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說,你們昨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爲什麼陸展會給送醒酒藥,你知不知道他平時可是連句話都不會多說的人!”
陸展剛走,秦樂樂就衝着我像機關槍一樣開口。
宿醉本來就難受了,秦樂樂還捉着我不斷地問,我的頭有些疼。
“行了,我看葉瑾的臉色不是很好,你不要再問那麼多了。”
李淑娟給我遞了一杯水,不得不說,李淑娟簡直是我的貼心小棉襖:“謝謝。”
我伸手接過,秦樂樂訕訕地看了我一眼:“別介,我沒什麼意思,你昨晚喝了多少,要不要請個假回去休息啊?”
我搖了搖頭,“沒事,吃顆藥就好了。”
“行吧,我不吵你了,你要是不舒服,記得跟我講,我陪你去衛生所看看。”
我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今天的事情說多不多,說少不少,就是有點兒急。
我吃了陸展給我的解酒藥,坐着放空了十分鐘,纔開始工作。
中午也沒下樓吃飯,就讓秦樂樂他們給我打包上來,在三點多的時候總算是把事情給弄完了。
估計是真的喝多了,一整天狀態都不怎麼好。
“你怎麼了?”
趙菲看到我的時候還特意問了一句,我搖着頭笑了一下:“沒什麼,就是有點兒頭暈,我酒量不好,昨晚喝多了。”
她點了點頭:“你要實在不行,回去休息一下吧,博特那邊的項目,這周還沒有開始,具體方案還沒有出來呢,下週你們就該忙了。”
我自然是知道的,可是這個時候回許家,不是找個機會讓許先偉罵我嗎?
想了想,我還是拒絕了:“沒事,我去看一些資料,具體方案我已經有初步模型了,就等陸展那邊的補充,然後再和博特那邊的討論。”
大概是見我態度強硬,趙菲也沒有說什麼:“行,那你自己注意一下。”說着,她聲音突然低了下去:“畢竟許經理去出差了,我要是看不好你,他可得怪我了。”
說着,她居然對我笑了一下。
可是我卻笑不出來,趙菲打的是什麼注意,我卻猜不出來。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我提前了幾分鐘走的。
卻沒想到會碰到陸展,電梯裡面有不少的人,他那邊的位置顯然是鬆動許多,大概是他臉上的神情太過冷硬了。
我點了點頭,想着要不要等下一輛,他卻突然開口:“葉瑾,這邊。”
他說着,往後退了一下,他身邊的人也縮了縮,還真的就縮了兩個人的位置出來。
我連忙擡腿進去,走到他跟前,擡頭對他笑了一下:“謝謝。”
“頭還暈嗎?”
我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吃了藥之後好很多了。”
他點了點頭,沒有再說話。
我不想跟人擠着出電梯,就等着那些人先出去。
陸展是跟在我身後出來的,“我送你?”
他的聲音突然傳來了,我愣了一下,連忙搖頭:“不用了,我已經叫好車了。”
他也沒有強求:“早點休息。”
“好的,謝謝。”
說着,我們就分道而走了。
陸展也沒有我想象中的那麼冷漠,原本我還擔心這麼一座冰山,往後合作要怎麼頭疼,他還是挺體貼的。
果然是三人成虎,傳言也不可過分相信。
回到許家的時候不過六點左右,離着晚飯時間還有一個多小時。
我上樓打算睡一會兒,實在是太難受了。
只是沒想到剛躺了不到十分鐘,就有人敲我的門了。
我不想管,這個時候找我的,不會有什麼好事。許南深出國了,這許家人就聯起手來想要欺負我。
我又不會那麼傻,自己往槍口上撞。
只是有時候,有些事情,不是說你不想理會,它就會消失的。
許如澄拍門的聲音越發的大,她甚至還在我的門口叫了起來:“葉瑾,你開門啊,我知道你在裡面,你給我開門!”
媽的,這人就好像傅文佩一樣。
我拿着枕頭摔了一下,實在是被她煩得沒有辦法,不得不起身去開門。
一開門,就看到許如澄那一張讓人恨不得甩一巴掌上去的臉,我臉色一冷,不想和她廢話:“有什麼事你趕緊說,要是找茬,等你二叔回來了再找。”
她臉色青了青,身側的手在發顫,我看着那架勢好像要揍我,但是最後他還是剋制住了:“爺爺找你。”
許先偉找我?
我下意識地就皺了一下眉,許如澄又說了一句話:“他在書房等你。”
許如澄這個人,不怎麼會掩飾自己,她眼底裡面的幸災樂禍太明顯了,我不禁也勾着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不知道你這幾年,晚上睡得好不好呢?”
我雖然跟許如澄撕破臉皮了,可是一直都沒有在她的跟前這麼直接地提過從前的事情。
果然,許如澄看着我的臉色頓時就白了下來了。
我嗤笑了一下:“反正我經常做噩夢,夢到那鮮血不斷都從我姐姐的身下流下來,夢到我的小侄子滿身是血地讓我帶他來找你……”
前面的那個是真的,後面的那個是我編的。
許如澄看着我的眼神帶着幾分驚悚,剛纔的幸災樂禍也沒有了:“你,你有病啊!爺爺找你,我已經告訴你了!”
說完,她轉身就走了。走得太急,我看着她甚至還自己絆了自己一下。
不過可惜了,沒有摔倒。
我在她身後,直接就笑出了聲音。
許如澄的身體明顯地僵硬了一下,我拉上門,擡腿往書房走去。
書房的門半掩着,我敲了敲門,聽到許先偉但是聲音才推開門擡腿走進去。
許先偉杵着柺杖站在那兒,看着我的臉色不是很好。
我的臉色也不是很好,許南深還讓我不要惹事情,可是現在他爸要搞事情,我能怎麼樣?
“你自己看看!”
“啪!”
跟着許先偉聲音落下的,是他手上的一疊照片。
我彎腰將那被他扔在桌面上的照片拿了起來,一張一張地翻着,看完,然後擡頭看着他:“許老先生是覺得這些照片有什麼問題嗎?”
那都是我和凌煜的照片,照片的角度顯然是故意的,因爲光是這麼看着,就好像我和凌煜是情侶一樣。
可是除了有幾張是上次我爲了感謝凌煜送我回來,我和他去吃飯是私人見面之外,其他的都是因爲公事而見面的照片,我實在是想不出來,那些照片有什麼問題。
許先偉的聽了我的話,臉色更加不好了。
我自然知道許先偉是什麼意思,想到這些,我不禁覺得好笑,這個許如澄,腦子裡面裝的都是水嗎?
“許老先生是覺得這些照片傷風敗俗?可是我並不覺得,凌總是亞太的合作客戶,相信許老先生不會不知道吧?很不巧,我進公司這幾個月,一直以來,兩個和凌總公司合作的項目,我都有參與,這件事情,可是有目共睹的。而這些照片,基本上都是在我們在談公事的時候拍的,當場可不止我和凌總兩個人。”
許先偉看着我,臉色緩和了一下,“以後注意一下影響。”
我忍不住笑了:“要怎麼注意呢?這麼多人一起都能拍出這樣的照片,如果哪一天,我和凌總剛好有事要商量,到時候是不是跳進黃河裡面都說不清楚。”
“你身正不怕影子斜,要是沒有做虧心事,你怕什麼別人潑髒水。”
不得不說,許先偉這心,還真的是偏到太平洋那兒去了。
但我偏偏不想讓他如願:“我很想知道,這照片是誰給許老先生的呢?”
許先偉的臉色又青了起來,我不等他開口,先一步說話:“許如澄吧?”
他臉色現在不是青了,而是難看。
我可不管他什麼臉色,既然他都能夠做得出趁着許南深出國想要欺負我的事情,那我也沒有必要照顧他的臉面了。
“許老先生的心果真是偏吶,要是我把一些許如澄的照片給您看,怕是您還會回頭怪我吧?”
“你這是跟長輩說話的態度嗎?”
“不好意思,我的長輩都已經仙逝了。”
“你,你,你給我滾出去!”
“惱羞成怒也要注意一點兒身體啊許老先生,不然南深回來會怪我的。”
“滾出去!”
我扯着嘴角冷笑了一下,他沒有把我當成許南深的妻子,這個時候卻想用這個身份來壓我?
這個世界上哪裡有這麼便宜的事情,我又不是傻的。
一出門,就看到許如澄在不遠處看着我。
大概是見我臉上沒有什麼異色,她看着我的表情複雜:“爺爺跟你說了什麼?”
我走到她跟前,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沒說什麼,就是問了一下當年我姐姐的事情啊。”
許如澄看着我臉色一白:“你胡說!明明是,明明是——”
“明明是什麼?”說着,我臉色一冷:“你不是知道你爺爺找我說了什麼嗎?怎麼?沒有你預想中的情況,你很不開心?”
“葉瑾你別嘚瑟!你不要以爲我不知道你在大學幹了什麼事情!”
“我在大學幹了什麼事情,哎呀,我好害怕啊!說來給我聽聽啊!”
“你——爺爺。”
前一秒還囂張跋扈的許如澄,這會兒倒是低着頭像是個溫馴小綿羊,我還以爲是怎麼一回事呢,原來是許先偉出來了。
我轉頭看了一眼許先偉,不再管他們,擡腿回了房間。
一大家子都不是什麼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