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陳吉還得意洋洋的時候,陶瑩瑩的瞳孔卻開始收縮,最終,手中握着的一個孫悟空糖人也跌落到了地上。
陳吉這才意識到陶瑩瑩的反常,轉頭看去,只見鄭雷正站在他身後的小攤上挑選着水果,他身邊跟着的七八名打手正虎視眈眈地看着他們,陳吉見狀拉着陶瑩瑩的手要逃跑,卻發現他的前方同樣有十來名打手朝着他們走來。
周圍的商販行人也看出了不對勁,紛紛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四散逃竄,一時間,整條街道就只剩下了鄭雷和陳吉雙方。
“雷爺,不關陳吉的事,都是我,是我自己找陳吉的!”等到陶瑩瑩反應過來,竟然直接將陳吉往身後一拉,主動走上前對鄭雷說道。
鄭雷隨手從水果攤上拿起一個梨子,眼神始終沒有看向陶瑩瑩,而是饒有興致地盯着陳吉。
“走開,這是男人之間的事,你一個女人瞎參合什麼!”陳吉皺了皺眉頭,不得不說,陳吉雖然做的事情帶着一絲黑色或者灰色,但是在這方面卻很講義氣,比如上次陳泰文讓他帶藥,又比如,他覺得堂堂一個男人,不該躲在女人身後。
直到陳吉從陶瑩瑩身後站了出來,鄭雷的臉上才露出了笑意,衝着陳吉鼓鼓掌後,對陳吉說道:“還算個爺們,就這麼帶着瑩瑩走,跟我打過招呼了嗎?”
這完全裡無理取鬧,陶瑩瑩跟鄭雷可以說沒有任何瓜葛,陶瑩瑩也從來沒有跟鄭雷在一起,二人可以說甚至連朋友關係都算不上,但是鄭雷喜歡陶瑩瑩,在鄭雷看來,這就夠了。
自己喜歡的女人,只能被自己征服,陳吉算什麼?跳樑小醜麼?
“我跟瑩瑩你情我願,彼此相愛,憑什麼要給你交代?你又要什麼交代?”對於鄭雷的問話,陳吉絲毫不怯,硬是上前幾步盯着鄭雷的眼睛問道。
鄭雷想不到陳吉的膽子會這麼大,自己上位這麼多年,陳吉怕是第一個敢這麼跟自己對視的吧?
現在主場已經交給兩個男人,誰也不知道這兩人心中想着什麼,良久,鄭雷笑了,搖搖頭道:“真是笑話,我堂堂鄭某人,竟然會跟你這麼個無名小卒計較,把扔進巡捕房,沒有我的命令不準放出來,我們走吧,今天晚上大上海,我還想聽瑩瑩小姐唱歌呢。”
拳頭大就是硬道理,鄭雷扔下這句話後轉身就走了,幾名打手如狼似虎地撲向陳吉,陳吉甚至沒有反抗,他再厲害,也不可能打得過十幾個人。
“別哭!等我回來!”看着已經淚流滿面的陶瑩瑩,陳吉臉上擠出一絲笑容,任由兩名打手將手中麻繩綁縛在自己身上。
陶瑩瑩衝上去一把將陳吉抱住,哭着喊着衝着陳吉說道:“你一定要回來!要活着回來!”
一對鴛鴦,就這麼被硬生生的分開了來,看着陳吉被帶走,陶瑩瑩心中立馬空虛了起來,雖然只有短短几天,但是卻讓體會到了人生的美好,鄭雷走的時候說的話她也聽見了。
鄭雷什麼意思她一清二楚,他說今晚要去大上海聽自己唱歌,真的是隻想聽自己唱歌麼?如果她今晚不去,怕是陳吉都活不過今天吧?
再看陳吉這邊,鄭雷的人將陳吉送進巡捕房後,便被直接拖進了審訊室,這是陳吉第一次來這種地方,之前他做的那些買賣大多都見不得光,賊娃子最怕的是什麼?自然是穿制服的人。
陳吉在進入審訊室的時候心中就開始泛起了嘀咕,等了一會總算看到了一個穿着制服的人走了進來,他的身後還跟着一個光着膀子,虎背熊腰的大漢。
“爺,這位爺,別用刑,只要你別用刑,啥都好商量!”看到這幅場景,陳吉直接就慫了,別的他或許不認識,但是看着審訊室內各種被擺放出來的刑具,陳吉就感覺自己的雙腿直打哆嗦。
“喲呵!還以爲是位硬漢,沒想到也是位兔兒爺,我姓朱,你可以叫我朱探長,既然這樣的話我也懶得費功夫了,在這上面籤個字,我轉身就走!”
陳吉的話立馬讓這位朱探長樂開了花,抓捕陳吉的事情朱探長自然聽鄭雷的人說了,原本以爲在外面這麼剛硬敢跟鄭雷搶女人的人會是個扎手的硬漢,沒想到自己還沒動刑呢,陳吉就主動認慫了。
朱探長也樂的輕鬆,從懷裡掏出一張紙和一支筆扔到了陳吉跟前,指着那張紙讓陳吉在上面簽字。
陳吉點頭哈腰地撿起紙筆就要往上面寫上自己的名字,但是看到紙上面的內容後,陳吉立馬就被嚇破了膽,猶如躲瘟疫般將手中的紙扔掉後躲到了老虎凳後邊。
“朱探長,這東西我不能籤啊,簽了我會沒命的!行行好,給條活路吧?”陳吉哭喪着臉向朱探長求情道。
然而朱探長哪裡會跟他講什麼情面?陳吉可是鄭雷親自讓人送過來的,他跟陳吉講情面,鄭雷可不會給他好眼色。
其實如果是別的罪名陳吉簽了也就簽了,但是朱探長丟過來的這一份罪狀他確實不能籤,抗日,這個名頭如果放在外面或許會贏得相當的尊重,但是在日本人控制的這個地方,承認自己抗日無異於自己找死,陳吉自然不願意死。
“哼,打!”朱探長懶得跟陳吉廢話,這種人他見得多了,說再多也沒用,他要的就是讓陳吉認下這份罪名,好像鄭雷交差。
得到指令的劊子手沒有絲毫猶豫,直接衝上前去將陳吉猶如抓小雞一般抓了起來,直接幫到了十字架上,隨後剛纔跟着朱探長進來的那名大漢從鹽水桶中抽出皮鞭,毫不猶豫地衝着陳吉的胸口就是一鞭子。
“啪!”皮鞭在空中發出清脆的響聲,陳吉身上瞬間便多了一條血痕。
“啊!”一鞭子下去,陳吉瞬間便感覺胸口火燒火燎,鹽水侵蝕着新鮮的傷口,緊接着的便是一陣鑽心的疼痛。
“啪!啪!啪啪!”
不得不說,劊子手的手法很到位,鞭鞭到肉,每一鞭都集中在陳吉左邊的胸口。
“記住了,爺下一步的動作叫做烤心肝,希望你能忍住。”一連抽了十多鞭後,劊子手將手中的皮鞭扔入鹽水桶中,轉身就從火爐裡抽出一柄紅彤彤地烙鐵。
這劊子手逼供犯人無數,在拿起烙鐵的那一刻,只是衝着陳吉笑了笑,從自己的頭上拔出一根頭髮後直接扔到了烙鐵上。
火紅的烙鐵瞬間被點燃,冒出一陣青煙,看到這一幕,陳吉的眼淚都快急出來了,如果說單純的皮鞭疼痛他還能忍受的話,那麼這烙鐵上身的感覺可不僅僅是疼痛,而是它帶來的心理壓力。
“噗嗤!”
一陣青煙騰起,伴隨而來的是陳吉殺豬般的叫聲,但是這叫聲只持續了短短不到十秒鐘便消失了,陳吉已然熬不住刑罰的折磨,暈死了過去。
“弄醒!”朱探長見狀,冷笑一聲之後直接說道。
那名劊子手點點頭,從地上提起那桶鹽水直接朝着陳吉頭上潑去,被冷水一激,陳吉晃晃悠悠地清醒過來,但是當那桶鹽水流淌過傷口後,又是一陣撕心裂肺的慘叫聲響起,陳吉全身緊繃,硬扛着這難以忍受的疼痛。
“籤,我籤!我簽了啊!”
一聲悲鳴,陳吉耗盡自己全身力氣選擇了屈服,顫抖的雙手在朱探長早已準備好的供詞上籤下自己名字後,陳吉直接被人拖進了牢房當中。
再看大上海,鄭雷又跟往常一樣坐在了二樓,有一口沒一口的喝着洋酒,臺上的演出已經臨近尾聲,但是鄭雷卻絲毫沒有離開的意思。
鄭雷身邊,額頭上已經被重新包紮過的小嘍囉湊過臉來,疑惑地問道:“爺,今天您說來大上海聽那...瑩瑩小姐唱歌,但是瑩瑩小姐已經幾天不來了,是不是您說錯了啊。”
剛纔這嘍囉差點又將“那妞”兩個說了出來,還好他腦袋隱隱傳來的疼痛即使阻止了他,硬生生將那字憋了回去,但臉上好奇心卻掩飾不了。
鄭雷彷彿看白癡一樣看着眼前這名嘍囉,不過顯然,他現在的心情挺好,竟然笑着回答道:“誰說她不會來了,下一個節目就是她的。”
“額。”
那小嘍囉被鄭雷的話徹底弄暈了,他是大上海的常客,也知道大上海的演出規律,一般到這個時候已經是倒數第二個曲目了,最後唱完一首“夜上海”,也就意味着大上海夜總會打烊。
“夜上海,夜上海,你是個不夜城,華燈起,車聲響,歌舞昇平....”
歌舞退場,熟悉的夜上海曲目響起,但是當夜總會的人聽到這句歌詞的時候明顯安靜了一下,隨後便是如潮的掌聲響起,甚至還有人自發地喊着“陶瑩瑩”三個字。
果不其然,陶瑩瑩一個招牌式地媚眼將全場的氣氛捧入了**,隨着她那妙曼的舞姿,迎來了一浪又一浪的掌聲。
“雷爺就是雷爺,料事如神啊,可能這就是爲什麼雷爺能上位,而我只是個小嘍囉了。”
看到眼前這一幕,剛纔還疑惑的小嘍囉也愣住了,口中下意識地說出了這麼一句話,他不知道,他無意中的一句話卻讓鄭雷嘴角泛起了一絲微笑,這種無形中的馬屁,最能體現他的優越感,或許,這也是這個小嘍囉一直跟在他身邊,而他也捨不得讓他離開的原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