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點多鐘,很多人都還在睡夢中。而我們三組此刻已經整裝待發。這次去是玩命的活計。容不得半點馬虎。談成了還好,若是談崩了。那就是一場生死惡戰。
我們到時候要面對成千上萬的厲鬼,這些鬼魂可不尋常,都是二戰時期被日本人屠殺的軍國將士。爲國家拋頭顱。灑熱血,生前日子過的窮苦,死後還要飽受折磨。
那種怨恨。自當不用多說。
龍掌櫃沒有告訴我們目的地是哪裡,屆時將會在哪裡談判?他說那個地方人跡罕至,上頭考慮的全面。生怕出現最壞的局面,所以還是在偏僻的地方解決來的好,以免傷了無辜人。
準備齊全後。我們前往最近的機場。鐵牛幾人臉色凝重。這次坐上大鳥,要去的地方怕是有些偏遠了。
龍掌櫃幫我換了臨時身份,叫做許志靈,聽聽,始終是個文化人,取個名字都那麼悅耳。臉上的話,捂的嚴實些,只露出一雙眼睛來,沒有人會認出我。
對於這些舉動,鐵牛他們自然看出了不對勁兒,但是識趣的沒有多問。
每個人心裡難免緊張,這次事情非同小可,各種在江湖上名動風雲的大拿全部趕來,流雲殿負責掌控事情的動向,儘量讓大家和氣的坐下來,口舌上分出勝負,而不是在拳腳上。
專機上,龍掌櫃臉色凝重的說道:“接下來,我給大家講一些二戰期間的事情,大家可能有些奇怪,但是我們這次要去的地方,與這件事情有很大關係,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
我們點點頭,豎起了耳朵。
“二戰期間,從1937年1945年間,由最高指揮官石井四郎率領的駐滿洲第731防疫給水部隊佔據東三省。這是個什麼鳥玩意兒,你們都知道,外界都知道731部隊的地址在哈爾濱市平房區。”
“但是,731部隊的真正地址卻在大興安嶺殺龍嶺裡面,專門研究各細菌傳染病病源,想要在我中華大地擴散這種慘絕人寰的東西。各國戰俘都被秘密運送到殺龍嶺,用來做各種各樣的人體試驗,因此那裡的亡魂數量是全世界最多的地方,沒有之一。”
“現在我就告訴你們這次的目的,也是白家總部的地址,上頭能容忍下面三大勢力存在,就是想讓他們鎮守住這種關押着無數亡魂的空監獄。如今白家被逼上絕路,一旦急了眼很有可能將殺龍嶺裡面的亡魂放出來,到時候能把天給捅出一個大簍子。”
731部隊我瞭解一些,利用防疫給水爲幌子,背地裡進行各種實驗。戰俘被餓得瘦骨嶙峋後,進行**解剖,各種病毒臨牀實驗,戰俘在無盡的折磨中和屈辱中,帶着滔天般的怨氣含恨而亡,傳言冤魂連地獄都不收。
無法投胎,唯一的路就是被關押在空監獄裡面備受折磨,直至魂飛魄散。
這對於爲國捐軀的將士來說,是一種不公平。
可惜,在經歷過這麼長時候後,那些惡鬼已經失去了理智,一旦出來後將會成爲禍害,怪不得上頭會傾盡流雲殿所有力量前去鎮守。
戰後,有人統計過死在731部隊手裡面的人數,最少四十萬以上。
那次著名的霍亂大流行,正是731部隊親手致使的,在醫療條件匱乏的年代,無數人傳染上這種疾病,生生被折磨死。就不說赤龍嶺那些被用來做細菌實驗的各種病原母體,在死後幾十年的時間,病原體甚至來鬼魂都侵蝕了。
龍掌櫃平靜的說道:“我們這次要去的就是殺龍嶺,當年731部隊真正的實驗場所,也是白家的總部,專門鎮守那座空監獄裡面的惡魂。這次談判就在那座空監獄裡面,我之所以給大家介紹這個背景,就是想盡力的告訴你們,這件事情是有多麼的嚴重。”
我們點點頭,說到時候一定會竭盡所能的去完成任務。
他點點頭,重新做了下來,一路上都是愁眉緊鎖的,全是心事。
我問他說:“你覺得在這件事情會成功談下來麼?我有些不安,恐怕會談崩。”
這個時候,老趙冷笑着說:“還沒有去,你他孃的就說要談崩,就不能說些好麼?到時候真被你這烏鴉嘴說中,看你怎麼收場?”
我並不是亂說,每次要發生壞事情前,我心裡面都有種不安的感覺。
這種感覺非常的明顯,搞不好這次前去真要談崩,姜家好不容易等到這個機會,怎麼會輕易的放棄?到時候白家來一個玉石俱焚,放出了赤龍嶺空監獄那成千上萬的亡魂,得,大家一起看着密密麻麻的厲鬼傻眼吧。
龍掌櫃瞪了一眼老趙,老趙則是瞪了我一眼,然後不爽的收回視線。
他給我們講了這麼多背景,就是想要告訴我們,那空監獄裡面關押的厲鬼可不是尋常小鬼。那些都是當年日本人用來做細菌實驗的母體,萬一這塵封了幾十年的病毒重見天日,那般後果,真不敢想象。
晚上五點鐘,我們來到東三省,有負責人在機場迎接我們。這一次,終於讓三組感覺到自己還是流雲殿的人。
可能龍掌櫃的爆發,也是起了些效果,三組拼死拼活的,不說論功行賞什麼的,但起碼一碗水要端平吧?
二組做的是賣命活計,難道三組做的就不是了?
迎接我們的是一個老頭,那個年代的人,總喜歡懷舊,所以有身份的老頭喜歡穿中山裝。給人一種沉穩大氣的感覺,臉上皺紋成堆,眼睛卻是鋒利得很,掃在我身上,彷彿要剮下一片肉來。
龍掌櫃瞧見迎接我們的老頭,立馬變得恭恭敬敬,半彎着腰喊道:“老師,您怎麼來了?”
這個老頭笑呵呵的打量着我,說道:“聽說你們三組新收了一個了不起的小傢伙,我藉着這個機會來瞧瞧,順便親自迎接你們一下,省得你老抱怨上頭沒有一碗水端平。”
能讓龍掌櫃用恭敬的口氣喊上一聲老師,在流雲殿的地位怕不會太低,我們也趕緊笑着點點頭,以示尊敬。
深深的看了我一眼後,這個老頭轉身爲車子上鑽去,我們趕緊跟上去了。
剛坐下來,龍掌櫃便是急切的詢問:“老師,談判開始了麼?事情怎麼樣?”
老頭臉上的笑容立馬就收斂了,他表情凝重的說:“事情有些不太樂觀,姜家的態度強硬,說是一定要弄了白家,而白家也不是那麼好欺負的,雖然家底被拼光了,但是幾尊大拿還沒有全部出來,白家那條好戰瘋狗在谷靈冥獄外面被人打傷,因禍得福,更強大了。”
龍掌櫃感嘆一句:“這些年我們流雲殿越來越低調了,讓他們都快不認識我們了。要不是流雲殿的默認,能有地下三大勢力?如今居然想要一家獨大,也不問問我們流雲殿?”
老頭臉上出現一抹從和的笑容,他擺擺手說:“那些老傢伙骨頭都快生鏽了,也好,借這個機會讓他們鬆散一下骨頭,省得天天說呆在流雲殿沒趣。”
說完,他意味深長的衝龍掌櫃說:“對了,照顧一下那老傢伙的小徒弟,天天在我耳朵邊唸叨,都快生老繭了。”
這句莫名其妙的話讓龍掌櫃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使勁兒的搓着頭髮說:“你是說尚韻小師妹?她不是早離開了麼?我怎麼照顧?這下怕還在別處做任務呢。”
老頭臉上的笑容更古怪了,他說:“遠在天邊,近在眼前,不跟你瞎聊了,揭了人家的老底,別到時候跟我玩命。”
我揪緊了心,這老頭是何方神聖,眼睛一眯,就把我看個裡外透兒,都快沒有什麼小秘密了。
在場的人只有龍掌櫃反應過來,他看了我一眼後,表情難看的點點頭,反應很激烈。我似乎看見龍掌櫃捏起了拳頭,整個人青筋暴起,樣子非常害怕。
老頭擡手往龍掌櫃肩膀子上輕輕一拍,頓時化解了他那種無形的憤怒,接而笑着說道:“佛家講究因果循環,事情皆是一個緣一個份,強求不得。是你的就是你的,如果不是你的,即便求來也守不住。你懂我的意思吧?”
龍掌櫃在這幾秒內似乎老了好幾歲,整個人身上的拼勁兒,立馬就消失的差不多了。
鐵牛他們也看見了這種情況,趕緊詢問說:“掌櫃的,你沒有事情吧?那個小師妹是誰?你瞧上人家了啊?瞧上就去追啊。”
龍掌櫃沒有說話,眼神黯淡下來,一直沉默着不說話。
就算在眼瞎的人也都能看出來龍掌櫃喜歡尚韻了,這點從老頭提起尚韻時,龍掌櫃臉上那種激烈反應就能看出來。
他也知道尚韻喜歡自己的師父,逍遙老道吧?
因爲師徒的關係,逍遙老道一直都在躲着尚韻,我到現在還清楚記得尚韻那種幽怨的眼神。
只是現在尚韻的變化很大,那種眼神消失了,她早該曉得這種愛戀從來不會有結果的。
車子裡面的氣氛陷入尷尬中,我好幾次張開了嘴,想要說點什麼,猶豫了下,又把嗓子眼的話咽回肚子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