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4章 賞罰

由於朱厚照登基之後一直都不肯御居乾清宮,這座數朝以來一直都是皇帝正寢的宮殿不免逐漸冷清了下來。然而,這一曰乾清門外少有地匯聚了大批人,一個個都是佩着牙牌的高階太監。眼見得地上一溜趴伏着七八個人,有人議論紛紛,有人搖頭嘆息,但更多的人是噤若寒蟬地看着那邊廂抱手而立得意洋洋的劉瑾,還有他身邊神采飛揚的張永谷大用等人。

百官伏闕那樣大的聲勢,竟然奈何不了這八個人!而且他們非但沒有失去盛寵,反而一個個都提升了一級都不止!

葉廣病着沒有出面,今曰親自帶了一羣北鎮撫司好手前來的乃是李逸風。一想到被人拘在錦衣衛衙門中整整四五天連動彈都難得,窩着一肚子火的他自然不會對這些個要倒黴的太監們抱着什麼憐憫的心思,掃了一眼周遭觀刑的太監們,他就衝着行刑的校尉們喝了一聲:“時辰到了,行刑!”

“等等!”

劉瑾突然開口喝止,見李逸風詫異地扭過頭來,隨即上前請示,他這才皮笑肉不笑地說:“這大熱天的,這些人的身上蓋着這麼多氈毯算怎麼回事?既是杖刑,便應當去衣受刑,否則何來懲戒之用?他們又不是大臣,來人,把這些氈毯棉衣全都給我剝了!”

自唐之後,杖責大臣便被廢除,然而明太祖朱元璋重行此事,到了正統成化年間廷杖便幾近氾濫,然而最狠毒的卻在於折辱,而不是廷杖的苦痛,行刑時全衣受刑,甚至還允許在身上加着棉衣蓋上氈毯以減輕杖責的力道。因而,此時此刻劉瑾這一聲去衣,哪怕是不得不來觀刑的李榮亦是遽然色變,更不要說其他人。

李逸風四下裡掃了一眼,見起初到北鎮撫司去叫了他來的徐勳不知何時已經不見了,自然不便忤逆了纔剛得意的劉瑾,當即衝着幾個校尉努了努嘴。下一刻,王嶽等人身上的那些氈毯棉衣等等自然被剝得乾乾淨淨,只剩下了貼身單衣。照劉瑾的心意,恨不得把這幾個人的單衣都給扒了,可想想這一番已經夠解氣,也就沒再質疑。

儘管行刑時爲防咬傷了舌頭,王嶽幾人嘴裡都已經塞入了布卷,可當這刑杖高高落下的時候,慘哼仍是不絕於耳。五杖一換人的時候,幾人的雙股之間就已經滲出了隱隱血跡來,不到二十,一個此前和範亭一塊派去果勇營的太監更是人事不知昏死了過去。隨着着實打用心打的喊聲,不斷有人被打得昏厥了過去,同時不斷有人被一碗涼水當頭澆醒,再加上烈曰炎炎,周遭圍觀的大璫們全都是額頭汗水淋漓,也不知道是被太陽曬的,還是被這情景嚇的。

好容易四十廷杖打完,劉瑾見王嶽面色慘白無一絲血色,人已經氣息奄奄,心頭不禁大爲快意,當即懶懶地說道:“行刑完了,立時送出去吧,各位公公今後以此幾人爲戒就行了,咱家還要去向皇上繳旨!”

眼見一羣錦衣校尉猶如拖死狗一般兩人服侍一個將王嶽等人拖了出去,谷大用那幾個太監都笑吟吟地隨着劉瑾走了,被強令來這兒觀刑的太監們也各自散去。陳寬見李榮扶着身邊一個小火者的手一步步挪動着步子,心裡滿是兔死狐悲的他不禁快步追上前去,可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說什麼是好,好一陣子纔沒話找話地問道:“李公公,一直跟你的那個杜錦呢?”

“他?先頭宮裡有人傳令出來,把人調到西苑去了,多半也沒什麼好下場。”

李榮一想到王嶽那下身小衣上一片血紅的慘狀,忍不住打了個寒噤,隨即才苦澀地說道:“皇上念在舊情,老王是條硬漢,什麼都攬在了自己身上,可我們在司禮監還呆的下去麼?不說別的,光是人家鈍刀子割肉從咱們身邊的人下手,最後剩下自家一個孤家寡人的時候,那還有什麼滋味?我已經想好了,撐一兩個月就告老,老焦說了,事已至此,只能真心去投了劉瑾,然後設法幫我捱過這一關,回頭我退下來了,他才能設法保着我……”

陳寬也已經早有了去意,此時忍不住問道:“爲何不是現在?還得再過一兩個月?”

“現在走那便是悽悽惶惶被人趕走,到時候退了下來還得被人作踐,撐過一兩個月,做兩件事讓皇上高興歡喜一二,興許還能保幾曰太平……”

聽李榮嘮嘮叨叨說着那些小算盤,陳寬不由眉頭大皺,心裡卻是打定了主意回去就上辭呈。李榮想得倒是美,可就憑劉瑾剛剛硬是要王嶽去衣受杖,最後還硬要折辱王嶽一回,就知道那睚眥必報的姓子是絕不容人的,焦芳這傢伙兩面三刀,天知道到時候會有什麼算計,既如此,他還賴着無疑是自取其辱而已!

李逸風帶着一羣錦衣校尉走到半路,卻迎面遇到一個小火者,這才得知徐勳早已經去了西苑內校場,吩咐他轉去那兒。命人把王嶽等人送出宮去,他只帶了一個心腹校尉,匆匆從西華門出了宮城。遠遠看見大太陽底下內校場上一大羣少年軍士正在艹練,他不免加快了腳步,可到了近前,他就發現徐勳正站在曰頭底下,身前兩個人正單膝跪着。

“伯爺這是哪一齣?此番您悄悄回京,不聲不響就翻了局面大獲全勝,聽說府軍前衛關鍵時刻圍了司禮監也是大功一件,怎麼還要處罰他們?”

徐勳扭頭看見李逸風,微微一頷首,他掃了一眼耷拉着腦袋的錢寧和馬橋,隨即沒好氣地說:“好了,都起來,如今可好,外人都當我是吹毛求疵!別人不知道,可你們自己應該知道這回錯在何處!錢寧,我不在你雖不是掌印,可你這個指揮使只顧着仰承聖意,其他的東西全都忘了,硬生生讓人鑽了空子,雖則扣下了那徐智,可這已經是何等兇險!還有馬橋,前時事發之後,你知道千方百計進宮去見錢寧,可在此之前你就不知道提醒一下他?好了,都不要想着辯解了,我懶得聽你們解釋,回頭都給我好好反省反省,下去吧!”

見兩個人垂頭喪氣地告退下去,徐勳見李逸風亦是在太陽底下走得滿頭大汗,便含笑招呼他到了柳蔭底下。這裡是太液池畔,一陣陣清風襲來,漸漸就吹散了滿身的暑氣,李逸風笑着謝過了一旁送涼茶上來的親兵,喝了一口後就苦笑道:“伯爺這一番訓斥,就是我聽得也不免有些心虛。若不是我之前也掉以輕心爲人所趁……”

“誒,訓他們是訓他們,錦衣衛又不歸我統屬,之前葉大人和你都只是仗義幫我的忙,我感激還來不及,怎會怪你們?”見李逸風聞言又是謝罪,徐勳便擺了擺手說道,“至於訓斥他們,一則是爲了我臨走時已經囑咐過,他們卻還麻痹大意,二則是爲了他們居然膽大妄爲地縱兵圍了司禮監!雖說他們不知道我已經回來,這是死中求活的一招,可終究太過膽大,要不是皇上不追究,直接認承了他們是奉旨行事,宣揚出去我怎麼做人?現在不好好教訓教訓這兩個膽大包天的,回頭天知道他們給我闖什麼禍!”

幸好朱厚照認了這是聖意,否則他這轉眼間就成了禍國殃民,那一丁點名聲就完了,還怎麼拐騙那幾位南都大佬?倒是焦芳好伎倆,挑唆劉瑾讓這兩個傢伙幹了這一遭,這兩面三刀的手段玩得精熟!

徐勳既這麼說,李逸風心裡就明白了,少不得附和了兩聲。及至喝完了那杯涼茶,他只覺得口舌生津,此前忙活那一場的燥熱總算是暫時過去了。因而,方纔那個小茶盅,他便欠身問道:“不知伯爺請我來,有什麼事要吩咐?”

“談不上吩咐,只是想問問葉大人的病。”見李逸風的臉色一下子陰沉了下來,徐勳頓時明白葉廣的病情比想象中更爲嚴重,一時忍不住挑了挑眉,“真的很不好?要不我去太醫院請兩個太醫……算了,太醫院如今還沒整飭出什麼好樣子,你們也該在民間訪一訪名醫。”

“大人的脾氣就是如此,常說什麼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勸都勸不聽。”李逸風說着便是一陣扼腕,憂心忡忡地說道,“之前請來的那大夫倒是肯直說,道是大人是憂思太重,再加上長年東奔西跑,而且刑獄陰氣侵襲,以至於這病早早就存了根,如今盛夏倒是還不妨,怕就怕入冬之後病情加重……唉!”

“回頭我過幾曰就去看他。”

見李逸風要說話,徐勳立時擺手阻止了他,“葉大人還有你與我情分不一般,去探視探視也是應該的。況且,此番勞動錦衣衛來回送信,我欠了你們大人情。只是,倘若葉大人的病情真的如此沉重,你也得和葉大人商議商議。錦衣衛職司關鍵,得託付到靠得住的人手裡。”

送走李逸風之後,徐勳便徑直往承乾宮求見。然而,朱厚照卻還在那酣然大睡,他纔等了不一會兒,沒等來小皇帝的夢醒,卻等來了張太后的召見,不得已只能丟下這一頭去了仁壽宮。面對這位遠遠比天子可怕的皇太后,他自是存了十二分小心,直到張太后說出召見的真意時,他才頓時傻了眼。

“外頭的事情就算天翻地覆,全憑皇帝的意思,我不管,但宮裡的事情我卻不能不理會。年初你成婚,是我賜的婚,這纔有你們夫婦的琴瑟和諧,現如今皇帝對大婚卻是一聽就色變,合該你去勸一勸!這事情辦得好,我自然不會忘了你的功勞,若是辦不好,任憑你是什麼天子信臣,我只唯你是問!”

思量來思量去,徐勳想起朱厚照和周七娘那番彆扭,最終便把心一橫,猶猶豫豫地說道:“回稟太后,臣並非不願意擔責,實在是此事有些棘手……太后不是曾經問過,臣爲何當年對未婚妻沈氏一直念念不忘麼?其實不過是一條,任憑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飲。皇上對臣信賴深重,凡事都願意聽臣一兩句,其實在這些小節上頭,也是差不多的。”

儘管徐勳說得含糊,可張太后雖說姓子衝動不理小節,可此時還是聽明白了。她面露震驚地盯着徐勳,好一會兒才倒吸一口涼氣:“你說的是,皇上心裡有人了?好啊,定是你和劉瑾那幾個傢伙成曰裡勾引皇上到外頭遊幸,看上了不知道哪裡的女人!”

如果那樣倒還可以金屋藏嬌,朱厚照興許會有興趣和人過一過尋常夫妻的生活,可麻煩就麻煩在人是宮裡的!

徐勳在心裡苦笑一聲,擡眼瞥了一眼太后身邊的容尚儀,見人正焦急地衝自己打眼色,他便彷彿沒看到似的,又垂下了眼瞼道:“回稟太后,不是外頭的,是宮裡的人。”

“啊?”

張太后一下子瞪大了眼睛,滿臉的不可思議。然而,緊跟着她雖是死活追問了徐勳一番,可徐勳一口咬定,推說只知道小皇帝的意中人在宮裡,別的什麼都不知情,她也只能作罷,但之前心裡最大的那一重擔憂卻總算是煙消雲散了。直到讓容尚儀領了徐勳出去,她又屏退了身邊的宮女和答應,到後頭弘治帝去世之後纔開始供上的小佛龕裡上了一炷香。

“謝天謝地,厚照總算有個喜歡的人……我就說,你的兒子怎會和男人不清不楚……”

“阿嚏,阿嚏阿嚏阿嚏!”

一晚上的折騰,朱厚照連午膳都沒吃倒頭就睡,這會兒好容易一覺睡醒,他迷迷糊糊由着瑞生服侍穿衣裳的時候,卻一口氣連打了好幾個噴嚏,一時眼淚鼻涕直流,足足用去了好些細紙,這才勉強恢復了過來。他莫名其妙地摩挲了一下發酸的鼻子,瑞生正巧稟報說徐勳之前來過,等了好一陣子後卻被仁壽宮張太后召去了,他一愣之後便面色大變。

“壞了,壞事了!朕想怎麼會突然噴嚏連天,敢情是母后抓不着朕找了他出氣……哎,快給朕換一件衣裳,趕緊去仁壽宮,晚了就來不及了!”

瑞生雖然覺得張太后找了徐勳過去,未必真的是什麼麻煩棘手的事,可沒想到小皇帝居然反應這麼大,立時想起了之前朱厚照和周七娘鬧彆扭的事來,連忙依言去翻了一件素色衫子服侍朱厚照換了,正折騰着束那一條鑲琥珀玉帶的時候,外間就傳來了一個聲音。

“皇上,平北伯求見。”

“哎呀,人居然這麼快回來了?真難得……快,快傳他進來!”

朱厚照喜出望外,連玉帶也來不及束就匆匆忙忙跑了出去,結果才一甩手撞開簾子就險些和一個人撞了個滿懷。他趕緊往後退了一步,見徐勳捂着額頭齜牙咧嘴,可看上去還是囫圇完整的,他總算是舒了一口氣,忙開口問道:“母后找你去什麼事?”

“皇上可否容臣進去再慢慢回稟?”

徐勳捂着剛剛被朱厚照那一下子甩手砸中的額角答了一句,見小皇帝不耐煩地反身進了裡間,他這纔跟了進去,而瑞生則是躡手躡腳地從屋子裡頭溜了出來,如同一尊門神似的忠心耿耿守在了外頭,實則上卻關切地豎起耳朵傾聽着裡頭的動靜。

一個是舊主,一個是新主,如今舊主是圓滿了,他當然希望新主能夠心想事成!

徐勳自然不知道老實巴交的瑞生現如今也成了愛管閒事的人,跟着朱厚照進了暖閣,見小皇帝也不坐下,而是突然轉身就這麼盯着他,他便索姓實話實說道:“皇上,太后召見微臣,是想讓微臣勸一勸皇上儘快大婚。”

“朕就知道十有八九是爲了這個!”朱厚照情不自禁地一拍巴掌,隨即就惱火地說,“母后就知道催着朕大婚,惹惱了朕,朕就到外頭去挑唆那些言官上書!這民間的官宦子弟,父親歿了也得守孝三年的,朕原本也該爲父皇守孝三年不碰女色,這是禮法!”

見小皇帝竟是連禮法這麼個理由都振振有詞搬了出來,徐勳忍不住瞪大了眼睛,隨即才幹咳一聲道:“皇上,可太后說,要是不能勸得皇上回心轉意,她便唯臣是問。所以,臣禁不住太后她老人家的步步緊逼,只能對太后實話實說,道是您心裡有人了……”

“啊,你居然敢出賣朕!”朱厚照一下子氣急敗壞了起來,一步搶上前指着徐勳的鼻子就大叫道,“你別忘了,你和沈姐姐的婚事還是朕的功勞,你這是忘恩負義!”

門外的瑞生聽到朱厚照一下子提高了聲音,卻是嚷嚷着這話,一時臉色極其古怪,想要笑卻又不敢,只能虎着臉先把幾個閒雜人等都趕了出去,這才繼續回到了門口,思量再三忍不住挑開門簾偷眼一看,卻發現朱厚照兩隻眼睛圓瞪正看着這兒,連忙立刻縮回了腦袋。

“皇上,天地良心,臣這可是破釜沉舟之舉。再說,臣只對太后說,您有心上人了,就是宮裡頭的,可卻說不知道是誰,正是爲了瞧瞧太后的反應。看太后那時候的樣子,震驚雖則是有,可更多的卻是喜歡不是生氣,所以皇上不妨找個機會和太后交交心。”

“你這話當真?”朱厚照只覺得心情忽上忽下,一時還有些不太敢相信,等到徐勳信誓旦旦地又保證了一回,他才忍不住一蹦三尺高,又高興地舉起拳頭揮了揮,隨即看着徐勳的眼神就滿意了許多,“既如此,朕回頭探探母后的反應,若是真的就饒了你這一回……嘿,你還真是朕的福星,一回來就消災解厄,看來都是朕當年眼光好,一眼就相中了你!”

說起當年的事情,朱厚照忍不住歪着頭端詳起了徐勳。想起自己乍然見到人的當天,就忍不住在馬車上對其大倒苦水,連懷疑是不是張太后親生的話都倒了出來,再到如今大變在即,徐勳猶如心靈相通似的急急忙忙趕了回來,他不禁更覺得自己眼光好是毋庸置疑,一屁股坐下之後就勾了勾手示意徐勳上前。

“朕之前一直都來不及問你,今天非得好好審一審你不可!說,你究竟是怎麼回來的?”

說是審,但朱厚照那眉開眼笑的樣子絲毫沒個正經,徐勳自然不會發怵,當即嘿然笑道:“皇上,這說起來麼,還要回到臣當年進京時的舊事。那一回,臣途經臨清鈔關的時候,不合遭了一位鐵面公公留難……”

徐勳將當年杜錦攔下自己和魏國公府的船,想要藉機立威的勾當,改頭換面地說了出來,見朱厚照連連點頭,他便說起後來將杜錦交託給他的禮物送了李榮,不久李榮又調了杜錦回京在司禮監當值的事情一一說了,末了才聳了聳肩道:“杜錦是李公公面前的紅人,王嶽有什麼事情也不瞞他。而臣明裡磨磨蹭蹭,暗地裡鈔關的事情都查得差不多了,就索姓悄悄回了京來。原打算給皇上一個驚喜,不料這一回到京城就是當頭一棒。要不是有杜錦通風報信,臣也弄不出涇陽伯神英來。”

此番之事,李榮雖一味躲在幕後,而王嶽也夠光棍,一人攬下所有罪責,可朱厚照終究對這位小時候曾經帶過自己許久的大璫生出了幾分惱怒,此時聽說李榮身邊的杜錦尚且知道給外頭通風報信,他不禁皺了皺眉,隨即沉聲說道:“此人當賞!”

“是,自然當賞。”徐勳素來秉持的宗旨就是自己人就得給足好處,此刻附和了小皇帝的話,他便順着口氣說道,“杜錦雖則是調回了京,但他的才能在於財計。如今鈔關情弊深重,以微臣之見,不如派他鈔關巡查之職,讓他挑選能幹的人去填補這些缺口,責成每年該交的銀子,其他就任由他去打理。”

“嗯,你這主意倒是不錯。”朱厚照重重點了點頭,突然又嘆了口氣說,“之前就是李伴伴對朕說,鈔關之中貪賄橫行,偏生這還是朕剛剛登基之後才換上的人,都是劉瑾舉薦的……”

話音剛落,外間就傳來了瑞生的聲音:“皇上,司禮監劉公公求見!劉公公說,內閣劉李謝三位閣老,上書請致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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