“嘿嘿, 你也覺得受不了了？”
挼一挼白鬍子，他點點頭：“人，果然是無法面對和憎惡本尊的……明月, 這個人, 其實是你內心實質的外在表現罷了。”
“你意思是說, 我思想很醜, 才導致外貌醜陋的？切！想來哄我？你省省吧！睜開你的昏花老眼看看清楚, 圖圖我----現在長得可是如花似玉，人見人愛，花見花開, 雖說不上什麼絕色傾城，卻也是楚楚動人, 豈不是與你的說法很矛盾？”
我洋洋得意地昂着頭問他, 哼！擺事實, 講道理，看你還有什麼話好說！
“唉, 糟就糟在這裡！你知不知道，清風爲你擅自修改了命數？本來，你還有三世，就可完成劫數，這一改, 卻……”
雖然衝他翻着白眼, 可還是忍不住問：“那又怎樣？”
“唉, 這十世紅塵劫, 本來, 是要還你欠下的債務，只有清償完畢, 你才能得以解脫。唉，小童無知，如何敢背天逆行，清風這一改，不單單是修改了你的命運，還會影響到很多人類……”
被他氣得笑出來：“哧-----”真是個瘋老頭兒，不知打哪混進王府來的，下人們此時都不知道躲哪去了，一個都看不見，不然早將此老頭打將出去了……沒辦法，先和他磨些時間，希望有人能進來，“呵呵，照你前面說的，我和清風都是你門下童子，似乎----還不應該是人類，卻不知如何會欠下人間債務的？又如何需要清償？如何個清償法？”
“唉，說來話長----”一直挺胸腆肚很神氣的白鬍子老頭，聽了我的問題，神情間也委縮了幾分，略彎了幾分腰，背有些駝，看上去，倒更像個正常的老頭子了。
“當日，孫猴子偷走的爐中丹藥，本是大有用處的---因人間即將有瘟疫流行，天帝命我煉製丹藥，以振救諸日積德有善的人。不想你未盡看守職責，導致丹藥全部被盜，當年人間瘟疫孽行之際，那些命數已盡與未盡人，都盡數死亡，天怒人怨，爲師我也不能再包庇予你，只能將你放逐紅塵，以洗罪孽……”
“那爲何非要十世，七世還不夠倒黴的嗎？”聽得入迷，不由得插嘴。
“咳，咳，那個-----這個-----”白鬍子老頭開始顧左右而言他，窗外也傳來幾聲咳嗽，他不安地望望窗口（嗯，看來，還有同夥在），又往下說，“這個----是這樣的，那一爐丹藥裡，還有我二師兄，你們二師伯太上道君託我一併煉製的十顆內丹……”
什麼？內丹，我只聽說妖怪纔有內丹，需要煉製，莫非你師兄是個大妖怪不成？還十顆內丹的哩？
“明月，不準對師伯無禮！”白鬍子老頭衝我吹鬍子瞪眼，咦，我就想想，又沒有說話來着。
“呵呵，無妨，也難怪她---前塵往事都已不記得了，不認得我這個師伯，倒也正常。”隨着話聲，一位蓄着三絡黑色長鬚的中年青衫道人，已出現在白鬍子老頭的身邊，我發誓沒有眨過眼睛，可就是沒看清，他是如何出現的？只見他人笑盈盈地站在那裡，彷彿一直都有在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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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爲什麼，對他，我好像真的有種很熟悉的感覺，不由得張口：“二師伯----”鼻子一酸，竟有淚水滴落了下來，忙用衣袖擦拭掩飾……咦，我的手能動了嗎？
“唉---”青衫道人伸手在我頭上輕輕拍了一拍，“這些年，明月，可是吃了不少苦吧？”被他一說，我的淚水猶如決堤，想掩飾都來不及。
他帶着歉意：“若不是劣徒木真子頑皮，在七仙姑送給明月的蟠桃酒中下藥，造成明月的失職，又如何會有今天這種局面？師弟，算來，是我們對不起你這倆徒弟呀。”
呵呵，明明鬍子、頭髮都比人家白，卻偏偏是別人家的師弟，我鄙視地看着白鬍子老頭。
“二師兄，你不要再偏袒明月，若不是他當年將木真子的翅膀弄破，好好的，毀了人家多年修行，木真子又如何會要陷害他？”嗯，這話說得有水平，明着幫你徒弟說話，實質，重點在“陷害”兩個字，你說你徒弟不過是頑皮，我偏偏咬定是陷害，性質完全不同。
青衫道人的臉上也有些掛不住了：“咳，咳，師弟，我們不要現提這些亂七八糟的的事情，還是先提點着明月吧----”噢，我知道了，剛剛立在窗口外面的，就是你呀。
“不要，我不要再看剩下的三世，都不是什麼好結果，都是中途夭折，白白看了，讓人難受，還是免了吧！”切，又想強近我看那個猥褻的小男人，休想！
“噢，除了已歷的七世，你剩下的三世，本來倒不會中途夭折，只是…只是……”
“只是什麼？”雖然明知不理他的瘋言瘋語爲好，可我還是忍不住開口發問。
“你應該知道，你二師伯管理着天下的妖道，那十顆內丹本來是，他治下十隻建有功勳於天下蒼生的修道妖精，本來功德已滿，只等我以無上真火助它們煉完內丹，即可位列仙班，誰知被盜……雖然天帝賜她們轉投人道，再經百年修煉以歸仙道，雖知它們一心癡念，情願放棄日後成仙機會，也要與你討還債務，你剛剛看過的四世，那四個不同的女人：第一個，用刀追砍你的粗壯婦人；第二個，開除你的女老闆；第三個，麗麗；第四個，小小小姑娘，都是它們中的一員……你剩下三世，不肯投胎，那就是還有三段債沒有清償。”
啊？！十隻妖怪，還全是母的，追着要我還債，這內丹又不是我吃掉的，要我賠？你們怎麼不找孫猴子去？噢，柿子揀軟的欺侮，是吧？不知不覺中，我將自己當成明月了，唉，被他們攪暈了。
“這也是天帝的意思，你素日在天庭闖禍不斷，他看在爲師面上，都不與你認真計較。孫猴子自有如來和觀音治它，陪唐僧西天取經，尚要歷九九八十一難，而你不過是歷十世紅塵劫……”
被他囉嗦了半天，左右都在教訓指責我要根本不知道犯過的錯誤，聽煩了：“那你們要咋樣？嫌我沒歷完那剩下的三世，沒讓那十隻妖怪滿意？要不，你馬上讓我去投胎？反正要中途夭折的，不如這樣，我投了胎，馬上就死；死了，馬上就再投胎……如此再三，可能讓諸位滿意？”
“咳，咳，明月你沒聽明白，那剩下的三個，倒不是希望你半路夭折，她們…她們……”邊說，白鬍子老頭兒鬼鬼崇崇地偷看我。
“她們到底要什麼？”強忍下怒氣。
“她們，她們要與你結爲夫妻――”
“噗――－”我沒聽錯吧？這叫做報仇，叫做討債？
“嗯”白鬍子老頭與青衫道人齊齊答頭，“世間怨偶，很多是前世有糾葛，這世纔會癡纏在一起，日日夜夜互相折磨，慢慢熬盡人的一生。”
毒，果然，天下最毒婦人心！好恐怖喲，我不要，絕對不要，堅決不要！想着，偷偷往牀裡面退了退，將被子拉到前面，別過來，再過來，我咬你們兩個！
青衫道人臉上的笑意更濃了：“師弟，明月，還是像以前一般有趣---”
白鬍子老頭兒的臉色就不好看了，陰沉得馬上要刮暴風雪般：“沒用的東西，這次又連累上你師兄了！不用躲了，清風自己在天帝和那三女妖前許下諾言，答應替你償還這段孽債！若不是如此，爲師，也不用親自下凡來點撥你這個不成器的！你若回不了天庭，還真是我的福氣呢．．．．．．”
大鬆了一口氣，不再計較他那些亂七八糟的題外話，當作沒聽見：“嘿嘿，嘿嘿，真的？沒有人再找我晦氣啦？嘿嘿，這位老神仙，請問令高徒，就是那個什麼清風，犧牲自己替小女子擋債的英雄，到底是誰呀？我認識嗎？”
兩人齊文地白了我一眼，咦，不懂就問，難道也錯了嗎？
“兩位仙人，你們不說清風是誰，叫小女子如何認得，又如何不拖累他？能不能，給個提示哇？”
青衫道人嘆了口氣：“明月，你神識未清，也難怪你什麼。我們來，告訴你這些，只是希望你明白，清風、木真子和你之間，日後不管發生什麼，請你以天下蒼生爲重……木真子，他也被罰下來了。”
他又輕拍下我的頭頂：“你雖然頑皮些，活潑些，卻心地善良，在天庭時，我對你們三個就看在眼裡。清風雖然溫厚，卻也會有死鑽牛角尖的時候；木真子性格好鬥，但只要身邊有人耐心規勸，他還是會聽進去的．．．．．．明月，這以後就要靠你啦。你，與他們兩人素有淵源，天地混沌初始----”
“師兄！”白鬍子老頭兒打斷了青衫道人的話，“這些事情，不要再提了，天帝和大師兄也說過，他們的事情，就讓他們自己去解決，不要我們倆多插手！”
道人愣愣神，笑了：“是，我失言了----”
看着我一臉迷糊的樣子，白鬍子老頭兒，板着臉孔：“再對你說一遍，明月，做事不要再魯莽，不要再拖累你清風師兄！”回頭看到青衫道人，“也不要牽連木真子！”
臨走，又加一句：“再讓爲師看到你闖下禍端，你只怕連孤魂野鬼都做不成！我會親手將你打得魂飛魄散！”
咻，說完，人就不見了。
青衫道人回頭，笑笑：“明月，你師父就是嘴上兇點，放心，你只管放手去做覺得對的事情，若你師父到時不要你，還有二師伯這裡……”
空中傳來白鬍子老頭兒明顯惱怒的聲音：“二師兄，莫非你又要與我搶一次徒弟不成？可是，要再到大師兄那----”
青衫向我吐了吐舌頭，回頭叫道：“不要這樣子，師弟，等我----”然後，咻，也不見了。
啊呀，等等，你們還沒告訴我，誰是清風，誰是木真子，難道讓我一個一個，見人去問：“請問這位先生，您，阿是XXX？”咦，一定會是男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