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天在上,今日我三人皆爲異性兄妹,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生死不離,至死不渝,海枯石爛,一世兄弟。”
在少語真人的見證下,以蒼天、皓月爲媒。常子健、阿牛、蘇盈盈便是這般結拜成了兄妹。阿牛最年長,爲大哥,常子健次之,蘇盈盈最小,便爲小妹。
儀式結束之後,常子健因爲有些累,便說道:“好了,爲了明天的行動,我便先去調息了。”
“嗯,常小哥好好休息。”阿牛憨厚一笑,對着常子健微微一笑,然後擺擺手。
常子健剛要回話,卻聽蘇盈盈挖苦道:“哎呦,看你平時生龍活虎的,今天便這麼困麼?除了吃便是睡,你到底是餓死鬼投胎的,還是懶豬投胎的啊?”
雖說結爲了兄妹,但蘇盈盈卻很敬業,每日不忘挖苦人,尤其是挖苦常子健。常子健眉毛一挑,心裡雖然對此並不介意,但總想回應點什麼,否則未免是對不起自己了。他心念轉電,很快便想到回覆些什麼了。當下,常子健回道:“我說盈盈啊,我同你認識,也不過就在昨夜吧?你口口聲聲說我平日裡如何,莫非你很早以前便暗戀我,一直偷偷跟蹤我?”
此言一出,阿牛“噗哧”便笑了。常子健會找回場子,阿牛已經見怪不怪,且也早有預料。只是沒想到,常子健竟然會以這般話來擠兌蘇盈盈。但想來以蘇盈盈的性格,肯定不會善罷甘休。如此一來,今晚便沒個安生。看來,還得自己出面調停啊。但令人奇怪的是,蘇盈盈這一次出奇的沒有反駁,反而臉色有點發紅。倘若不是阿牛修爲已經是不敵,否則在昏暗火光下,還真未必瞧得出來。
如此,阿牛不由心底暗自稱奇,莫非是自己這新認的妹子,真的對常小哥暗生情愫了不可?阿牛雖然表面木訥憨厚,實則其聰明一點不遜於常子健,只因天性單純,從不把人往壞處想,也很少多想,所以才顯得有些呆傻、憨厚、木訥。若不是如此,一個天生癡呆之人,縱然有天大的奇遇,又怎能在二十幾年內,便修爲達到通靈初期如此之高的境界呢?
勤奮固然佔主要地位,但修行本就是逆天而行,可想而知其中兇險,天資平庸,縱然再是勤奮,也無濟於事。
常子健見蘇盈盈出奇的沒反駁,心底也是一奇,但他卻是沒有如阿牛那般,觀察的那麼仔細。他擺擺手,轉身走到了石牀上,然後盤膝打坐,開始運功調息了起來。今日一戰,一招“劍傲仙路”,幻化重重星芒,形成十面埋伏,處處殺機,最終斬殺欲逃亡的異族惡魔,卻也因此將體內真元消耗殆盡,險些自己將自己送入黃泉。多虧了有少語真人以及阿牛、蘇盈盈等人在場,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想到此,常子健不免心中暗自道:“雖然阿牛他們不說,但令人擔心總是不好的。剛剛相識,便讓他們爲我擔憂,也總是我的不對。這一招,在功力大乘前,不到萬不得已,卻還是少用吧,還有那夜落星辰訣,也是如此。”說完,他便開始運氣浩然天罡,遊走周天,快速的調息起來。
常子健自出道以來,每每遇到的戰鬥,均是兇險至極,所面對之敵人,都是凡陸成名的高手。如此,在增加戰鬥經驗、遇事穩重的同時,更多的卻是增加了真元的儲量。只因爲每一次戰鬥,常子健幾乎均是將真元消耗殆盡。就如一杯水,只有不斷的倒出,才能源源不斷的填滿。丹田儲存真元,亦是如此。只有不斷的消耗,不斷的努力去恢復,這樣才能提升速度,同時提升丹田的容量。
或許,杯子的體積是固定的,但倘若是一塊巨石呢?正所謂,滴水穿石,日積月累,一個小小的石洞,未必不能變成大的湖泊。只有勤奮堅持,且周而復始,反反覆覆,丹田的熔鍊自然越來越大。何況,常子健本便是奇遇之人,身體又有紫虛妖龍王此等曠世高手洗經乏髓,重鑄金身。身體內又有須彌神殿,可以無時無刻提供最爲純潔的仙氣爲常子健使用。而後,常子健又大戰海妖,誤吞海妖幾個甲子的內丹。
雖說海妖一戰,常子健將大部分海妖內丹的力量,都化作真元施展了夜落星辰訣。但所餘下的,亦有一個甲子的功力,足夠常子健去吸收了。至於往後的大大小小的奇遇,大大小小消耗真元的戰鬥,更是數不勝數。若是排除那海妖,如青鱗和尚、地龍、白眉禿鷲等人,無不是凡陸成名之人,還有那東寒州的鬼甲子,亦是如此。這才令常子健,年紀輕輕,達到了如此成就。
在這一點上,天資同樣聰慧的阿牛、蘇盈盈卻是有不如的。但縱然常子健有如此奇遇,卻也每每伴隨着生死一線,稍不留神,將會命喪黃泉。由此可見,福禍相依,且看那幸運者,要去如何看待了。即便是奇遇、機緣,卻也並非全是好事,沒有付出,又怎麼得來回報?古人云,修行本就是五分努力、兩分天資、三分運氣了。
常子健氣沉丹田,同時內視。體內的經脈,本是真元枯竭,看着那略微有些乾巴巴的經脈,令常子健極爲不舒服。但很快,一絲純潔的真元,從丹田內抽出,然後開始遊走在經脈中。起初,這真元的流量很小,但沒過多久,流量便大了起來。若是叫這流量這麼走下去,天知道要猴年馬月。所以常子健便努力的去榨取須彌神殿的仙氣,以及那海妖的真元。
不管須彌神殿,還是那海妖一家子的功力,都儲藏於常子健的丹田之內,這樣榨取起來卻也方便了不少。如此一來,周而復始,生生不息,常子健奔流經脈中的真元,逐漸有小溪大小;而後,又是許久,那小溪變作了小河,小河又變作了大河,其真元容量越發的大了起來。當真元達到一定容積之後,它們便開始主動的修復起常子健體內,那些因爲過度戰鬥而受傷的經脈。
這種感覺,實在是太爽了。
當經脈修復完畢之後,常子健瞧見丹田的狀態,不由心底一喜。那丹田體積又是增大,且色澤更加光華充實。想來自己的功力,又是提升了不止一成,於對付那蛟龍,也是更有勝算了。他收功,緩緩睜開眼睛,卻見天色依然昏暗,想來黎明都未到。少語真人、阿牛、蘇盈盈還在休息。
常子健因爲怕打擾他們,便也坐着沒動。就在這時,常子健卻冷不丁的聽到了一聲冷笑。常子健心底一怔,本以爲是何方妖孽來作祟。但他看了看少語真人無動於衷,想來不是外來了。若不是外來,那便是內在了。仔細一想,那聲音確實很像紫虛。於是,常子健沒好氣的傳音道:“是不是覺得小爺我沒死,你不服氣啊?”
“滾你的,老子做事想來隨性而爲,光明正大,怎麼會貪圖這點便宜?”那聲冷哼果然是紫虛所發,因爲他的回答,也未免過於迅速了。不過,其所言隨性而爲,卻是真的,至於光明正大,怎麼聽也不符合他的個性。
常子健心底好笑,卻也不戳破。其實這紫虛也是可憐人了,被人打破肉身封印在須彌神殿,一封印就是九千年。如此長的年頭,換做自己,即便沒有被殺死,卻也寂寞、壓抑而死了。這紫虛能堅持下來,卻也一定積累了不少怨氣吧。雖說現在他依附在自己的浩然神劍,去也給自己帶來危險。但事情固然如此,卻也總好過紫虛跑到外面去查毒別人、禍害人間的好。
想到此,常子健的語氣,不免溫柔了一點。他問道:“我說老妖頭,什麼風把你給吹出來了?”
“老子願意出來便出來,什麼時候還容得你小子教訓老子?”
常子健刻意放緩語氣,發現這傢伙根本不買賬。常子健向來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既然紫虛這麼不給面子,他也懶得再什麼好語氣了。天下的可憐人多了,雖說這紫虛極爲可憐,當世之間如此者不多。但他也是因爲自己,才得以解放的,未必不能算是一筆勾銷。於是,常子健沒好氣的說道:“看你可憐,小爺我好心想跟你溫柔的談談,你卻不領情。”
“老子一點都不可憐,只是仙界那般人可惡。”
聽他這麼說,常子健心底不免冷笑。仙界那般人,縱然將你封印,似乎還是出動了仙界的天尊,定然是你大鬧天宮時,斬殺了不少仙人,所以才淪落爲如此下場。你倒好,不想想自己的錯誤,反倒全怪罪到人家頭上。不過,話雖這麼說,以紫虛的脾氣,估計當初也說過“有種你便殺了我”這般話吧。但是仙界那羣老傢伙竟然無情,將之封印。從這一點來講,仙界確實有點不人道了。
但凡事情,總有因果。這事,任憑常子健聰明絕頂,卻也總是想不明白的。故此,常子健便也不再多想,只是說道:“好了好了,懶得跟你吵,你找我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