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生心思

涼生心思

從此去,少清歡。

重新來到倦勤齋,李、衛二小子見到我,別提多激動。

我在窗前坐下,問他們:“你們是想故事,還是想我啊?老實交待有沒有想我?”

倆小子頭點得那叫一個猛,小李子居然還微紅了眼。

我呵呵笑起來,拍拍他的頭。

轉眼看到桌上兩枝雪白的蓮花,我到真有些驚訝:“幾天不見,二位風雅不少啊。看看這水晶淨水瓶,嘖嘖,你們這是從哪兒找來的?再看看這花,多漂亮的花啊。”

李、衛二小子卻一怔,相互看一眼,欲言又止。

哦?

轉念間,就想起個人。

唉。

我看着他們,輕聲問:“你們是早就知道阿玉是誰的,對不?”

李、衛遲疑半晌,點點頭。

我嘆息一聲:“爲什麼不告訴我呢?我記得問過你們的。”

小衛子看我一眼,低頭答道:“皇上那天走時,示意我們不可亂說話。後來……”

哦?還有後來?

小李子道:“後來,柳總管親自警告我們,說要是我們說了,就……”

李、衛二小子打一寒噤,臉都白了。

我笑道:“算啦,我自己已經知道,不算是你們告訴我的。”

小衛子看我一眼,又低下頭去。

還有什麼?

我捋一把小衛子的頭髮:“一起說了吧,還瞞着掖着什麼?嗯?”

小衛子嘻皮笑臉:“還請你嚮明國師求個情,不是小的們有意瞞着這事,實在是皇上……”

什麼?!

許是見我變了臉色,小衛子忙道:“你別誤會了明國師,明國師只是讓我們告訴他你都做了些什麼,在這兒悶不悶,缺些什麼,有沒有人來打擾你……”

呵呵,這傢伙。

我在心中微微笑一下。

我笑着朝他們一揮手:“該做什麼做什麼去吧。想玩,就躲起來小聲玩吧;想聽故事嘛,中午吧。”

倆小子嘻笑而去。

我搖搖頭,打開桌上的書,準備看,不想裡面飛出來一張紙。

拿起來一看,卻是一幅畫。

畫中人不是阿玉是誰?

簡筆勾勒,線條潔淨,卻又栩栩如生。

畫中的他笑得那叫一個自在得意。

旁邊又是四個清逸的字:歡迎歸來。

字,很得明於遠的真髓,卻顯清峻高華,與明於遠的卓然灑脫有很大不同。

正出神間,一隻修長的手將這張紙抽走了。

吃驚擡頭,卻是明於遠站在書桌旁。

我鬆口氣,笑問:“這個時辰,你應該在朝堂之上纔對吧?”

明於遠看着那幅畫,似笑非笑地看我一眼:“誰說我應該在那兒了?我怎麼就覺得我應當在這兒呢?”

說着在我對面自在坐下,目光落在了那雪白的蓮花上,最後看着那隻淨水瓶,微皺了眉頭。

“怎麼了?”我輕聲問他,這當中有什麼古怪嗎?

“這隻瓶子,很久以前,由化外高人自一遙遠的國度帶回,說來也怪,這隻水晶淨水瓶歸於昊昂後,我昊昂國勢逐年強盛。所以,一百年間,昊昂國君都視它爲昊昂聖物而倍加呵護。”明於遠似在遙想,話速緩慢低沉。

什麼?

窗口的每一陣微風拂過,雪白的蓮就在瓶中輕輕搖曳。剛剛還在欣賞這一景緻的我,現在只覺得膽戰心驚。

這隻瓶子要是被風颳倒了,還了得?

這不害我嗎?

阿玉這小子到底什麼意思?

我看向明於遠,明於遠朝我微微一笑:“你就拿到它當普通瓶子看好了,免得你坐立難安。”

我能嗎我?

這下好了,我由怕他來變成盼他快快來了。

唉,頭還真的疼起來。

我環顧倦勤齋,不捨地說:“看來,我得重挪個位置了。”

“只怕皇上他已有安排……”明於遠微眯着眼睛沉思。

“哦?你聽到什麼了嗎?”我微皺眉頭。

明於遠說:“皇上前天與我閒談時,說要在朝中再建個內朝,說名已取好,叫南書房。”

我一愣,煩惱中也不禁笑出來。

虧他想得出,南書房。唉,都是小玄子、小桂子這故事給害的。

明於遠看着我,不知在想什麼,也不說話。

我微沉思:“這人聰明,這一來,可謂一舉數得。”

明於遠微笑起來:“哦?說說看?難得聽你談政事。”

我嘻嘻而笑:“是是是,學生我專攻吃喝玩樂。”

明於遠笑出聲,伸手一彈我前額,道:“說吧,我聽聽。”

我作害怕狀:“行行行,別再彈了,怕了你這彈指神通——”

明於遠哈哈大笑,伸手又一拍我腦袋,說:“你從哪兒冒出來的這些詞?彈指神通?”

我一笑而斂,終於正色道:“設個南書房,他肯定是要挑自己最信任的人隨侍在側。一來,可供餘暇時閒談解乏而不必弄得像朝堂廷對那麼嚴肅乏味;二來,可以隨時奉皇帝之命出詔行令,少了不少阻撓環節;三來,也是最重要的,是這個南書房,可以削弱外朝內廷的權力,而變成一個由皇帝自己掌控的核心機構,可以進一步高度集權……”

明於遠看着我,久久不說話。

我伸手在他眼前搖晃:“魂兮歸來,魂兮歸來——”

明於遠將我的手握於掌中,輕輕拍了拍,嘆息一聲:“簡非,虧我替你擔着心。你真是不鳴則已啊——”

我心虛地笑笑,口中只喃喃道:“哪裡哪裡。”

明於遠聞言一怔,隨即低聲笑出來:“簡非,我發現你只在一件事上糊塗。”

哦?

哪件事?

我看向他。

他微睨我,笑道:“這事,你成親後,說不定又會好些。”

什麼?

這話怎麼一下子就從南書房變成成親了?

這與我成親又有什麼關係?

再說,我什麼時候要說要成親了?

一想到成親,我就止不住地寒,不禁暗瞪他一眼。

明於遠突然就大聲笑起來:“簡非,你這糊塗小子,”說着還上下打量我一番,“嗯嗯,還是糊塗些好玩。”

我斜視他一眼,微擡了下巴:“嘿嘿,我那是裝糊塗,你當真以爲我不知道你說的是什麼啊?”

“哦?”他微眯了眼睛,笑道:“那你到說說看,是什麼事?”

我臉微燙,這次是真的瞪他了:“什麼事什麼事,不就是那事嘛。”說着,將他拉低在他耳邊問,“說真的,快快告訴我,究竟是什麼事?告訴我,我也好事先防着些。”

他一聽,又哈哈大笑,說:“不可防不可防,這事一防到無趣了。”

說完站起來,伸手在我額上一彈,朝我斜飛一眼:“彈指神通,嗯?”

我坐那兒笑不是,不笑不是,只得乾瞪眼。

他見我這樣,俯身在我耳邊低笑道:“這事嘛,晚上回去後,我會教你的……”

溫熱的氣息,淡淡的檀香味。

這話什麼味兒?

他起身看看我,笑道:“散值後,去蘭軒坐坐吧,如何?”

我心微動,提議到:“不如到我家後園的清晏居去,行不?那兒一應俱全,還沒有人住過。而且今夜正逢十五,我們可以湖上泛舟,我煮茶給你喝。”

明於遠只深深地看着我,也不回答。他的眼睛是那麼清亮,眼底似有藍色的火苗在幽幽地燃燒。

我微燙了臉,轉過頭去,改口道: “要不,你請我去□□招玩,好不好?”

他一怔,似乎回過神來:“什麼?”

“行不行?不行,我找宋言之一同去。”我笑着威脅。

他已少見的嚴肅:“不行,這些風月場所你去不合適。”

“你去就合適了?”我瞪他一眼。

“逢場作戲罷了。”他笑道,看看我,又說,“這些地方不許去,記住了?”

嘿,我偷偷去看看,不讓你知道,還不行?

他看着我,一副瞭然於心的樣子。

我臉上的溫度開始向下漫延,這會兒我想我連脖子都紅了。

這傢伙沒事那麼精明做什麼?

我暗地裡扁扁嘴。

不想他卻低低笑起來,我剛擡頭想問他笑什麼,他已慢慢俯身,在我脣角輕輕一吻,輕得如蝶翼微顫。

我呆掉。

他極低極低地在我耳邊說:“糊塗小子,散值後,清晏居見。”

散歸後,沒能回去。

剛想離開,不想突然進來一個五十開外的陌生人,白晳的臉,面色恭謹,眼角微微下垂,看不清眼中的神情。

這人誰?

我還未及問話,李、衛二小子已齊聲恭敬地稱“柳總管”。

他微嗯一聲,腳不停留,向我走來。飛快地看我一眼,似一驚,隨即低了頭道:“皇上有旨,宣簡侍講進宮。”

我心中一怔,躬身道:“臣領旨。”擡頭笑道:“還請柳總管先回去,我隨後就來。”

這個時候明於遠在哪兒呢?

去找,還能找到嗎?

心中不禁微微有些着急。

那柳總管卻又不離開,只躬身道:“皇上旨意,令小人即刻帶簡侍講前去。”

無奈,只得讓小衛子去通知了明於遠,跟着柳總管進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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