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子健不免心底冷笑,就這還渤海官府?強買強賣?是了,在官府眼中,平民百姓不就是被壓寨的主麼?常子健固然沒有入世,但這些事,還是從陳超那裡聽過不少。許多府衙的大老爺,收了銀子就隨便給無辜的人定罪。如此事件,放在距離渤海城不遠的“京城”,卻也經常發生。他不免越想越氣,揚聲道:“哦?若是三日不破案,便要去監獄裡過一陣子了?你們這麼做,跟強盜用強又有什麼差別?”
那捕頭面色一紅,卻是咬牙強硬道:“對不起這位兄臺,我們也是秉公辦事,不徇私情。一切都是上邊的意思,我們身爲執行者,卻也無可奈何了。”
常子健本打算好好教訓這幾個官差一番的,但想來他們也是身不由己,便打算就這麼算了。他拿過阿牛手裡的告示說道:“不就是個碧鴛?擾亂仙魔兩道數十年,還這麼猖狂,碰上常某算他倒黴,氣數已盡了!”
爲首的那捕頭,本想笑話常子健年少不經事,就算是山河島的,看年紀想來修爲也高深不到哪裡去。他同那谷月軒是至交,對於仙林之事,也有耳聞。但是他看常子健,越發面善。突的,他腦子裡靈光一閃,驚訝的說道:“閣下便是力斬青鱗和尚那殺人狂魔的常子健常大俠不成?”
常子健微微一怔,沒想到這事已經傳到渤海州了。他卻是不知,兩年的時間,常子健的事蹟已經傳到了凡陸每一個角落。若是常子健殺些對凡人來講棘手的人,或許不至於如此。偏偏常子健所殺青磷、地龍,所震之四妖等人,個個都是叫正魔兩道頭疼的傢伙。故此,其事蹟於凡界、江湖、仙林均是廣爲傳誦。因爲常子健近年來總是一襲白衣出世,凡陸便有了“東海翩翩美公子,一把利劍妖魔斬。路見不平便相助,凡陸端的一好漢”一句用來歌頌常子健。
也因此,常子健成了不少仙凡兩道少女乃至成熟女人夢寐以求,想要見到,心目中的最佳情侶、白馬王子。
常子健素來坦蕩,亦不會去客套自謙什麼。他點點頭道:“正是常某。”
常子健剛說完,捕頭旁邊一捕快便不屑的喝道:“瞎說,你這般小兒,怎麼會是常大俠?少在這裡充當英雄,當心死的很慘呢!”
常子健聞言,不免氣悶。明明是這捕頭問他的好不好,現在卻又被說成“騙子”,當真是無理至極,不可理喻。那捕頭訓斥了那捕快一句,對着常子健恭敬的說道:“在下渤海府金尋者,見過常大俠。”
原來他便是金尋者,被稱爲‘金牌捕頭’。這金尋者乃是谷月軒谷大俠的徒弟,修爲雖然算不得高深,在仙林二流高手中,卻也是數一數二的。年約四十來歲,已經達到觀微後期。也因此,他於武林當中,絕對算得上是一等一的曠世高手。武林固然不比仙林,但武林中一等一的高手,比如那劍聖風清揚,雖然修爲不過觀微後期,但與仙林此等高手對戰,未必會落了下風。相對來說,於武林,只是此等高手更少一些。且到了觀微後期,再想前進,卻是難上加難。唯有對世間有所感悟,或者得遇名師,方纔有機會突破。
想這金尋者,同自己修爲也相差不遠。加上常子健向來不會輕看於人,當下便笑着還禮道:“在下常子健,大俠一詞愧不敢當。見過金牌捕頭金尋者金大俠!在下此次前來,便是要參加令師尊的大壽。”
金尋者沒想到常子健竟然知道他的名號,不免心中有些得意。聞聽常子健是要爲其師父拜壽,不免心中生出親近之感。於是,他語氣又緩和了不少:“不知道常大俠對於此事,可有計較?”
常子健於此,傲然一笑道:“哼哼,那碧鴛雖然善於僞裝,但騙得了別人,卻騙不了我星落山。”
“星落山,閣下是星落山?”金尋者眼睛一亮,他老聽谷月軒提起山河島的星落山。說那星落山白夜風,夜風真人乃是一等一的曠世豪傑。爲人爽朗不說,還極爲正氣。在其眼裡,沒有正魔之分。只要沒有做過什麼惡事,他都會與之交往。甚至一些魔頭受難,白夜風還會傾囊相助。是谷月軒平生,最爲欽佩之人。
常子健微微點頭,然後突的將森羅萬象展開,對此地來了一個地毯式的搜索。
森羅萬象訣展開,渤海城的一草一木,一人一事,盡皆逃不過常子健的法眼。若是這其中,有身負仙家修爲的高手,且易容打扮,那麼是最容易發現的。待常子健的靈覺遊走到城東一座府宅的時候,在其府宅一座大院的一座廂房中,正有一身負仙家修爲的男子,欲對一名女子施暴。常子健收回森羅萬象說道:“城東是什麼地方?”
金尋者不明所以,卻也如實回答道:“是達官貴人住的地方,常老弟,爲何突此一問?”
常子健心底恍然,想來那男子,應該便是那碧鴛了。他看了一眼阿牛,然後傳音道:“阿牛,看來我是找到那碧鴛的下落了。你同我前去!”
阿牛點點頭,表示知道了。當下,常子健便說道:“金大俠,麻煩你帶着我這小兄弟,以及玲兒妹子前往我所說之處。我同阿牛,且先去了!”言罷,他再無多話,右手劍訣一引,同阿牛一起,化作一道流光,轉瞬之間便消失了。
僅僅一手,已經把所有人都給震驚了。方纔瞧不起常子健的那捕快,已經驚訝的合不攏嘴。金尋者拿出一塊令牌交給一捕快說道:“此人不是你等可以對付的,馬上拿着這令牌,去月軒閣請師父他老人家出面。我這就帶着這位小兄弟,以及玲兒姑娘過去!”
那幾個捕快瞧見常子健同阿牛着急上火的樣子,便知道那大盜不好對付。人還是保命要緊,他們不敢耽擱,領了令牌,便向着月軒閣跑去。金尋者說道:“這位兄弟,還有玲兒姑娘,我們也便過去吧!”
蕭遙沒想到,常子健這麼快就有消息了,不由佩服的五體投地。他點點頭,拽住趙玲兒的玉手,然後縱身躍起,落到頭頂大樹上。然後他再度躍起,落到一房檐上,如此幾個起落,已經飛出老遠。金尋者微微一笑,絲毫不怠慢,身形一閃,便是追了上去。其速度,以及身法,比之那蕭遙,卻是強了百倍。
蕭遙見金尋者追來,且輕描淡寫,卻極爲迅速,不由心底暗自咬牙,一定要努力修煉,早日成爲常子健那般高手。在蕭遙、金尋者趕路的同時,常子健同阿牛已經與那碧鴛交手了。
碧鴛剛剛扒光了那女子的衣服,正準備施暴。常子健同阿牛閃身而入,正好瞧見這一幕。阿牛不由臉色一紅,別過臉去。常子健雖然第一次見女子**,卻也知道當務之急是拿下碧鴛,所以將羞澀轉化爲憤怒,喝道:“碧鴛,還不束手就擒?倘若不然,明年的今天,便是你的祭日!”
那正欲上手之人,聽到有人叫他名字,不由臉上閃過一道暴戾。他生平最痛恨別人在他行事的時候,打擾他了。但是他不傻,一想到來人可以突然出現,避開了他的靈覺,那定然是仙林好手了,肯定不是武林那些烏合之衆。而對方既然拆穿了他,顯然是有些本事的。當下,他拿了一條被子,把那女子的身體遮住,轉身看來。
“咦?我當時那個成名耆宿,感情是兩個ru臭未乾的娃娃!不過,卻也有些膽識,見到那**女子,臉不紅心不跳,假以時日,看來你也是此道中人了。”碧鴛目光連閃,看着常子健嘖嘖說道。
阿牛見那女子的身體被蓋上,方纔轉過頭來。他大喝道:“妖孽,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碧鴛瞳孔放大,看了看阿牛,卻是看不出修爲。他不免心中暗道不好,但表面卻是不露聲色。他嘿嘿笑道:“兩位是如此看穿碧某的呀?這叫碧某好生心奇呀?”說這話的時候,碧鴛已經把成名兵器血鴛大刀準備在手。一旦常見或者阿牛露出破綻,便一刀直上,然後逃之夭夭。
卻不料,常子健同阿牛自不答話,只是用劍氣將他牢牢鎖定。一旦他有異動,立刻將之擊斃。但碧鴛也不是好惹的主,若是這麼簡單就能把他制服,那麼正魔兩道那些高手算是白活了。碧鴛輕輕吐出一口黃色的濁氣。這濁氣有些髮香,常子健不由微微皺眉。阿牛卻是說道:“常小哥,我怎麼覺得頭有點暈?”
常子健心底一驚,方知有毒。他曾經吞噬海妖內丹,對於毒性抗性很強,自然無事,但阿牛卻不行了。那碧鴛抓住機會,一刀直取阿牛的心口。常子健自然不會叫他特稱,浩然神劍出竅,一聲龍吟,揚手便是一道劍罡。那碧鴛識得厲害,不敢硬接,只好閃身躲過。他落到一旁,不免心驚,他萬萬沒想到,常子健對於劍罡,竟然已經是收發自如了。
常子健將自己的手指咬破,給阿牛灌了點自己的血,阿牛方纔好受,至少可以戰鬥了。常子健目光連閃,冷冷的說道:“如此,便是得罪了。在下星落山常子健,你是跑不了的!常某已經用森羅萬象,將你勞勞鎖住,任憑你本事通天,今日也休想倖免!”
“切,你當老子是嚇大的?那森羅萬象,如今所會,也只有白夜風一個人吧?”碧鴛嗤以之鼻,壓根就不信常子健。
常子健劍尖指着碧鴛,卻是靈機一動說道:“沒錯,常某的確不會。但是常某的師父卻會,夜風真人便在此處。只不過,他對你沒興趣,方纔叫我二人前來收服你的。”
“欺人太甚!”碧鴛好歹是成名百年人物,自然受不了如此刺激。他自襯不是白夜風對手,但是對付常子健同阿牛兩個娃娃,卻是不在話下。於是,雙方交手,碧鴛才發現,常子健同阿牛聯手,他十分吃力,久而久之,必然會戰敗。他眼珠子狂轉,卻是想到了一條詭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