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冰原,便是一望無盡的白色世界。
天上似乎永遠都飄着雪,腳下也是厚厚的雪層,踩在上面,是深一腳淺一腳的,至於馬車,是早就無法前行了,而拓跋向南那個傢伙,至今還在昏睡之中,好在是三分熟恢復了傷勢,可是一路揹着他,而哈了一口九轉丹的仙氣後,三分熟的真氣似乎更加凝練了,我又讓他不用衝着通玄境使勁,只需要在不敗境精進就可以了,可以看出,他似乎已經找到了自己的路。
而我們所帶的許多東西,自然就落在了孫鬍子的身上,早在神鵰部族時,我就知道早晚會拋下馬車的,所以就帶了一根鐵棍上路。到了冰原之後,便讓孫鬍子挑着所有的東西,眼看着一個小老頭挑着一二百斤的東西,我還真是有點於心不忍的,可陳道陵說這老傢伙厲害着呢,我也不就不擔心了。
當我們進入迷霧之後,眼前的視線就變得模糊了。不過孫鬍子這老頭,是真的很不一般,自顧自的在前頭領路。可坦白講,他領的路是對是錯,我們也不知道,而如何穿過迷霧,白袍老者也沒有詳細說。他只是說,走進迷霧之後,再走出來時,便就是極北之地了。
在迷霧中的頭一天,正趕上了冰原中難得的日月交替,但夜晚卻是突然間就來了,毫無徵兆。就想要突然有人拿一塊黑布遮住了天一樣,而當夜晚來臨之後,孫鬍子便停了下來,衝着我們苦笑一聲,說道:“諸位,不能再走了,否則咱們就都要凍死了。”
其實,我和陳道陵是不怕冷的,他是因爲心法的特殊性,是越冷越高興那種,而我是因爲吸收了火脈之後,體內真氣很是炙熱,所以也不怕冷。
但是,我剛剛升起這樣的想法,我便感覺到了刺骨的寒冷,即便再怎樣運行真氣,都只能稍稍緩解而已。而陳道陵雖然面色不變,但我卻是看出,他也是面帶疑惑,顯然如今的氣溫,對他是有些影響的。
我看了眼孫鬍子,說道:“可是,我們不走,又要怎麼辦?”
孫鬍子說道:“冰原之上,我們行走的路面,其實都是厚厚的冰層,所以我們只需要切開一段,再在側面打出一個空間,只留下透氣的孔。”
說着,孫鬍子拿出了一塊從神廟那要來的黑色塊狀物,說道:“最後再點燃這糞塊,就不會感覺到冷了。然而,等黑夜過去五個時辰之後,那時候外面的溫度就會恢復正常,便可以出去了。但是。只要是黑夜,過了五個時辰,就會冰冷無比。”
糞塊?
怪不得會臭,看來是用什麼動物的糞便做成的吧。
而孫鬍子既然有經驗,聽他的就是了,我便抽出了斷水劍,衝着面前的地面就是一劍。然而這一劍下去,卻是隻劃出一道不到半米的痕跡,是冰太硬,還是我太弱了,我看向了孫鬍子,而孫鬍子說道:“你試試一劍仙人跪?”
什麼?
只是要劈開冰層,就要動用如此強大的力量?
這就像是我們要殺雞,但卻要衛星制導一樣。
可是,我剛剛一劍已經沒有效果了,便也只能這樣了,所以我舉起了斷水劍,凝聚真氣後,一劍便砍了下去,然而效果雖然好了許多,可卻仍然沒有達到預期的效果,所以只能用第二劍,又來了第三劍,總算是達到預期的效果了,接着便是在側面打出一個空間。
雖然我氣海中的真氣已經滿了,但也經不起如此消耗,所以我是一攤手。讓陳道陵上了。
陳道陵看了我一眼,帶着淡淡的笑意,一邊說道:“傾兒體內的真氣,如今是帶着火脈的力量,而火與冰,本就是相沖的,傾兒一人的力量。又怎能輕易的斬斷冰原呢?所以,傾兒不要氣餒。”
說着話,陳道陵的手指點在了冰層的側面,然後,冰層就開始龜裂,隨後竟然就炸開了,然而那碎冰竟然又都散了出來,留出了裡面的空間。接着,陳道陵又在一旁,單獨有打開了一個空間。
如此輕鬆,只需要輕輕一指而已。
怪不得,動手之前還要說鼓勵的話,這個傢伙,是怕我丟人。所以纔會這樣的。畢竟,我用了三劍才做到的事情,可他卻只是一指就做到了,的確是有點丟人啊,不,是很丟人。
我怒目而視,說道:“你明明可以如此輕鬆做到,爲什麼還要我出醜?”
陳道陵撓撓頭,笑着說道:“這對傾兒來說,也算是一種修煉嘛。”
我點點頭,說道:“好吧,還算說的過去。”
雖然,我是瞪陳道陵來着,可也只是逗逗他。並不會真的因爲這種小事就耍小脾氣,因爲根本就不至於。有人說,裝睡的人叫不醒,而不想好的人,其實也就不用哄了。長久以往對男人使小性子,在男人的心裡,可不就是會認爲你是不想好麼,既然不想好,哄了豈不是多餘?
所以,我要做一個聰明的女人,不讓自己的爺們兒感到厭煩。
畢竟,這世界上,誰也不是真正欠你的,永不停歇的予取予求。只會消磨了另一半的耐心,到時候可就悲劇了。
然而,陳道陵爲什麼會打開第一個小黑屋,我都不用想,就知道他又在打什麼鬼主意了,這一路上,只要有機會,他就會帶着我去旁人看不到的地方欺負我,就像是過了這村就沒這店的感覺一樣,不過自家男人癡迷自己,這也是值得高興的事情,而且我本身也很喜歡那種感覺的。
就是,有點太原生態了啊。
草叢裡,巖壁後,一切可以遮擋的所在,還有打發三分熟去打獵時,我們會把馬車趕走好遠好遠,然後然後,那句詩怎麼念來着,對對對,停車坐愛楓林晚。霜葉紅於二月花……
如今,又要在冰窟窿裡面了。
這傢伙,也是真的不懂憐香惜玉,就不怕我會凍到嗎?
還是,難道我被他給看穿了,讓他知道了,其實我更喜歡原生態的感覺嗎?
唔。
想想就有點小羞澀啊。
然後,分別交代了幾句,陳道陵就先幫着,孫鬍子他們封了洞口,再拉着我,進了小黑屋,然後將口封住,再蹲下拿出糞塊點燃。這東西真的很厲害,不僅耐燃,而且溫度也很高,沒一會兒,我竟然就感覺到了溫暖。
想着,勞累了許多天,雖然現在基本感覺不到餓了,但總是會饞的,便從隨身的包裹內,拿出一個小鐵鍋,又用斷水劍和另一把普通長劍做了架子,把小鐵鍋架在了上面,再把肉乾拿出來撕碎了放入其中,又放了一些佐料。沒一會兒便飄香四溢了。
陳道陵眨眨眼,看着我說道:“這也行?”
我眯眼笑着,一邊搓着手,說道:“有什麼不行的,真正的吃貨,就要走到哪裡,吃到哪裡。”
“嗯,這句話說的好。”
陳道陵是很贊同的點頭,還做出吸口水的動作,可他卻不是對着小鐵鍋吸口水,而是對着我,這讓我趕緊往後躲了躲,他笑着說道:“嗯,先喝湯,等喝了湯,七爺我再品嚐美味好了。”
雖然我在躲,可看着周圍的一切,四周都是冰,只有淡淡的光芒,地面鋪着陳道陵的皮裘,這要是躺在上面。嗯,莫名其妙間,我是有些按耐不住了。還有一點,是我沒敢跟陳道陵說的,那就是隔壁可是還有三個人,雖然他們不可能聽到什麼,更不能看到什麼。可只要想到隔壁有人,我就更加按耐不住了。
也不知道,這算不算是一種病。
接着,我們喝了肉湯,七爺就要開始品嚐美味了,我想着,這種時候男人還是更喜歡羞怯一點的表現吧。所以,我是緩緩的躺在了皮裘上。
然而,在漆黑的夜幕下,一道道冰藍色的身影正在靠近,最後是在百米之外,看到了前方的斷層,其中一人吩咐道:“其中兩人,修爲與我們相差無幾,那個陳道陵更是在冰原中游刃有餘,所以我們務必要小心,若是沒有得手,便立刻撤退,切不可暴露了身份。再就是,主子交代過,那個顧傾,雖然殺不得,但卻只需要留下一口氣就行了,可都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