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院中廝殺的,不是旁人,正是與顧末一同消失,本就該死的北宮破!
此時的北宮破,身穿着破布衣,看上去風塵僕僕的,而身上,卻是有着更爲凝練的氣息,看來是已經有了不敗之境,這個傢伙,究竟是遇到了什麼機遇,竟然能突至不敗境。
而與北宮破過招的,正式異常悍勇,光着頭,僅有一個小辮子三分熟,兩人沒有用兵器,也沒有招數,就像是兩個大力士一般,相互衝撞着,可每一次衝撞,卻都有着真氣炸開,導致附近根本沒人敢靠近,而我的手弩隊,也怕誤傷了三分熟,也沒有出手。
“北宮破!”
看到這個蠢貨,我就恨的牙癢癢,一聲大喝後,他們終於不再衝撞了,而北宮破,也瞪圓了眼睛看着我,還很厭惡的往地上“呸”了一口,我冷聲道:“你竟然還敢回來。看來是不想要這條命了!”
“賤人!”
北宮破狠狠的罵了一句,心中卻是一聲抱歉,隨後道:“今日來,便是要告訴你,我北宮破回來了,讓後小心着點,你這腦袋,也只是寄存在你脖子上。早晚給你擰下來!”
說完話後,北宮破猛然間爆發真氣,擊退了附近的三分熟,然後遁走,三分熟要追,卻是被我攔了下來,問他說道:“王爺呢?”
三分熟因爲戰鬥出了一身的汗,隨便抹了一把,說道:“王爺一早便離開了,才叫俺守着溪風苑的,說是玲瓏館有了重要情報,是關於刑部尚書的。”
“知道了。”
我點點頭,隨後詢問他傷到沒有,他傻笑着搖搖頭,我才又說:“去等着,我這便去做些吃的。哦。對了,往後那個傢伙再來,你不要與他硬拼,讓手弩隊對付他就行,你只需要從旁牽制。”
三分熟有些忌憚的看了眼手弩隊,說道:“要俺說小顧,是男人,就要真刀真槍的打,你這些手弩隊,也太過卑鄙了,特別是對付俺這種塊頭大的。”
“可俺不是男人呀。”
我笑着,心情也好了一點,說道:“再就是,你要記着,與值得敬佩的對手可過招,可與敵人,過招只是贏的過程。所以,既然目的是贏,就不要在意過程了。哦對了,你去叫一聲拓跋,告訴他,今天有他愛吃的水煮魚。真是的,一大早的,怎麼專門挑這樣重口味的吃。”
說着,我便去了廚房,進去時,正巧看到小椿正指揮着蕭破軍切菜,見到我,他們只是象徵性的行禮,便又各忙各的。
“王妃……”
切着菜的蕭破軍猶豫了片刻,而聽到他開口,小椿的臉也有些紅了。他又扭捏了一下似的,說道:“那個,破軍想要娶小椿,忘王妃成全!”
“開竅了?”
又有了一件好事,哦不對,是喜事,北宮破那個蠢貨帶來的壞心情,很快便煙消雲散了。我便說道:“這個,當然沒有問題了,不過,不能只是我成全,至少也要問過王爺的。”
如今的蕭破軍,也不是往常那般書生作風了,雙手在衣服一擦,便抱拳說道:“王爺說了,府裡的事情,一切由王妃做主。”
我點點頭,說道:“那就允了,反正小椿的身契,一早便給她了。然後,雖然你們要住在府裡頭,但在外面,也要置辦個宅子,回頭你們便去挑,別怕花錢,咱們就是錢多。”
“姑娘。”
小椿猶豫了片刻,才說道:“咱府上,可是沒有多少銀錢了。”
沒錢了嗎?
對了,圍城的時候,着實是花了不少錢的,而且現在連嫁妝都沒有了。都沒有可以當的了。
唉,真是愁人。
陵王府這麼多人,每日的開銷自然是很大的,而且陳道陵在外面,也是養了很多人,每一項都是很大的開銷,現在東孝陵衛和玲瓏館,孟煩了因爲照顧宋青瓷,也撒手不管了,而戶部那面,一要錢就推三阻四的,所以這段時間花的,都是之前我騙來那些。
而且我也是甩手掌櫃的,錢一直都是小椿在管,現在忽然就沒錢了,我也是很頭疼的。
不過,小椿和蕭破軍成婚,那可是大事情,我便說道:“先張羅着,錢的事情,我自然有辦法。”
反正,要先把大話說出去,這樣纔有動力呀。
可這錢,又要去哪弄啊。
忙活了早飯後。三分熟也把拓跋向南給叫了過來,而拓跋向南,雖然每日都會如常吃飯,但卻很少說話,我也不知該如何勸,這種事情,旁人說什麼,都是沒有用的,要自己看開了才行。
吃過飯後,我便回到了屋子裡,苦思冥想該如何賺錢,忽然間看到了皇上送過來的詩集,便就突發奇想,叫人來裝訂了一個冊子,然後在上面寫滿了詩詞,又想起曾經寫過的紅樓夢。便又寫了起來,導致一整個上午,我都在書房中,午飯的時候,是已經寫了有幾千字了。
雖然說,大慶的國教是道教,可這天底下的讀書人,卻都是儒生。而盛京城文人騷客也是出了名的多,更有許多富家子弟一擲千金買詩,而我經過幾次事情之後,早就被傳頌爲盛京第一才女了,我的詩集,應該會很值錢的。
再就是,這紅樓夢被我改過之後,肯定也能賣個好價錢,特別是京中那些貴婦們,一個個可都很無聊的,這紅樓夢,自然能賣一個好價錢。而最重要的是,全盛京最大的書肆以及印刷,母后的老闆,可都是如今的戶部尚書梅知秋。藉此機會,不僅要讓這個戶部尚書大出血。也要讓他知道,東宮並不是一個好的選擇。
吃過午飯,又準備一番,再穿上男裝,便帶着手弩隊和三分熟上街去了,暗中還跟着一個獨孤斷劍,這陣容,還真的不怕誰來找麻煩,哪怕是昌平來了,兩個不敗境的高手,再有手弩隊在,也有他受的了。
京中有幾處地方,是最爲出名的,吃的,自然要去美味居,而喝茶自然要去品茗閣。飲酒要去醉香坊,而醉香坊可不是尋常的酒肆,而是讀書人扎堆的地兒,即便是盛京城被圍時,這裡也會聚集一大羣讀書人,每天都在悲春傷秋,又或是謳歌,然後醉生往死,似乎喝酒作詩,便能把敵人轟走一樣。
到了醉香坊後,便被不少人認出了我,雖然是男裝,但容貌卻是沒怎麼變,而我又素有名聲,自然會被人認出。
雖然,這等地方女子很少會來。但我來了,卻是很受歡迎,一來是我文采出衆,再就是盛京城的人,都知道我是特立獨行的,再者說,圍城時我都與敵人廝殺了,來個醉香坊,又算什麼呢?
醉香坊有個講詩廳,要在文壇有些地位的人,才能進入,而我自然是有資格進去的,並且因爲王妃的身份,是被推上了首位,我也不客氣,寒暄幾句。便在上首坐下,下面坐着的人,有盛京城出了名的文人,也有盛京城紈絝。
但是這些紈絝,卻不同顧北遊那羣,而正兒八經的大紈絝,隨便挑出來一個,也是侍郎尚書之子,更有閒散國公家的公子,而這些人裡面出手最爲闊綽的,便是平安長公主的長子,徐長風。
而這平安長公主,則是皇上的妹妹,雖然不是一母所生,但卻是這世上,皇上唯一的平輩親人了。所以皇上對她格外看重,便是連碌碌無爲的駙馬爺徐定遠,也給封了個侯,所以平安長公主這一家,是備受恩寵的。
更重要的是,平安長公主是個很懂事的人,從來都是深居簡出,也不讓徐定遠參與哪怕一絲朝廷之事,即便是最疼愛的長子徐長風,也只是要了一個閒散的官職而已。
而徐長風此人,卻是沒有平安長公主的低調,反而異常跋扈,前些年有靖王爺壓着,倒是老實一些,可今年開始,靖王爺漸漸的淡出了盛京城大紈絝的圈子。他便接了大魔頭的棒,成了盛京城最跋扈的人。
所以,即便是遇到了我,他都很是倨傲,更因爲我坐上了首位,把他給擠了下去,而顯得很是不滿,說了三兩句話。他便用摺扇拍着掌心,目光落在了我身上,臉上盡是嘲弄之色,說道:“照理說,我該要叫你一聲表嫂,可這畢竟不是女人該來的地方,可卻是堂而皇之的來了,還與這諸多男人坐在一起,實在是有傷風化。還是說,你這早就與人私通過的女子,早就不在乎名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