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大野隆治的飛機剛返航,他便看到跑道上站着一隊頭上綁着旭日標誌的日本兵,正在指揮官的動員下登上一架運輸機,
而大野隆治的飛機剛挺穩,便有兩個機械師跑了過來給大野隆治的飛機加油檢修,而剛纔還在指揮士兵登上運輸機的指揮官也朝着大野隆治衝了過來。
“你!給運輸機護航!護送敢死隊的勇士與美國人決一死戰!”
在太平洋戰場,沒有那麼多人知道大野隆治,或者知道大野隆治也不會知道大野隆治長什麼樣,這名少佐來到大野隆治跟前,直接命令大野隆治護送運輸機上的敢死隊員進行對美國人的攻擊。
大野隆治已經兩天沒有睡覺了,聽到少佐的話,大野隆治也來了脾氣,衝着少佐大聲喊道:“我不去,我剛下飛機,我已經兩天兩夜沒有睡覺了!我吃得消,飛機也吃不消!”
“八嘎!”聽到大野隆治的話後,這名指揮官明顯怒了,直接從自己的腰間拔出一把南部手槍,將槍口直接對準了大野隆治的額頭。
“你有兩條路!要麼現在死,要麼去護送運輸機!”戰爭已經讓人癲狂,跟空軍不同的是,這名指揮官屬於地面部隊,也被武士道精神洗過腦,在長久的戰爭中,這名指揮官身上早就積累了濃郁的殺氣,大野隆治站在他身邊,甚至能聞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他相信,如果不按照他的命令執行的話,這名指揮官是絕對會朝自己開槍的,剛下飛機的大野隆治打了個哈欠,再次返回了自己的零式戰鬥機中。
只不過這一次,大野隆治的運氣沒有這麼出色了,在護送這支敢死隊的時候,他遇見了美國人,這一次,遲鈍的操作和美國戰鬥機的優越性能直接將大野隆治的飛機打成了篩子,一代空中王者也在藍天中化成了一團火焰。
抗戰初期,大野隆治同樣也是住在藍天的存在,那時候的他憑藉手中的戰鬥機一次次地將中國戰鬥機擊落,他也是最早一批零式戰鬥機的駕駛員,當他駕駛零式戰鬥機的時候,中國的老式霍克戰鬥機根本不是他的一回之將。
大野隆治的死亡,也代表着他們那一代人的逝去,戰爭面前人人平等, 大野隆治的飛機被直接凌空打爆,他也結束了他的飛行生涯。
唐老頭子終究還是沒有讓陳泰文從禁令中走出來,但是他卻在自己最大的職權範圍內給與了陳泰文自由,對於不能再飛上藍天,陳泰文倒是無所謂的,此時整個抗戰形式已經明朗,日本人戰敗只是時間問題,他現在追求的就是平靜的生活。
最開心的還是要數宋澄了,當宋澄聽說陳泰文被禁飛之後,高興地一臉幾天都睡不着覺,現在的陳泰文接受了一個新的任務....
西南聯大,穿着一身飛行員裝束的陳泰文和邵雲鋒從吉普車上下來,今天,他們要負責在西南聯大招收新一批的飛行員。
操場在前一天已經被民工改造了,操場中的一處處障礙讓陳泰文彷彿回到了當初應徵的時候。
他甚至還能清楚地記得當時的考覈項目,聽聲辨位,水中逃生,障礙奔襲,耐力測驗......
這就是陳泰文暫時的新工作,他成爲了一名教員,負責飛行員的選拔的培訓工作,當然,這一次的選拔並沒有當初的選拔那麼嚴格,一番挑選過後,陳泰文總共收穫了二十多名新飛行員。
“泰文!”
就在陳泰文結束了一天的徵兵工作,剛剛離開操場準備去找宋澄的時候,宋澄直接從遠處跑了過來,看到宋澄的那一瞬間,陳泰文的臉上佈滿了柔情的微笑。
“澄澄,剛想去找你呢。”一把抓住宋澄的手,陳泰文捏了捏宋澄的鼻尖說道。
宋澄笑着打了一下陳泰文作妖的手,然後認真地對陳泰文說道:“泰文,你現在有空沒有?和我一起去看看葉老師吧。”
“葉老師?葉老師怎麼了?他生病了嗎?”一聽到宋澄說要自己去看看葉老師,陳泰文的心立馬緊張了起來,對於陳泰文來說,葉老師在他心裡是一個永遠的長輩,他在昆明的老友已經不多了,任何一個,他都很在乎。
看到陳泰文緊張的樣子,宋澄知道陳泰文誤會了,於是立馬搖搖頭說道:“不是不是,是你誤會了,葉老師沒事,不過他在收拾行李,準備要走了,在走之前我們得去給他送行啊!”
“咦?要走?去哪啊?如果真是這樣的話,我必須好好跟葉老師喝兩杯,走,咱們找葉老師去。”聽到葉老師只是要走,陳泰文心裡倒是放心了下來,現在日本人正在不斷收縮兵力,葉老師或許是有自己的安排,如果葉老師要走,自己是絕對要去送的。
“好像是要帶幾個同學去外地實習吧?具體我也不是很清楚,現在兵荒馬亂的還到處亂跑,我也服了他了,你得好好勸勸他。”對於陳泰文的問題宋澄也不是很清楚,搖搖頭後一邊跟陳泰文說着話,一邊朝着葉老師宿舍走去。
剛剛走到葉老師宿舍門口,陳泰文就發現了一絲異樣,直接一把摟住了宋澄的肩膀,將宋澄往自己懷中一拉。
雖然二人早就確認了關係,但是在學校裡面又是光天化日之下被陳泰文拉進懷裡,讓宋澄的臉上感覺直髮燒。
“你幹嘛!這麼多學生呢!”宋澄將腦袋埋在陳泰文的肩膀上,看着一個個捂嘴笑着的學生,宋澄尷尬地在陳泰文耳邊說道。
陳泰文沒有迴應這個問題,壓低了聲音貼着宋澄的耳朵說了局什麼,然後宋澄的身體直接僵硬了起來,片刻過後,宋澄也一臉嚴肅地點點頭,直到這個時候,陳泰文才將宋澄從懷中放了出來,二人再也沒有去葉老師的宿舍,而是有說有笑地朝着校外走去。
此時,葉老師的宿舍外,兩名穿着學生裝的年輕正在附近不斷地徘徊,在看到宋澄和陳泰文的時候,這兩人的表情明顯肅穆了起來,直到陳泰文和宋澄摟在了一起,又一起衝着校外走去,二人這才放鬆了下來,他們二人卻沒發現,在二層小樓之上的葉老師看着陳泰文和宋澄離去的方向,也長長地舒了一口氣,臉上露出了滿意的微笑。
“到底怎麼回事!”出了學校,宋澄緊張地拉着陳泰文的手,焦急地問道。
陳泰文搖搖頭,對宋澄道:“我也不清楚葉老師怎麼會惹上特務的,但是我十分肯定,葉老師被監視了。”
“啊?怎麼會這樣?”面對陳泰文的話,宋澄感覺有些難以置信,他根本沒有發現葉老師有什麼異樣,他也可以肯定,剛纔在操場的時候陳泰文也根本沒有什麼異樣。
陳泰文搖搖頭,說道:“我可以肯定葉老師被監視了,剛纔他家附近有兩個人,雖然穿着學生裝,但是他們的學生裝非常新,而且腳下的皮鞋更是油光華亮的。他們這種人,如果是學生的話也是不讀書的學生,他們跑到葉老師門前幹嘛?更何況,在現在這種經濟形勢下,學生們還能買得起那麼好的皮鞋?”
確實,正如陳泰文所說的那樣,因爲常年的戰爭影響,國民**發行的金圓券已經徹底淪爲了廢紙,別說學生了,就連一直收入比較穩定的聯大教授也得拉緊褲腰帶過日子,有書法界的泰斗明碼標價出售印章,文學大師校門口賣涼茶這種事情比比皆是。
聽了陳泰文的話後,宋澄的眉頭明顯皺了起來,其實陳泰文沒有告訴宋澄,正是他跟軍統的人打過交道,所以他在這兩個特務身上聞到了危險的氣息。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雖然不知道葉老師爲什麼被特務盯上了,但我肯定也老師絕對是好人,我們不能見死不救的。”宋澄有些糾結了,面對葉老師,他不可能丟下葉老師不管。
陳泰文也堅定地點點頭,但卻又搖搖頭,陳泰文認真地對宋澄說道:“澄澄,葉老師我們肯定要救的,還記得當年你帶我們去你家吃年夜飯麼?葉老師不是個簡單的人,我們首先得相信葉老師。”
如果當初陳泰文還不明白葉老師是什麼立場的話,那麼現在他已經想通了,只不過葉老師不說,他也不問,對於葉老師,陳泰文有的只是感激和感恩,當初他還是一個學生的時候,是葉老師爲他指點迷津,讓他尋找自己的信仰。
這種時候宋澄也知道陳泰文說的是有道理,因此也沒跟陳泰文太過糾結,在說了一些體己的話後,宋澄就將陳泰文送上了回航校的車子,現在陳泰文是航校的教員,出來也比較方便因此也沒必要整天地膩歪在一起。
陳泰文從一線作戰序列退到教學序列絕對是受到廣大學員歡迎的, 陳泰文的實際已經在民間流傳開來,身爲高級知識分子,西南聯大的學生們接觸的消息更快,更準確,但正是因爲具備這種能力,他們對陳泰文的追逐更加狂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