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將無語,望向周圍,能感受到許多目光投來自己身上,亦能感受到就這麼一會兒過去,已經有很多修行者出現在周邊的建築羣中,不禁苦笑着,暗道不妙。
穆雲泊衝着雪山宗的這位天下行走大喊道:“你還打不打,不打就起開,放我們過去,好狗可不擋道......”
天下行走聽到這句話臉色大變,惡狠狠的眼光看向穆雲泊說道:“你算什麼東西,敢來教訓我?”
穆雲泊冷笑着將雙手背在身後,在旁人看來一副豪邁的模樣,甘將可知道他這樣已經準備出手了,因爲那兩把匕首,就藏在身後。
“老夫今天還真想見識一下雪山宗推出來的天下行走究竟有多厲害?”穆雲泊並未如甘將所想的那樣拔出匕首,而是雙拳化掌,一步向前。
那位天下行走看到這裡,臉色有些難看,東臨十二宗皆識得這個掌法,雪山宗便屬於十二宗之一,他拔出懷中的寶刀,寒光乍現,“領教一下西涼的不傳之秘掌,此生有幸。”
“小子,躲遠點,今日我非得見識一下這東臨十二宗到底有多厲害!”
聽到穆雲泊這麼說,甘將很識趣地後退了很遠,一副生怕城門失火,殃及池魚的既視感。
一道寒氣波動而來,似風暴將至,漫天風雪隱隱出現在眼前,狂風肆虐,萬物皆枯,冰晶凌亂飛舞,雪花伴隨其中,身體上出現許多白霜。
“好強的氣息。”甘將用手捂着臉,透過指縫,看到了這位天下行走釋放的真元氣力,沒想到這位天下行走的念氣場竟達到如此水平,但是他的實力自己還是感受不到。
穆雲神情沒有絲毫變化,反而收起了雙掌,倒背在身後,站直在風雪中,身體上沒有絲毫雪花,沒有一絲冰晶,靜靜地站在那裡,觀望着這位天下行走。
雪山宗的天下行走動了,先前站立的位置出現了一道殘影,隨後消失。穆雲泊在他動了的一剎那,亦動了,空氣中出現爆響,極其刺耳的爆響,好似那一片的空氣猛然被撕裂。穆雲亦消失不見,那片風雪中,兩道殘影相會,分開,再次交手,再次分開......
甘將不由自主地想後退了幾步,他認真注視着那兩道殘影,在某一刻,他發覺那速度極快的殘影漸漸清晰,耳邊再次傳來響聲,是磚瓦掉落的聲音,破碎的聲音,房樑折斷,呼喊聲不斷,隨即皆被這漫天風雪所掩蓋,消失於無形。
寒風呼嘯,皆是這位念師的傑作,他終於發動了自己修行至今,最強的一擊,如龍出,似虎嘯,風雪中一道巨大的黑影出現,甘將看清了,這是一柄刀,正是先前這位天下行走的懷中之物,刀身散發着強大的念氣,看來是他將自己的念氣全部灌輸進刀中,只爲發出最強的一擊。
刀影懸於天下行走的上方,他的眼睛發着幽暗的藍光,寒氣不斷從身周發出。穆雲泊卻並未拿出他那兩把匕首,只是再次雙拳化掌,向前邁出一步,巍巍然立於狂風暴雪,巋然不動。
刀落,掌出,就在二者接觸的一瞬間,甘將被一道強大的氣波震飛了出去,摔倒在地,眼睛被風雪覆蓋,頭昏腦脹。
良久,街上悄然無聲,靜得出奇,甘將醒了過來,這其實就是很短的一瞬間,卻又感覺無比漫長,漫長的雪道消失不見,那二人不知依舊相對而立,注視着對方。
睜開眼睛,許多柄鐵槍正對着自己,環顧四周,身着大周軍方鎧甲的士兵已經列隊完畢,馬蹄聲緩緩而來,一道清秀的聲音響起:“在我的東臨城鬧事,還毀壞這麼多房屋,今天就算是西涼王來了,也要給我個解釋。”
聲音有些耳熟,自己記不得是誰了,看到身邊出現的士兵,便也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了,這回是自己跳進包圍圈了。坐起身,槍隨身動,寒光依舊對着自己的脖頸。
方纔打鬥的兩人還在對視,明顯可見的臉色蒼白,真氣元力都消耗不小。
身後的馬蹄聲來至身前,一位將軍坐在馬背上,行至自己前面,距離自己只有一丈遠,看着那兩人說道:“來人,他們消耗的差不多了,都抓起來。再來一隊人,快去看看房屋中有沒有百姓受傷。”
士兵們領了命,一隊士兵直奔路邊倒塌的房屋中,清理瓦礫。一隊士兵直接來到二人身邊,雪山宗天下行走嘴角溢出一道鮮血,見到來到自己身邊的士兵,艱難地舉起一隻手,虛弱地說道:“我是雪山宗的天下行走,將軍恐怕還沒有資格抓我,況且我是爲了抓捕通緝犯。”
穆雲泊倒背雙手,轉身向着甘將走來,眼睛沒有看那位將軍,說道:“老夫不想再出手了,你個小丫頭片子最好不要攔着我,快些閃開。”
他走到甘將身邊,一道眼神看向周圍的士兵,他們感受到了這位修行者的威壓,不自覺地向後退去。
“前輩,這樣不好吧?”甘將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看向四周的士兵果真沒有人再敢上前,他們紛紛看向馬背上的那位將軍。
將軍掉轉馬頭看向二人,甘將在見到她的臉後,苦笑着說道:“果然是你。”
在那層堅硬的盔甲之下,是一具女兒身,幽州的女將軍,許多王爺、權貴、富人曾爲自己家的兒子提出婚約,全被她無情地拒絕了。
冷豔的臉頰,冰冷地眼神望着二人,聽到甘將的聲音後,她望向這位通緝令上的犯人,眼神依舊冰冷,“把他們帶走。誰敢反抗,就地格殺勿論。”
穆雲泊湊到甘將身邊,低聲說道:“扶着點老夫,裝不動了,這小丫頭片子我也搞不定了,你快點。”
甘將笨手笨腳地攙扶起穆雲泊,望着馬背上的那位女將軍,露出一抹微笑,在士兵的帶領下離開。雪山宗的那位天下行走,看向那位女將軍,正欲開口,卻聽得她說道:“成先生把犯人交給我,還不放心?”
“放心,有勞將軍,在下告退!”
望着這位天下行走的背影,女人的臉上出現了一抹冷笑,“把今日的損失報給雪山宗,剛推出來的天下行走,行事如此魯莽,真是可笑,讓他們把百姓的損失補上。”
身旁的副將道了一聲是,便離開了。
“回府,剛纔那兩個人,帶到我府上,我要親自審問。”
士兵中走出一人,領了命,爲她牽了馬,士兵們列隊而回。
在百姓們的跪拜中,徑直來到街上的一座府邸,站崗的士兵見到她回來,雙手交叉在胸前行了軍禮。
府上,婦人們正在各自忙碌着,修建綠植,灑掃庭除,見到她回來,紛紛行禮。
甘將和穆雲被五花大綁,站在堂中等候。
“小子,你說說,這小丫頭片子不吃我這一套,是不是被她看穿了?”
“前輩的演技倘若再好一點,恐怕能矇混過去,你當時的雙腿,在發抖。”
“是嗎?”
“是。”
“抖得厲害嗎?”
“厲害。”
“**,哎,你是怎麼認識她的?”
甘將停頓片刻,回答道:“一位許久未見的大姐姐,舊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