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女人從軍少,其實看情況,之前說過的,八百里秦川,風起開化,加上人口少,女子從軍就多了一些,其實阿草覺得很符合邏輯,其實阿草這裡只寫了兩個,難道有些多了?
再一個,主角在古代,三妻四妾的年代,有幾個妻子是很正常的,不算種馬,其實讀友應該能看出來,阿草設計的石頭並不是濫情的人,但阿草也不會刻意去強求一夫一妻,這又不是審覈嚴謹的電影,還請大家理解。)
“走,帶上你的衙兵,隨我去利州城,讓張鋒聚代管中軍。”
種七娘眨巴着眼睛,眼神飄忽,但還是問道:“爲什麼是我去,張鋒聚那小子去不行嗎?”
趙石瞅了她一眼,“怎麼?官升脾氣長,這些日子我這大軍裡就和沒你這個中軍官兒似的,現在還敢問我爲什麼。”
種七娘撇了撇小嘴,她的聰明勁兒就不用多提了,一聽就能聽出話裡好像哄小孩兒般的味道,不過瞬即反而沉靜了下來,這些日子她也已經想過許多,從金州出來,臨行之前,母親那裡話裡話外的意思她又怎麼會不明白?
種家欲與人聯姻,其實父親那裡定下來,自己這裡又哪裡能說的上話?母親那邊念念叨叨的,其實一點用處也無,既然明白其中道理,她便也一句話沒說,算是默認了下來。
當然,以她的性子,若非心有所思,心有所繫,又如何會如此?當初一路進京,當真是怒如火焚,直欲取了那折匯性命,後來細思,當初之所以那般憤怒,一來是未瞧得上折匯這個人,二來卻是折家狂妄,竟真的以爲種家能予取予求。。。。。。
不過而今和那時其實差不多少,眼前之人乃陛下面前的寵臣,以後的大將軍,朝中異軍突起的新貴翹楚,其權勢不管是在將來,還是在現在,都可謂是前程無可限量,對於現在日益衰頹的種家來說,不光是在軍中,乃至朝野,都是不可多得的強助,而且,也不是爲人正室。
但和上次聽說折家提親不同,她這心裡有幾分羞澀,幾分不服,又多少有些不安和尷尬,卻惟獨沒有憤怒,少女心事,別說旁人猜不到,便是她自己也有些理不清,道不明,就算她再聰明也是不成的了。
她本來有些任俠之氣,但到底是個女兒家,一旦涉及自己的終身大事,終是不敢再在趙石面前晃悠了,不過陽平關下,一場大戰下來,讓她始料未及的是,一下成了中軍官,胡思亂想之餘,多少有些竊喜在裡面,如此這般,做起事來勁頭十足,也就認真萬分,將張鋒聚等支使的團團轉。
生恐出了差錯,可惜的是,中軍的兵卒多數都是團練,和原來自己手下軍兵差了老遠,一路上都拖在後面,連番激戰,都未能有何建樹,漢中城下一場大戰,斬獲到是不少,但終歸都是追敵所得,非是激戰而來,多少有些遺憾。
不過話說回來,一路走來,軍伍之事越加純熟,所戰皆勝,這心氣兒卻也和其他人一般無二,只要不和那位見了就不自覺的臉紅的大帥見面,在中軍這裡頤指氣使,得心應手,雖說只有短短時日,但這精彩之處卻如何是在金州時能比得了的?
此時她聽得出話中的輕鬆,自安撫使衙門那次之後,這還是第一次與趙石單獨相對,心裡不自覺的有些歡喜,也幾分不自在,少女情懷便是如此了,但到底是秦川兒女,還生在種家這樣的門閥世家,天生就好似有着一種不服輸的勁頭,所以聽這一句話,心裡還是掠過一絲不快。
“我勸大帥還是帶上整個中軍的好。”
趙石愣了愣,這種家女兒的潑辣性子他是領教過了的,也不以爲意,到是有些好奇她想說什麼,不由問道:“爲什麼?”
種七娘抿着嘴笑了,心裡有些小得意,“利州城至今未失,定有軍中驍將把守,一載血戰,驕兵悍將,而我援軍今日纔到,守軍上下難免心存怨氣,若不能以勢凌之,難免受其輕慢,於我軍心實爲不利。
再者,蜀軍之圍方解,城內城外必然混亂,大帥如此輕身而出,若遇兇險,將置大軍於何地?”
趙石揚了揚眉頭,到是真沒想到這彪悍丫頭還能想到這些有的沒的,不由暗自點頭,這世家子弟果然都有一副彎曲心腸,連個女兒家也不例外。
利州城未失,齊子平無事,他現在的心情卻也不錯,這時不由道:“有我二人在,又有何懼?你即不願,那就讓張鋒聚陪我走一遭吧。”
種七娘皺了皺小巧的鼻子,這是激將法?太過拙劣了些,也不知道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爲何非要她陪着過去,莫非。。。。。。誰說男人會想入非非,女人也是如此,這一想,連脖根都開始發燒了。
不過到底不是尋常女子,卻是仰頭便道:“李將軍能統攝大軍,末將又如何不敢與大帥走。。。。。。。。”說到這裡卻是頓住,察覺出了話裡面的歧義,頓時小臉羞的通紅,目光更沒了個放處。
趙石也尷尬的咳嗽了一聲,心裡直怪自己多嘴,種家這丫頭在金州時沒少給他添麻煩,和李金花不同,李金花成熟穩重中又帶着女人特有的溫柔體貼,總能讓趙石感覺到奇異的新引力,而眼前這丫頭爭強好勝不說,年紀也小了些,雖說半年沒碰女人了,但趙石卻絲毫沒有撩撥這丫頭的意思。。。。。。。
於是他這裡將臉一板,道:“城中守將乃入蜀大軍隨軍轉運使齊子平,與你父親同職,是我在京師時的故交,帶那許多人去,莫非還在人家面前炫耀不成?少說兩句,趕緊去準備,在營門口處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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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軍轉運使齊子平?這人末將見過,年紀輕輕的。。。。。。。。在金州呆過些時候,聽說乃是陛下潛邸舊臣,哦,怪不得,大帥也曾是。。。。。。。。真沒想到,這人竟然是在利州城,還把城池守住了,當初可沒看出來,文文弱弱一個人,竟然還有這等本事,大帥,你和他是如何相識的?當初怎麼就進了景王府?”
關於趙石的來歷,種七娘可沒少打聽,這會兒並轡而行,小小的八卦之心熊熊欲燃,再也忍不住問了出來。
趙石這裡也有些後悔了,本來想着帶這丫頭在身邊,比旁人都合適,一個是種七娘是他的中軍官,這時大軍中無事的人沒幾個,中軍官就是其中之一,帶她出來也不會耽擱了軍務,一個呢,種七娘是種家人,他和南十八也商量過了,種從端自他領兵時起,相助良多,加之現在手裡握着大軍命脈,兩個兒女都隨他入蜀參戰,這麼一來,相報一二乃題中應有之事。
不然以他的爲人,又怎麼會讓種遂統領前軍在前,又讓種七娘統領中軍於後呢?這時將種七娘帶在身邊,未嘗沒有給齊子平引薦一下的意思,種家惡於當今聖上甚深,這個結不好解,而他也無意幫種家去解,借花獻佛而已,至於怎麼把握,卻是種家自己的事情了。
不過現在看來,種家這對兒女都還不錯,起碼比京師見到的折家子弟強的多了,尤其是身旁這丫頭,雖說潑辣了些,但在陽平關下,卻能力挽狂瀾,對於一個世家子,還是個女孩兒家來說,尤其難得。
所以這時趙石沒滿足種七娘旺盛的好奇心,而是答非所問的道:“齊子平原是景王府長史,很。。。。。。很不錯的一個人,我與他相交不深,但也頗爲佩服他的爲人,不爲利誘,不爲勢屈,性子醇厚,很是難得。”
“那就是一個好人了?”種七娘若有所思,不過說的卻是有些促狹,可見當初齊子平在金州時並不怎麼得人看重。
趙石微微一笑,點頭道:“陛下派他來蜀中,取的恐怕就是他做事能有條不紊,不偏不倚,你父親現在可也是大軍轉運使了,不知之前和他相處如何?”
種七娘偷偷打量着趙石的神色,本來是想察言觀色的,但隨即不知想起了什麼,臉色悄然紅暈,趕緊掩飾似的轉過頭去,嘴上卻道:“他既是天子近臣,我父親還能怎樣?再說之前金州安撫使,大軍留後可是陳祖陳大人,我父親想見其人一面都難呢。”
這話裡多少有些怨氣,畢竟他父親種從端在金州已經呆了十幾年,對於京師來人定然瞧不順眼。
趙石笑了笑,沒接這話茬,不過從這一句話裡就能聽得出來,世家子好像天然就對官場中事有着敏銳的直覺,這話就更好說了。
“利州城依舊還在我軍手中,這是好事,但齊子平身份特異,我不欲留其在軍前,所以之後我想派你護送他回金州,使其與你父親共掌大軍糧草事,你可願去?”
突然聽了這麼一句,種七娘猛的轉頭,直愣愣的盯着趙石,彷彿想從他臉上瞧出花來,半晌過後,種七娘慢慢低下頭,只是嘴角噙出一絲笑意,心裡默道,這還沒怎的,就已經開始替種家着想了嗎?還在父兄那裡聽了什麼風聲,這才如此?
“好,既然是大帥的意思,末將遵命就是。。。。。。不過,過了利州城,就是蜀中第一雄關劍門,大帥打算如何破之?”心裡做那般想着,口氣中不由帶出了許多關切之意。
趙石聽她答應的如此痛快,不由轉頭審視般瞧了種七娘幾眼,有些神思不屬,幾年功夫,自己心境變化頗大,只平平淡淡之間,就已經送了一個人情出去,這在以前,幾乎是不可想象的。
前世的教官曾經不止一次說過,軍人不應該去琢磨政治,但現在想來,卻覺頗爲可笑,軍人若沒有頭腦,只知道聽令行事,天下可謂之以太平了,可惜,軍人多數不但懂,而且會參與政治,若是不懂,才真真的要命,亂世之中,如果說懂政治的軍人會死上一大半兒,那麼,不懂政治的軍人大多都是會死無葬身之地的。
這個時代應該沒有這樣清晰的界定,但他現在也算是一個稍懂政治的軍人了吧?微微有些自嘲,又有些興奮,滋味莫名,連他自己都不太清楚了,不過可以肯定的是,身旁這個種家丫頭,雖說小小年紀,但這聰明勁卻着實夠瞧的,果然是家學淵源,不服不成。
心裡一邊不着邊際的想着,一邊隨意的回道:“這個你不用管,做好自己的事情就是了。”
一句話將心裡甜絲絲,卻又有些彆扭的種七娘拉回了現實中來,嘴巴一撅,心裡哼了一聲,和老頭子一樣,話總是說一半留一半的,當然,她並不清楚的是,一個女兒家若將一個同齡男子與自家父親相比,這其中的意思後世的大多數人都會明白的。
種七娘猶自不覺,只是道:“劍門天險雖沒見過,但也總聽人談起,都說天下雄關,莫過於劍門者,由此可見其易守難攻了,之前大軍入蜀,卻是蜀國自己先亂,蜀主聽信讒言,殺了劍門守將理國公趙方全家,這才使得劍門蜀軍出降,不費一兵一卒佔了劍門,現在劍門守軍數萬餘衆,我軍太少。。。。。。。你不會真的想強攻劍門吧?”
女兒家的小心思,瞧瞧將大帥兩個字換成了你,以爲小小的試探,趙石這裡絲毫未覺,而是仿若自言自語的回道:“再雄峻的關卡,也阻擋不住大勢所趨,我軍既然來了,區區一座關城,就能擋得住我們?這樣想的人可就大錯特錯了,既然被破了第一次,那麼就有第二次,也不知這回能擋得住我們幾日?”
一路之上,種七娘嘰嘰喳喳,就沒個停嘴的時候,身遭護衛衙兵都是暗笑,瞧這位七小姐的樣子,八成是動了春心,之前金州那邊謠言不斷,說的就是這二位的事情,今日一見,八成是真的了。
不過說起來,大帥的眼光也真是別具一格,只喜彪悍難馴的女人,李金花李將軍那裡是領兵大將,想來也是彪悍的緊的,而自家的七小姐,那還用說?滿金州誰不知道種家七小姐最是刁蠻?
聽說大帥家中還有一位正室夫人,卻不知是怎樣一位河東雌虎,想到此處,有的人忍不住卻是竊笑不已,都覺這位大帥果然是非常人行非常之事,這纔不到二十,也不知將來能在這位大帥身上傳出幾多佳話。
但趙石這裡可沒有半點這方面的意思,他本就是喜靜的性子,只走了不到十里,就覺這小丫頭看着雖然養眼的很,但卻着實煩人的厲害,終是開始催促衆人快馬加鞭,急行向前,又是馬蹄聲,又是灰塵,馬上還顛簸的厲害,終於堵住了種七娘的小嘴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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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五十里的路程,快馬加鞭之下,不用半天就已經疾馳而過,利州城遙遙在望,等衆人看清楚利州城的樣子,卻都不免勒住馬繮,齊齊吸了一口氣。
“竟然慘烈至此?”
“他孃的,這仗打的可是夠兇。”
“城裡的弟兄真是好樣的,就是不知剩下幾個?”
“瞧這架勢,那些狗*養的蜀軍應該死傷不少。”
舉目望去,雖說利州城下的屍體大多都已被聚起來焚燒乾淨,但散落在城池周圍的殘肢斷臂,還有散發着惡臭味道的血漬,俯拾皆是的斷刀殘箭,而城牆上最爲明顯,到處都是火油燒灼的痕跡,城下的護城河被截斷填平,滿眼都是大戰過後的痕跡,就更別提空氣裡面風吹不散的那股怪異味道了,種七娘和她身邊的幾個護衛衙兵都覺着嘴裡泛酸,不禁伸手捂住鼻子。
但趙石手下的衙兵卻都曾隨他東征,看見這等場面雖說也很是震撼,但比起東征時在解州,汾水河畔,呂梁山下等幾處大戰場所來,還是如小巫見大巫一般,不值一提,一個個卻是七嘴八舌,精神頭十足的開始議論了起來。
接下來趙石命人去叫門,這裡的景象多少都在他意料之中,不過看到如此地獄情景,他還是免不了對成都那裡的擔心,利州城已是如此,也不知那邊已經打成了什麼樣子?
直過了盞茶功夫,城門在吱吱扭扭的聲音中被打開,白衣如雪的齊子平帶着一行人急急從城門中行出,幾乎是從門縫裡擠出來的,當看見翻身下馬的趙石的時候,爲首的齊子平眼睛一紅,差點沒掉下淚來。
尚隔着老遠,齊子平已經高聲道:“趙賢弟,京師一別,恍如隔世,愚兄可將你們給盼來了。”
趙石也不怠慢,緊走兩步迎了上去,剛想抱拳施禮,人卻已被齊子平一下抱住,耳邊傳來齊子平略帶哽咽的聲音,“沒想到,沒想到,真的是趙賢弟你來了。。。。。。”
種七娘笑嘻嘻的站在後面,心裡暗道,瞅瞅,都快哭出來了,這還叫交情不深?那交情若深了會怎麼樣?真真惱人,也不知他說的哪句是真的,哪句是假的。。。。。。。。
(一口氣將電視劇看完了,結局有些沉重,讓阿草心情很不好,整部電視劇都堪稱經典之作,就是氣氛太壓抑了些,阿草還是喜歡一些輕鬆的段落,可惜太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