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嗎?”
他將我扣進懷裡面,手突然之間摸了上來。
我大驚,擡手拍着他:“你瘋了嗎?!”
我連忙伸手將許南深的手拉出來,擡頭瞪了他一眼:“別鬧!”
這兒又不是什麼地方,醫院呢大哥!
他低頭看了我一眼,倒沒有再動手動腳,牽着我往電梯裡面走。
“就這樣走掉嗎?”
他摁了樓層,“我送你回去。”
我驚了一下,“你還有事?”剛說完,我就想起了,亞太的事情一大堆不說,光是許北至那邊的事情都夠忙的了。
抿了抿脣,“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吧,許北至的事情我去負責,你管好亞太那邊的事情。”
說着,電梯到了負一層,他拉着我直接倒車邊:“我先送你回去。”
我看了他一眼,知道說不過他,最後也只能跟着上了車。
第二次弄喪事,我倒是沒有想到是幫許北至弄。
但我到底是許南深的妻子,就算是再不願意,也只能咬着牙着手去辦。
許家在a市的地位高,許北至下葬的那一天來的人很多。
許先偉前天讓許如風進了亞太,意思很明顯,而許知言被許先同塞進來直接就頂上了之前許南深的位置,現在的亞太也是內憂外患。
由於新品延遲發佈的問題,亞太的股票已經連續跌了一個多星期了。
送走一個又一個人,我已經累得不怎麼想說話了。
王琳已經被警方拘禁了,許如澄明天一審,許北至的喪禮是我和許如風辦的,許家現在就只有我一個女的,很多事情都只能夠我去做,儘管我不願意。
很多的事情好像都人死燈滅了,曾經那麼恨許如澄他們,現在許北至死了,我突然覺得好像也沒什麼關係了。
車子開得不快,到許家的時候天已經黑了,傭人已經擺好菜,但是誰都沒什麼胃口,匆匆吃了兩口我就上樓。
轉眼間就到了十月中旬了,a市的秋天來了,身上一件衣服已經擋不住了。
許如風搬進了許家,我和他沒什麼交集,但是看得出來,也不是個讓人省心的。
他跟許知言走得近,這是我和秦樂樂他們去吃午飯的時候才發現的。
晚上許南深回來的時候已經是十點多了,身上的酒味很重。
我下樓端了一碗醒酒湯上來,將中午的事情跟他提了一下:“許如風和許知言好像走得挺近的。”
他看了我一眼,很輕地應了一下:“嗯。”
他沒怎麼說話,臉上的神色難得有些疲憊,我也不想再多說,幫他把領帶脫了下來:“你去洗澡吧。”
許南深出來的時候已經十一點了,我將手機往一旁一放:“我幫你按按?”
他這幾天都這樣,許北至出了事之後,他頂了上去,但是亞太裡面那一羣人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許南深是個私生子,前三十年都沒有得到許先偉的認同,就算這兩年進了亞太,那些人早就是許北至之流的人。
現在許北至出了問題,那些人更像將許如風扶上去,弄一個扯線木偶。
很久沒有幫人摁了,手上的力度不好把握,下手的時候只能輕一點兒,再慢慢地調:“力道大嗎?”
“不大。”
我又加了幾分:“這樣呢?”
“嗯。”
他應得聲音不大,我知道應該是力道合適了,也就沒有再用力。
“許如澄在上訴。”
許南深沒有應我,我低頭,才發現他已經睡着了。
他很少有這麼快睡着的時候,可想而知,這些天他有多累。
燈光並不是很亮,他一向淺眠,我不敢亂動,只好小心翼翼地將自己的雙腿退了出來,才慢慢地鬆了手,拉過被子給他蓋上。
很久前我就知道許南深長得好看了,特別是那一雙眼睛,他甚至爲了那一雙眼睛帶了一副沒有度數的眼睛。
現在他那雙桃花眼是閉着的,但是光是那一隻鼻子就足夠吸引人的注意力了。
沒遇上許南深之前我對男生的長相只有兩種:周正的和難看的。
但是遇上他之後,我才發現,原來男人的長相也有好看和不好看之分。
上天在長相上對男人確實比對女人寬容很多,在大部分的男性上而言,只要沒有滿臉的痘痘或者是歪鼻子歪嘴巴,基本上都不會長得多差,起碼是賞心悅目的。
不像對待女性,人們的審美總是苛刻一點兒的。
但是許南深他這個人顯然是被優待中最優待的一名,五官立體好看不說,就連皮膚都是讓我羨慕的。
他的皮膚很細膩,一點兒都不像是一個大男人有的皮膚。
看得我忍不住伸手碰了一下,指腹下的皮膚溫膩得很,我有些貪戀。
但是他眼眶下面的黑眼圈太明顯了,我不敢再碰他,關了燈,拉上被子往他的懷裡面靠了靠,就睡了。
“堂嫂。”
不得不說,許如風比許如澄聰明很多。
看得出來他並不喜歡我,可是搬進來許家將近十天,他對我一直都是禮貌得很,對許南深尤甚。
今天是週末,許南深一大早就出去了。
我點了點頭,走到餐桌上坐了下去。
“我等一下去看爺爺,堂嫂要一起嗎?”
我伸手夾了一個小籠包,才擡頭看向許如風,“不用了,我有點事,下午再過去。”
其實我並不想去醫院,相應的,許先偉顯然也不怎麼願意見到我。
他沒有再開口,長長的一個餐桌,就坐了我跟許如風,看着他那一張和許北至有百分之八十相似的臉,我有些吃不下去,匆匆吃了幾口就上樓了。
我確實是有些事情,今天早上約了陳一一。
好幾個月的時間沒有見陳一一,再看到她的時候我不禁怔了一下:“你怎麼黑了這麼多?”
“別說了,去海南出差了半個月。”
我不禁笑了一下:“桐桐生日快到了吧,老大他們什麼時候有時間,一起出來吃個飯?”
“她們的時間男湊,看看下週她們能不能出來。”
我點了點頭,點了份蛋糕,就聽到陳一一問我:“你和許南深沒事吧?”
我有些好笑,“我和他能有什麼事情?”
“這幾個月,許家不平靜啊。”
我低着頭,攪拌着手上的湯匙:“嗯。”
“那——”
桌面上突然抖了一下,我看了一眼,是趙菲的微信消息。
她離職了將近一個月了,我不知道她爲什麼會突然之間發消息給我。
到底還是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忍不住點進去看了一眼,看清楚裡面的內容之後,我臉色不禁變了一下。
“你怎麼了,葉瑾?”
我愣了一下,回過神來,看着陳一一搖了搖頭:“沒什麼。”
可是陳一一太瞭解我了:“誰發的信息,你臉色很不對。”
“一個同事。”
“葉瑾,你有沒有聽說,方家和你們許家有聯姻的意向?”
我手微微一頓:“許如風才二十三歲,方芷晴不是已經二十八了嗎?”
“不是許如風。”
我不知道陳一一是哪裡來的消息,但是她成功的,讓我沒有辦法再坐下去了,我將手上的湯匙放開,一邊拿着手機一邊開口:“一一,我有些事,改天再約吧。”
“你有什麼事情,你——”
陳一一說了什麼,我已經聽不到了。
我滿腦子裡面只有剛纔趙菲發給我的消息,她太聰明瞭,知道怎麼樣能夠最大的引起我的興趣。
她什麼都沒有說,就只說了一句話:想知道你和我是不是一樣,來萬達四樓的轉角。
我其實不想理會她的,她喜歡許南深,她和許南深之間或許有些什麼交易,我知道,我其實不想知道的。
但是剛纔陳一一的話讓我清醒過來,或許我和趙菲真的是一樣。
“大哥,麻煩去萬達。”
“哪個門?”
“都可以。”
車子開得不慢,但是我卻第一次覺得那麼煎熬。
我到萬達的時候趙菲就在了,她看到我的時候笑了一下:“好久不見。”
我穩了穩自己的身體,點了點頭:“好久不見。”
“上來吧。”
我不知道趙菲到底想幹什麼,卻還是沒有辦法控制自己跟着她進了電梯。
趙菲帶着我進了一家奶茶店,這店裝修得好,人不少,但是她顯然是定好了位置的,一進去就有人帶着我們到了一個半封閉的卡座上。
“坐,喝點什麼?”
我搖了搖頭,直接開口:“你讓我過來想說什麼?”
“這可不是我想說什麼,你別急,再等十分鐘。”
十分鐘。
我抿了抿脣,沒有再開口。
但是趙菲卻開口了:“我從二十一歲就喜歡上他了,當初回國進亞太,是他讓我回來的,我等了他七年,卻沒想到,還不如你。不過你也比我好不到哪兒去葉瑾,你跟我也沒什麼差別。”
前半截的話我明白,後半截的話我卻不怎麼明白:“我和你不一樣。”
或者是我明白的,但是我不太想去接受。
趙菲看着我笑了:“一樣的,葉瑾。”
說着,她臉上的笑容越發地大:“你回頭看看吧。”
擡頭前,我其實已經有預感會看到是誰了,可是真的看到他的時候,我還是忍不住抖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