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對方驚訝到張開小嘴到時候,一口酒已經渡了過去,草原少女驚愕的瞪大眼睛,瞬間一種異樣的感覺在心底翻涌了一下,但等她回過神兒來,立即狠狠將牙齒合攏,咬過來的時候,趙石已經快速的將嘴巴移開,女人這個時候的反應他到是清楚的很,眼睛帶着些嘲諷和草原少女對視了一下,見對方吧嗒了一下小嘴兒,將酒嚥下去,之後卻毫不猶豫的一口照着他的脖子咬過來,不由一把揪住了對方的頭髮,草原少女吃痛之下,腦袋後仰,眼淚在眼圈裡轉悠了幾下,滴滴答答淌了下來,還沒到下巴磕,就已經凍成了冰粒子。
抱在他身後的小手也開始『亂』抓『亂』撓,但對於他來說,和撓癢也差不了多少。
“風雪也不知什麼時候能停,我要是你,就少活動一下,保命的機會也就大的多。”
草原少女使勁兒咬住麻木的嘴脣,眼淚漸漸止住,鼻頭兒抽噎了幾下,帶着羞辱和惱怒的目光狠狠瞪過來,這個傢伙對她可以說是粗暴之極,她自小就聽說漢人極重禮儀,有禮儀之邦的稱呼,但眼前這個漢人狡詐的如同草原上的紅狐,兇狠的如同遊『蕩』的豺狼,粗魯的好似草原上最低賤的奴隸,心『性』更是比聖山上常年不化的冰雪還要冰冷,她從未像現在般恨過一個人,雖然眼前的男人救了她的『性』命,但對方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句話都讓她感到由衷的屈辱,她狠狠咬緊牙關,心裡發着狠,等回到了部落,一定要讓這個混蛋知道,就算是一個韃靼的女人也不是他能夠輕易侮辱的。
趙石可不管她這些小心思。『摸』索着從馬鞍子上拿下一件物什,蹲下身來,照着地上狠狠鏟動了一下,地表已經被凍的硬邦邦的,但這裡卻是水草豐美地草原,破開上面的浮土,下面依舊肥沃溼潤。
以他的氣力,又有在山寨時專門讓人打造的鐵鏟。到也不費什麼力氣就在地上掘出大塊的泥土,草原少女身子晃動,不過到底是少女心『性』,方纔還恨的跟什麼似的,現在又有些好奇,這個傢伙在幹什麼?不過這個傢伙嘴裡吐出來的話都好像這風雪般刺人,,她便也不願輕易開口。
不一時。趙石就已經在地上掘了一個大坑出來,身上細細地出了一層白『毛』汗,被風一吹,寒意好像都能透進骨子去的,不由自主的哆嗦了兩下。然後拍了拍巨馬的腦袋,將馬遷進坑裡,這是躲避風雪的土法子,在極北之地。有鑄冰成屋的做法,不過這是在草原上,也只好挖個坑了,也能稍微緩解一下的。
看了懷裡好奇的看着大坑地草原少女一眼,少女身子冰涼,只胸口處還透着些溫熱,身子已經抖成了一個個兒,猶豫了一下。還是沉聲道:“跟着我,別動,咱們現在就去看看那些馬匪是不是還都活着。”
順着坡度漸漸轉過去,四肢已經被凍的有些僵硬,身上還抱着一個人,很是有些不便,但想來那些馬匪應該也不好受,應該沒有什麼太大的危險纔對。
慢慢『摸』索過去。走了也就二十餘步。一些人馬的影子已是隱約可見,都是一動不動的樣子。再往前去,視線漸漸清晰了起來,這些馬匪也就十幾個人左右,外面一圈都是他們騎地戰馬,將圈子圍的死死的,,不過這些戰馬都已經凍的硬邦邦地,死去多時了,圈子裡面還是戰馬,看到這些,趙石已經知道,這些馬匪到也聰明,他也經歷過草原上的雪災,羊羣在最寒冷的時候,總是堆成一堆,只有最強壯的可以擠進裡面,會得到更多的生存機會,不過往往都被活活悶死。
沒有什麼猶豫,緊了緊手裡的橫刀,上去拽開外面的馬屍,看到裡面的情形,趙石還是咂了咂嘴,十幾個馬匪緊緊抱成一團,到還都沒死,不過一個個都是滿臉烏青,掛着一臉霜花,活像是一具具殭屍一般。
有地睜開雙眼,看了看他,搖晃着還想站起身子,但無疑這個平日輕鬆的好像喝水吃飯一般的動作在這時做起來卻被登天還難。
這些馬匪雖然看上去一個個可憐巴巴,但趙石卻毫不猶豫的一腳踹上去,抱成一堆的傢伙們就像是多米諾骨牌般倒了下去,輕微的呻『吟』聲被呼嘯的風聲遮的根本聽不見,趙石蹲下身子,一一檢查過去,挑出四個比較強壯一些,還能稍微動彈地,掃了地上其他人一眼,順手拎起一人。
拖着來到四人面前,風聲呼嘯,他說話地聲音便也大的異乎尋常,,四個都已經凍地腦子麻木的人茫然看着他。
“我只問你們一件事,回答讓我滿意的,我可以讓他活下去,若是不滿意嘛……看你們這個樣子,也活不多久,但死法卻是不同,你們看……”
他手裡的橫刀已經凍上了一層冰茬兒,這時舉起來,在懷裡草原少女一聲驚呼當中,一刀剁了下去,他手裡這人本就已經半死不活,但當一條前臂脫離了身體之後,還是猛烈的掙扎了幾下,接着便暈了過去,血到沒流很多,很快就被凍住,但在這樣的天氣當中,受了這樣的重傷,可以想見的,這人已是必死無疑了。
眼睜睜瞅着同伴被人砍下一截胳膊,幾個人已經被凍的僵了的腦袋終於有了些清醒的痕跡,無一例外的出現了恐懼之『色』。
結果令趙石很不滿意,但也無可奈何,這些傢伙說話斷斷續續,再加上他對草原話本就不是非常熟悉,夾雜在風裡很難聽得明白。
在草原少女驚懼的目光中,他手起刀落,一刀一個,將這些還沒死的馬匪剁了個乾淨,接着將這些人的屍體都搬到一邊兒,這裡自然纔是山丘最避風的地方。
這些馬匪的戰馬中還有兩匹沒斷氣兒,他毫不猶豫的割開其中一匹地喉嚨。忍着馬血的腥氣,咕嘟咕嘟喝了十幾口,馬血燥熱,雖是被駝血差了幾分,但也正是現在急需的,不顧懷裡少女的掙扎,捏着對方的面頰,口對口渡了幾口過去。
不理對方乾嘔之後。一副見了鬼般的樣子,接着『摸』索回原來的地方,將巨馬從坑裡牽出迴轉,又弄出一個大坑,將馬安置好,卻是一刻不停的深深挖了下去,大約用了半個多時辰,才朝着山丘方向挖出一個可容兩人一馬一起鑽進去地坑洞。
等到一切都弄妥當之後。趙石一屁股坐在地上,除了那一年跟隨瞭然和尚練習般若勁之外,再沒感到如此疲倦過,渾身上下汗流如洗,臉上都結了一層冰茬子。肌肉一旦抽動,就撲撲簌簌的掉下來。
這要擱在前世,挖這樣一個坑洞,沒個半天時間是萬萬不可能的。如今的他確實要勝於前世許多了。
還以爲這風雪等天亮之時就會停下來的,不成想卻是毫無一點停歇的意思,解決了這些馬匪,到也能做些在這裡常住的準備了。
坐下之後,才感覺身上的汗水黏黏地,平時也不算什麼,但這時快速結冰,有着想將衣服結在他身上的意思。不得已之下,先將少女從懷裡拉出來,雖然草原少女極力迅速的將衣服裹緊圍好,那白嫩嫩挺翹的胸脯上刺目的兩點鮮紅還是被他看了個清楚,不過這個時候他也顧不得看少女羞紅地媚態,迅速將自己衣褲扒了個乾淨。
草原少女可能一輩子也沒這一天一夜的經歷來的撲朔精彩,目瞪口呆之餘,還以爲這個傢伙獸『性』大發。要幹些什麼齷齪勾當。雖然手腳都是僵硬之極,凍得已經一點力氣也使不出來。但這個時候卻是極力向洞外縮過去。
“你……你……”
直到趙石用脫下來的衣服將身上擦乾,迅速從馬鞍子上掏出乾淨地衣物換上,這才知道原來是自己誤會了,心中羞惱之餘,卻是浮現出對方那健壯堅實的好像山岩一般的身體,不過隨即想到這個傢伙殺人不眨眼的樣子,着實讓她生不出任何好感,只感到陣陣驚悸,一點點旖旎的心思都起不來的。
趙石也不理她,洞中雖然還是寒冷,但已和外面是兩個世界了,一天一夜未睡,馬鞍子上帶着的那些食物更是硬的好像石塊,咬上去足以崩掉人地牙齒,是以也未曾進食,疲累加上飢餓寒冷,饒是他如今體質好似鐵打的一般,也已經有些吃不住勁兒了……
但這時還不是休息的時候,轉身出了洞外,將那些馬匪的馬鞍子都卸下來,一件件搬入洞內,再出去砍下一條馬腿,抗了進去。
草原少女此時卻是多了些羞慚,草原雖是苦寒,但她身爲汪古部的額渾,卻也錦衣玉食,並未曾吃過苦頭,一點幫不上手不說,都不明白對方在幹什麼,此時雖是覺得對方手段未免殘忍了些,但一件件做來,有條不紊,好像早已經想好一般,在這樣惡劣的天氣中,這樣一個男人,想讓人不產生依靠之心都不可能的。
趙石來來回回幾趟,又將那些馬匪的衣服都拔下來,弄進洞中,一些給巨馬披上,一些給草原少女裹上,之後纔將木製地馬鞍子劈碎,燃起火摺子,點起一堆不大不小地篝火,洞內終於有了熱氣兒。
又將那條血淋淋的馬腿扒皮剁碎,從行囊中弄出佐料鐵鍋,在火上擺弄了一番,一股誘人地香氣已然瀰漫洞內。
草原少女緊盯着鍋上那些被炒的油汪汪的馬肉,小嘴不停蠕動,估計從她出生到現在也不曾覺得有任何食物能與今次相比的。
趙石微微一笑,將鍋端給她,又將手裡權當鏟子的匕首也遞過去,洞內漸漸溫暖,少女的臉『色』也好看了不少,臉『色』通紅,手足無措的接過鍋子,想要道聲謝,但卻又覺得太過輕巧,但又覺得除了謝字之外。實在又說不出什麼,正扭捏間,擡頭看去,趙石卻又鑽出了洞外。
回來的時候卻是弄進來一大堆枯草,一部分鋪在地上,一部分卻餵給了巨馬,看着對方忙碌的身形,草原少女覺着自己確實沒用的很。以往還想着當什麼部落裡的『射』雕手,但就這些事情,卻是她都未曾慮及到地。
默默的將鍋子遞過去,趙石自然不會客氣,大口兒的將剩下的馬肉一掃而空,接着又弄了些,直到兩個人吃飽,這才作罷。有了食物,體溫自然回升,暖融融的覺着精力漸復,覺着還有些不放心,又出去將那匹戰馬剩下的三條腿都弄了回來。這才從行囊中掏出一個鐵壺,在火上烤了一番,一股酒香立時飄散在空氣當中。
洞外已經大亮,只是颳了一夜的風雪。讓這片草原看上去極爲可怖,未曾眼見者,永遠不會想象到是怎樣一種情景,一夜之間,草原已經成了白『色』的世界,風在天空舞動着,將雪攪地紛『亂』,遮住整個天空。幾乎已經到了對面不見人影的地步,不過洞內暖融融的卻是另一番天地,酒香撲鼻,兩個人對坐而飲,卻也有了閒情雅緻欣賞這難得一見的景象。
“這樣的風雪真是難得一見,到也不枉了來草原一趟。”趙石喃喃道。
草原少女臉上已經浮上了紅暈,看上去到是恢復了平日的幾許嬌豔,複雜莫名的瞅了眼前這個堪稱神奇的男人一眼。在這樣地天氣當中。卻能挖土成『穴』,營造一塊兒淨土。好像比草原健兒還要熟悉草原,着實堪稱神奇。
“這樣的天氣,也不知草原上得死多少人,多少羊馬,這下哥哥又要發愁了吧?”這樣的事情也只在她腦海中想了想,少女心思,哪裡會管這些民間疾苦的大事?只不過是耳聞目染罷了,接着便是話鋒一轉,“你真的是頭一次來草原?”
看着草原少女脣角那一絲鮮紅,那是之前喝馬血時留下來地,只是其餘的被少女已經擦了個乾淨,只留下這一道印記,就好像他前世的經歷,抹來抹去,也只留下一絲而已。
“在夢裡來過吧……”
“什麼?”草原少女沒聽清楚,側着小耳朵,往他這邊湊了湊,不過隨即便想起昨晚一晚上兩人都是緊貼在一起,心裡的滋味兒實在有些說不上來。
趙石微微一笑,手臂還有些用力過度地痠麻,讓他知道自己還不是超人,不過軍人的做派已經融入了他的骨子中,身子依然挺的筆直,不過說話卻已透出些懶洋洋的意味,“我沒來過草原,但聽人說起過,草原上有最藍的天空,也有最豐美的草場,還有最清澈甘甜的河水,以及成羣地野馬和牛羊,說的和畫的一般,只是……這次來的好像不是時候,他可沒說草原有這麼可怕的風雪,要是再見到他,一定打掉他的牙齒,拔掉他的舌頭。”
草原少女笑顏如花般綻開,不過神『色』間卻帶着幾分不信,隨即便問出了自己感興趣的東西,“漢人都像你這般……勇猛嗎?嗯,不對,山裡地那些傢伙應該也算漢人吧?他們可不如你……”
“你是想說兇惡吧?”見少女俏臉微紅,卻不否認,趙石搖頭道:“你年紀還小了些……”
“我哪裡小了?”
“嗯,等你喝馬血時也能面不改『色』地時候就是長大了,再說了,若不是有這兩匹活着的馬,外面那些馬匪地血也是喝得的,肉也是能吃的,你能喝得下,吃得下嗎?若是不吃不喝,就少了幾分活命的機會?你會怎麼辦?”
少女驚了一下,賭氣道:“難道你就敢吃人?”
趙石不由笑了,“人雖然不常吃,但我也是吃過的,人肉比馬肉也強不了多少,有時候是酸的,還有時候是苦的,就是沒有甜的時候,大腿上的肉不好吃,咬着發澀,胳膊上的好些,吃起來有些像雞肉,最好吃的應該還是脖子上的,筋道的很,男人的肉發死,女人就不一樣了,肥肉多些,吃起來還是很香的……”
少女由吃驚變成恐懼,之後便是噁心,再然後見趙石細細道來,好像不是說假的,立即捂起了小巧的耳朵,大聲叫着,“快住嘴,不聽,不聽……”
趙石的笑容卻是越發的真實了起來,不可否認的,他對身份地位都很高的人都抱着一些厭恨,這和他的出身有關,對景王如是,對魏王如是,對李敢當等人也如是,可以理解爲模糊的階級仇恨也不爲過,所以一路上自然不會對這位汪古部的公主好言好語了。
帶着笑容停住了話頭,轉過頭去,望着外面的風雪,再不開口,少女在後面倒騰了一會兒,卻是傳來了鼾聲,睡夢之中,還呢喃着,“別過來,別過來,我的肉不好吃……”
可見真是給嚇的不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