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瞎貓碰上死耗子

灰衣人瞧着葉楓,哈的一聲,板着臉孔,問道:“年輕人,有什麼想不開的,非得跳崖不可?縱使整個世界都拋棄了你,你也不能自暴自棄,命只有一條,沒有人是九條命的貓。”葉楓臉上一紅,說道:“我做事總是不顧前,不顧後,死了活該。”灰衣人冷笑道:“你以爲每次都有人站在谷底,等你來跳崖?”

他說得不輕不慢,娓娓道來,語氣中卻透着嚴峻,似是長輩教誨晚輩般的。葉楓本想嬉皮笑臉幾句,卻懾於他的威嚴,不敢胡亂說話。當下漲紅着臉,訥訥說道:“世界並沒有拋棄我,我也沒有拋棄自己,更沒有要跳崖,是自己失足跌下來的。” 說到此處,他倏地想到了餘冰影,胸口酸得難受,眼眶不由得紅了,心道:“難道死不是最好的解脫麼?”

灰衣人不覺啞然失笑,罵道:“蠢貨,果然笨得厲害,光天化日之下,居然也會失足?” 他張開左手五指,按住葉楓的腦殼,輕輕一撥。葉楓身不由已的轉動起來,灰衣人右手在他臀部拍了幾下,道:“看來你的眼睛長到屁股上了。”葉楓張大了嘴,淚水終於流了出來,望出去眼前一片朦朧。

突然提起手來,拍拍兩聲,打了自己兩個耳光,道:“我是有眼無珠的大瞎子,天下第一大蠢蛋。”灰衣人臉上充滿了驚奇之狀,喝道:“你無緣無故發什麼癲啊?”葉楓怒道:“又不是打你的臉,關你什麼事?”說着又打了自己兩個耳光。 灰衣人怔了一怔,道:“早知如此,救你做甚?”葉楓微笑道:“對啊,你爲什麼要救我?”

灰衣人直盯着他,淡淡道:“既然想死,還不容易?”猛地跨上一步,右手探出。葉楓一驚,急忙閃避。 豈知灰衣人動作快得出奇,早搶在先頭,五指抓住他胸口,手臂振處,將他高高拋起。頭下腳上,往地面衝了下來。葉楓心道:“一次沒死成功,便不能再死了。”大駭之下,提起一口氣,生生把身子翻轉,砰的一聲,背部着地,震得滿天星斗,氣血翻滾。 灰衣人“哈”的一聲乾笑,把他提了起來,道:“還想賴着不死?”左掌擡起,往葉楓頭上拍落。

葉楓振振有詞道:“大好年華,死了豈非可惜?”左手伸出,兩根手指向灰衣人眼中插去。灰衣人冷冷道:“我討厭反覆無常的人!”腦袋忽然低下。 葉楓收勢不住,手指戳在他額頭,猶如插在一塊鐵板之上,痛得失聲叫了起來:“你腦門篏塊石頭做甚?”正嘮嘮叨叨,頭皮一痛,頭髮已被抓住,跟着雙足離地,隨即天旋地轉,身子如枚陀螺般,在半空中急速轉動。葉楓只覺得頭暈眼花,胸口難忍,幾欲作嘔,大叫道:“停,停,我又不是玩具,你也不是三歲的孩童!”

灰衣人哈哈大笑道:“怕死就怕死,吹什麼牛皮。”雙手往前一送,把他摔了出去,砰的一聲大響,葉楓如口破麻袋一般,重重落在地上,全身骨頭彷彿都散了架。口氣仍是強硬至極,道:“誰說我怕死了,要死也不是死在你手裡。”灰衣人哈哈大笑,道:“你莫要嘴硬了,心裡有那麼多放不下的東西,你敢死麼?”

葉楓怒道:“誰說我心裡有太多的東西?”聲音說不出的軟弱無力,分明在強詞奪理。灰衣人伸手抓住他的衣襟,用力地搖了幾下,道:“你沒有牽掛,方纔哭什麼鼻子啊?”葉楓臉上肌肉抖動着,一點點地低下頭去,輕輕嘆了口氣。 灰衣人凝視着他,柔聲道:“既然心有牽掛,幹嘛要死呢?活着纔有機會。”葉楓臉上一紅,突然心念一動:“倘若我死了,不是等於給姓蘇的機會麼?他豈非可以光明正大的霸佔影兒?只有我活着,至少他心有顧忌。”

隨即黯然神傷,心道:“影兒,影兒,我傷透了你的心,你還能原諒我麼?” 驀地裡想起餘冰影最後看他那悲傷、絕望的眼神,似有無數把尖刀在他心裡剜挖着,捂着劇痛的胸口,大口大口的喘息着。久久不語。灰衣人眼帶嘲笑之意,問道:“你還想死麼?”葉楓搖了搖頭,道:“深感大德。” 灰衣人笑道:“要謝就謝我師父老人家,師父素來嚴格,天剛破曉,便趕我出來練功。倘若我在牀上多躺一會,你豈有活命?原本今天是練劍的,我卻忽然心血來潮,拿了根繩索出來,看來你真的命不該絕。”

葉楓跟着笑道:“我不過在合適的地方,碰到了合適的人。” 他慢慢站了起來,心裡似乎又有了希望。既然老天爺一而再,再而三的垂青於他,難道不是要他去幹大事麼?灰衣人忍不住大笑道:“合適的地方,碰到合適的人?你是瞎貓碰到死耗子,走狗屎運了。” 葉楓撓着腦袋,笑道:“是,是。”心道:“誰是瞎貓,誰是死耗子?”灰衣人問道:“你從哪裡來?”葉楓也不隱瞞,將自己的事情,如竹筒倒豆子,全說了出來。

在陌生人面前,他反能敞開心扉,暢所欲言。在現實中我們何嘗不是如此?和熟悉的人敷衍了事,和陌生人說真心話。 灰衣人聽着聽着,眉頭漸漸緊皺成一團,厲聲喝道:“簡直胡鬧得很,華山派掌門人明明是關山雪,這個餘觀濤當真無法無天。”他滿臉苦惱,撓頭問道:“餘觀濤是誰?我怎麼沒聽過他的名字?” 葉楓不由得一怔,暗道:“師父名動江湖,天下誰人不知?這人居然不知我師父的名號,豈有此理。不是看在他繩子在我腰上繞了一下,我非得噴得他一臉口水。”緊接着身子劇震,失聲叫道:“關山雪?二十年前他不是已經死了麼?”

關山雪是餘觀濤的師伯,死於二十年前華山派那場瘟疫。他的牌位就擺放在華山派的先人祠裡,葉楓也不知擦拭了多少次他的牌位,故而記得特別清楚。灰衣人勃然大怒,反手一記,順手一記,拍拍兩下,重重的打了葉楓兩個耳光。他出手極快,葉楓根本就閃避不及,雙頰紅腫,愕然叫道:“你打我做甚?” 灰衣人厲聲喝道:“你放什麼狗屁?我師父關山雪明明活在世上,如今還在執掌華山派,誰說他死了?你找打不是?”擡起手掌,又要打他。

葉楓見勢不妙,忙躍開幾尺,瞪着眼睛,吃驚道:“前輩……你……是華……華……山派的?” 只覺得牙齒如炒黃豆般的格格作響,陽光明媚的天空忽然也變得暗淡無比。灰衣人嘿嘿冷笑幾聲,叉着腰說道:“我師父是關山雪,你說我是不是華山派的?”葉楓言不由衷的道:“是,是,前輩你是?”臉色卻慢慢的變了,冷汗一滴滴地流了下來。 灰衣人摸了摸頷下長鬚,道:“我是白日行,聽說過我的名字麼?”葉楓吃驚得幾乎連話也說不出來了,顫聲說道:“你……你……是白日行白師伯?你……你……不早就死了麼?”忽然之間,機伶伶打了幾個寒噤,心裡不禁駭然,難道我已經不在人間了?

白日行的大名,他怎會不知道?二十年前,白日行在華山派衆多弟子當中,可謂是最耀眼的一顆星,風頭一時無二。倘若沒有那場無法預料的變故,可以肯定的是,如今執掌華山派的絕不是餘觀濤,而是他。 這個道骨仙風般的灰衣人,就是死了二十年的白日行?莫非真的遇到鬼了?這究竟是什麼地方?人間,還是地獄?如果是地獄,爲什麼眼前的陽光如此強烈刺眼?登時便起了個念頭:“我遇到極厲害的鬼了,他居然敢在白天活動。”雙腳不住抖動,嘶聲叫道:“你投胎就投胎,幹嘛要找我做替死鬼?”

白日行聽得莫名其妙,道:“我投什麼胎?誰是替死鬼?”葉楓定了定神,強笑道:“你……你……找到了我,豈非可以轉世做人了?我是不祥之人,不但克父克母……而且克桃花,一輩子打光棍……你……你三思……”牙齒又是一陣格格響。白日行奇道:“你克父克母,娶不到媳婦,關我屁事?” 葉楓舔了舔嘴脣,結結巴巴道:“萬……萬……萬……一……我克着你呢?比如你原本要投到富貴人家,自從沾上了我的晦氣,就……就……”白日行大怒,寬大鬆垮的衣袖忽然似鼓起的風帆,驟然澎漲起來。

葉楓心道:“他……他這是做甚?難道這就是傳說的,吃飽了撐着?” 白日行右䄂輕輕一拂,葉楓只覺得一陣疾風迎面掃來,站立不穩,卟的一聲,跌了個跟頭,金星亂冒,叫道:“好厲害的陰風!”白日行大聲問道:“我是人是鬼?” 葉楓戰戰兢兢道:“我也不知你是人是鬼。”白日行輕舒猿臂,提起他的後頸,往地上重重一頓,大聲問道:“你看到天上的日頭沒有?假如我是惡鬼,我敢肆無忌憚站在陽光底下?”葉楓腦子一片混亂,強詞奪理道:“有的鬼本領特別的高強,就不怕日頭。”

白日行哭笑不得,在他屁股上使勁踢了幾腳,罵道:“華山派居然出了你這個不成器的弟子,看來這個餘觀濤也強不到那裡去。”抓起葉楓,手臂一推一送,葉楓身不由已,直直飛了出去。啪的一聲,正好落到一堆枯草之上。白日行喝道:“擡頭看看,你前面是什麼?” 葉楓一擡頭,只見不遠處有個約莫三四尺高低的洞口。從外望去,黑咕隆咚的,不知深淺,一股一股的寒氣,不斷從裡面涌了出來。

葉楓駭異不已,尋思:“原來是盤絲嶺的盤絲洞,裡面住着七個蜘蛛精,不,是陷空山無底洞,有個白毛老鼠精,我一身臭皮囊,只怕要成了她的腹中美食。”忍不住縮了縮脖子。 過了片刻,他漸漸平靜下來,但見洞口的上方正正楷楷刻着幾個大字“華山禁地,擅入者死!”似是利器所刻,筆法蒼勁,深約半寸。白日行問道:“你看到什麼啊?”葉楓遲疑道:“這裡有個洞,還有幾個字,不知裡面有沒有黃鼠狼?哎喲,原來你是狐狸大仙!”

白日行火冒三丈,喝道:“放你媽的狗屁,竟敢褻瀆本教聖地。”搶上幾步,左腳挑起他的身子。葉楓整個人如根射出去的箭矢,肚皮擦着地面,衝入洞中極深之地。眼前登時一片漆黑,如失明的瞎子,大叫一聲:“我不玩了!”扭轉身子,便要向外爬去。 突然脖頸上一緊,被白日行左手牢牢捏住,拖着他往前走去,厲聲喝道:“你膽敢回頭一步,我真要你變成惡鬼!”葉楓本事不如他,唯有被他擺佈,心中卻是忐忑不安:“他孃的到底想做甚啊?哎喲,他一定有個又醜,又胖,嫁不出的女兒,想強迫我與她成親,這如何是好?”

山洞極是低矮,根本伸不直腰,白日行有意要他吃虧,壓根不提醒他何處該低頭,何處該彎腰,任由他與石頭硬碰硬,痛得他大喊大叫:“小氣鬼,連盞燈也捨不得點,難怪你女兒嫁不出去,你休想我做你的女婿。” 白日行愕然道:“我女兒嫁不出去?我終身未娶,你再胡說八道,便割了你的舌頭,免得你死後再進撥舌地獄。”

此時已到了山腹深處,聲音難以散發不出去,在他身前身後嫋嫋不散。 葉楓聽在耳裡,愈發心驚膽顫:“對了,他是個吸血鬼,將我引到深處,然後吸盡我身上的鮮血。”不由得摸了摸脖子,心道:“可惜了一條細皮嫩肉的項頸,不過我出了一身臭汗,想必味道也好不到那裡去,說不定讓你腹瀉不止。”

也不知走了多久,只覺得頭頂的洞壁越來越高,到最後竟可以直起身子,葉楓長長吁了一口氣,竟有苦盡甘來的感覺。又走了一會,眼前忽然有了光亮,開始如瑩瑩的星火,慢慢前行過去,愈來愈亮,似乎前方點着無數燈火。 葉楓眼中見光,不由長笑一聲。白日行一揚手,一掌向他擊在他肩上,怒道:“你嚷嚷什麼?”

葉楓忍氣吞聲,心中大罵他變態,陰險。須臾間,兩人來到一個大廳之中。這大廳極大,闊不過四五十尺,縱深卻達三五百丈,四壁嵌着無數盞明亮的油燈。 地上鋪着精美的地毯,氣勢恢宏,原來這山道是人工開鑿出來,也不知耗費了多少了人力和時間,葉楓吐了吐舌頭,心道:“我的乖乖。”

大廳兩側擺放着數百張椅子,每張椅子上面都坐着一個人。每人頭上都戴着頂圓圓的大帽子,帽子邊緣有道黑色的布簾,低低垂了下來,遮得嚴嚴實實,根本看不清他們的面目。 這些人均身穿青衫,一動不動,無聲無息。葉楓暗道:“搞什麼名堂?又不是拜堂成親,蒙什麼蓋頭啊?”斜眼瞥去,白日行不知何時低頭哈腰,神情惶恐,大氣也不敢出一口。

葉楓好生奇怪:“你不是神氣得很麼?” 大廳的盡頭,築着一個五六尺高的平臺,上面擺放了一張鋪着白虎皮的椅子,椅子也坐着個戴帽子的人,格外的醒目。遠遠望去,當真高高在上,威風凜凜。葉楓心想:“坐得越高,跌得越痛,我就喜歡坐矮板凳,就算不小心跌下來,屁股也不會太痛。”

白日行微微舉起右手食指,放在自己脣上,向他做了個噤聲的動作,頭垂得更低了,慢慢走進廳去。 葉楓躡手躡腳跟在他身後,腹中滿是疑問:“這山洞什麼時候挖的,我們怎麼一點不知道?這麼多人生活在我們的眼皮底下,我們怎麼沒有察覺到?如果這些人真是華山弟子,爲何不和我們見面?” 突然想起:“不好,他們想自立門戶,分裂華山派!我一定要想辦法告訴師父。”白日行在平臺下面跪倒,俯身叩頭。

葉楓屹立不動,心道:“又不是我師父。”白日行勃然大怒,狠狠盯着他,神情甚是可怖。 葉楓唯恐他做出對自己不利之事,暗道:“好漢不吃眼前虧,大丈夫能屈能伸。”忙跪了下去。白日行朗聲說道:“弟子白日行,向師父,及各位師叔伯,各位師兄弟問安。” 他連說三遍,椅中所坐之人不僅無動於衷,更不叫他起來,恍如啞巴一般。只有燈油發出噼啪燃燒之聲。

葉楓暗自忿怒:“他們一天不發話,我們豈非一天都跪在這裡?這些人仗着輩份大,擺起了臭架子。早知如此,向他們跪個鳥?” 白日行忽然面露喜色,砰砰砰地磕了幾個響頭,道:“恭賀師父神功練到了第九層,華山劍派,威震西北。”說着雙眼盯着葉楓,要他照貓畫虎。葉楓心道:“奶奶的,你拿我的響頭做人情。”極不情願磕了幾個響頭。

白日行又道:“師父所言極是,弟子謹記在心。”連連點頭,彷彿在聆聽指示一般,神情無比嚴肅沉重。 葉楓一怔,心道:“誰和他說話了,我怎麼沒聽見?”只見白日行時而屏息不語,時而極盡詳細的總結得失,可憐葉楓兩個膝蓋跪得痠軟生痛,暗自叫苦:“你的流水豆腐賬,還有完沒完?”一肚子的牢騷,卻始終不敢說出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白日行牽着葉楓的手,兩人站了起來。白日行語氣和藹道:“來,我向你介紹各位長輩。”葉楓茫然道:“各位長輩?”白日行微笑道:“難道你在華山派的輩份很高麼?”葉楓道:“除了師父,師母,便是我這個大師兄說了算。”他這句話說得意氣奮發。 白日行怒道:“你要不要臉?”葉楓嚇了一跳,不說話了。就在這時,白日行又連連點頭道:“稟師父,他是餘觀濤的大弟子葉楓……”當下把遇到葉楓的事說了出來,又耗了不少工夫。

葉楓見他一直自言自語,這幾百個人始終一言不發,顯然是對他不理不睬。葉楓剛開始還礙於面子,兀自剋制着,到後來見他還眉飛色舞的講述着,終於忍俊不禁,“哈”的一聲,笑了出來。 白日行怒目而視,道:“你笑什麼?”葉楓道:“你和誰說話?”白日行面色一沉,臉上肌肉牽動,道:“你功夫淺薄,懂什麼?”

他嘴脣蠕動,輕輕一口氣吹了出去,只見數丈之外一盞油燈,火焰驀地忽明忽暗,而左右相隔的燈火卻紋絲不動。 大廳無窗,且在山中深處,無風吹入,自是被他吐出的氣息拂動。葉楓大驚失色,道:“這……這……白日行道:“武功練到了一定的境界,還有什麼不可能的?”葉楓想想也是,摸摸自己耳朵,苦笑道:“我還以爲被耳屎堵住了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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