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南深的動作很快,還沒有等我伸手拿到那桌面上的水杯,他就已經伸手將我拉到他的懷裡面去了,摁着我在他的懷裡面,低頭在我的耳側,問得這樣的若無其事。
我下意識地掙扎,可是我的力氣哪裡比得過他,他的雙手在我的跟前一圈,我整個人就真的被他圈進懷裡面,怎麼都跑不掉。
“你放開我!”
這人怎麼這樣,講不過就動手。
“放手讓你潑我一身水嗎?”
他沒鬆手,不冷不淡地扔了這麼一句話。
我擡頭看着他,嘴角泛冷:“許先生還真的是玩得一手好——唔!”
我的話才說到一半,他突然就掐着我的下巴低頭吻了下來。
我一點兒準備都沒有,他的呼吸和氣息將我的話全部都堵了回去。
那柔軟的舌頭伸進來的時候,我腦袋有那麼一片空白,他原本扣在我的腰上的手突然動了起來,隔着一層毛衣和我的打底衫在胡亂地摸着。
我茫茫然地拉着他的衣服,覺得自己應該做些什麼,卻又不知道應該做些什麼。
敲門聲響起來的時候我才驚覺自己到底幹了什麼,連忙一把推開他。
結果沒想到將自己推開,身體眼看着就要摔到身後的那張桌子上了。
我要是摔過去,沒個輕微腦震盪是不可能的了。
想到這些,不免瞪大了眼眸伸手往後摸,想要阻止自己掉下去。
我摸到的是許南深的手,他一個用力,又將我抱了回去,然後跟抱小孩一樣抱着我把我放到一旁,起身去開門。
我看了一眼,站在門口的人是許北至,也不知道說了什麼,許南深就跟着他出去了。
我坐在沙發上,嘴脣上還有火辣辣的感覺,想起自己剛纔居然沉迷進去了,不禁有些惱火。
想要摔些什麼東西,但是一想到這裡是許家,我要是真的摔了什麼東西,明天傭人打掃,免不了會發現什麼。
不能摔東西,肚子裡面一大堆的氣,最後也只能錘着沙發發泄。
但是沙發的質量太好了,雖然柔軟,可是那皮質的彈性好得很,我錘得手都疼了。
真的是,恨不得把許南深給剁了!
我洗完澡出來的時候許南深還沒有回來,看了看時間,都十點多了,乾脆就捲了被子打算睡覺。
反正冬天早些睡也是好的。
許南深進來的時候我眼睛動了一下,被窩裡面一點兒都不暖和,這房間大得很,雖然面陽。但是別墅是在依山而建的,環境好,但是一到冬天,就免不了比外面冷。
偏偏許南深不喜歡看暖氣,我在被窩裡面縮了十多分鐘了,還是冷的。
他走進來看了我一眼,雙手卷着外面的毛衣脫了往牀上一扔,然後就進了浴室了。
我睜着眼睛看着那被他扔到牀上的毛衣,覺得礙眼,提着腿隔着被子將那毛衣踢在了地下面。
大概是因爲許南深是男人,房間裡面沒有撲毛毯,不過想來每天都是有人打掃的,也不會很髒。
許南深出來的時候頭髮已經被他吹乾了,我迷迷糊糊快睡着了,但是他吹風筒的聲音太大了,吵得我根本就睡不着。
他拉開被子的時候我下意識地抖了一下,還沒等我自己滾到另外一邊,他就伸手將我拉到懷裡面。
我本來是留着剛好及肩的頭髮,這幾個月來,倒是長了許多,都已經過肩差不多有一個手指那麼長了。
他好像特別喜歡玩我的頭髮跟我的手指,我被他弄着頭髮又覺得鬱結,偏偏他就是不說話,兩個人隔得還近,氣息幾乎都要交纏到一起了。
忍了一會兒,我實在是忍不住了,擡手推了他一把:“你的到底讓不讓我睡了?”
“嗯。”
他鬆了手,很低地應了一聲,只是搭在我腰上的手有一下沒一下地碰着我。
這人是顯然不想讓我睡。
我擡手將他的手拉下來,擡頭直直地看着他那一雙黑眸:“許南深,你到底想幹什麼?”
他低頭看着我,一雙眼眸黑得很。
我不知道爲什麼,被他看得有些發虛。
但是從前每次都是我沒什麼骨氣,這一次我咬着牙,逼着自己看着他。
兩人交戰,眼神氣勢決定勝負。
我跟許南深現在這狀態,氣勢也沒什麼好說的,我要是把視線挪開了,不就是表明了我示弱了?
“淘淘,這裡是許家。”
“所以呢?”
他伸手放在我的眼側,卷着我的一束頭髮翻來覆去:“你說話可得注意一點兒。”
說完,他突然低頭在我的額頭上吻了一下,然後在我的腰上變到了我的後背拍了一下:“睡吧。”
我僵了一下,最終還是什麼都沒有說。
我不是傻,自然知道許南深什麼意思。
他之前突然之間吻我把我的話給堵住了,顯然是接下來的話我不應該在許家說的。
雖然說是在房間裡面,門關了,也不會有人聽到。
但是到底還是在許家,難免說不準會有一天我就說出來了。
許南深這人一向謹慎,自然是要防患於未然。
我只是覺得,跟前的男人城府深得不可見底。
我被他抱着,身體是暖的,心卻是冷的。
這是一件恐怖的事情。
許南深早起跑步的習慣一直沒有變,除非下雪或者下雨,不然他每天早上六點鐘必定會雷打不動地起來,跑半個小時或者是四十分鐘,然後七點之前回來洗澡吃早餐。
他起來的時候我被驚醒了,因爲他一起來,被窩裡面就空了,自然沒有那麼暖和。
他估計也知道吵醒我了,將被子往我身下掖了掖,然後又拉開被子往我的頭蓋:“還早,再睡一會兒。”
我哼唧了一聲,沒說話,困得很,裹緊被子繼續睡。
許南深第二次叫我起來的時候我睡得正好,他雙手冷冰冰的,直接伸進被子裡面就往我的腰上貼。
我一個激靈,人直接就醒了,清醒的。
看着他我臉都青了:“你吵我幹什麼?”
他淡淡地睨了我一眼,從被窩裡面把自己的手抽出來,才慢條斯理地開口:“你要是不想被許如澄刺,你就繼續睡。”
我抹了一下手機,手機太冷了,縮了縮手,纔拿好,按亮看了一下,已經七點半了。
“你吃早餐了?”
他沒說話轉身走到沙發邊沿拿了兩個啞鈴舉着,就跟剛纔叫醒我的人不是他一樣。
我頭有些疼,大冬天這麼早起來,還真的是考驗人,偏偏許南深一點兒都不手下留情。
不過我也知道他什麼意思,畢竟是在許家裡面,我也不能太過,這才第一天呢。
我也不是不懂事的,抱着被子坐了一會兒,最後還是起身換衣服去洗漱。
我遲早都要被許南深逼瘋掉的。
我洗漱完出來的時候許南深已經舉完啞鈴了,不知道從哪兒來的報紙,他正坐在沙發上看着。
我走出來,他一眼都沒有瞧我。
我冷嗤了一聲,隨便找了套衣服穿上。
換好衣服我才走過去踢了踢沙發:“我行了。”
他看了我一眼,難得有幾分神色:“你沒衣服穿?”
許南深不緊不慢地把報紙放好,然後繼續擡頭看着我,沒有起來。
我低頭看了一下子,黑色牛仔褲加短款羽絨衣,很丟人嗎?
他就好像知道我想什麼一樣,沒等我開口問他,他自己倒是先開口了:“你今年二十三了吧?”
“是啊,有什麼問題?”
我對許南深懷疑我衣着這一點特別的不爽,回答也沒好氣的。
他看了我一會兒,最後沒說什麼,起身牽着我往門外走,一邊走一邊說:“等一下我跟你去買幾件衣服。”
“你給錢嗎?”
我話音剛落,他突然就給我塞了一張卡過來:“省着點兒。”
我低頭一看,是張黑卡,顯然不是我能用的完的。
不要白不要,許南深坑我這麼多回,我花他點兒錢也算是對自己的犒賞。
扒了卡就往兜裡面踹着,他側頭看着我,眼底似乎有幾分笑意,被我不經意地捕捉到,不禁有些晃神。
等我回過神來的時候,他眼底已經恢復了一片冰冷。
我的手還揣在兜裡面還沒有拿出來,摸着兜裡面那張冰涼的卡,覺得指尖有些發熱。
許先偉和許北至已經在餐桌上了,看到我和許南深的時候他擡頭看過來,“睡得還習慣?”
“嗯。”
許南深輕聲應了一下。
我知道許先偉不可能這麼好心問我的,所以我很有自知之明地沒有說任何一句話,在許南深拉開的椅子上坐了下去。
說真的,在外人面前,許南深真的裝得很好,就跟着紳士的禮讓行爲,要不是我已經有心理準備了,不然絕對會看着他發呆的。
“既然你想休息一段時間,那麼進公司就等年後再說吧。”
還是許先偉開口,我低着頭,默默地吃着自己碗裡面的粥。不過我也算是知道昨晚許北至跟許南深說什麼了,這許北至也是有趣,倒是挺會裝的,這麼大方。許先偉說塞人進去就塞,他一句話都不說。
“恩。”
不得不說,許南深真的是夠冷淡的。
不過這事情和我無關,我只要扮演好一個好妻子的角色就行了,就連好兒媳都不用當,只是好妻子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