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這裡有路通往山裡,據我所知薩拉人並不常來這裡,應該沒法形成這個規模的山路。”瑞指着山腳下一條清晰可見的道路,雖然不寬,但顯然曾經被反覆踩踏過。“斯坦你知道些什麼嗎?”
斯坦蹲下仔細的查看了小道。“嗯……看樣子有段時間沒人來過了,多伊爾人也很少會來這裡,除了少數採藥人,幾乎沒人會越過永凍平原來這裡,這條小道……很可疑。”
“真有趣,我覺得我們離真相又近了點。”弗恩跳下石頭,活動了下雙腿。“我們向山裡走一點吧,找個地方休息。”
奎艾跟上了弗恩,手中的光球爲他照亮前方的道路,走了一會,換爲妮絲來維持光球,以此來保存兩位法師的精神力。在換了數個回合後,弗恩終於在一個不起眼的岔道往裡走數十碼的地方找到了一個山洞,此時疲勞已經侵襲衆人,傭兵才意識到已經差不多是半夜了。
“弗恩你說的沒錯。”妮絲見找到了休息的地方,心情也好了起來。“有山的地方就有山洞。”
瑞揚起一側的眉毛。“哦?你們之前也在山洞裡呆過嗎?”
妮絲右手中懸浮着光球,回過頭回答到,“是的,弗恩和我遇到了暴風雪,我們在一個山洞裡躲了一個晚上,弗恩找到了那個山洞,還用他的斗篷做了門簾擋住了寒風和雪花。”說到這,妮絲的臉紅了,她慶幸在黑夜裡其他人看不到。
“我記得那場暴風雪,我還擔心你們兩個呢。”斯坦一直在隊伍最後警戒着,此時也收起了劍。
“就你們兩個嗎?那時還沒遇到奎艾吧?”瑞的嘴角顯現出微笑。
弗恩的臉抽搐了一下,他已經猜到了瑞想要幹什麼。
“是啊,那個山洞還挺大的。”妮絲高興的回憶着,全然沒意識到已經踏進了瑞的陷阱。
“弗恩的斗篷做了門簾,那麼你們睡覺時怎麼辦?”瑞抱着雙手,期待的等着妮絲的回答。
“我們一起蓋我的斗篷啊,否則太冷了,即使是弗恩也受不了的,幸好我的斗篷足夠……”妮絲到這時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馬上閉上了嘴巴,低着頭一聲不響的跟着弗恩。
“見鬼,瑞,你別總是關注這些細枝末節,有這點時間,不如想想我們明天該幹嘛。”弗恩已經走到了山洞口,回過頭看着法師。
瑞舉起雙手,做了個投降的動作。弗恩嘆了下氣,帶頭走進了山洞。
山洞不高,弗恩需要低下頭才能走進去,妮絲緊跟其後,用光球照亮了洞裡的每一個角落。幸運的是,山洞處於背風處,所以並沒有多少風吹進來。其餘人都進來後,弗恩還是用了老辦法,將自己的劍用力插入了石縫中,掛上了自己的斗篷,斯坦則在一旁開始用燧石生火。
“哦?弗恩,你今晚又想和誰共用一件斗篷嗎?”瑞坐在地上,斜看着傭兵。
“沒錯,和你,你不會不同意吧?”弗恩不甘示弱。
瑞的眉毛又揚了揚,但是馬上又恢復了常態。“我沒問題,但是恐怕妮絲和奎艾不答應。當然,你可以和上次一樣,選擇和妮絲共用她的斗篷,或者奎艾。”
妮絲這次搶着說道,“瑞,我和你一起蓋你的斗篷吧,我的給弗恩就行了。”
瑞滿意的笑了。“是個好主意,只是便宜他了。”
妮絲脫下了自己的斗篷,遞給了弗恩,然後馬上鑽進了瑞的斗篷裡。
弗恩穿起了妮絲的斗篷,一股女孩特有的香味傳來,讓他不自覺的想要用鼻子去碰觸斗篷,傭兵忍住了這股衝動。“謝謝,妮絲。”
妮絲害羞的笑了笑,把臉埋進了臂彎裡。
夜已深,妮絲緊緊的裹着瑞的斗篷,和瑞背靠背的躺着,目光偷偷的看向坐在洞口守夜的弗恩。傭兵正靠在洞壁上,彎起左腿愜意的喝着酒,時不時會似乎是不經意的瞥向妮絲這裡,每當這個時候,女孩都會馬上閉上眼睛,然後只睜開一條縫確認弗恩已經移開了視線,才重新完全睜開。兩人這麼來回了幾個回合後,睡意逐漸襲來,妮絲的眼睛開始模糊起來。
突然,一個低沉渾厚的聲音進入了妮絲的腦海,這一次,仍舊是聽不懂每一個詞,但是妮絲還是能懂得其中的意思。“你們爲什麼到這裡來,這裡已經被詛咒,你們趕快離開這裡,越快越好。”
有了前兩次的經驗,妮絲知道這並不是真的有人在說話,所以她並沒有睜開雙眼,而是努力的用自己的意識嘗試着回答,“我們是來尋找聖印的,紅之聖印,我們需要它,就可以集齊所有聖印了。”
又一個較爲高亢的聲音傳來,夾雜着教堂禱告時的舒緩節奏,“聖印?你們是救世者嗎?你們真的能幫助我們嗎?”
“救世者嗎?我不知道……但是我們會盡力幫助你們,不過首先你們得先告訴我你們是誰,還有,我們怎麼做才能幫助你們。”妮絲已經能自如的和它們交流了,也不再覺得驚慌,法師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高亢的聲音響了起來,環繞在妮絲的耳旁,彷彿石頭滾落時的聲音,“我們是這裡無處不在的石元素,在你的四周,也在你的身下,這裡早在幾年前就被詛咒了,我們早已失去了和所有元素使交流的能力,我們一直想要告誡人類,但是毫無辦法,沒想到你竟然能聽到我們的聲音。”
“是的,我能聽到,就像你們能聽到我一樣,現在,請告訴我,我應該怎麼做?”妮絲平靜的在腦海中發出這些訊息。
“在匕首山的某一處,隱藏着一個陰謀,數年前,一個身着白色斗篷的大法師來到了這裡,佔據了這裡最大的一個洞穴,開始研究起什麼,我們不知道那是什麼,但是洞穴周圍的元素全部死亡了。”低沉的聲音回答了妮絲,“如果你能找到那個洞穴,或許就能找到問題的關鍵,聖印,我們不知道那東西,但是如果你認爲它在這裡的話,那麼除了那個洞穴,不會有第二個地方了。”
“你們說的洞穴在哪裡?我們怎麼樣才能找到那裡?”妮絲感到自己很累,和元素的交流消耗了她大量精神力,即使只是如此簡單的問答。
“沿着你們來時的路,就能找到那裡,你們必須小心,這裡已經被詛咒,越靠近那裡,元素們就越暴躁,過不了多久,我們也會變得和它們一樣,幸好在那之前,我們遇到了你。”低沉的聲音緩緩說着,沉悶的如同天空的悶雷。
“你是救世者嗎?爲什麼只有你能聽見我們?”高亢的聲音宛如唱詩般。
“我不知道……我會盡力幫助你們,如果可以的話。”妮絲越來越疲勞,幾乎不能支撐住自己的意識。“那個白斗篷法師,是女人嗎?她的斗篷有繡紋嗎?”
“繡紋?你是指紋邊嗎?是的,非常華麗,金色的紋邊,她是個女人,雖然已有灰髮,但是臉上沒有絲毫皺紋。”低沉的聲音隆隆的響着。
“謝謝,謝謝你們……”妮絲的意識漸漸遠去。
“救世者,謝謝你,我們……感激不盡。”低沉的聲音和高亢的聲音混在了一起。
“不,我不是救世者,我只是,能聽到你們……”妮絲失去了意識,陷入了沉睡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