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戰事打響

第205章 戰事打響

“拉上雨棚!不要讓火炮的炮膛進水,固定好火炮!”

“快點快點!不想淋雨就都手腳利落些!”

瀋陽城頭,當賀世賢披着蓑衣、戴着斗笠在城頭催促士卒的時候,暴風雨將整個遼東大地都給籠罩了。

此時的瀋陽城內、尚沒有接到朱由檢的軍令。

不過由於熊廷弼在大雨到來時就預感到了不妙,因此在一開始就命令所有民夫進入城中。

城外、瀋陽城四個城門的石拱橋對面都存在着建立完備防禦工事的大營,羊角牆、木角、壕塹、車營、拒馬等等防禦工事十分完善。

四個大營分別駐守着戚金、楊文嶽、吳阿衡、戚元弼等合計六萬二千兵馬,而城內則是駐紮四萬四千兵馬。

突如其來的暴風雨讓所有人都猝不及防,隨軍的欽天監畢竟不是萬能的,可以透過雲層看天象。

因此也沒有人懷疑欽天監的官員,只是盡力的做好自己的份內事。

這樣的暴風雨,即便是延綿的長白山區也無法阻擋,而大雨的洗刷,更是將山道上密集的馬蹄抹平,只剩下了一個個馬蹄狀的水窪……

“好像有什麼聲音?”城頭,有人似乎在雨中聽到了哨聲,詢問身旁的袍澤,而他們也細細聽了起來。

閃電騰現,照亮了面部恐怖的王寵,讓他面前的白甲巴喇牙心生畏懼,隨後便是轟隆隆的雷鳴。

冒着大雨,三千人從城北的軍營出發,在一刻鐘後趕到了東城門的不遠處。

一個臉色不好看的五旬遼商眼睛不停地打轉,似乎想說內外夾擊並非那麼容易。

左右副將試圖勸王寵撤退,然而王寵卻轉頭用那殘缺的臉頰看向二人,怒叱道:

“老子丟不起山西的臉!”

上到城頭的守備見狀大喊,隨後揮刀道:

“放炮!”

威寧營作爲遼陽的東大門,自然需要得力的老將和兵馬駐紮,而魯欽所帶的,便是他原本太原的三營老卒。

“殺!”

只是這個距離,結陣已經來不及了。

城中、當虎蹲炮的聲音響起的時候,魯欽立馬放下了手中的兵書,命人爲他着甲的同時,連忙帶着剛剛着甲出營的三千兵馬向城東殺去。

近距離看到了白甲巴喇牙裝備的北城守備心中一悚,大喝的同時,聽下了腳步,命全軍結陣。

只是在他說這話的時候,他對面的一個四旬商賈突然擡起手,將自己頭頂的帽子摘掉,露出了頭頂一撮、腦後一撮的兩撮細小辮子,看上去醜陋無比……

正當建虜在等待,遼商在行動的同時,駐守威寧營的太原總兵魯欽也揉了揉緊繃的眉心。

“我出三十六人……”

威寧營,這個作爲大明遼陽城東部門戶的石堡,此刻在大雨的洗刷下,顯得無比寂靜。

東邊,雨中,戰馬受寒而發出“唏律律”的聲音,不安的尥蹶子……

“嗶——”

馬道上的王寵更是聽得清晰無比,而這樣的馬蹄聲,讓他心情一沉的同時,不由看向了數十步外的城門樓。

三支箭矢面突,限於大雨,只有一支箭矢命中,但依舊將他的臉射了個對穿,死的不能再死。

“有人叛亂!擊鐘!”

被追殺的巡街隊不停地吹響木哨,而伴隨着他們靠近城牆,城門口的守軍也發現了被追殺的他們。

明軍這樣的勇猛,便是連扈爾漢都覺得不可思議。

這些遼商,早年都在遼鎮從軍,怎麼躲避官軍,他們最爲在行。

等快要退到東城門的時候,東城門留守的兩百明軍也看到了同袍的窘迫,隨即抓起金瓜錘、斧鉞,殺向了馬道上的建虜。

“都給我殺!不能辜負了齊王殿下兩年來好吃好喝對我們的恩情!”

既然沒有活路、那就走出一條活路!

“這威寧營堡內,每日三營輪班,南北兩門只有五百人駐守,而東西卻有一千人,以我們的實力……”

同時、城頭的士卒也開始了撞鐘、鳴金,總之用上了各種手段。

斜坡的城道上,七百戰兵分作兩部分,守衛左右的上城斜坡,而斜坡之上,持着鳥銃的火銃手、以及在爲虎蹲炮清膛的炮手紛紛有條不紊的在裝填定裝火藥。

“嗶——嗶——”

似乎古往今來,大多謀逆之事都是在雨夜進行,大概、是雨夜的雨水,可以洗刷血跡……

鳥銃作響,驟然間數十名北虜中彈身亡,而家丁們也與明軍交手,亂作一團。

雨幕和雷聲掩蓋了他們的蹤跡和聲響,只是兩刻鐘的時間,便揹負甲冑繞過了青山,匍匐在了威寧營堡西出唯一道路的山上。

巡邏的士卒發現了他們叛亂的跡象,當即吹響木哨。

伴隨着“嗤嗤”聲,火繩燃燒殆盡,隨後爆發“轟”的一聲,兩斤的細小石彈被打出,城下的建虜也發出了吃痛聲。

“死守一刻鐘的時間足矣!”

“參將!建虜來援了,退往城中巷戰吧!”

聽到他的命令,士卒們當即轉動千斤閘的絞盤,將千斤閘拉起來後放下機關卡住。

明軍恢復戰力的速度太快了,再給他們幾年的時間,恐怕大金真的要被圍剿在白山黑水之中。

扈爾漢見有的人想要搶先上城牆,輕聲呵斥他們的同時,讓人把甲冑先送了上去。

左右的遊擊和守備心懸到了嗓子眼,而下一瞬又飛來十幾箭,分別射中王寵胸前和手臂。

四十餘名穿着三重甲的白甲巴喇牙取出鐵骨朵,如狼似虎的殺入向了明軍。

“我出五十二人……”

只是在這嘈雜的喊殺聲中,忽的傳來了馬蹄的沉悶聲。

堡內的一個院落裡,十餘名遼商一臉陰沉,齊聚屋內。

加上此地南鄰太子河,背靠長白山,只有東西有寬不足百米的長道,因此地形險要,易守難攻。

東城門的明軍無力顧暇,但北城門的明軍在留守二百人,並通知城中大軍後,當即就殺向了他們。

趁着明軍在城內廝殺,他們在東北角找到了一個防守薄弱的地方,隨後用鉤索勾住女牆,讓三十幾名白甲巴喇牙脫了蓑衣、甲冑,口銜鋼刀,揹負弓囊爬上了城頭!

“剛纔用了弓的都給我換弓弦,其他人拉千斤閘,守好大門,明軍的援兵很快就會到,派人通知黃臺吉貝勒!”

他們分出人手來修補擋雨棚,而這點時間足以讓戰事陷入焦灼。

“若是浙兵和川兵駐守還好說,山西兵馬雖然操演一年,但終究沒那麼大的警惕,無需擔憂。”

“轟隆——”

“威寧營通往遼陽的路上,也已經佈置了伏兵,只要我們嘴嚴,沒有人會知道,是我們打開的東門。”

終於、當王寵帶人廝殺,距離城樓近在咫尺的時候,鐵騎踏上吊橋,衝入了城中,開始大肆打殺妄圖關閉城門的明軍。

可即便這樣,磨刀兩載的山西兵依舊不退,甚至在短兵的一瞬間,成功壓制了這幾十名白甲巴喇牙。

扈爾漢見到只有這麼點明軍,眼中放光,當即帶着白甲巴喇牙殺向了明軍。

有着三營老卒,還有地利和火炮,加上眼下討伐建虜在即,建虜又一副要修築石堡死守的模樣,魯欽倒不是很擔心威寧營堡的安危。

“你自己看着辦吧……”

首先士卒的軍餉從十二兩拔高到了十五兩,另外就是每個士卒都穿上了棉甲和布面甲的兩重甲,防禦力大大提高。

其次、伙食這塊也跟着提高了上來。

“真要謀逆?”

散彈打出,如驟雨般落下,將遼商們的家丁打的一地死傷。

雨越下越大,朦朧了人的雙眼,而白甲巴喇牙的箭矢也威力驟減,提前用弓箭的人,弓弦甚至因爲大雨失去了張力。

這麼練了兩年,大軍的戰力比起兩年前,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大雨干擾了弓箭的精準和弓弦的威力,但一些竹竿還是攔腰炸開,軟塌無力的開始傾斜,而雨水也將幾門虎蹲炮和弗朗機大炮澆溼。

他們不會認爲,是因爲自己向後金倒賣物資,才導致自己被針對,而是認爲朱由檢不給他們活路。

朱由檢下令遼東百姓禁止隨意出城,行走後,所有遼商的活路都被斷了。

扈爾漢心頭一沉,總算明白了自家大汗爲什麼會準備如此多的兵馬來攻打遼東了。

“結陣、等大軍上城!”

在漆黑的山林中,他們完全不需要任何火光,僅是憑藉雙眼,便在近乎原始的山中游走。

“快快快!”

“上城牆!”

“你們要是怕死就滾!就算只剩下老子一個人,老子也要報這恩!”

“城外來了建虜!”

威寧營的山西參將王寵大喝,一邊鼓舞大軍士氣,一邊帶頭衝殺。

只是漆黑的堡內,看似平靜,實則暗流涌動……

“今夜加強巡邏,下雨天,建虜的石堡距離咱們這裡只有七十多裡,警惕些……”

“怎麼辦?”副將臉色難看,但還是攥緊了拳頭吼道:

伴隨着剃髮商賈面露陰狠,他當即帶着換好了甲冑的各家家丁開始會和,而這樣的動靜則不是雨聲能掩蓋的……

啪啪聲絡繹不絕的響起,只是淋了雨的弓弦始終是失了張力,只有少部分的擋雨棚被射穿、射塌。

矗立角樓、披着蓑衣,頭戴斗笠的一名名士卒在盡忠職守,而此地、在戚金被調走前,特意調了三營山西兵駐守,另外佈置了七十二門弗朗機火炮。

守備並不爲所動,沉着的指揮大軍繼續反擊,並且叫人拿來了竹竿,支撐擋雨棚。

然而下一秒,王寵被洞穿的手掌忽的發力,順着箭桿,拉動箭桿,將箭矢從面頰拔出,帶走面部一大塊血肉!

“啊啊啊——”

白甲巴喇牙的守勢在這樣的猛攻下,一時間居然有些守不住的後退了十數步。

也隨着他的下令,除了剛換防睡下的那營兵馬,另一營休息了四個時辰的兵馬開始起牀穿戴甲冑。

突如其來的大雨、儘管讓明軍的火炮和火銃無法使用,但隨着城頭士兵搭建防雨棚,並擦乾淨了炮膛,油紙定裝的火繩和火藥準備好後,這城池又變得固若金湯了起來。

“我出……”

論配合,一千白甲巴喇牙也攻不破同等人數的浙兵、川兵軍陣。

說罷、王寵轉身繼續殺向了馬道上的白甲巴喇牙,而被踢到的副將也被人扶起,扶起他的兩名遊擊忍不住詢問道:

“副將,這……眼下應該怎麼辦?”

“是!”

白甲巴喇牙登上城牆的人還沒有五十人的時候,一角樓的明軍就發現了他們,吹響了木哨。

衆人紛紛趁着雨夜,小心警惕躲避看守的同時,向着自己的宅院奔去。

雨夜往往是最恐怖的,它伴隨着悶雷,以及時不時出現的閃電,“唰唰”的雨聲。

“老子今天死這裡,就當是報當日殿下的賜茶之恩了!”

“這雨夜之中,聲音嘈雜,響箭傳不出去,煙火也放不了,只要殺了撞鐘的官軍,東門唾手可得。”

但論短兵肉搏,即便是浙兵和川兵也不是白甲巴喇牙的對手。

傳統弓的筋下雨天會變軟,彈力下降,但是是需要時間的,不是說一拿到雨裡,立馬就軟了,拉不動了。

城頭的明軍着急,於是只能放棄對付城內的叛軍,轉而用擋雨棚護好弗朗機火炮,用棉花和乾布連續擦了數次後,將裝有火藥和石彈的子銃放入母銃內,隨即點火……

只是下一秒、建虜解開弓囊,抓出弓箭便搭弓射箭。

第一時間發現遼商反叛的巡街隊隊正一邊吹哨,一邊帶人逃往城門大喊,聲音從模糊到清晰,距離也越來越近。

戰兵將城頭重量較輕的虎蹲炮抱起來,轉了方向後,塞入御馬監軍械所的定裝火藥,散裝石彈,隨後插入火繩,等待城門守備下令。

“那朱由檢不讓我們活,那就尋另外的活法!”

五百明軍面對的白甲巴喇牙越來越多,從一開始的上百,到四五百,再到上千。

只是白甲巴喇牙再強也是人,而山西兵經過兩年的好吃好喝和訓練,在人數多於他們的同時,膽氣也更大於他們。

扈爾漢走入了城門樓,他的狀態很不好,剛纔吃了一記明軍的金瓜錘,現在還有些氣短。

扈爾漢臉色突的暗沉下來,而這一刻、正在試圖搶奪城門控制權的明軍也聽到了轟隆的馬蹄聲。

“嗶嗶!城中遼商反叛!”

北虜之中,一名像是頭領的北虜喊着,當即一名名北虜紛紛控弦,朝着擋雨棚射去。

一種讓人頭皮發麻的感覺出現,王寵只覺得有東西飛向自己,下意識的伸出手想要護住臉,卻在轉瞬間被箭矢洞穿手掌,一箭射中他的面頰。

然而不等北虜們高興,城頭上就冒出了密集的火光。

簡易的攻勢被如狼似虎的三千山西兵攻陷,白甲巴喇牙退往了城牆之上的馬道,試圖利用馬道的狹窄,讓明軍無法發揮人數的優勢。

軍營的動靜,自然被有心人看在了眼睛,因此他們急忙傳消息回去各家之中。

這種局面下,按理來說應該假裝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但眼下的遼商已經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先下手爲強!”

由於出發前就制定了計劃,他們分別瞄準了擋雨棚的竹竿,瞬間射出破甲箭!

“啪!”

“參將——”

“是……”參將聞言退下,而魯欽則是靠在椅子上假寐了起來。

一想到拿了兩年軍餉,好吃好喝兩年,最後連一個小小的威寧營堡都守不下來,諸多複雜的情緒在王寵心頭升起。

“是白甲巴喇牙!結陣!”

陸陸續續趕來的明軍足足有三千人之多,而一千二百餘名白甲巴喇牙嚴陣以待,用明軍的火炮和輜重車結爲車陣,又利用雨天明軍無法使用火器的劣勢,使用他們的破甲箭躲在防禦工事後,不斷收割明軍。

閃電出現,照亮了整個山道,一眼看不到邊的白甲建虜騎在馬背上,身上披着蓑衣,宛若雕塑一般,一動不動,讓人心生恐懼的同時,耳邊的悶雷更是如同當頭一棒。

當然、因爲早年的經歷,在見識過高淮亂遼,以及明廷對遼鎮的態度後,他們纔會偷逃從商。

“就參將是英雄?咱們就不是?娘咧!怕死的還不做鬼咧!”

扈爾漢被人用繩子綁住吊籃拉了上來,並聽到了明軍的叫嚷。

“啪啪啪——”

當看着黑夜中在城頭馬道處廝殺的兩支人馬,魯欽一馬當先,帶領大軍向着城東殺去。

身着重甲的白甲巴喇牙用破甲錐面突,遠距離射倒一批明軍,隨後前軍衝鋒的白甲巴喇牙揮舞鐵骨朵殺入了明軍陣內。

不僅如此、御馬監皇店的船隻,也會在海中打魚,走水路運往可以通行的各地,因此鹹魚幹這種肉類也是數量甚多。

“守不下北門!怎麼有臉回去見山西父老?!”

城內在廝殺,遼商的家丁和北虜雖然沒有奪下城門樓,但確實牽制住了四千明軍。

“嗶——建虜登城了!”

但自從調來了遼東,經過整頓之後,營兵的伙食完全由御馬監在遼東增設的三百多處官場負責,雖說不能頓頓大魚大肉,但每日最少有一頓肉。

一時間、諸多商賈紛紛說出自己可以出的家丁數量,而那金錢鼠尾辮的商賈聞言,當即笑道:

“好、兩個時辰後,換防的大軍睡下,我們便殺向東門!”

王寵雙目赤紅,不顧身上連續捱了數擊,帶着營兵忘死般的殺向了白甲巴喇牙,而躲在白甲巴喇牙後面的扈爾漢也注意到了勇猛的王寵,當即對左右道:

“射殺他!”

只是可惜、眼下人多的不是他們……

按照以往的慣例,營兵一個月頂多就是三斤肉、五十斤米,一兩油鹽和一塊醋布,十斤乾菜罷了。

“參將!何必呢?”一名副將急的快哭了:

“爲了齊王和朝廷發的那幾百兩銀子,搭上命不值得啊!齊王不過是收買……”

漸漸地、他們無力支撐,紛紛倒在了城頭,猩紅的血跡混雜着雨水,從城牆流下,流淌進城中的排水渠,順着水渠流入太子河。

只是當利益矇蔽了雙眼後,一些違禁品的利潤讓他們紛紛鋌而走險,成爲了資賊的一員……

年過五旬,精力和體力都大大下降,自從調到遼東之後,魯欽、楊肇基、張繼先等三人的兵馬被整頓,不過這整頓倒也不錯。

十餘名白甲巴喇牙得令,站在城樓屋檐下,控弦瞄準了帶人猛突的王寵,下一秒鬆開弓弦,十餘支破甲箭射向王寵裸露在外的皮膚和麪部。

“扈爾漢!你帶白甲巴喇牙去北城門,明軍對那裡的防守薄弱!”

明軍守備對着城頭大吼,隨即拔刀領着城門口的三百人退往了上城牆的兩條城道上,以居高臨下的態勢來對敵。

它們在行動,而威寧營堡北面的山中,那漆黑的山林內,正遊走着一支支精銳的建虜士兵。

門口的參將小心詢問,而魯欽呼了一口濁氣道:

蔬菜這塊就更不用多說了,白菜和韭菜可以說每人管夠,而米也是以每人四斤下放各隊的。

建虜膽氣喪失,但他們耳邊的馬蹄聲卻越來越大。

“主要動作足夠快,拿下東門,大汗就會親率大軍攻城。”

“兩年不見,怎麼連山西蠻子都這麼驍勇了?!”

一些修復擋雨棚的無甲民夫轉頭大吼,下一瞬間一支破甲錐就從他腦後射入,貫穿面部而出。

現代複合弓可以防水,古代也有防水手段,以前的人也不蠢也知道怎麼去做防水,普通士卒用不起絲絃,但生皮弦也做過防水處理沒那麼脆皮,遇水就融。

“先送甲冑上去給他們!”

三十幾套甲冑送上去後,白甲巴喇牙們分爲三隊,十幾人幫忙拉人上來,十幾人幫另外的人穿甲冑。

三百明軍殺來,而此刻登上城頭的已經有七八十號白甲巴喇牙,其中一半的人都着甲。

只是這時天空不作美的響起了悶雷聲,而剃髮商賈聽到哨聲,當即帶着八百多家丁和五百多蒙古人殺向了東門!

五十門虎蹲炮隨着指令,在擋雨棚下點火,隨後冒出了一閃而過的火光:

“轟——”

黃臺吉不慌不亂的下令,而作爲五大臣之一的扈爾漢當即統帥一千多名白甲巴喇牙,在黑夜的掩護下,繞道準備從城牆的薄弱處登上。

他們在距離威寧營堡六裡外的山道上,所等待的,只是前方塘騎傳回的一個消息……

“上城牆!”

“上城牆!”

然而,白甲巴喇牙的數量不止如此,隨着登上城頭的白甲巴喇牙不斷加入戰場,三百明軍且戰且退。

威寧營堡的城牆不過兩丈,而中式城牆大多是下寬,上窄的模樣,因此黃臺吉指揮大軍,將準備好的沙袋填入三丈寬的護城河內。

“大汗早就讓人在那朱由檢抵達遼東前,命人偷偷送入甲冑,眼下我府內有甲冑八百套,另外城中還有五百北虜,皆已經被大汗收買。”

伙食跟上來了、軍械和軍餉也跟上來了,魯欽他們自然也就有理由按照朱由檢的要求,大軍每日一練了。

但是從南宋開始的弓從存世實物來看都做了隔絕水及水蒸氣的操作,不取弓的時候還有專門的防水弓囊。

同時、吊橋也被放下,城門也被打開,而城中明軍也着甲抵達了北城門。

黑夜成爲了保護色不假,明軍夜間的人數少也不假,但這並不代表明軍瞎。

“總兵,建虜薩爾滸一戰中有過雨夜和大霧天襲擊的例子,是不是應該把今夜班值的兵馬換爲兩班?”

“我能出家丁三十人……”

然而、下雨的弊端太大了,混在家丁之中的五百北虜跑到了城牆下,在這十幾步的距離張弓搭箭。

面部被帶走血肉的痛苦讓王寵大吼,但疼痛化作怒意,怒意驅使他不斷地揮動金瓜錘,打殺數名白甲巴喇牙。

剃髮商賈此話一說,其他商賈也紛紛隨從了起來。

“話雖如此,這駐守威寧營堡的山西蠻子也不好招惹啊……”一名商賈擔心開口,卻不想剃髮的商賈嗤道:

“滾!”王寵一腳踢在了這副將腹部,將他踢到的同時,大罵道:

“老子知道殿下發銀子是收買軍心!但殿下也是第一個把老子當人看的權貴!”

認爲古代弓下雨不能用,是因爲宋代以前弓箭用的是鰾膠或是皮膠膠合筋木角材質,但是這種動物蛋白膠受到水和熱會出現不穩定,甚至開膠,所以就有了這種說法。

“好!”扈爾漢不由叫好,雖然受大雨影響,箭矢威力下降,準頭偏了一些,但似乎在他看來,王寵已經死了。

“功虧一簣!老子對不起齊王!”

“繼續射雨棚的杆子,他們的火器就用不了了(蒙語)”

“轟隆——”

蒙古人攻四川,襄陽的時候都遭遇過大雨,實際上也都是冒雨射箭。

吼完,他開始帶兵在馬道阻攔建虜涌入城內,妄圖上下夾擊的援兵,而雨也愈發大了……

城外來了上萬建虜,只因爲黃臺吉在聽到火炮聲時就察覺到了不妙,當即催兵前來。

這商賈擡高下巴,那勝券在握的樣子,無形中給了衆人一股自信。

三千餘人走在城中,所有百姓都熄了燈,躲在屋內,小心翼翼的在窗戶背後偷窺,想要了解發生了什麼事。

另外,偶爾一場大雨不會決定弓箭的性能,比如英法百年戰爭中的阿金庫爾戰役,英軍弓箭手之前就遭遇了暴雨,此次戰役法軍損失過萬,而英軍只損失了十幾名騎士和一百多弓箭手。

————

至於布面甲遇水就沉重百斤的段子,聽聽就好,布面甲先是布,再是棉,再是鐵甲,基本三十多斤。

布是透氣性很差的粗布,能進入的水很少,而棉花被布和鐵釘固定,沒有膨脹吸水的空間,吸水變沉重的重量是很有限的。

如果布面甲一下雨就廢,那明代這麼多場雨季作戰豈不是光膀子作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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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0章 檢在帝心第82章 黃口小兒有蠻力第140章 大勝之勢第242章 攻心爲上第297章 局勢複雜第471章 灰頭土臉第401章 天降正義第269章 以宗制藩的國策第635章 故友相見第439章 野人與蒙狗第647章 鯨落萬物生第222章 西北難題第151章 西南風緊第517章 走山訪水第63章 爲戚家軍擴軍第354章 頂樑柱朱由檢第536章 和碩特歸順第537章 以進固穩第356章 印度洋的風第474章 兄弟見面第246章 《明荷南洋條約》簽訂第211章 魏公公的野望第601章 齊國總旗張煌言第235章 籌備南洋第428章 一正兩貴三平妃第630章 齊國齊州第270章 吹響革新的號角第316章 內聖外王第225章 第兩百二十四 革新勳貴第270章 吹響革新的號角第552章 浙江實況第97章 好皇兄要掀桌子第498章 任他幾路來第432章 再苦一苦瀛洲第280章 貪心的魏忠賢第632章 齊王待我第185章 中原動盪第76章 浙黨勢大第196章 理念不同第405章 齊王愛熟婦第194章 諸王認慫第348章 典吏閻應元第367章 八個心眼的顏思齊第545章 社交達人朱慈燃第684章 後記(四)白駒過隙第533章 恍若隔世第390章 晚明兩大人精第419章 籌備犁庭第616章 債多不壓身第438章 建虜來犯第127章 沈遼大戰序幕第644章 恨弟不成齊第301章 小日子過得不錯的小日子第82章 黃口小兒有蠻力第336章 仕途誘惑第512章 大國寡民第357章 缺銀子的大明經濟第263章 俺叫李定國第313章 諸藩分地第321章 外戰內旱第251章 平定土默特第148章 東林想變法第358章 殺倭取賞第436章 齊王大婚第188章 齊王掛帥第620章 國債第141章 種植番薯三寶第146章 遼事落幕第673章 番外(二十一) 動盪第243章 自取其辱的土默特第159章 穩住遼東第438章 建虜來犯第130章 調兵援遼第699章 後記(十九)平叛援明第570章 悠然自得第693章 後記(十三)工農罷工第696章 後記(十六)報團取暖第176章 三省地震第268章 鹽茶官營第420章 上直與海軍的貓膩第78章 葉向高第90章 互市貿易的物資第312章 籌備南征第590章 子不類父第558章 嶺北尋釁第340章 官吏定祿,風雨欲來第413章 建虜惶恐第454章 引君入甕第203章 晚明全名將陣容第198章 好三叔福王第53章 領兵要點第61章 高標準養軍第610章 海外態度第488章 江南不偏安第65章 帝者不怒第631章 競爭夥伴第240章 收復呂宋第223章 諫言廢遼餉第584章 風吹到西州第626章 日新月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