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天,一行人繼續在匕首山腹地行進着,從昨天晚上妮絲的描述來看,他們已經離終點不遠了,這也意味着危險也臨近了,雖然沒有人知道石元素所說的危險到底是什麼。
弗恩不停的掃視面前任何可能躲藏任何敵人的地方,就連他,也感受到了周遭環境與前幾天的不同。“今天好像特別安靜,我都覺得有些不對勁,難道就像妮絲你昨晚說的,這裡的元素都快要死了?”弗恩向身後的同伴說着。
斯坦擡起頭嗅了嗅空氣中的味道。“我什麼都沒感覺到,是不是你的心理作用?”
弗恩有些疑惑的搖了搖頭,繼續看向前方。
“也許是聯結,你和妮絲產生了聯結。”瑞思考了一會,緩緩的說道。
“聯結?”弗恩和斯坦幾乎同時說出口,語氣中充滿了不解。
就連妮絲也驚訝的看着瑞。“但是聯結不是要戰士和法師舉行儀式後纔會正式建立的嗎?”
“沒錯,但是這正說明了你和弗恩非常適合。”瑞朝着妮絲笑了笑。“我看你還是向他們解釋下吧,他們的嘴幾乎可以吞下你的腦袋了。”法師指了指弗恩和斯坦。
弗恩乾脆停了下來,站在原地稍作休息,等着妮絲。
妮絲清了清嗓子,開始娓娓道來,“在法師塔,每個法師所需要做的事都差不多,不管你是男是女,所以有些需要在野外長途跋涉的任務對於女性法師來說,將會變得非常的困難。不止是因爲女性對如何在野外生存遠遠不如男性,還因爲一個女性單獨在瓦利斯旅行,需要面對的危險要比男性多得多。所以有些時候,女性法師都會帶着護衛一起出行。”
“就像弗恩這次就是你的護衛吧,這也沒什麼特別啊,任何法師都可以請一個傭兵來保護自己。”斯坦皺着眉頭說道,“當然,你得保證自己找的傭兵是正確的人選,我敢說你找不到比弗恩更適合你的人了。”
妮絲的臉微微泛紅,法師低下頭,把臉埋進了兜帽裡,繼續說道,“正如你所說的,斯坦,要找到一個合適的護衛並不容易,所以有些女性法師會和最適合她的護衛建立聯結,一旦這種聯結被建立,那麼,他們將很難再分開,護衛會一直保護着法師,直到他們其中的任何一方死去。”
“聽起來並不是件好事,似乎戰士被限制了自由?”弗恩撇了撇嘴,摸着鬍渣沉思着。
“沒有法師會強迫任何人和她建立聯結,除非戰士自願,所以每個戰士在成爲護衛前都必須深思熟慮,事實上幾乎沒有護衛會後悔。”妮絲偷偷瞥了一眼弗恩。“在建立聯結後,護衛和法師都能相互察覺到對方的感受。比如……在護衛保護法師的同時,他們也會感受到法師才能感受到的東西……弗恩,就像你剛纔說的你也感覺到了這裡周圍的元素都已經死去。”
弗恩瞪大了眼睛。“但是我們還沒有建立聯結,爲什麼我也能感受到?”
“這說明了我們可能更適合建立聯結吧,在有些時候,即使沒有正式建立聯結,但是一些戰士仍然能感受到他身邊的法師所能感受到的東西……”妮絲的頭更低了,說話的聲音也低了下去。
瑞耐不住性子,打斷了妮絲。“既然你不好意思說,那我來說吧。”還沒等妮絲表態,瑞就說了起來,“通常,這種還未聯結就能相互感受到對方的情況只會發生在夫妻或者兄弟姐妹之間,偶爾一些情侶也能感受到,所以我現在很懷疑你們單獨在山洞中的那一晚到底做了什麼。”瑞斜看着弗恩,似乎是傭兵做了什麼壞事。
“七神作證,我們什麼都沒做。”弗恩忙不迭的解釋道,“一定還有其他原因,只是你們並不瞭解。”
瑞斜了弗恩一眼,走到妮絲身邊摟住了她,似乎斷定妮絲之前受到了弗恩的欺負。
“好了,休息結束!”弗恩百口莫辯,只好繼續趕路,渡過這尷尬的時刻。
時間已經是下午,天色還是如同他們剛到匕首山的第一天一樣,陰沉沉的天空沒有一絲變化,弗恩已經有一些鬆懈,瞌睡逐漸佔據他的頭腦,接連打着哈欠。
前方不遠處出現了一片空地,弗恩像是看到了救星。“我們去那裡休息一會吧,我快撐不住了。”
“下次當我再提出和你們一起守夜的時候,你或許會更慎重的考慮一下我的建議。”瑞淡淡的說道,沒有任何語氣夾雜其中,但是弗恩和斯坦卻仍然能聽出其中的不滿。
弗恩沒有理睬她,帶頭向空地走去,瞌睡再次襲來,恍惚間,弗恩覺得空地遠處盡頭的一塊黑色岩石似乎是動了一下。傭兵站住了腳步,眨了眨眼睛,伸出頭向那個方向望去。
“怎麼了,弗恩?”妮絲見弗恩的情況不對,也看向弗恩望着的地方。
“那裡,好像有什麼在動……”弗恩抓了下自己的臉頰。“可能是我太累了。”說完,走到了空地邊,一屁股坐了下來。
妮絲卻沒有跟着他,而是依然有些不安的看着那裡。“恐怕你沒看錯,弗恩,我能感覺到那裡有元素,活着的元素。”
“你說什麼?這裡附近的元素不是都死了嗎?”弗恩吃力的擡起頭,不解的問着。
話音剛落,就在妮絲望着的地方,十塊黑色的岩石突然飛到了空中,其中最大的一塊在空中移動到了中間的位置,隨後另外九塊快速靠向那塊岩石,形成了頭,手和腳,一個人形石元素出現了衆人眼前。石頭人非常高大,幾乎有兩個弗恩這麼高,在頭部,四肢和身體的結合處,都留有一些空隙,除了兩條腿碰觸到地面外,其他部位好像是憑空飄浮在空中一般。
弗恩雖然無比震驚,但是依然迅速站了起來,擋在了妮絲的前面。“這是什麼東西?石頭怪嗎?”
還沒等妮絲回答,對面的石元素率先說起話來,語氣中充滿了憤怒,彷彿陣陣滾雷從天邊而來,“凡人,你們已經越界,這裡不是你們該來的地方,越界的後果是嚴酷的,你們的屍體會留在這裡,現在,開始祈禱你們的靈魂會升天吧。”
“這裡其他的元素都死了,爲什麼你仍然活着?”瑞跨出一步,針鋒相對的問道,“還有,爲什麼你可以和我們交談?元素應該只能和元素使交流纔對。”
“我本沒有理由要回答你,凡人,但是我已經很久沒看到過活人了,當然除了她之外,看在你們花了這麼多力氣走到這裡,我就讓你們沒有疑惑的死去吧。”石頭人一步步向衆人走來,每踏出一步,伴隨着石頭撞擊地面的響聲,地面就會微微震動一下。“我爲她把守着這裡,所以她給了我永生,我不必像我的兄弟姐妹一樣死去,我永遠都不會死去,除非被殺死,同時,她還給了我化成形體的能力,和人類交談的能力。”
“她是誰?”妮絲緊握着魔杖,擺好了施法的架勢。
“她?我也不知道她的名字,只知道她和你們一樣,也是個法師,她的頭髮已經夾雜着銀絲,但是面孔卻沒有任何皺紋,她非常強大,任何敢反抗她的兄弟姐妹都會馬上被殺死。”石頭人在離衆人十碼距離遠處停了下來。“好了,我已經說的夠多了,對於即將死去之人已經足夠,如果你們放棄抵抗的話,承受的痛苦會更少。”
“做夢!”弗恩說着,已經衝了出去,同時劍已出鞘。傭兵橫舉着石中劍,試圖從石頭人左側快速通過,將它的右腿砍斷。
但是弗恩沒料到石頭人的身體並不需要接合,組成它的幾塊岩石都漂浮在空中,即使是被石中劍砍出了一道幾乎穿透的傷痕,但對它而言,幾乎不能算是傷害。即便如此,石頭人仍是非常的堅硬,傭兵的手掌被這奮力的一劍震得發麻,勉強握住了劍,站在了石頭人的身後。
受到攻擊的石頭人開始咆哮起來,彷彿是雷暴雨中連綿不斷的炸雷直接打到了地上。“你們惹怒我了!現在,我向你們保證,你們將會死的很痛苦。”伴隨着雷鳴般的響聲,石頭人的身體突然向右轉了一百八十度,同時右手快速向身後的傭兵掃去。
弗恩感覺到了巨大的石手帶起空氣的壓迫,使勁全力的向後跳起,黑色巖塊在離他胸前僅有幾寸的距離劃過,但是弗恩仍然像被擊中一般,胸前一陣劇痛,被一股力量擊飛了出去,撞到了身後的巖壁,無力的滑落在地上。
“弗恩!”妮絲大聲喊着,嘴裡已經開始念起了火球術咒語,但是才唸完了第一句,她才驚訝的發現,不止是石元素,除了居無定所的風元素外,沒有其他任何元素在迴應她,她無法施展火球魔法了。
“別白費力氣了,除了我,這裡只剩下了從別處而來的風元素,其它的都死了,沒了魔法,你們還能拿我怎麼樣?難道你認爲風魔法能傷害到我?”石頭人又是一個一百八十度的轉身,重新面對着正面的三人。“凡人,現在,感受我的憤怒吧。”雷聲響起,震耳欲聾,面前的三人被淹沒在無邊的咆哮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