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只見少林寺山門大開,一羣武僧魚貫而出,且分立山道兩旁,相隔十丈站立,一直排列至山下知客亭。兩排僧人一個個雙手合十,端莊肅穆,口中皆統一吟念着(如來本願功德經)迎客祈福。緊隨其後,一鬚眉慈相的老和尚身着金絲寶緞袈裟,率衆僧人從山門而出急步向山下行來。
此時山下知客亭中,郡主楊雪檀口微張,一臉驚駭,她本是皇族血脈,對這少林迎客禮數倒也知曉。不想今天與她爭執的青袗少年卻得到少林寺最高的迎客之禮,心中驚㤉不已。而站在一旁的歐陽世傑摸了摸鼻子心道:師父遺命叫我來少林寺憑碧玉笛找掌門智空大師取一樣東西,未成想事兒搞大發了!"。
不多時,智空和尚率衆僧已到知客亭,知客老僧上前合十施禮道:"拜見掌門"智空回禮:"阿彌陀佛,行癡師侄,不必多禮,快告訴老納,貴客在哪?":"回稟掌門,亭中那位青衣少俠便是貴客!"智空和尚行至亭中,唸了聲佛號,問道:敢問少俠高姓大名?"歐陽世傑面對着對面這位白眉高僧絲毫不敢託大,趕緊上下一步抱挙鞠躬道:不敢勞架大師垂問,晚輩歐陽世傑,乃初入江湖的武林末學,擔不起這少俠二字。"
智空聽言心中不禁暗暗點頭,對這知禮數且謙遜的青年心中生出好感來。智空取出碧玉笛子又問:"少俠過謙了,不知少俠與這碧玉笛子的主人是何關係?"
歐陽世傑臉色不禁一黯回道:"家師名諱歐陽勁鋒,碧玉笛子是我師父的,這是家師遺物。"智空聞言不禁身子一震,一把抓住面前的青年,全身顫抖道:"你說什麼?你說恩公歐陽勁鋒已不在人世?我不信,恩公學究天人,一身絕藝,只比老納大個三五歲,憑恩公的絕世修爲,多了不敢說,至少二十年陽壽還是有的!"智空一臉的疑惑不解說道。
此刻一旁的小郡主楊雪靈機一動,不陰不陽地說道:"說不定是某些鼠輩,不知用什麼下作手段或騙、或竊取來了笛子,來這招搖撞騙來了。"此言一出,只見智空和尚眉頭一縐,遲疑起來。
歐陽世傑此時心中不由哀嘆一聲想道:"難怪師父生前告誡於我,行走江湖寧得罪小人,莫得罪女人,尤其是飄亮的女人。師父誠不欺我啊!旋即瞪了一眼楊雪,小郡主看見歐陽世傑吃癟,捉狹地朝歐陽世傑做了個鬼臉,還吐了吐小香舌,心道:"誰叫你欺負我的毛頭,還拽得跟個二、五、八萬似的?且看你如何辯解,嘻嘻。"
歐陽世傑也不理會楊雪,轉身向老和尚智空道:"大師和果心存疑惑,晚輩可以證明身份與所言非虛!"哦?智空大師正待開口,小郡主楊雪忙插嘴道:"你拿什麼證明?武功劍法的招式傳承麼?少林寺門規森嚴,在此舞刀弄劍是對佛祖的大不敬,皆可視爲挑釁!掌門大師,我說得沒有錯吧?"
智空和尚頓時語塞,楊雪對少林的禁忌甚是瞭解,外人在寺前不可鬥武亮刃,否則視爲挑釁,確是少林寺幾百年來鐵一樣的戒律,幾乎也從來無人敢來一犯此條。這樣一來笛子之事存疑,又不能以武功傳承來證明身份,眼前這青年所有的路似乎都被堵死了。
這時只見歐陽世傑微微一笑,道:"大師不必煩惱糾結,只需將碧玉笛交於在下,在下不動武,亦可證自身清白。"智空和尚聞言當即把笛子遞給歐陽世傑,且看他如何化解。
只見歐陽世傑擡腳行至亭外,尋得一青草蔥蔥空曠之地,盤腿而坐,手輕撫着笛子,思索了一陣,嘴角一翹,臉上顯露出端莊祥和的笑容,擡手吹奏起來,頓時一曲祥和輕快,雅緻凊悠的笛聲,緩緩傳來。曲中含着一種如訴如求的意境!讓人如沐春風,心中寧靜。卻又有一種求而不得之感。衆人皆陶醉在此曲意境之中,只有智空老和尚神情激動不已,"這是恩公當年那曲鳳求凰!"
正在此刻,神奇的一幕出現了,林中不停飛出各種鳥鵲,在歐陽世傑的頭頂飛舞,最後卻紛紛飛落在他的周圍,有的甚至停留在他的肩頭,懷中,大腿,腳上,更有一隻黃鸝落在了他的耳邊,不停用頭蹭他的臉好似親密!小郡主見此神奇地情境也不由呆住了,再望向那吹笛的俊朗男子,感覺他似乎也沒有那麼可惡,甚至開始感覺得此人有那麼些英俊脫俗,瀟灑不凡,想到這裡小臉不禁一紅,一垛腳,心道:我怎麼會生出這樣的念頭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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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世傑一曲終了,收笛起身,揮揮手,衆鳥紛紛飛身而起,繞着他的頭頂上空歡叫了數圈後,展趐飛散林中。歐陽世傑緩步回到亭中,向衆人施了一禮道:深山野曲,倒叫諸位見笑了。"此刻亭中衆人皆不出聲!只有智空老和尚激動地拉着歐陽世傑道:"沒錯!就是這曲鳳求凰!老納當年有幸聽聞恩公吹奏過一次,同樣的場景,今天你這一曲,青出於藍,甚稱神蹟!老納現在相信,你必是恩公的弟子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