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當年男

展顏問道:“那敢問大師,那位與女香客有俗世塵緣未結的和尚現今可還在寺中?”

亦難臉色有些爲難,似乎有難言之隱。

陰十七看到亦難這樣的神色,不禁言語厲了幾分:

“事關人命,人命關天!大師莫不是還想有所隱瞞?”

展顏看向陰十七,微沉了聲音道:

“十七,不得對亦難大師無禮!”

亦難本還有猶豫,聽陰十七毫不掩飾的責怪之後,心中糾結反而釋了開來:

“展捕頭不必如此,陰快手所言不差,當年貧僧應下爲他守此秘密,不將他是寺中法號說出來,可人命關天,已然是不得不說的事情,貧僧卻還在守諾與毀諾間糾結,實在是貧僧着相了!”

亦難說,二十年前那名寺中和尚正是他的弟子,法號悟品。

這樣的結果打了展顏、陰十七兩人一個措手不及,聽亦難說出“悟品”這個寺中和尚的法號後,兩人足足怔了幾息。

回過神後,陰十七再次問道:

“大師可確定那女香客真的離開千光寺了?”

亦難道:“貧僧是聽守寺門的弟子所言,並未親眼所見,但此後確實未曾再見到過那位女施主,想來應是真離開千光寺了。”

展顏問:“不知當初那名守寺門的弟子現今是否還在守着寺門?”

亦難道:“在的,展捕頭若想問一問,貧僧可命即又前去請他來一趟。”

接受亦難的好意,展顏、陰十七在亦難禪房裡等了有片刻,便見即又帶着一個年過不惑的和尚走入禪房說,即式到了。

顯然,這個守寺門的寺中弟子法號即式。

展顏、陰十七時常在寺大門進入,即式自然識得兩人,剛纔在來的路上即又也簡單地與他說明了情況。

向亦難行完禮後,即式便雙手合十向展顏、陰十七禮道:

“阿呢陀佛,不知兩位差爺有何事要問貧僧?”

展顏、陰十七便將亦難所說的二十年前女香客一說,即式點頭道:

“貧僧也未曾親眼見到那位女施主離開,只是日暮時分,貧僧見天色已晚,想着女施主一人跪在寺門外實在有些不妥當,於是貧僧便提着燈籠開了寺門,見女施主已然不在,貧僧方安心地回了寺裡,再次關上寺大門。”

陰十七問:“即式小師父可還記得當時的時辰?”

即式想了想道:“只記得那會已是日暮,時辰麼……約莫已過戌時二刻還是三刻?時隔二十年之久,貧僧也有些不敢確定。”

問完了即式,展顏、陰十七才知道即式除了曉得二十年前那女香客跪在寺門外那一日的一些事情之外,再無所知。

即式說,那一日女香客一大清早便被攆出寺門,然後一跪便是跪到了日暮方消失了蹤影,這其間女香客一直低聲哭泣,模樣甚是可憐。

即式那時年方過二十,正是年輕氣盛的時候,見到強行攆女香客出寺的悟品時,還上前勸了幾句。

說到那名寺中和尚時,即式還特意看了眼亦難,在亦難向他點了點頭後,他方說出悟品的法號,不再用“寺中和尚”代替名諱。

這一切看在展顏與陰十七眼裡,顯然當年悟品除了向亦難索要不暴露其法號身份的事情,不僅僅只有亦難一人,可能所有知曉當年悟品與女香客塵緣糾葛一事的人皆讓悟品求了封口的承諾。

展顏問:“你勸悟品大師的時候,悟品大師是如何反應的?”

即式回憶道,那會女香客情緒很是激動,又哭又鬧的,他見女施主情緒不對,便勸着悟品不如再與女香客好好說說,倘若真說通了,讓女香客自願離寺歸家是最好的處理結果。

可惜當年的悟品也是年輕氣盛,女香客又糾纏不休,嘴裡情情愛愛又哭鬧不休的,這令悟品漸失了耐性,何況前一日的苦口相勸,女香客皆聽不進去,悟品隔日攆女香客一舉已是經過昨夜一夜的深思熟慮。

即式道:“快刀斬斷塵緣,當年那個時候,悟品大師是這樣與貧僧說道的。”

問完亦難與即式對二十年前女香客與悟品塵緣糾葛之後,展顏與陰十七齊齊出了亦難的禪院,轉而到了悟品的禪院。

悟品的禪院與往常一般,並無異樣。

見到展顏、陰十七兩人的到來,即廣很快通報了悟品,在此期間,兩人見到了代替無爲的無減。

兩人向無減了解無爲確實已搬出執客院之後,陰十七將他看了幾看,那專注若有所思的目光看得他一陣莫名,不禁問道:

“不知陰快手如此盯着貧僧看,可是有何要問的?”

展顏這會想起陰十七曾說過,她看着無減的面容頗有熟悉之感,似在哪裡見過,只是一時間還想不起來,此刻見陰十七這般盯着無減看,自然知曉她是在努力回想無減那張臉是在哪裡見過。

於是不作聲,展顏聽着無減不明所以然的問道後,便也瞧向仍一臉在沉思的陰十七。

陰十七順坡下驢,既然無減先開口問了,她便也順勢問道:

“不知近來無減師父可曾出過寺?”

無減毫不遲疑道:“未曾,自從寺中發生了蘭芷施主遇害之後,貧僧便不曾出過寺。”

陰十七微點了點頭,心中卻愈發奇怪。

倘若無減一直待在千光寺,那麼她對無減有印象必定是在寺中見過,可她向來記性不錯,只要見過皆大都能記得,何況是近日來的事情,她沒有會記不起來的可能。

思索間,即廣向展顏、陰十七道,悟品有請兩人入禪房一坐。

無減還有事務未辦完,便不進禪房內,見即廣請展顏、陰十七入禪房,他便轉了個身,往禪院院門走去。

陰十七卻在無減臨踏出院門之際叫住了他,她快步走近無減問道:

“在白蘭芷遇害之後,你便不曾出過寺,那麼在之前呢?”

無減未曾陰十七還會追上他突然問這樣的問題,但事情也不過發生在近日,略一想他便回道:

“之前貧僧受師父之命,到桫林縣辦事,豈料剛自桫林縣回寺裡,便聽到了蘭芷施主遇害一事。”

陰十七雙眼一亮道:“悟品大師要無減師父到桫林縣去做什麼?是在當日什麼時候回的千光寺?”

無減聽着陰十七一口一個尊稱,之前又聽陰十七、展顏只喚無爲法號,並未加上“師父”二字,不由淺笑道:

“陰快手喚貧僧法號即可,貧僧是在蘭芷施主遇害一案的案發當日下午趕回的寺裡,至於師父要貧僧去往桫林縣所辦之事,其實也沒什麼,就是師父向來有個小嗜好,就是喜愛吃桫林縣裡的桃花糕,貧僧每月裡都會前往桫林縣一趟,買一回桃花糕。”

白蘭芷遇害案發下午,也就是陰十七與花自來前往桫林縣瓏門客棧的時候,那麼她會覺得無減眼熟,必定是在去桫林縣途中見過無減。

腦海中有靈光閃過,陰十七想到在哪裡在什麼時候見到的無減了!

是在她與花自來騎着馬要進桫林縣城門之際,有三匹快馬與兩人擦肩迅速奔騰而過,那會她看着騎着快馬的爲首公子有點莫名的熟悉之感,也就是在那個時候,她也將騎在爲首公子馬後距離有一個馬身的無減給收進眼底,並記下了一個模糊的影像。

終於想到了見到無減會覺得眼熟的緣由,陰十七接着問道:

“什麼桃花糕需要非得到桫林縣去買?”

無減道:“桃花糕是桫林縣裡有名的齋糕,許多桫林縣的香客到寺裡來上香的時候,經常會帶着桃花糕作爲拜品。”

展顏見陰十七走去與無減說話,便也讓即廣稍等片刻,隨之即廣自去準備香茗,他便走近陰十七、無減兩人,聽着兩人談話內容。

聽到這裡,展顏突然問道:

“不知這買桃花糕的店鋪是在桫林縣什麼地方?”

無減道:“桫林縣裡的銅數大街。”

聽到銅數大街,陰十七想到了瓏門客棧對面的那幾家店鋪,除了正對面的錢莊,右側斜對面似乎便是一家糕品店!

陰十七隨之問了無減,無減點頭道:

“沒錯,那店鋪正是在瓏門客棧右側的斜對面,店名叫‘桃花齋’。”

展顏與陰十七同時聯想到了什麼,兩人不禁對看一眼,在對方的眼裡皆看到了莫名的驚心,這種驚心讓兩人想通了一些事情,更推測到了一些事情。

進了悟品禪房時,悟品已等着兩人,一坐下,即廣便爲兩人上了香茗。

悟品神色黯淡,眼裡滿是倦意,似是沒什麼精神,見即廣奉好茶下去,他便開口道:

“兩位差爺有何事要問,只管直言,貧僧必定如實相告。”

陰十七道:“有悟品這麼一句話,那我們便不客氣了。”

悟品微微扯動嘴角,想來是想表達善意,但心中的愁事令他完全笑不出來,臉上的僵硬讓陰十七瞧出了異樣,但火候未到,她也未問出來。

倘若這個時候她問了,悟品只解釋說是因着寺中發生第三起命案而發愁,那麼她便無話可說,無後續可問了。

陰十七一直在關注悟品的舉動神態,展顏則開始說道自亦難、即式那裡得知的二十年前的女香客一事。

悟品聽後沉默了下來,神色變幻莫測間,他指間的佛珠不停地轉動。

兩人誰也沒有再問,安靜地等着悟品穩下突聞舊事而起了軒瀾大波的情緒。

過了約莫一刻鐘,悟品的情緒慢慢穩了下來,他開始說起二十年前與女香客在千光寺中的舊事。

女香客果然便是姜瓏兒,而悟品便是當年與姜瓏兒相戀的有婦之夫,那個被姜家人尋找了二十年的男子。

陰十七問:“你每月裡讓無減前往桫林縣買桃花糕,並非是你極其喜愛吃這桃花糕,而是你想得知姜家的情況,是不是?”

悟品一愣,顯然沒想到陰十七竟連桃花糕一事都知道了,繼而想到無減現今便在他禪院裡,應是無減告知的陰十七,想着既然當年他與姜瓏兒的孽緣已然重現天日,那麼桃花糕一事已顯得微不足道。

悟品心下釋然,點頭道:

“是,二十年了,姜家一直未曾放棄找貧僧,更未放棄找瓏兒……”

陰十七道:“那是因爲他們認爲,只要找到了你,便能找到姜瓏兒!”

悟品微微搖頭,只重重嘆氣,未再作聲。

展顏看出悟品神色的悲傷,陰十七自然也看出來了,兩人同時有一種不好預感。

展顏道:“大師可否告知我們,姜瓏兒如今……可還在世?”

果然悟品一聽展顏話中的“可還在世”,眼中便慢慢泛起淚光:

“瓏兒……瓏兒早就不在了!他們便是找到了貧僧,也是枉然!”

之前陰十七與展顏便假設過兩種情況,一是姜瓏兒還活着,兇手想以她以前的場景重現來逼她現身,二是姜瓏兒已死,兇手想這種場景重現的方法揭開姜瓏兒之死的過程、真相!

再無所遮掩,悟品自二十年前在瓏門客棧遇到姜瓏兒初始,開始講起兩人那一段孽緣。

前半段正如趙掌櫃說與陰十七聽的那般,悟品與姜瓏兒是在瓏門客棧中偶遇,繼而慢慢互相對上了眼。

那時悟品風度翩翩,即便現今年過四十,仍可見年輕時的俊朗模樣,而姜瓏兒那時也是少女懷春,對成熟穩重的悟品是一見鍾情。

悟品自知家中已有妻兒,與姜瓏兒越陷越深之後,他便急匆匆不告而別,離開了瓏門客棧,離開了姜瓏兒。

讓悟品沒有想到的是姜瓏兒的堅持,她面對他的背信棄義,並沒有就此斬斷情絲,而是深信他定是有什麼急事或難言之癮,姜瓏兒先是去了方城,找上了他的府詆。

悟品家本是方城富庶之家,在當地頗有一些小名氣,姜瓏兒的上門讓悟品的正妻大發雷霆,悟品的雙親更是氣得差些大病一場,在悟品正妻的拾掇下,悟品被他的父母關進祠堂。

這一關,便是整整十日。

悟品再出祠堂的時候,他的父母及正妻已處理好了姜瓏兒一事,彷彿姜瓏兒這個人從來便未曾到悟品府上鬧過一般,一切了無痕跡。(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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