抄家

“你猜那個女子是誰?”

“不用猜, 李妃。”

“真是她啊, 你確定?”

“李妃在入宮之前有個青梅竹馬的相好,男方的父親是李韶安的部屬, 李家想要把她送進宮,擔心他們兩個不能斷得乾淨,男方的父親就因爲違抗軍令被斬殺了, 家人也被趕出了京城, 不知所蹤。李家人做事你知道的,向來斬草除根不留後患,李克明暗中打發江湖中人找尋他們的下落, 結果事機不密,我伯父當時聽這個消息,覺着有機可乘,也派了人去找。看來最後還是叫謝六他們找着了。”

明月暗自咋舌, 她想起同謝平瀾定過親的邵家小姐。

這些當朝權貴怎麼都這樣?

結親結親,一時不慎就招惹殺身大禍啊。

她仔細回想了一下當時那男子的反應,若非知情人, 還真看不出來那小子是在演戲,夥同謝家人來爲父報仇來了。

那昏君當時就在九春閣樓上, 就算他不去看,謝平貞也會想辦法叫他看個清清楚楚。

“接下來會怎麼樣?”

“不怎麼樣。”

“不怎麼樣?”明月瞪大了眼睛, 不可置信地重複謝平瀾的話。

謝六他們挖空心思佈下這個局,可是指望着一舉扳倒李家,就連明月也覺着這次他們打蛇打到了七寸, 別看昏君自己荒淫無度,未必有那雅量容忍后妃尤其是太子之母與人有私情。

謝平瀾道:“齊洪被連根拔起,司徒翰常年不在朝中,就連穆致堯都成了俘虜,李氏父子氣候已成,否則李韶安接連吃敗仗,連平豫關都丟了,哪會一點事沒有,那昏君立這麼小的孩子當太子,想必也是不得已而爲之。謝六這時候才動手已經遲了,指望昏君,只能算是兵行險招,但願他們還有後手吧。”

明月託着腮望住謝平瀾。

由這番話,她聽出來,謝平瀾對謝家人其實還是懷有感情的。

就像上次在京裡,明明有那麼多地方可以躲避搜查,他偏領着自己和費長雍回到家中,冒着被發現的風險,住進了姐姐的閨樓。

這也是人之常情。

明月沒有點破。

這時候的謝平瀾雖然身體遭受了重創,失血過多還沒恢復過來,臉色蒼白灰敗,下巴上鬍子拉碴的,顯得格外憔悴,可他整個人又是這麼的迷人。

說不清楚哪裡好,他也不像子約那麼俊美,可自己就是願意這麼守着他,聽他娓娓而談。

來日若有麻煩,就由他憑着心意做決定吧。

自己那麼喜歡他,一個謝家又算得了什麼。

但若是有人想拆散他們,將謝平瀾從她身邊搶走,她是絕對不肯的,像謝家、李家的那些招數對她一概不好使,逼急了她什麼事都做得出。

謝平瀾感慨完了半天不聞明月吱聲,再看她兩眼發直,咬牙切齒的樣子,不由覺着好笑,道:“想什麼呢?”

“誰也別想把你搶走!”

謝平瀾失笑:“誰會搶我?一把年紀了,孤身一人,沒有家族可以依靠,上無片瓦,下無立錐,身上常常一個大子都找不出來,還整天被人追殺,一怎麼就半死不活的,也就你拿着當寶貝。”

明月趴在他身邊,和他頭挨着頭,肩碰着肩,喜滋滋地道:“這纔好,他們有眼不識金鑲玉嘛。”

謝平瀾笑看着她,停了停,道:“明月……”

“嗯?怎麼了,想要喝水,翻身,還是要方便?”

“都不是,就是想要叫叫你。”

轉眼又過去了好幾天,元宵節的正日子到了,這幾天外頭沒什麼動靜,李妃那事也沒聽到有什麼後續。

明月覺着可能是自己消息不夠靈通,十五晚上出去轉了轉,一時興起,還特意買了盞走馬燈帶回去送給謝平瀾。

謝平瀾其實搞不懂明月爲什麼對走馬燈情有獨鍾,但這燈叫他想起在安興明月外祖父家度過的那段日子,那時候他和明月還不大熟悉,卻已經聊得投機,偶有試探,現在回想起,也都是美妙的記憶。

正月十七,元宵燈會已經到了尾聲,大忙人謝平貞也終於想起來明月還住在她的宅子裡,打發了丫鬟芊柳過來瞧一瞧。

明月不想叫謝平貞知道謝平瀾在這裡養傷,沒讓芊柳進屋,留下幫忙的兩個下人已經被謝平瀾收服,沒有露出口風,明月到是藉着這個機會跟着芊柳悄悄去同謝平貞見了一面。

謝平貞明顯心情不錯,一點都不像那天預感到前途叵測,要給自己留條後路的樣子,提都不提請明月代爲照顧她親孃那回事,開口就問:“你還沒有和謝平瀾會合麼?等找着他了就趕緊離開石安吧,最近要變天了。”

明月聽她輕描淡寫地說出“變天”二字,心中一動,趁機套話:“是終於要對付李家了麼?”

謝平貞臉色微變:“你怎麼知道?”

“你們現在最關心的不就是這個麼?其實初十那晚,我去了福壽大街瞧熱鬧。那個女子就是李妃?真叫人沒有想到。”

謝平貞望着她神色陰晴不定,停了停才道:“你瞧見了?那也沒什麼,反正是確有其事,不是誰冤枉她。等扳倒李家之後,再找機會叫聖上赦免我哥,這麼久了他在密州軍那邊也沒什麼名聲,可見混得不怎麼樣,不如回來,一家人團聚纔是正經。”

換作以前,謝平貞可不會說這樣的話。

誰給了她信心?

明月沒有辯駁,提醒她道:“你小心些。”

謝平貞“嗤”地一笑:“關我什麼事?不過你放心吧,沒見十五晚上聖上出來賞燈帶的是姑姑麼,那賤人和她的兒子都被關起來了,這次她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別想洗脫乾淨。”

這個還真不知道,看來那昏君醋勁兒還挺大。

明月回去說給謝平瀾聽,謝平瀾沒有說話,夜裡卻是翻騰了好久才睡着。

說是很快要變天,景國公父子卻囂張依舊,手下的探子依然遍佈石安城的大街小巷。

一直拖延到正月二十五,果然出事了。

皇帝遇刺賓天。

他被內侍發現赤身露體死在皇宮偏殿的龍牀上,和他同在一張牀上被殺死的還有許編修之妻,謝家已經出嫁的四小姐謝平貞。

雖然對黎民百姓封鎖了消息,朝堂上卻是一片譁然。

到底是君辱臣妻,還是臣妻不要臉地勾引帝王?羣臣無需多想便知道該如何選擇。

一時間謝、許兩家被推到了風口浪尖上。

年僅四歲的太子即位,李賢妃當上太后的第一件事就是下懿旨賜謝貴妃自盡,爲皇帝殉葬。

景國公李韶安重兵封鎖了宮廷內外,謝家人驚慌失措,全無還手之力。

大正月的兩處侯府被官兵團團圍住,那邊謝貴妃剛上吊斷氣,李克明便手拿聖旨帶着人長驅直入,宣讀完聖旨便下令查抄侯府,男丁女眷先全部下獄,等待聖裁,有反抗者當場格殺。

遷來石安之後,承德侯府和順德侯府只隔了一道牆,原意是兩家相互守望,而今只聞哭聲震天,不管男女老少盡皆鐵索加身,李克明的手下對着名冊拿人,等抓到兩位侯爺和謝家幾位少爺的時候,直接繩捆索綁,押到李克明跟前。

李克明居高臨下望了幾人片刻,撇嘴笑笑:“兩位侯爺,六少,可沒想到會有今日吧?彆着急,好日子還都在後頭呢。”揮一揮手,叫將人帶走。

謝六的長子纔剛兩歲,還未戒奶,也跟着母親一併鋃鐺入獄。

謝家子弟在朝中多是擔任閒職,以大學士陳華舟爲首的朝臣眼見謝家大勢已去,沒有人敢這時候站出來幫他們說話,只是督促着京衛趕緊緝拿刺客,勿使真兇走脫。

抄家的人也去了許家,許編修拿出一早寫就的休書,表示要退回謝平貞的嫁妝,同謝家一刀兩斷。

李克明看在他休書寫得文采飛揚,讀着頗解恨份上,饒過了許家,只抄家了事。

即便如此,許家人也是不敢出門,生怕被人指指點點,打算等風聲一過就全家搬離石安,去別處謀生。

明月他們所住的棉花大街這棟宅子沒在明面的嫁妝單子上,僥倖逃過被收沒的命運。

謝平貞入宮當天芊柳剛好有事沒有跟去,服侍她的丫鬟下人全都被扣下,生死不知,芊柳聽說之後直嚇得失魂落魄,許、謝兩家都不敢去,猶豫一番,跑來投奔明月。

明月聞訊大吃了一驚。

出了這麼大的事,不可能瞞着謝平瀾。如今謝家數十口都在獄裡,其中還有他的父母,不知謝平瀾知道之後會有什麼反應。

明月懸着一顆心,簡單扼要地跟謝平瀾講了講。謝平瀾聽罷長嘆一聲,半晌沒說話。

“怎麼辦,住這宅子的時候,我還答應謝平貞一旦有事,會照顧她的親孃。”

現在想想,那時的謝平貞不知是不是就有了不祥的預感。

“想辦法救人吧,能救多少是多少,像姨娘那樣的罪不至死,新君登基在即,李家也不會殺太多的人,最後十有八/九是發賣,找個合適的人走走門路買下就是了。”

真正傷腦筋的是怎麼能救出他的父母。

至於承擔了李家大半怒火的謝四、謝六等人,怕是要在牢裡受罪了,只要想一想李克明的手段,謝平瀾就對救他們出來不抱什麼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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