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
葉驚塵說完這話,便將外罩的披風解下,有離得近的,霎時便抽了口氣。
她的左肩處的衣服是被剪掉的,上面被裹了厚厚的紗布,卻仍舊可以看到滲出來的血跡。
先前葉驚塵穿着披風還明顯,此刻剩下里面那件棉袍,臉色頓時便顯出幾分慘白來。本是寒冬臘月,她的額頭卻佈滿了汗,是生生疼出來的冷汗。
見狀,康帝也皺起了眉頭,問道:“你這傷口是?”
一旁的蕭桓便在此時跪了下來,沉聲道:“父皇,其實葉驚塵並非越獄而逃,是兒臣將她救走的!”
“你說什麼,救走?此話怎講!”
“回父皇,昨夜兒臣原想去探視定北王,誰知去了之後,竟看到獄卒倒在地上,而定北王正被一個黑衣男人一劍貫穿左肩!若不是兒臣營救的及時,恐怕此刻在大殿上的,便是一具屍體了!”
蕭桓敘述完當時的情形,又道:“兒臣救下定北王后,詢問那受傷的獄卒才得知,那名刺客竟是假冒兒臣的家奴前去送菜,被定北王察覺出飯菜有毒後,又痛下的殺手!”
聽得他說完,康帝的臉色霎時就變得風雨欲來:“竟會有這種事情!”
蕭桓點頭道:“是,當時定北王受傷十分嚴重,又是後半夜,兒臣一時情急便帶着她去了府上治傷,今日一早便趕來宮中向您解釋此事,並非越獄,請父皇明鑑!”
他說的言辭懇切,可有些人卻總要出來搗亂:“那敢問安王,那個刺客如今在哪裡?”說話的是薛丞相,他一早便跟蕭承商議好了對策,之所以來上朝就是特意要給蕭承撐腰的。
聞言,蕭桓蹙眉道:“昨夜裡爲救定北王,被本王失手殺了。”
“那麼,那個獄卒呢?”
見薛丞相又問,蕭桓臉色有些難看道:“受了傷,在診治。”
見狀,薛丞相嗤了一聲道:“那就是死無對證咯?王爺說了這麼多,卻連一條證據都拿不出來,可是葉驚塵逃獄之事
卻是有目共睹,敢問安王,如何服衆啊?”
聽得薛丞相的話,康帝的臉色也有些不好看,因問道:“昨晚獄中打鬥,可有別的人證麼?”
“沒有。”
他的話音一落,蕭承頓時便站了出來,義正言辭道:“皇兄,若按照你這麼說,那臣弟是不是可以假做你是爲了包庇葉驚塵,所以構陷出這麼一條罪名來呢!”
“二皇子,是不是構陷,想必沒人比你更清楚了吧。”
葉驚塵一直冷眼旁觀,直到蕭承開口後,方纔淡淡道。
眼見她一句話便將矛頭對準自己,蕭承心中一咯噔,嘴裡則強撐着問道:“你這話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葉驚塵勾起一抹冷笑,緩緩道:“只是婁武死前,嘴裡可一直叫着您的名字呢。哦,是了,他還說了一句話。”
她說到婁武的名字時,蕭承的瞳孔霎時縮了一縮,繼而冷冷道:“婁武是誰,本宮從未聽過!”
葉驚塵卻不管他,只繼續道:“婁武說,他遠在秦山的弟弟,從此就孤身一人了。”
聞言,蕭承的後背頓時便起了一身的冷汗。婁武的弟弟叫婁文,名義上是秦山麻匪的頭目,實際上,卻是負責那裡所有事務的人!
“本宮聽不懂你什麼意思。葉驚塵,你以爲你裝瘋賣傻便可以逃過此劫麼,本宮告訴你,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只是,蕭承到底是義正言辭還是色厲內荏,便不得而知了。
葉驚塵整好以暇的看了他一眼,道:“二皇子說的沒錯,天網恢恢,疏而不漏。所以,那些做了壞事的,一個都跑不了。”
她的聲音雖然不大,可是那話中的口氣,和眼中的寒光,竟叫蕭承沒來由的打了個寒顫,心中也隨之打起鼓來。
葉驚塵只涼涼的看了他一眼,便迴轉身跪在康帝面前,鄭重道:“皇上,罪臣要伸冤,不知能否。”
若是到此時康帝還看不出兩人之間的暗流洶涌,他就白活這麼多年了。因此康帝只擡了擡手,道
:“講。”
“回皇上,昨夜罪臣於牢中時,有人假借安王名義給罪臣送來飯菜,可那人模樣齷齪,不似正派之人,被罪臣識破之後,那人便奪了獄卒的兵器來殺罪臣,且還在獄卒想要喊人時將其打傷。後幸虧安王前來,罪臣才逃過一劫。只是——”
說到這裡,葉驚塵回眸有意無意的看了一眼蕭承,才繼續道:“罪臣當時覺得那人面熟,便詐了一詐他,誰知他以爲我看破身份,便親口承認了!此人的真實身份,乃是二皇子的侍衛!”
“你血口噴人!”
葉驚塵話音一落,蕭承便怒目而視,指着她道:“葉驚塵,本宮從未與你有過瓜葛,你爲何要陷害本宮!”
他說的義憤填膺,若是不知情的,還真以爲蕭承受了多大的委屈。
就連康帝,也皺眉問道:“葉卿,這事兒可不能信口開河,構陷皇家之人,你可知道這罪名有多重麼?”
聞言,葉驚塵一臉正色道:“皇上,您若不信,罪臣可傳召人證。”
見她臉上篤定的神色,康帝擡手道:“既如此,便傳吧。”他也想知道,這個膽大包天敢命人去暗殺臣子的人,到底是不是蕭承!
聽到葉驚塵這話,蕭承頓時便有些不安,不知爲何,他總覺得方纔葉驚塵朝着自己看的那一眼,信心滿滿。蕭承拼命的壓制着心內的不安,故作鎮定道:“本宮也想看看,你說的人證到底是誰,竟能昧着良心來作僞證!”
聽了這話,葉驚塵莞爾一笑,氣定神閒道:“是不是僞證,二皇子儘管看着。”
她保證,會給蕭承一個大大的驚喜!
不多時,便有兩人從殿外走進,爲首之人一身朝服,而後面那個,正是昨日的那個獄卒!
看到獄卒的那一刻,蕭承眼中閃過一抹冷意,可在看到爲首之人後,頓時便安下了心來。
“參見皇上,吾皇萬萬歲。”
兩人請安後,康帝示意叫他們起來,問道:“你們是何人,報上姓名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