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子健將自己所會之五靈術口訣,一句句告訴玲兒。因爲時間有限,此時卻是無法直接指點她修煉。唯有讓玲兒且先記牢,然後慢慢學習了。好在玲兒天生記憶力便很強,每一句口訣,聽上一兩遍,也便全記住了,倒是讓常子健省去了許多麻煩。
午後十分,阿牛同蕭遙回來了。蕭遙手裡,拿着一張通緝令,一臉的通紅。常子健看了看那通緝令,眉毛一挑,疑惑的問道:“蕭遙,你看通緝令,爲何要拿着它?莫非是你一時義氣,便取了過來,想要去捉賊麼?”
蕭遙感覺臉頰火辣辣的,他嚥了一口吐沫,撓撓頭,神情不安的說道:“其實也不是我自願的了,是人太擠了,我一下子擠到了最前面,雙手按在通緝令下。這時,也不知道那個天殺的傢伙撞了我一下,這通緝令就這般被撕下來了。”
常子健嘆了口氣,不想惹麻煩,麻煩總是自己來,從出道來之後,麻煩一個接一個。既然蕭遙已經撕了下來,他也斷然沒有不管的道理。誰讓蕭遙是他留下來的客人呢?不過,阿牛已經去找他,以阿牛的修爲,不應該發生這種情況纔是。他便對阿牛問道:“阿牛,這是怎麼一回事?”
阿牛理順思路說道:“我按照常小哥你的話過去了,卻發現蕭遙被幾個官差圍住,正在說些什麼。我不解,便過去聽了一聽,卻是糾纏在這通緝令。蕭遙辯解這通緝令不是他故意撕下來,完全是太擁擠,被撞了一下。但是那些官差卻不認,只當是蕭遙義憤填膺,便撕下來。既然撕了,就要去完成任務纔是。蕭遙不肯,便爭執了起來。我看他們越吵越急,便找了個理由,把蕭遙先帶了回來。”
常子健聳聳肩,不就抓個賊麼?至於麼。說起來,抓抓賊倒是也挺有意思,這渤海城再大,明天上午估摸着也轉完了,到時候閒呆着,豈不無聊?他便伸出手要道:“要抓什麼人,這麼興師動衆的,拿來我看看。”
蕭遙見常子健沒責怪他,不由鬆了一口氣,趕忙將通緝令遞過去。常子健接過來,卻見上面寫着:近日,渤海州突現一採花大盜,一連數日,已經有數十名少女失真。我渤海州第一府衙得到消息,義憤填膺,特下此通緝令,設下高額懸賞。凡提供可靠消息者,每人賞十兩紋銀,將之緝拿歸案者,每人賞千兩紋銀,將之擊殺者,每人賞千兩紋銀。”
這段話之後,便是一張畫像以及人物介紹。對於這畫像,不過一個滿臉大鬍子的莽漢罷了,但那人物資料與姓名,卻叫常子健心底微微一驚。只道那姓名寫的“碧鴛”,稱號是“血鴛大刀”。說起這碧鴛,常子健同葉雲飛探討凡陸英雄豪傑以及仙林小人時,曾經提到過這碧鴛。這碧鴛乃是魔道十大翹楚高手之一,排名第幾比較模糊,葉雲飛不知曉。但卻有些實力,生性**,胯下玷污了不知道多少少女。因爲乃仙林魔道,精力旺盛,往往能一日作案數十起,被凡人稱之爲‘yin魔’。
此人於凡陸各州作案,所襲擊之女子,皆是貌美,或者身材好的女子。下到貧農女子,上到富家女子,無一不奸。即便是一些江湖、仙林門派的大小姐,亦有不少受過他的強姦。這碧鴛曾三次潛入山河島,企圖侵犯天怒山莊溫怒之女溫馨,皆是無功而返。但因其**詭異,山河島卻也無法將之拿下。此時很隱秘,仙林所知不多。于山河島,更是隻有二代幾個人,以及一代長老方纔知曉。
這碧鴛可以說是作惡多端,爲正魔兩道所不齒。昔日魔道領袖魔教林劍南,霸教蘇真聯合發出追殺令,見到碧鴛者,將之格殺勿論。凡是將碧鴛屍體,送往霸教或魔教總壇,即可領取絕世仙寶。將碧鴛活捉者,將得到曠世修煉秘典。於仙林之人來講,金銀珠寶已然無用。但是絕世仙寶同曠世修煉秘典,卻是極爲有吸引力。
魔道兩教,霸教有千年基業,同正道三大聖地與東林、山河不相上下。至於那魔教,卻也有數百年基業,直到林劍南接任,方纔將之發揚光大。短短十數年,便令魔教同霸教齊名。如此,其修煉**,纔會令魔道數萬萬修煉者着迷,能夠習得一招半式,足以橫行凡陸。但可惜的是,那魔教於二十年前一場正道聯合絞殺中滅亡。其魔教四大護法、十二衛士死的死、傷的傷、避世的避世。總之,魔教已經煙消雲散。
二十年來,新一代弟子,已經很少有知道魔教的了。對於昔日大魔頭,被成爲仙林正魔兩道第一人的林劍南,亦不曾被新人知曉。魔教的覆滅,叫不少窺視魔教秘典的人,失去了對碧鴛的興趣。而二十年來,霸教忙於自己的事,也無暇顧慮碧鴛,方纔叫碧鴛猖狂至今。至於正道中,自然也有此等追殺令。但碧鴛行蹤詭秘,善於儀容隱藏,除了山河派星落山一脈,少有人可以將之發現。即便是當年碧鴛偷襲天怒山莊,亦是被白夜風的森羅萬象訣識破。當時年僅十五歲的溫馨,方纔倖免於難。
想了如此之多,常子健不免覺得事情有些棘手了。也難怪說凡界追殺了這麼久,一直無功而返。這碧鴛乃是魔道十大翹楚之一,一人之力,足以毀滅一座小城市。如此修爲,憑藉凡界那些不入流的武功和蠻力,又怎麼能留得住他?這蕭遙還真能惹麻煩,隨便揭了個通緝令,便是緝拿碧鴛。
常子健本可不予理會,官府那些官差,也絕對奈何不了他。但常子健向來不是怕事的人,何況他本意是幫助蕭遙,幫助黎明百姓除此一害。儘管只是心裡想了,卻並未說出。但常子健依然要一諾千金,這不是對誰的承諾,而是對自己的承諾。倘若連對自己的承諾都完成不了,又有什麼臉去對着別人許諾呢?
阿牛、蕭遙、趙玲兒見常子健臉色陰晴不定,不由十分擔心與疑惑。阿牛便拿過常子健手裡的通緝令說道:“什麼人叫你臉色這麼難看啊?”對於常子健的事,阿牛還是很關心與認真的。他打開通緝令一看,不由瞳孔一陣收縮,臉色也是一變。
旁邊的蕭遙見狀,不由吐吐舌頭,莫非自己所拿的通緝令,要抓的是什麼洪水猛獸麼?慘了慘了,若是如此,那麼這什麼碧鴛絕對難以抓獲。一日不抓獲,自己可能就會變成擾亂官府執法的罪人,沒準還會耽誤玲兒妹子去南疆的行程,甚至是連累常子健同阿牛。這般這般,自己便是真正的罪人,一輩子也是寢食難安了。
常子健瞧見阿牛的樣子,便知道阿牛也知道這碧鴛了。他嘆道:“蕭遙還真會惹麻煩,但常某看這碧鴛已經不爽很多年了。既然今日接到這通緝令,想來也是天意。如此的話,常某便是管定了。反正這通緝令又沒日期,先參加了谷大俠的壽誕,再來追捕他不遲。碧鴛一向視凡間的抓捕於無誤,自然不會搭理這通緝令了。”
聽常子健說道“凡間”兩個字,蕭遙不由心裡咯噔一聲。感情這碧鴛並不是凡夫俗子啊?莫非,他同常子健、阿牛一樣,也是仙林中人?那可真是慘了慘了,常子健同阿牛修爲已經這麼高深。能叫他們兩個人臉色大變的傢伙,一定十分厲害。自己無意間,竟然惹了這麼一個麻煩,慘了,慘了啊!
阿牛微微皺眉,瞧見蕭遙的神色,便安慰道:“蕭遙,這並不是你的錯。或許真的是天意說不定,既然叫我與常小哥碰上,便要爲民間除此一害。實不相瞞,你常大哥的名號,於東寒、渤海、山東一帶,乃至整個凡陸,也是響噹噹的。當年殺人如魔,一夜之間連屠千人的青鱗和尚,便是喪命在剛出道的常小哥手下。而後,東寒州作惡多端的地龍,渤海里爲禍人間的海妖,亦是喪命於常小哥之手。所以你便放心吧!”
蕭遙本以爲常子健縱然修爲高深,於凡間、於仙林,卻同他一樣是初出茅廬,新手一枚。卻沒想到,常子健竟然連番做了這麼多大事。那青鱗和尚,他也曾在管轄蕭家村的‘米城’府衙見過。只說那青鱗和尚一夜屠了整整一個村鎮,上下千餘口人,一個不留,全部殺光,且將之精血全部吸收。當時懸賞,亦是十分高額,比這碧鴛,一點不差,甚至猶有過之。但是與之交手的人,沒有一個能活着的。即便是一些江湖俠客,亦不能倖免。如此一來,久而久之也便沒有人敢再去碰運氣了。那青鱗和尚,被武林中人稱之爲“殺人魔”。
卻是沒想到,那青鱗和尚作惡多端,竟然是喪命於剛剛出道的常大哥手上。對於捉拿碧鴛一事,蕭遙心底不由多了一份信心。卻聽常子健沉聲道:“那青鱗和尚,同這碧鴛不是一個檔次。雖然兩個人,均是魔道成名人物,但修爲卻相差甚遠。碧鴛修爲恐怕不低於鬼甲子,而那青鱗和尚,卻不過在九妖中排名甚高,本身沒什麼太大的本事。憑他只能,也只能屠戮平民了。”
阿牛卻搖頭說道:“仙林正魔兩道對碧鴛歷來的追捕記錄中,卻也多數都是因爲碧鴛身法詭秘,擅長潛藏喬裝,方纔能夠躲過。如你們星落山的森羅萬象,卻是獨一無二了。如此這般,那碧鴛才能囂張至今。我看那碧鴛的修爲,卻未必高到哪裡去。”
阿牛平日裡雖然呆頭呆腦,沉默寡言。但是於武之一道,每當提起,卻是顯得十分精明,也有些年少衝動,像是個正常人了。常子健雖然對阿牛的話不以爲然,卻也不反駁他。畢竟那碧鴛是個什麼人,也得會面之後才知道的。
常子健四個人,正商量碧鴛的事,五個官差同一名捕頭走過來。常子健看了他們一眼,便說道:“蕭遙、阿牛、玲兒,過會我來對話,你們且先歇着。”
蕭遙三個人點點頭,那官差便走來了。
爲首的捕頭,對山河島的裝束,卻是認識的。他一看到常子健的裝束,不由雙目閃過一道精光,並且升起了希翼。但他公事公辦,卻也並未提關於山河島一般的事情。他只是抱拳說道:“諸位兄臺有禮了,方纔這位小哥摘下了通緝令,無論十分真心,又或者是無意,摘了總是摘了,便要完成的。這位小哥的武功高強,想來對那碧鴛也是手到擒來了。經過高層的商議,準你們三日內破案,否則將視爲擾亂官府執法,到監獄裡過一陣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