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闊的豪宅裡,富麗堂皇的正廳,璀璨奪目的燈光下獨坐一位頭髮和鬍子均已花白的中年男人,他的身材可能因爲發福已經走了樣,他龐大的身軀坐在攙着金絲的絲綢面料的沙發上,下巴也如是多了一層似的,那雙小眼睛在過多的肥肉的擠壓下,不仔細看還真發現不了。
他一身黑色的西裝,倒是十分的貼身,快要整個的貼在皮膚上了,這個男人便是蔣慕白的父親,蔣宗文。
他擡頭看向剛剛走進來的蔣慕白,厲聲問道,
“聽傭人說,你今天下午忙了半天給一個女孩子做紅燒肉,還弄傷了自己的手臂?真是扶不起的阿斗。”
“死不了,不過阿斗也是拜你所賜。”蔣慕白隨意的坐了下去,翹着二郎腿,懶懶的回擊道。
蔣宗文聽他這麼一說,更加惱火了,騰的站起身,接着教訓道,
“我是關心你,看你的傷口怎麼樣,你看看這幅鬼樣子,你什麼時候能像個堂堂正正的少爺模樣?”
“你關心我?別讓人笑掉大牙了,至於我,我什麼樣子也是自由發揮的,跟你半毛錢也沒關係,從小到大沒教過我一個字,一句話,你有什麼資格現在對我指指點點?你以爲你是誰?”蔣慕白氣定神閒的依然安坐着,一口氣的全部說了出來。
蔣宗文臉上的橫肉一垮,兩旁的臉蛋都快要低垂過下巴了,他冷冷的喝道,
“你一個大少爺,不關心集團的事情,不關心對手的競爭,整天只知道埋頭玩這些小孩子過家家的遊戲?”
“哦?那蔣董事長告訴我,如果沒有這些小孩子的遊戲,你怎麼能被造出來?嗯?”蔣慕白毫無退讓之色,反而看着父親發怒的神色心裡更加得意。
“你…”蔣宗文被氣的咳嗽了起來,指着蔣慕白的手指只好放下來,扶向了胸口處,默默的嘆了口氣,
“真是個不孝順的兒子!”
蔣慕白看着一下子聲音明顯弱下來的父親,只是拗過頭,杵在一邊悶悶不樂的同樣板着臉。
蔣宗文看着兒子這態度,知道多說也無益,無奈的搖搖頭,“罷了,罷了,你明天隨我去參加孟伯伯家的聚餐,聽說這次孟楚從美國回來了。”
“孟楚?”蔣慕白的心情頓時好了起來,孟楚是孟言顏的哥哥,更是蔣慕白最好的哥們,可謂是無話不談的至交,只是一年前孟楚在家人的安排下,出國進修了,如今他終於回來了,蔣慕白自然是不亦樂乎。
蔣宗文看着兒子並未反對,也放下了心,隨即說道,
“既然沒意見,明天隨我去吧,不要遲到了。”
說完,他邁着沉重的步子向樓上的臥室踱去,蔣慕白看着現在上樓都顯得有些吃力的父親,同樣的背影,回想十幾年前的父親一直都是雷厲風行,看來父親真的是老了,眼睛有些發澀。
蔣慕白轉眼望向了窗外的明月,此刻的他是如此的懷念小時候母親的呵護和懷抱,而這一切都不復存在,他孤寂的蜷縮在沙發的一角,看起來那麼的脆弱。
一樣的月色下,蘇莫正在胡亂的翻弄着蔣慕白送來的東西,不住的怨怪道,這些亂七八糟的食物,自己就算是個吃貨,也是有個有品位的吃貨好嗎,蔣慕白真好意思打發人!
話是這麼說,她還是盯着眼前的東西思緒萬千,哎,好吧。這個人還是挺可愛的。
陽光透過稀疏的雲朵灑在了幽靜的林蔭道上,漸漸的學生們越來越多,而蘇莫也叼着半個麪包有氣無力的一路狂奔着,還好,看到還有這麼多同學,她總算是舒了口氣。
剛到教室裡,她便發現同學們異樣的眼光,她四下張望了一圈,好在沒有炸彈什麼的怪東西,自認爲安全的坐了下來,突然,某隻重重的咳嗽了兩聲,蘇莫嗖的站了起來,心虛的急忙尋找聲源處,最好發現這隻真真的感冒了,她才膽戰心驚的重新坐了下來。
自從昨天在衆人面前得罪了蔣慕白,自己就覺得如芒刺在背,剛進學校時,就被一排排的小女生集體鄙視着,還沒走兩步,又一羣!還在她的面前冷嘲熱諷,幸好,蘇莫的心理還算健全,只是真心怕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最後得出一個真理,得罪誰都好,堅決不能得罪祖國的花朵們,尤其是團結一心的花朵們!她們的戰鬥力是無法想象滴。
還好,這時候救苦救難的樸真大師走了進來,蘇莫連忙的把樸真拉到自己身邊,連連堆笑,關鍵時刻,只能讓樸真來保護自己了。
“樸真啊,你今天早上吃的什麼啊?”私心想着,便與樸真有的沒的閒扯了起來。
樸真哪裡曉得怎麼回事,滿頭問號的看向行爲怪異的蘇莫,把手掌貼在蘇莫額頭上,呆呆的問道,
“蘇莫你生病了?”
“我沒病,不過怕是要殘疾了。”蘇莫小聲的低頭巡視着四周,冷不丁就會飄來一根冷箭!
“哦,你昨天的豐功偉績已經傳遍全學校了,而且這裡面有我的功勞哦,我可是在學校貼吧裡置頂宣揚的呢。”樸真沾沾自喜的看着自己的好夥伴蘇莫,等不及她誇獎自己呢。
蘇莫兩行粗線啊,這貨的腦袋是被門撞了嗎,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只怕豬一樣的隊友,問題是她一點也自我感覺不到吧,她唯有呵呵表達自己的心情了。
驀地,教室門外,一個打扮極爲低調的年輕人——之所以說是低調,原因是他從頭到腳全是黑色,頭頂上的鴨舌帽還遮住了半邊臉!
“他以爲自己是黑衣人呢!”樸真忍不住的脫口而出,而與此同時,同學們的注意力立刻全齊刷刷的投向了這個皮包骨頭的怪人,暗地裡開始接頭接耳中。
這個怪人依舊的低着頭,嘴巴里支支吾吾的發出一個聲音,“請問,蘇小姐是哪位啊?”
蘇莫瞅瞅他,再看看自己,自己應該是不認識他的,但是這個教室裡也沒有第二個姓蘇的了,她木木的回覆道,
“我是蘇小姐,但是不知道你是找哪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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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莫?”那隻鴨舌頭居然喊出了蘇莫的名字。
蘇莫愣了一下,企圖看清楚這個傢伙的廬山真面目,只見那隻鴨舌摘下了帽子,一臉笑嘻嘻的說道,
“是我啊,凌東,你不記得了?”
“哦!”蘇莫煞有所思的叫了一身,接着說道,
“你不就是上次跟你老爸在街上玩貓和老鼠的死瘦子嗎?”
凌東尷尬的點點頭,樸真在一旁小聲的嘀咕道,“蘇莫,你認識他啊?”
蘇莫”嗯”了一聲,臉上露出極其不自然的笑容,回覆道,“其實,我們不是太熟。”
這時,凌東屁顛屁顛的朝着蘇莫走了過來,憨憨的小手遞出一個信封,說道
“蘇莫,我是受我家少爺之託,來給你送封信的。”
“你家少爺?”蘇莫好奇的接過信封,順手的打開。
“嗯,就是蔣慕白!”凌東旋即燦爛一笑。
這下全班的女生們的目光更加的殺氣騰騰了,全部絲毫不剩的全投向了蘇莫的身上,蘇莫只覺得陰風陣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