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宿命中的桃花的月票,求訂閱。)
“哪裡來的混賬東西!”
一個士兵被李閒下手打人嚇得詫異了一下後大聲叱問道,他站的位置距離李閒最近,近到揮刀就能劈砍到李閒的脖子,只是可惜,今日他手裡沒有橫刀,只有一面銅鑼,所以他覺得很不踏實,而人在感知到危險的時候,往往有兩個反應,第一,轉身就逃,第二,消除危險。
他是個參加過幾次征戰的老兵,就算心中害怕也絕不會落荒而逃。這是燕雲寨士兵的驕傲,逃,這個字他覺得是對軍人來說最大的恥辱。
所以他選擇了第二種方式,那就是消除危險。
他將手裡的銅鑼往旁邊一丟,不給李閒回答的時間一拳就打向李閒的面門。他的拳頭上還有着一道陳舊的傷口,顯然是以前在戰場上廝殺留下的痕跡。這拳頭來的極快,若是換了尋常人絕對躲不過這一拳,可這拳頭要打的人絕不尋常。
李閒根本就沒理會那打過來的拳頭,他只是重複了之前做的一個動作。擡手,然後一耳光抽在那士兵的臉上。這一下比之前打那媒婆的耳光還要重,那士兵的脖子裡咔嚓的傳出一聲脆響,身子只是歪了一下,脖子卻直接被打斷。他的臉轉了一個方向,竟然在臨死前看到了自己身子後面的袍澤。
他看到了袍澤臉上驚訝恐懼的表情,還有張大了的嘴巴。
“念你不逃,讓你痛快的死。”
李閒淡淡的說了一句,然後緩步往前走去。那些披紅掛綵的士兵,手裡還拿着樂器,他們隨着李閒向前的步伐緩緩後退,有人下意識的摸向腰畔,這才驚醒自己根本就沒帶兵器,而手裡的樂器顯然不如何趁手。
李閒負着手緩步向前,臉色平靜。
“殺人啦!”
圍觀的百姓中有人先叫了一聲,然後扭頭就跑。也有人非但不跑反而往前擠,臉上的表情是幸災樂禍。這是人的一種劣根性,無論面對多殘忍血腥的事,只要不涉及到自己,往往都會興致盎然的圍觀。哪怕他們看到的是在殺人,心裡覺着刺激的成分遠多於恐懼。有人逃,有人往前擠,所以場面立刻變得混亂起來,圍在這裡的上千人立刻就炸了窩。
李閒也不去理會那些百姓的喊聲,依然緩步向前。
三四十個士兵,竟然被他一個人逼得連連後退。
“你們也配稱得上是燕雲寨的士兵?丟人現眼!”
他冷冷的罵了一句,語氣中的冷意似乎覆蓋上了一層厚厚的冰雪。而恰在此時,第一片從天而落的血花落在了李閒的頭髮上。雪花立刻消融,只是很快,越來越多的雪花便飄飄蕩蕩的灑了下來。
聽到李閒這句話,那些士兵們的臉色頓時變了。
“辱罵燕雲寨!死!”
一個士兵臉色突然變得猙獰,猛的將手裡的鼓槌砸向李閒的額頭。李閒的腳步不停,依然還在往前行走。他手上的動作也沒有任何變化,還是如之前兩次一樣揮手,後發先至,一耳光抽在那士兵的臉上。
“你沒資格迴護燕雲寨。”
李閒淡淡的說了一句,一掌又抽死了一人。這人如同剛纔那士兵一樣,都是被李閒直接抽斷了脖子。士兵頸骨折斷,刺穿了喉管,他嗓子裡發出幾聲嘶啞難聽的低吼,從嘴裡溢出來一股血後身子一挺也死了。
李閒向前走了五步,殺了三人。
手上的動作沒有任何變化,只是擡手,然後扇出去。
“辱我燕雲寨,必殺之!”
“殺了他!”
剩下的士兵們憤怒的吼了起來,然後一擁而上。
李閒非但沒有生氣,反而眼睛裡透出一絲讚賞。
“這纔像是燕雲寨的兵。”
李閒輕聲說道。
“夠了!都住手!”
就在那些士兵們衝上來的時候,最後面穿了一身紅色吉服的隊正臉色陰沉的喊了一句。他的眼神冰冷,嘴角還在不斷的抽搐着。他看了看李閒,又看了看門口那輛黑色的馬車。視線尤其在馬車車廂上那繪着橫刀上落着一隻雄鷹的圖案上停留了一會兒,他眼神中閃過一絲恐懼。
“我不管你是誰,哪怕你是飛虎五部的人,哪怕你是位高權重的大人物,但你殺了我的手下士兵,所以我要殺了你。”
隊正深深的吸了口氣,看着李閒一字一句道:“至於我犯了軍律的事,稍後我便會自裁以向主公謝罪。”
他將紅色的長袍脫了下來,然後從一邊的兵器架上抽出來一條長矛。
“好”
李閒看着那隊正,微微點頭後說道:“我等你謝罪。”
……
……
領李閒進城的那伍長到了此時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恐懼,他的腿一軟倒了下去,跌坐在地上竟然被嚇得哭了出來,只是他卻不敢喊甚至連哭都不敢大聲。他無助的看向葉懷袖,看向李閒的那些護衛,卻沒人在意他眼神中的乞求,甚至沒人看他一眼。
在他身後的幾個士兵也同樣被嚇得白了臉,有人不敢不忍繼續看下去想扭過身子。一開始是一個人,當那隊正抽出長矛的時候,那幾個士兵竟然全都將臉扭了回去,不敢看隊正的臉,更不敢看李閒的背影。
“扭過頭來,仔細認真的看着。”
葉懷袖掃了那幾個士兵一眼淡然下令道:“既然有勇氣犯錯,難道沒有勇氣看着犯錯的下場?”
幾個鐵浮屠的士兵下馬,強行將那幾個堡寨士兵的臉扭過來,讓他們看向李閒那邊,沒有人乞求什麼,他們的臉色雖然很白,他的身子雖然在顫抖,可他們沒有一個人說一句求饒的話。
那隊正顯然是個殺人的好手,長矛抖了一個槍花,先是虛刺一槍瞄準李閒的咽喉,下一秒卻變招刺向李閒的心口。李閒依然還在往前走,腳步不急不緩沒有一絲改變。眼看着那槍就要刺在他心口上的時候,他的手再次擡起瞬間將槍桿抓住。然後手往上一撅,咔嚓一聲,極柔韌的白蠟杆矛杆竟然被他折斷。
隨手將鐵槍頭丟在地上,李閒繼續向前。
那隊正也是個果決的,立刻棄了矛杆大聲喊道:“梅花陣,困住他。”
他身邊的幾十個士兵立刻行動起來,每六個人組成一個小梅花陣將李閒圍在當中。雖然他們手裡都沒有兵器,但列陣之後,他們的戰力最起碼增加了一倍。李閒的眼神一凜,隨即發出了一聲輕嘆。
“爾等皆是訓練有素的精兵,死了實在可惜了些。只是你們也是貧苦百姓出身,做出這樣爲虎作倀的事,難道心裡就沒有愧疚?若是被搶了親的女子是你們的姐妹,難道你們也會這樣敲鑼打鼓?”
他一邊問,向前的步伐猛的變大。
闊步向前,一拳將擋在自己面前的士兵半邊臉都打的塌了。再一拳,將面前小梅花陣中的那士兵砸倒,小梅花陣失去了花蕊,剩下的殘陣立刻就變得沒了什麼威力。
不等身側身後的士兵-運轉起來,李閒一腳將一個士兵踹得飛了出去,腳下一蹬炸出一股爆發力,他身子炮彈一樣衝出去,白駒過隙般在幾個士兵縫隙中閃過,然後一把攥住那隊正的脖子。
高高舉起。
那隊正實在沒想到,這面貌清秀的少年竟然如此強悍!
他的雙腳被李閒舉着離開了地面,脖子上卡住的手穩定有力,任憑他如何掙扎也掙脫不開,而就在他掙扎的時候,他看到了馬車邊上站着的兩個少女,其中一人懷裡抱着一柄巨大的黑色直刀。
他的臉色猛的一變,隨即再也不敢掙扎。
“都……都住手……是主公!”
因爲被卡着喉嚨,所以他拼盡全力說出來的話沙啞難聽。
話音雖然很輕,但那些士兵每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場面立刻變得靜了下來,每個士兵都嚇得變了臉色,然後緩緩跪倒了下去。
……
……
坐在椅子上的李閒看了那隊正一眼,又看了看那些跪在面前的士兵。
“燕雲軍十二軍規的第四條,是什麼?”
“強搶民女,殺無赦。”
李閒點了點頭:“既然你知道,那麼我殺你,你可有怨言?”
“屬下……沒有!”
“有什麼要解釋的嗎?”
李閒又問道。
那隊正擡起頭看了李閒一眼,咬了咬牙說道:“屬下託人提親,她不應允也就罷了。屬下本來已經死了心,可後來卻知道了她婚配的那男人是誰,屬下氣不過,索性搶了她,誰叫她是敵人的妻子?”
“是誰?”
隊正道:“她說她男人叫蘇定方,殺人後逃命失去消息,後來河北大亂,她們一家便遷往濟北郡,可濟北郡更亂,她們一家又到了東平郡。她並不知道,蘇定方如今已經是洺州軍的將軍了。”
“這不是理由”
李閒淡淡道:“有本事你去殺了蘇定方,而不是搶他的女人。”
“屬下知罪!”
那隊正垂下頭,嘴脣已經咬出了血:“請主公給我一個機會,將我這條命留到戰場上!屬下能多殺一個敵人,能站着戰死!屬下不想就這麼窩囊的死!”
“不行,雖然我想給你這個機會。”
李閒擺了擺手吩咐道:“斬了吧,其他從者,杖責五十,打不死的,就剝了軍籍,留在這裡屯田”
說完這句,李閒指了指那女子對葉懷袖說道:“派些得力的人手,將她送到河北蘇定方處。”
葉懷袖點了點頭,心中卻格外喜悅。
蘇定方,是洺州軍大將,李閒自然沒必要去跟他買好,關鍵在於……蘇定方與另一人關係極好,這人自從露面出現在洺州軍中後更加的小心,根本不走出軍營一步,身邊總帶着數十精銳甲士,便是飛虎密諜的人也找不到機會下手!
這人,叫劉黑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