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丫頭怎麼了,難道有人趁着她不再的時候,欺負她了?
原本感覺自己被全世界拋棄的雪芝,突然聽到身後那道聲音,頓時停住了腳步。
是姐姐來找她了嗎?
所以其實姐姐還是關心她,是她想太多了,對嗎?
詩情看雪芝只是停在原地,也未回頭,便三步做兩步的上前,拉過她的身子。
待看到她因哭泣而紅通通的眼睛時,忙道:“這是怎麼了,是不是誰欺負你了?”
雪芝一直盯着顏詩情的眼睛,見她眼底的關心不似作假,眼中的淚水越流越急。
真的,姐姐對她的關心是真的。所以她不是一個人,她還有姐姐和奶奶。
其實她們是一家人,只不過是沒住在一起而已!
顏詩情看雪芝不說話,眉頭越皺越緊:“到底是誰欺負你了?你說,我給你打回來。”
雪芝見她眼底的急切,突然“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隨即帶着濃濃的鼻音道:“姐姐,我沒事,沒人欺負我。”
她說這話的時候,眼睛亮晶晶的,又想到聽人說姐姐現在很厲害時,眼底還帶着一抹崇拜。
她的姐姐,其實也是很了不起的,以後她得多向姐姐學習才行。
“沒事?那你爲何哭?”
顯然顏詩情對小女孩的心思並不瞭解,見她一會兒哭,一會兒笑,很是疑惑。
心裡更是想着,小女人的七情六慾真是奇怪,說哭就哭,說笑就笑,又不是演戲,難道她以後也會變成這樣?
雪芝有些扭捏,不知道該怎麼說自己的行爲。
她張了張嘴,在顏詩情的目光下,如此反覆幾次後,最後索性轉移話題道:“姐姐,剛纔你去村長家做什麼了?是不是女戶的事情?”
顏詩情善於觀察,懂得分析。對於雪芝因不願說,而明顯的轉移話題,也很是配合:“不是,走,跟姐姐回家,回頭和你慢慢說。”
雪芝低頭看着被姐姐牽住的手,心裡暖暖的。
好久好久,姐姐都沒有這樣牽着自己走了,這種感覺,真好!
顏詩情和雪芝走後沒多久,她和雪芝原先站得位置突然出現幾個人。
楚璽墨一臉若有所思,江鴻軒看看遠處的顏詩情,又看了看楚璽墨,臉上露出了一抹趣味:“這小丫頭還真有趣,就她那小胳膊小腿,居然大言不慚的說打人。走,咱們去看看她住的地方。”
楚璽墨聞言,回了江鴻軒一記眼刀,裝作不經意,慢慢踱步往村尾的方向而去。
顏詩情拉着雪芝回到家,先是看了一眼阮老太,然後又進了廚房。
她打算中午做點白菜餡餅,再隨意炒一個菜,另外單獨給阮老太熬碗粥。
楊家村的村民普遍厚實,知道阮老太祖孫不容易,這幾天都是這家送一把白菜,那家送一把豆角,還有乾脆送一個大南瓜的。
不過不知道是因爲環境還是朝代限制,這裡的應季的蔬菜品種並不多,主要是以白菜,豆角和南瓜爲主。
套句小楊氏的話,南瓜這東西容易種,且個頭大。收成後,放在那,也不易壞。
只要保存得當,冬日裡,也是難得得一道菜。
就算是家裡過不下去了,只要有南瓜,也不至於餓肚子。
顏詩情是個行動派,她先將南瓜切了五分之一出來,去皮一半切塊,加上她之前買個碎大米,直接熬南瓜粥。
阮老太的身體不大好,吃些南瓜粥對她有好處。
剩下的一半,她想了想,又拿出於氏送她的鹹鴨蛋。
她打算給雪芝做個蛋黃南瓜!
雪芝進廚房的時候,剛好看到顏詩情正在切南瓜條,便道:“姐姐,你這是要做什麼,怎麼切成這樣?”
南瓜,在大家的眼裡,那是日子過不下去,需要節約糧食的時候,纔會拿出來和米麪摻和一起吃的。
雪芝看到顏詩情再切南瓜時,眼眶一熱,鼻尖一酸,腦子忍不住又開始亂想。
難道多自己一個人吃飯,姐姐的日子就變得艱難了嗎?
顏詩情頭也沒擡,只是道:“給你做點好吃的!”
雪芝聽她這話,頓時忘了難過,心裡只剩疑惑。
這南瓜能有什麼好吃的,不就是那樣,難道還能做出什麼花來不成?
顏詩情很快將南瓜切好,緊接着就開始做白菜餡餅。
她手腳麻利,從剁白菜餡,包好到下鍋(做的不多),前後不到五分鐘。
江鴻軒和楚璽墨兩人沒帶侍衛,等慢慢踱步到她家附近時,鼻尖隱隱飄來一陣飯菜香。
楚璽墨眼眸一閃,不經意道:“這地方比京城熱不少,才走幾步路便覺口乾舌燥!”
江鴻軒是什麼人,楚璽墨這話一出,他秒懂。
“爺說的極是,正巧鴻軒也打算去這戶人家討杯水!”
江鴻軒說完這話,便走到籬笆前,不顧形象喊道:“有人在家嗎?”
顏詩情一聽這聲音,烙餅的手一頓,眼底閃過一抹不愉。xdw8
在燒火的雪芝自然沒看到,而是起身拍了怕手,朝門口走去:“姐姐,我出去看看!”
當她看到是個從未見過的俊俏男子站在籬笆外時,臉不自然的紅了紅,呢喃細語道:“公子有什麼事?”
江鴻軒唰地一聲,合上手中的摺扇,臉上帶着一抹溫和的笑容,眼中略帶歉意,指了下楚璽墨:“姑娘,我與朋友一道出來遊玩,走到此處口乾舌燥的厲害,可否討杯水?”
雪芝看到那俊俏男子衝着自己笑,也不去想這楊家村有什麼地方值得人好遊玩的,心頭噗通噗通狂跳不停,就好似看到了祥哥哥一樣。
“姑娘?”
江鴻軒看她不語,鼻尖又一再飄來香味,便忍不住提醒道。
雪芝快速看了一眼楚璽墨,見他好看歸好看,可面無表情,且全身散發出生人勿進的氣勢,這讓她覺得他並沒有江鴻軒來得好。
“可以,可以。兩位公子裡頭請,我這就給公子倒茶去!”
雪芝說着,將兩人迎到廳堂去,人也快速進了廚房,倒了兩碗水,又匆匆進了廳堂。
廳堂裡,楚璽墨不着痕跡的看了下這屋子,又看了下眼前缺了口的碗,道:“現在已是飯點,不知姑娘家可有多餘的飯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