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完全就沒有想到他會突然之間吻下來,偏偏他就好像發了瘋一樣,不管我怎麼掙扎,他還是死死地扣着我。
我本來感冒了渾身就疲軟無力,他現在這樣扣着我,我根本上就使不上勁。
一張嘴他就飛快地掃着我的脣齒進來了,速度又快又狠,好像要把我吞了一樣。
我覺得自己就像是那海中飄蕩的船隻一樣,怎麼都靠不了岸,不得不伸手捉着他的衣領,纔沒有讓自己從他的懷裡面摔下去。
這個吻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變味的,他的手原本是摟在我的後腰上的,掌心的溫度和我身體發着的熱融爲一體。
所以他的手沿着我的衣襬伸進來的時候我的感覺並不是很明顯,直到他一點點地往上,最後落在我的胸口。
我渾身顫了一下,覺得腦袋有些昏昏的,他的脣撤開的時候我還是濛濛的,看着他的眼睛水盈盈的,也不知道是被氣的還是被燒的。
他看了我一眼,沒等我反應過來突然之間就壓着我往牀裡面挪了一下。
我身上穿着的是圓領常衣,他扯着我的上衣的時候我總算回過神來了。
想到自己剛纔的行爲,只覺得有些無地自容,這會兒就算是想對許南深硬氣起來我也硬氣不起來了。
他估計也知道我硬氣不起來了,動作根本就沒有要停的意思。
也不知道是不是人犯病的時候有些犯渾,我不知道怎麼的覺得好像這樣下去也可以接受。
所以他要我伸手把衣服拉出來的時候我居然就伸手照做了,手升起來,視線一陣蒙,上衣就已經沒了。
頭髮被那上衣圈得有些亂,身體暴露在空氣中有些冷,我瑟縮了一下,許南深伸手就將自己身上的浴袍解了。
他身體暖得很,我就算是發着燒也沒有他這麼暖和。
今年的冬天太冷了,暖氣好像沒用了一樣,我忍不住往他的懷裡面靠。
他伸手從後背抱着我,倒是把我抱得密不透風的。
密密匝匝的吻,我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做夢還是在現實裡面。
本來就在發燒,人昏昏沉沉的,這會兒更是被他吻得沒有任何的思考能力了。
我正茫茫然地看着那天花板不知道雲裡霧裡的時候,他突然之間擡頭看着我。
他的眼睛很好看,我一直都知道。
那眼睛裡面映着我,眼波里面藏着我以爲是錯覺的笑意。
很淺,我覺得是我眼花看錯了。
他突然之間低頭抵在我的額頭上,我迷迷瞪瞪的,卻還是被他看得心頭直跳。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他想做什麼的時候,他眉頭就皺了起來了,抱着我坐了起來。
也不知道是他的動作太快還是我本來就難受,他把我抱起來的時候,那衝的一下,我覺得頭疼得厲害。
他坐在牀上,身上的浴袍大開,我被他抱着坐在他的腿上。
我有些清醒過來,沒力氣大地靠在他的身上叫了他一下:“許南深。”
他好像應了我一下,不輕不重的:“恩。”
“頭好痛。”
“我帶你去醫院。”
他說得有些快,一邊說着一邊把剛纔脫下來的衣服往我的身上套。
我也不動,事實上我也沒有什麼力氣動。
手腳都是發軟的,甚至聽他說話我都是慢半拍的反應。
他就跟給洋娃娃穿衣服一樣,拿着我的手套進衣袖裡面,鬆了左手套右手。
我的左手被他鬆了之後沒什麼力氣,瞬間就跟摔在了他的懷裡面。
也不知道碰到什麼,硬硬的、熱熱的。
一時之間我沒有反應過來,手指動了動,碰了一下。
許南深的動作突然一頓,伸手拉着我的手:“葉瑾,你再這麼亂動,就別怪我。”
跟剛纔有些不一樣,他說這話的時候聲音嘶啞了許多,那氣息噴在我的耳側,又熱又燙的。
我皺了皺眉,頭刺刺的疼讓我沒什麼思考能力,心底又有些好奇:“你身上怎麼有根東西?”
他正拉着我的褲子,拉到一半突然就不動了,我突然就反應過來了。
人本來就熱,這會兒更是像火燒一樣。
但是話已經是說出去了,我也收不回來,乾脆就裝死,而且我確實也是難受。
“頭好痛,許南深。”
他用力把褲子往上一拉,然後把我放在牀上用被子卷着:“等我一會兒。”
可能是發燒燒得厲害,呼出來的氣息是熱的,人也是燙的,偏偏我卻覺得冷。
離開了許南深的懷抱之後我卷着那涼了的被子在發抖,閉着眼睛覺得難受的要緊。
他很快就回來了,拿着一件大衣將我裹了進去,然後就把我抱了起來。
他換了衣服,懷抱有些涼,但是身體的溫度暖,我還是忍不住一邊抖着一邊往他的懷裡面縮過去。
我也沒想到會病得這麼厲害,扁桃體好像又發炎了,喉嚨又開始像刀割一樣的疼。
許南深什麼時候把我送到醫院的我也不知道,只知道閉着眼睛,那頭疼的感覺越發的清晰,好像有什麼在腦袋裡面鑽着一樣。
迷迷糊糊間好像聽到許南深在講電話,但是我聽得不清楚,又好像看到有人進來,白晃晃的衣服,大概是護士。
我已經好多年沒試過病得這麼厲害,估計是人病的時候特別的弱。
這個時候我特別的想我姐,以前我生病的時候我姐總是不斷地哄我。
那個比我大了十年的姐姐,生命卻永遠地停在了二十八歲的這一年。
我突然想到了許多從前的事情,那時候爸媽還在,我還小,牙齒沒長齊就開始有蛀牙了,偏偏還喜歡吃糖。
媽媽總是不給我吃糖,我每次一鬧騰,我姐就會給我折兔子、折千紙鶴,抱着我在腿上哄着我。
後來媽媽病逝了,二十歲的姐姐就擔起了母親的責任,我第一次初潮是她幫我買的衛生巾。
我被男生欺負的時候是她幫我出的頭,我以爲我姐終於找到幸福了,卻沒想到她只是被人拉進了地獄。
過往的事情太多了,每想起的一件就覺得自己的心口好像被人拿着小刀剜着那麼疼。
“姐,姐——”
眼淚從眼角流出來,我也不知道我自己迷迷糊糊的到底在說什麼。
有人握上了我的手,那手又大又寬,還暖,我甚至捨不得抽開自己的手。
第二天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正午了,我還打着點滴,病房裡面沒有人,靜得救只有我自己的呼吸聲。
頭有些沉,卻沒有那麼疼了。
昨天我晚上的事情一點點的想起來,我忍不住有些發僵。
我怎麼會做了那樣的事情?
許南深吻我的時候我怎麼就沒躲開?我好像還擡手抱着他了?
這對我來說簡直是晴天霹靂,我居然幹了一件這麼驚悚的事情。
“醒了?”
正走着神,許南深突然之間走了進來,手上拎了外賣。
看到我的時候眼眉微微動了一下,表情不冷不淡。
我想冷起一張臉,但是想到昨天晚上的事情,我又覺得冷不起來,糾結了半響,我只好點了點頭:“恩。”
剛應了一下我就不禁皺起了眉,喉嚨裡面痛得很,就好像刀割一樣的疼痛。
他已經擡腿走進來坐到一旁了,把手上的東西放下,然後拿起一旁的保溫瓶給我倒了一杯水:“喉嚨疼?”
我伸手接過,點了點頭。
“扁桃腺又發炎了,你昨晚燒得厲害。”
聽到他說昨晚,我覺得手上拿着的杯子有些燙人,手抖了一下,一顆心幾乎要跳出來。
我真的不知道,要是許南深提昨晚的事情我要怎麼說。
說我昨晚燒糊塗了,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
還是說我昨晚把他當成別人了?
不管說什麼,都只會讓我難堪。
我不敢擡頭看着他,只好低着頭喝着水。
“醫生建議你住幾天院,等不發炎了再出院,不然你會反反覆覆地發燒。”
許南深不緊不慢的聲音傳來,我忍不住擡頭看向他,“我不想住院。”
因爲喉嚨痛,我說話都是用氣發聲的。
他也不知道是真的沒聽到還是假裝沒有聽到,低頭專心致志地攪拌着手上的那一碗粥。
我忍不住伸手拉了一下他衣袖,開口得有些艱難:“許南深!”
他這時候才擡頭看了我一眼:“恩,先吃些粥,降火的。”
我確實是有些餓了,想了想,還是打算等喉嚨好受一點兒再說吧。
看着許南深的架勢是要餵我了,我自然不可能讓他餵我,連忙伸手要接過,他卻不鬆手:“你沒什麼力氣,免得待會兒撒了。”
雖然輸了營養液,我現在整個人確實是有些怏怏的。
他說得很有道理,而且發生了昨晚的事情,我總是有些心虛,也不好和他力爭些什麼。
許南深喂粥的速度倒是把握得挺好的,不會太急也不會太慢,大概是知道我的喉嚨吞嚥都是痛的,所以不緊不慢地喂着。
他沒說話,我也不好開口,整個病房裡面沒什麼聲音。
剛剛醒來,我雖然餓,但是我胃口並不好,吃了兩碗粥就吃不下去了,許南深要喂第三碗的時候我連忙搖了搖手:“吃不了了。”
說話還是有些難受,但是比剛纔好多了。
他也沒說什麼,我看着他的臉色沒什麼,就把剛纔的話重複了一次:“我不想住院。”
這一次我用的不是氣說話,開口的聲音有些糙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