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還正在義正言辭指責陳道陵的太子殿下,就那麼捂着喉嚨瞪着不甘的雙眼,就那麼死了,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太子扔在抽搐的屍體上,還有陳道陵的身上打轉,即便是沈士儒等人,都投過來疑惑的目光。
不過,很快便有人回過神,知道即便陳道陵想殺太子,也不會這樣殺,一定是有人陷害的。而目前,東宮本來就勢弱。當然不可能是太子妃做的,那就只剩下文王爺了,或者是蒼白了頭髮,卻還要野心勃勃的皇后。
所以,顧末也沒有殺掉那個小太監,只是抓住她,並且厲聲道:“說,是誰指使你的,是誰指使你殺了太子殿下,又誣陷給陵王爺的!”
然而,那個小太監卻是再也說不出話了,因爲他的額頭,是已經被暗箭射中,一命嗚呼了。
這時候,一個文王爺那面的臣子說道:“如此擅用暗器的,恐怕只有陵王妃了吧?這是在殺人滅口是吧?”
我冷冷的看過去,又看向了文王爺,卻發現他仍然在繞着手指,低着頭,仿若什麼事情,都與他無關一樣,我深吸了一口氣,沒想到他會如此做,便小聲說道:“找機會先離開。”
陳道陵點點頭,說道:“只能如此了。”
這時候,靖王爺湊了過來,用極小的聲音說道:“太子一死,老三爲長,他是要強行的奪位了,我怕母妃在宮中不安全,這便去接她,你們自己要小心。”
陳道陵點點頭,說道:“順道,把皇后也接出去,再讓端木家四絕來幫忙。”
“傾兒也要小心。”
靖王爺點點頭,便帶着北宮洛陽悄悄離開,又不忘說道:“老七,備戰吧!”
雖然知道,早晚會有一戰,卻是沒有想到,這一天會來的如此之快,也怎麼也沒有想到,會是以這種方式開始,原本我們還一直擔心太子假稱皇上駕崩,然後順勢登基,可如今太子卻是就這樣死了,而文王爺如今爲長,卻是炙手可熱了。
而這時,朝臣們開始爭吵了,文王爺的人,自然開始攻擊陳道陵了,可我們這面的人,則譏諷那些人沒有腦子,總之是又開了口水戰,你老我往的好不熱鬧,我是走到了沈士儒跟前,小聲道:“沈大人,情況不妙,找機會走。”
沈士儒無奈搖頭,說道:“這朝廷真是亂了。”
而此時的顧末,卻是有些失神,太子的死,便等於是將她實現野心的可能破碎了大半。不過如今她還有肚子裡面的孩子,她下意識的摸着小腹,然後悄悄離開了大殿。
可這時,卻是已經有人提議,太子已死,理應由文王爺監國,並且還有人推測。其實皇上也被陳道陵他們給害死了,所以文王爺應該繼位纔是,然後旁人就開始反對了,又開始吵了。
陳道陵悄悄的拉我一下,說道:“老三現在有所顧忌,所以不會大動兵戈,咱們現在就走,回去再做打算!”
我點點頭,跟着陳道陵往大殿外走去,而隨後便遇到了高手阻攔,可端木家四絕到了,我們這面也有很多高手,所以並沒有被他們攔住,一路出了皇宮,再有回到了陵王府,而剛到陵王府,靖王爺那面就傳來消息,說是他已經把皇貴妃接回了靖王府,而皇后目前也在靖王府,讓我們可以放心。
而皇宮之內,文王爺。是已經率領了朝臣,來到了東宮。
顧末端坐在那張曾經的椅子上,看着來勢洶洶的衆人,儘量讓神情淡然,一邊摸着小腹,說道:“太子屍骨未寒,你們就又要欺負我們這孤兒寡母了嗎?”
文王爺走上前一步,看着顧末說道:“你,根本就不是太子妃,而是服用了易骨丹的顧末所假扮!”
顧末不屑一顧的說道:“若你如此說,我還能說你根本不是文王爺,而是什麼市井無賴假扮的呢。”
“不承認嗎?”
文王爺冷哼一聲,隨即命人將顧文昌給押了上來,說道:“顧侯爺。你說說,在你面前的這個,究竟是不是顧末?”
“是,是是是……”
顧文昌經過了一次生死之後,如今只想好好的活着,哪怕是一天都行,所以骨子裡的寡性便展露無遺,說道:“她便是我女兒顧末,她是假冒的,而且,她還想讓顧家子弟做皇帝……”
顧末心中冷笑,果然所有人都是不可信任的,便冷冷的說道:“如果這也算證據,那我也同樣可以找出證據。來證明你不是文王爺!真是太可笑了,雖說太子已經去了,可我還懷着太子的子嗣,你們便急着來爭皇位了嗎?”
文王爺說道:“誰又能證明,那就是太子的子嗣?”
顧末說道:“這還需要證明嗎?”
文王爺搖搖頭,說道:“顧末,大勢已去,你現在離去,我還能饒你一命,否則,等待你的下場,便是死路一條!”
這時候,北宮破來到了顧末身邊,俯下身,低聲說道:“末兒,該走了,禁衛軍正在向東宮集結,其中不乏高手!”
大勢已去了嗎?
看着朝臣們,看着文王爺,顧末搖搖頭,並沒有放棄。但卻知道,如今想要再留下來,卻是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只因爲太子已經死了,可她卻是怎麼也想不到,文王爺會鬧出這麼一招來。
唉,還是不夠小心。
嘆息一聲後。顧末緩緩起身,與北宮破一同離開了東宮,但誰又知道,顧末是一早就留下了後手呢?
接下來的幾日,不管是陳道陵,還是靖王爺,都再沒有去過皇宮,一來是禁衛軍根本就不讓他們入內,二來是他們也不想去,而大殿內每天再說的幾件事情,其中一件就是在說陳道陵與靖王爺謀害了皇上,又謀害了太子,是反賊。再就是,每天都有人勸諫文王爺繼位,但文王爺卻是堅決不同意。
只不過,如今皇上不在,太子又死了,而陳道陵與靖王爺又被說成了反賊了,文王爺理應監國,就順理成章的住進了東宮,所有人都能看出,繼位只是遲早的事情,他只是在等一個機會,等到滿朝文武都站在他這面,等着陳道陵與靖王爺這兩個隱患去死。
溪風苑內,陳道陵與靖王爺相視而坐,我給他們倒了茶,目光也落在了文王爺送來的那封信上,短短几句話,爲的是與陳道陵和靖王爺談判。
陳道陵喝了一口茶,看向了靖王爺,說道:“四哥,你怎麼看,是去,還是不去?”
“爲什麼不去?”
靖王爺搖搖頭,笑着說道:“在宮外,我們還有什麼怕的。”
陳道陵點點頭,說道:“老三約在宮外相見,便是在表示談判的誠意,可他越是這樣,就越是心懷不軌。那麼,我們就各自去準備好了。既然都要大動兵戈了,便要讓老三看看,至少在兵力上,我們有着多麼大的優勢,這樣他纔不敢妄動,否則沈大人他們,恐怕就會有麻煩了。”
靖王爺點點頭。隨後起身,說道:“哦,對了,別忘了把傾兒的手弩隊帶上,如今手弩的數量,是真的很讓人頭疼。”
隨後,靖王爺離開了。
我看向陳道陵,說道:“新編的手弩隊,還有獨孤大嘴你都帶去,留下三分熟就行了。經過上次的事情,我想昌平和顧末,也不會再來找我麻煩了,而且他們都會認爲,這種事情我自然會跟你一起去的。所以不用擔心我。而我如今突破在即,就不去湊這個熱鬧了,我不在身邊,你要小心才行。”
陳道陵拍了拍我的手,起身離開了,帶上了手弩隊,但卻把獨孤斷劍給留下來了,還是很不放心。
出了溪風苑後,陳道陵把阿壽叫了出來,吩咐了幾句後,便就離開了。
沒過多久,陳道陵與靖王爺,就到了城南的十里坡,而文王爺是已經等在那裡了。他就站在高坡上,仰望着月光,淡淡的說道:“老四老七,你們說,父皇若是能回來,發現只剩下我一個兒子了,他會難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