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娘娘。”上官敏淑再次行禮,慢慢的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一顆心還在激動的跳個不停。家鄉遇故人,多少有幾分驚訝。
“敏淑,你的簫吹得真好。”北宮晴挽着上官敏淑的胳膊,毫不吝嗇的誇獎道。
“那是當然,我就說敏淑的簫聲無人能及。”邱婉自豪的揚起小臉。
“不,這天下有一個人的簫聲,我不及。”上官敏淑似乎在自言自語一般。
“嗯?”北宮晴和邱婉一臉疑惑的看着上官敏淑。
“晴兒,你可知道剛纔彈琴這女子是誰?”雖然心中已經有了答案,可是上官敏淑還是不放心。
“哦,她叫顏兮。”
“顏兮。”上官敏淑自嘲的笑了笑。“果然是她。”
經過這琴簫和鳴的一曲,上官敏淑的名冠京都。然而,宴席之上想要表現的有怎會只有一人呢。
“不過會吹簫而已。”夙翎不屑的撇了撇嘴。對着身後的丫鬟招了招手。“去幫我把琵琶取來。”
“風頭怎麼可能讓你一個人出盡。”夙翎心想,握着酒壺的手不由的收緊。
夙玉的一顆心也放在北宮鵠的身上,方纔如何美妙的曲子,她完全沒有聽進去。倒是一心注意着北宮鵠,發現了北宮鵠一直看着上官敏淑的方向。
她生氣的將筷子放在桌面上。“真是打了一個狐狸精又來一個。”
“小姐,你別動怒。”
“我怎麼能不動怒,那些個小賤人就愛往北宮鵠面前湊。”夙玉柳眉倒豎,狠狠的瞪了上官敏淑兩眼。
“小姐是想讓鎮遠將軍的目光看向你嗎?”丫鬟悄悄的在夙玉的旁邊問道。
“當然啦,我要他一輩子的目光只盯着我一個人。”夙玉說着,高傲的挑了挑眉。
“既然她能吹簫,小姐爲什麼就效仿一番呢?”丫鬟怕夙玉不明白,又出言提醒:“小姐,您的歌聲可是聖上誇讚過的。”
夙玉的手指輕輕的拂過酒杯沿,微微的沾了些酒水。被丫鬟這麼一提議,頓時心中就有了主意。她連忙站起來,看着祁妃說道:“乾孃,既然今天這麼難得各位朋友都聚在一起,不如讓女兒爲大家獻歌一曲。”
聽到夙玉的提議,祁妃高興的鼓了鼓掌。“你能獻歌一曲真是太好不過了。”祁妃的目光看向正在專心和北宮鵠聊天的司徒皓,夙玉也就唱歌有點兒天賦,也算能給兒子留點好印象。
“謝乾孃。”夙玉連忙行禮道,移步上前。“夙玉不才,爲大家獻歌一曲,還望大家不棄。”她輕輕對着北宮鵠的方向行禮。
低眉擡眼間,歌聲緩緩的流出。“佇倚危樓風細細,望極春愁,黯黯生天際。草色煙光殘照裡,無言誰會憑闌意。
擬把疏狂圖一醉,對酒當歌,強樂還無味。衣帶漸寬終不悔,爲伊消得人憔悴。”
夙玉的歌聲猶如流水般,沁人心脾。連北宮晴也不禁感嘆:“沒想到夙玉這個人心狠手辣,歌聲竟然如此美妙。”
夙璃聽着,嘴角冷冷一笑:“她也只有這點才能了。”
“說的也是。”北宮晴突然感慨起來。“她們這些足不出府的大家閨秀也就會這些吹拉彈唱。”
“哈哈。”夙璃不由的笑了起來。“你這比喻,吹拉彈唱,真是用的極妙。”
“可不是嗎?”北宮晴驕傲的揚起小臉,繼續託着腮聽夙玉的歌聲。
而夙玉那唱的深情款款的模樣,一雙眼毫不避諱的直勾勾的盯着北宮鵠看。北宮鵠似乎完全沒有看見的樣子,專心的喝着酒。
夙玉只覺得意興闌珊,也匆匆作罷,結束了歌聲,行了禮,訕訕的坐回座位上。
“小姐,琵琶取來了。”
這邊夙玉的歌聲剛結束,那邊夙翎的琵琶就已經準備好了。
夙翎接過琵琶,轉身就要到大廳中央去,卻被司徒雋反手抓住手腕。“你要做什麼?”
夙翎看着司徒雋冷冷的哼了一聲。“我要告訴你,我一點都不比那上官敏淑差。”說着,她就甩開了司徒雋的手,走了過去。
司徒雋看着夙翎倔強的模樣,不由的嘴角浮起一絲微笑。“果然還是那個潑辣的女人。”
夙翎起身對着祁妃行了一禮:“祁妃娘娘,今日是遊園會,夙翎特意準備了一隻琵琶曲獻給您。”
祁妃看着夙翎,輕輕的點了點頭。“夙翎有心了。”
夙翎看着祁妃微笑着點了點頭。猶抱琵琶半遮面的模樣,十指纖纖開始撥動着琵琶。琵琶聲優雅婉轉,愉悅着每個人的耳朵。一曲終了,仍有餘音繞樑之感。
祁妃彷彿聽得甚是開心,輕拍手掌,語氣讚賞的說道:“彈奏的真是太好了。不愧是護國府的千金。”
“多謝娘娘美譽。”夙翎將琵琶放下,輕輕的行了禮退了下去。
司徒雋看着一臉驕傲的夙翎。“你什麼時候學的琵琶,我怎麼不知道?”
“你喜歡,我便去學就是,你不必知說道,”夙翎淡淡的回着,低下頭,掩蓋了眼中複雜的情緒,可看起來也顯得更加卑微。
“你什麼時候才能將性子放軟一些。”司徒雋搖了搖頭。
“性子軟,可不是我夙翎。”夙翎不再看司徒雋,舉起酒杯一飲而盡。只有不軟弱,才能面對他人不善的目光。
月上枝頭,晚宴也慢慢的結束,喝醉的喝醉,犯暈的犯暈,也到了該休息的時候。
趁着他人不備,北宮鵠一個轉身,連忙抓住夙璃的手,匆匆離開。夙璃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離開了宴席。
“北宮鵠,你要做什麼?”夙璃甩開北宮鵠的手。“很痛。”
“很痛嗎?”北宮鵠連忙拉過夙璃的手,輕輕爲她按摩着。
看着北宮鵠認真的模樣,夙璃輕輕的收回手。“已經好多了。”
北宮鵠看着夙璃無辜的大眼睛,手掌輕輕的拂過她剛纔被打過的臉龐。“怎麼樣?還疼嗎?”
“還有點兒。”夙璃輕輕的哼了一聲。雖然現在看起來臉上已經沒有了泛紅的痕跡,但是方纔那一巴掌打得確實很重。
“該死的,明日我就殺了他。”北宮鵠目露兇光,猶如一頭殘暴的頭狼。
“不要。”夙璃阻止了北宮鵠的動作。“你何必爲了我得罪沈家,再說,這件事本就是有人指使。”
北宮鵠突然明白過來。“祁妃。”他狠狠的咬了咬牙。“真沒想到,如今,她也變得這般心狠手辣。”
“如今心狠手辣,她不一直都這樣嗎?”夙璃顯得有些吃驚。從她在原主身上覆活,再遇到祁妃,夙玉這些人,她就沒覺得有一個是好人。
“不。”北宮鵠輕輕的搖了搖頭。“在我的記憶裡,她是個溫柔善良的女人,對我和司徒皓一樣好。”
夙璃被北宮鵠的話勾起了興趣,擡起頭,看着他繼續說下去。
“小時候,我和司徒皓就像兄弟一樣,我從小沒有母親,她就想母親一樣,對我。”北宮鵠說着說着,神色微動。“那時候,我覺得她就是我親孃。”
“真沒想到祁妃還有母性閃光的一面。”夙璃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那也只是記憶裡的她吧。”北宮鵠輕輕的嘆了一口氣。“深宮二十年,一切都在改變。”
聽到北宮鵠的嘆氣聲,夙璃能夠感受到他語氣中的苦澀。這個世界有太多她不知道的條條框框,她要做的就是去了解,但不深陷。
“璃兒,你是不是覺得很殘忍?利益,權謀。”北宮鵠擡頭看着夙璃的眼睛,靜靜的等着她的答案。
夙璃輕輕的搖了搖頭。“人所追求的都是內心所渴望擁有的,沒有殘忍不殘忍。”
“謝謝你,璃兒。謝謝你能這麼想。”北宮鵠轉過身去緊緊的抱住夙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