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了,不好了。家主,外面、外面來了好多玄獸。”一名幫衆急衝衝的跑進大殿,稟報道。
“出去看看。”魏真臉色極爲難看,沒有理會殿內的衆人,就跑了出去,聞人浪諜緊隨其後。
不多時,殿外就傳來了隱約的廝殺之聲。
相比於殿外的熱鬧,此時殿內的氣氛卻是極爲沉悶。
隨着那具傀儡的離開,段文章、楊嘯天以及夜叟侯全部陰沉不定,彷彿在做着極力的掙扎。
展白冷眼旁觀,如何看不出他們心中的想法。
投降還是繼續抵抗?
經蟬兒介紹過九龍困魔陣的威力之後,留給衆人的除了絕望就是絕望了。
投降似乎是目前唯一的出路,只要臣服那幕後之人,不僅能夠得以存活,更是避免了被背後勢力降罪的巨大風險,但……
不論是段文章還是楊嘯天,亦或者夜叟侯,歷經沉浮打拼,雖然依舊逃不掉要受背後勢力掌控的命運,但至少在這地下城那就是十足的土皇帝,權勢滔天,可一旦臣服,那麼之前所付出的一切努力,豈不都將煙消雲散,過上搖尾乞憐的生活,這讓他們如何甘心。
可不降呢?
目前這種局面,唯有死路一條啊。
正是因爲這種種的原因,三人並沒有立即返回各自的幫派,寧願在這裡發呆,也不願去面對背後的勢力,因爲他們知道,一旦踏出這座大殿,就意味着必須做出選擇。
“陸先生,在下一向仰慕您的聰慧,不知,此事可有什麼良策?”段文章不愧是能在兩大勢力間遊走的老練之人,第一時間就將目光投注在了展白的身上,其實這話,也是存了死馬權當活馬醫的心思。
“段幫主太高看在下了,如此局面,憑我一個小小的九品太易的修士,又如何能夠化解呢?”展白冷笑。
直到這時,所有人才意識到,眼前的這位足智多謀的神秘書生不過只是個九品太易境的玄修啊。
他們堂堂太玄境,都無法解決的難題,一個還沒有達到太始境的玄修又能有什麼辦法?
在足夠強大的力量面前,一切陰謀手段都顯得那般的蒼白。
“哎,既然如此,在下叨擾了。”段文章彷彿下定了某種決斷一般,向着其他人拱了拱手,身形落寞的告辭離去。
“陸先生,希望日後還有再見之時。”楊嘯天緊隨其後,對展白說完,又向蟬兒點了點頭,轉身離開。
當夜叟侯也揹着手離開時,整個天泉殿內,就只剩下了展白跟蟬兒兩人。
“就這麼放任他們離開了?這可一點不像你的風格啊?”蟬兒突然開口笑道。
“爲什麼不像?”展白好奇的問道。
“以這些天奴家的瞭解,你可是吃人不吐骨頭。這三人明明還有利用價值,你沒有理由如此輕易放棄的哦。”蟬兒揭開面紗,露出一副很瞭解展白的神情。
“呵呵,各懷鬼胎之人,即便強行捆在一起,危難時刻更大的作用不過是拖後腿而已。”展白沒有反駁,“再者說,他們離開才能發揮出更大的利用價值。”
“果真如此麼?”蟬兒臉上帶着笑意,但眼神中卻流露出一抹寒意。
身邊的這個男人第一次讓她聞到了危險的氣息。
“但奴家還是不明白。”
“你很快就會明白的。不過現在緊要之事,是你能不能再給我詳細的解釋一番這九龍困魔陣呢?”展白竟然也學着蟬兒那般,將臉上的面具摘了下來。
並不算多麼俊朗,卻十足清秀的面容,加上濃濃的書卷之氣,如果不是那眼眸中駭人的劍形瞳孔,認誰看了都會不自覺的將其劃歸爲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行列。
而此時,這張面孔上掛着的卻是一副冷笑。
“奴家、奴家之前講得應該很清楚了吧?”不知爲什麼,在展白那劍形眸子的注視下,蟬兒莫名的有些心虛。
“是麼?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你可是說這九龍困魔陣不僅有封印之力,更是擁有改天換地之能。不管是封閉整個地下城,還是那從地底下鑽出的玄獸,更多的只是解釋了其封印之力。那麼請教蟬兒姑娘,這九龍困魔陣的改天換地之能又是從何而來?”展白戲謔的笑道。
此時就顯出展白洞察力的恐怖了,但凡任何的蛛絲馬跡都難逃其慧眼。
“啊?”蟬兒也是不禁驚咦一聲,“這你都聽出來了啊?”
展白沒有說話,咄咄逼人的等待着他想要的答案。
“幹嘛那麼兇啊,既然你這麼聰明,不妨猜一猜好了。”對於展白故作的兇像,蟬兒卻是一點都不怵。
“呵呵,想必應該與那賢者洞府有關。”展白眼見硬的行不通,板着的臉頓時鬆懈了下來,微微一笑。
“有點意思,還有呢?”蟬兒眼睛中流光溢彩,對展白這異乎尋常的聰慧似乎已經有了些許的抵抗之力。
“從剛纔那具傀儡的口中,不難得知,布此局的幕後之人,想必已經看出了你的來歷。未免節外生枝,所以已經明確表達了善意。按理說,這裡已經沒有你們萬花苑的事情了。那麼現在的你,應該是回去跟蝶衣姑娘商議,可偏偏卻留到了最後。不是在下多疑,只是這確實有些蹊蹺,不是麼,蟬兒姑娘。”事已至此,展白也不怕明言。
“哦,那公子覺得,這蹊蹺何來?”蟬兒嘴角噙着意味深長的笑容。
“那幕後之人雖然表達了善意,可你們萬花苑卻未必買賬。而能讓你們拼着得罪一個神秘人物的風險,繼續留下來,除了巨大的利益,在下實在想不出別的解釋了。加之你們對九龍困魔陣的瞭解,那麼不難得知,你們所求的定然是那賢者的洞府了。”
啪、啪……
展白這番精闢入理的分析後,頓時引得蟬兒的拍掌叫好。
不,不只是一個人。
不知何時,一道窈窕的身影從大殿中陰影中走了出來,赫然是蝶衣。
“展公子,不愧是足智多謀,小女子佩服,萬分的佩服。”蝶衣拍着手掌走了過來。
展白心頭一驚,這個女人什麼時候過來的,他竟然一點都沒有感覺到。看來這萬花苑果然厲害,隱藏的手段實在讓人防不勝防。
雖然心中驚訝,但臉上卻依舊淡然,反而泯然一笑,“蝶衣姑娘過獎了,不過是誇誇其談、紙上談兵而已。”
“展公子,咱們之間就不用謙虛了吧。”蝶衣沒好氣的白了展白一眼,“事到如今,小女子也就不瞞公子了。若是之前,咱們還不敢確定這賢者洞府是否屬實的話,那麼現在就不需要存疑了,這地下城必定是賢者的洞府所在。”
說到最後,蝶衣的眼中已是精光四溢。
“哦,這是爲何?”展白卻是發問了。
“展公子又何必明知故問的,自然是因爲這九龍困魔陣了。正如你所分析的那般,這九龍困魔陣不僅有強悍的封印之力,更有改天換地之能。如果小女子沒有猜錯的話,咱們看到的這座城市其實並非真正的地下城,而真正的地下城在這裡。”說話間,蝶衣剁了剁腳,意思不言自明。
地下城,自然是要在地下了。
雖然展白心中早有猜測,可當真正確定的時候,依然被震撼的冷氣連連。
地下城,地下之城。
想想,在自己的腳下,竟然矗立着一座偌大的城市,這怎麼想都覺得是如此的瘋狂、如此的震撼。
“可是如何下去,難不成要掘地三尺麼?”展白意動道,並非是爲那賢者洞府內可能留下的寶藏而動心,只是純粹的想要見識一下這地下之城的風采。
“咯咯,公子這笑話可真是一點都不好笑。若真有如此簡單,恐怕早就被人發現了,也不會等到現在。”蟬兒在一旁笑的花枝亂顫。
“你們是說?”展白臉色微變。
“對,那九口古井便是下去的通道。”蝶衣肯定了展白的猜測。
“那不是破陣的陣眼麼?”
“是陣眼不錯,但這九龍困魔陣作爲上古名陣,遠沒有想象的那般簡單,裡面變幻萬千,如果真有人不知死活的以爲毀了陣眼就能破陣,那就太可笑了。”蝶衣在玄紋陣列上的道行明顯比蟬兒高了不止一籌。
“在下還是有些糊塗,願聞其詳。”
“呵呵,其實很簡單。這陣眼是真的,能破陣也是真的,但這個過程卻很曲折。說白了,想要破陣,找到陣眼只是第一步,緊接着,就必須入的虎穴,通過陣眼進入地下之城。民間不是有句俗話麼,叫最堅固的堡壘往往是從裡面攻破的。進入地下之城,也就意味着進入了這九龍困魔陣之內,再破陣就要容易得多了。”蝶衣耐心的解釋道。
“可蝶衣姑娘似乎忘了一件事吧。那九口古井現在已經變成了魔窟,那裡不知有多少玄獸在守護,別說通過那裡進入地下之城,即便想抵近,都不易事吧。”展白冷笑。
“咯咯,這可就要靠公子的手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