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喧譁四起的酒吧這時變的更加熱鬧了,大家各懷心思的相互戳來戳去,交頭接耳的圍觀,別有興致的站等着看一場小三大戰富二代的好戲。
劉金華一聽旁邊的神仙姐姐報完蔣慕白的家門,腳後跟都快要軟下來了,雖說強龍不壓地頭蛇,可是這蔣家的勢力和財力都不是她能比擬的,若是不小心真的得罪了這個活祖宗,他日若是因爲自己害的背後那位大老闆在商場上被迫的損失了什麼利益,憑着他那股狠心非得把自己剝皮抽筋不可,想到這裡,她下意識的瞳孔一縮,瞬間喪失了戰鬥的氣勢,連忙搔首弄姿的走上前,一雙爪子還是不知輕重的又搭上了蔣慕白的肩膀,兩隻幽長的眼睛因爲劣質睫毛膏的脫落看上去黑濃一片,卻還自我感覺良好的衝着蔣慕白猛拋媚眼,拿捏着嗲哩嗲氣的腔調賣弄的撒嬌道,
“哎呀,原來是蔣家的貴公子啊,都怪我有眼不識金鑲玉,您那麼樣的大人物肯定不屑於與我這種小人物計較的吧?”
劉金華說着話的功夫,片刻也不敢鬆懈的拼命陪着笑臉,只盼着自己能夠趕快化解這無妄的干戈,惹不起她還躲不起嘛。如果換作是平常,蔣慕白還真是沒有多餘的精力應付這種令人生厭的物種,可是今天偏偏他心情極度不好,她愣是要往槍口上撞,對於他來說,如今對於他來說,最不缺就是着無處打發的時間了,正好拿來消遣的玩鬧一下。
想着,他微微的一笑,用力的一把甩開劉金華的雙手,目光看似柔和,卻又猶如一把把銳利的刀,並不友善的朝着她上下的掃視完一圈,一陣簡短的沉默之後,他皮笑肉不笑的幽幽開口道,
“嘖嘖嘖,這位姑娘可千萬別這麼說啊,我記得剛纔你不是還張口閉口的要廢了我,不是還說讓我爬出這塊地皮的嗎,怎麼這麼快就失憶了呢?”
劉金華聽見這話,腿肚子都開始咕嚕咕嚕的打轉起來了,臉色愈發緊繃,還不敢顯示的過於難看,只好乾巴巴的擠出一個附和的笑容,滿是諂媚的慌忙解釋道,
“蔣公子說的還真是對,要不說我這嘴巴就是活該的找抽呢,我就是這麼個不知道口無遮攔的人,嘿嘿,你說,我連您都不認識,還剛纔給您鬧了一個這麼大的烏龍,只是反過來一想,咱們也是不打不相識,您說是不是?”
一邊說着,劉金華的眼睛還不時的暗自偷瞄着,注意着蔣慕白的一舉一動的變化,以便隨時可以隨機應變,而蔣慕白呢,也沒什麼過大誇張的表情,反而還非常認真的站在一旁“洗耳恭聽”,腦袋也隨着劉金華的話語偶爾的點上幾下。劉金華見狀,眼角浮上一抹狡黠的深意,脣角不屑的輕輕向上一勾,兀自的心下嘲諷道,
“還什麼大少爺,什麼高富帥呢,原來也只是個一捏就鬆的軟柿子,不過三言兩語的阿諛奉承之話,不還是輕而易舉的就被自己的攻勢給打敗了,呸,什麼高高在上的高貴身份,無非都是些略施手段就能到手的臭男人。”
終於等到了劉金華把話說完,蔣慕白趕快的掏了掏自己剛纔好不受傷的兩隻耳朵,回過頭正好拼接上劉金華眸間幾不可見的膨脹傲慢,看來這個女人還真是把自己當個仙女了嗎。真是個坐井觀天的極品青蛙,隨即,他棱角分明的臉蛋上燦然一笑,接着損人不帶髒字的和氣的接話道,
“劉姑娘說的似乎也還真是這麼個道理,我也是第一次見到劉金華小姐這種與衆不同的姑娘呢,你說說看,你怎麼就這麼能美麗動人呢,先說你這錐子臉,雖然這皺紋一道道的確是明顯的挺深,動一動都快成開心果了,樣子看上去呢,保守估計也怎麼得是個四五十歲的年紀吧,但是再看看你這上躥下跳的模樣,就是那動物園的猴子都未必有你這麼好的身手啊,難不成是小三當的太多了?還有了返老還童的能力了,若要真是這麼神奇的話,我倒是可以替你免費的開發開發市場,讓你以身說法,讓大家知道知道這小三要是不知廉恥起來,那功力可是非同一般的,能活生生的再給自己整出一個如花似玉的俏模樣來呢。”
蔣慕白嘚啵嘚啵的一連串話,夾珠帶炮的向着劉金華假模假樣的五官上劈頭蓋臉的砸了上去,劉金華的臉色先是由起初的顧自的認爲蔣慕白是在誇獎自己,隨之噗通噗通的也跟着不自覺的心花怒放,笑顏盛開,只是還不等到一秒鐘,他驟然的話鋒一轉,字裡行間擺明了是在故意的貶黑自己,更讓她難以容忍的是,周圍的人羣被蔣慕白這麼一煽動,頓時也一個個像是看笑話的,眼神鄙視的齊刷刷的嘲笑了起來,有的甚至還在暗地裡偷偷的喊起了贊!劉金華氣的面部表情三百六十度的大急轉,十分難看的猙獰成一團,她沒想到,自己這麼低聲下氣了,蔣慕白還絲毫不打算給自己臺階下,既然如此,她也沒必要在乎那麼多了,反正現在在自己的地盤上,蔣慕白雙拳難敵四手,自己無論怎樣,肯定不會吃虧的。
而一直站在原地,彷彿置身事外的那位神仙姐姐,還真似是不食人間煙火一樣,面色始終靜謐如水。在這五彩斑斕的燈光下,她修長的身影被襯托的更加的迷離如詩,她雙手環胸,一副“我看好你”的表情注視着蔣慕白,黑白分明的瞳孔間流雲波動。蔣慕白不經意的一個擡眸,恰巧的四目相對,奇妙的磁場在兩人身畔逐漸蔓延,恍惚失神之間,彼此迅速躲開,各自訕訕的低下頭,緘默不語。
此時的劉金華如同失去理智的小野貓,呲牙咧嘴,憤怒的瞪着蔣慕白,口氣充滿警告的陰陽怪氣道,
“呵呵,其實蔣大少爺如果有研究我年齡究竟是多大這點時間,不如好好猜測下,等會自己出去身上還會有幾根骨頭沒有折斷纔好。當然了,還有一句話,我也要奉勸一下,我老公呢,可是s市最年輕最富有的煤老闆了,他手中持有的資產可是不會比你們蔣氏集團差到哪裡去,你如果非要與我們作對,只怕日後大家擡頭不見低頭見,誰也都不太好做人吧。”
蔣慕白輕蔑的向上隨意的翻動了眼皮,面色霎時冷峻陰沉下來,他高昂着白皙的下巴,冷冷的嗤笑道,
“你也太看得起我們蔣氏集團了,只是不入流又上不去檯面的小角色罷了,至於你說的那個什麼煤老闆,你這麼一提醒,我倒是要好好查查看,究竟是何方神聖了,不知道以我蔣氏的這點地位,能不能順便的收購下他的所屬企業和公司,讓他馬上分文沒有呢?哦,對了,”
似乎還是不怎麼能表達完全自己的所有意思,他頓了頓,又特意補充了一句道,
“還有你,你所謂的老公都倒了的話,憑着你以前作惡多端的那些行爲和得罪的那些人,恐怕也不會太輕鬆的放過你們吧,雪中送點炭呢應該不是什麼難事,到時候我也會派人多去慰問慰問你們,關心下生活什麼的,免得你們在這個城市一點立錐之地都沒有,豈不是太可憐了嗎?”
話音剛落,劉金華眉梢的自信狂妄瞬間的垮塌下來,兩枚血紅的脣瓣也有些發紫的哆哆嗦嗦,她才比手畫腳的示意身後的幾個壯漢準備行動,時刻聽候自己命令的把蔣慕白拿下,只是現在被他這麼一嚇唬,再飛快的瞅了眼他那張令她不敢直視恐怖畏懼卻又極其認真的側臉,她的骨架不自覺的瑟瑟發寒,這個蔣少爺果然擅長冷暴力,只是這麼幾句話,既然就能讓自己聽到之後,心裡直發毛。驀地,她的目光也稍稍的緩和下來,語氣平和的近乎略帶哀求的誠懇道,
“蔣公子,我纔是個不足輕重的女人,你千萬千萬不要跟我家老公過不去啊,他辛辛苦苦的打拼下自己現在的成就不容易,您可不要只是因爲我就把他一生的心血毀了啊,其實我知道您家的財勢,要對付我們這種人,還是像踩死一隻螞蟻那麼簡單的,我剛纔對您的行爲也冒失了,一切都是我的錯,您原諒我吧。一直以來,我都是給他惹是生非的那一個人,他一直默默的替我周全,別人怎麼誤會我不要緊,只請不要與我老公爲難就好,您要我怎麼道歉都可以!”
劉金華頷首低胸的朝着蔣慕白躬着腰,驕傲的神色也變得越來越凝重,蔣慕白看的出來,這樣的女子終究還是重情重義的,自己只是隨便的提到了她的愛人,她便可以如此委曲求全,而她的話語裡充滿了對自己老公的無比在乎和重視,他突然不禁的懷疑起來,那些所謂的小道消息是對還是錯呢,她真的只是一個不擇手段上位的小三嗎?其實這一切本來就與自己無關,自己這次真的是太不冷靜了呢。
蔣慕白一動不動,一言不發,仿似並不打算做出什麼樣子的回答來,他猝然的快步走出人羣中央,徐徐離去的背影裡漠然的丟下一句話道,
“好好珍惜自己擁有的,做人不可以太不知足了。”
劉金華癡癡的愣在原地,不明所以的眨了眨眼睛,不管怎樣,這件事算是解決了嗎?至少這倒黴的人物終於離開了呢。她長長的呼出一口氣,頗帶欣賞的望着他搖曳的身姿,衷心的讚歎道,
“真是個冷酷的很溫暖的人啊。”
蔣慕白一邊向外走動着,一邊若有所思的反覆思量着自己剛纔對劉金華說出的一番話,其實換作自己身上不是也很合適嗎,自己一直享受着蔣氏集團繼承人的榮譽,還不滿的對着父親指責和抱怨,自己又何嘗的學會了珍惜和知足?只是人無完人,總是在到了自己身上的時候,開始迷茫看不清楚了吧,他微微的低下頭,深深的呼吸了兩口酒吧外的新鮮空氣,擡頭是一片深藍色的浩瀚天際,這麼無法估算的面積,哪裡纔是屬於自己的呢?
“怎麼?蔣慕白?這麼不夠義氣的準備丟下我就走了?”
還是這個熟悉卻略顯陌生的聲音,蔣慕白弱弱的回過頭,果然還是那個神出鬼沒的“神仙姐姐”,看着她好一副鐵心要跟着自己的架勢,他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後腦勺,懶散的開口道,
“大姐,我們好像沒見過幾次面的,難不成我去哪裡還都要提前給你打好招呼纔可以嗎?”
“對!今天我跟定你了!”
神仙姐姐毫不避諱的直直的盯着滿臉無力感的蔣慕白,神情肯定且不容置疑的重重的向下點着頭,一點也不理會此刻無可奈何到面癱的蔣慕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