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殺遼商
“吼啊——”
“狗韃子滾出去！”
威寧營堡北門，十餘名明軍此刻正推動一個巨大的戰車，試圖將城門堵上，而這個戰車，即是恐怖的塞門刀車。
此物與城門甬道大小相差不大，前面全是刀子，而此刻這些刀子上，還掛有令人作嘔的血肉，地面則是躺着戰馬、建虜的屍體，恐怖無比。
吊橋外，黃臺吉頭皮發麻的看着這輛高一丈四尺的戰車，手心冒汗。
剛纔原本他要策馬擠入城中的，好在馬速不快，因此躲過了兩輛塞門刀車在內城的夾擊。
他清楚的看到三騎馬步兵被兩輛塞門刀車夾擊而死，於是連忙退了出來。
“怎麼回事！不是說北門已經拿下來嗎？！”
黃臺吉憤怒的大罵、難得露出了他原本的脾氣，而之前前往報信的白甲巴喇牙則是跪在上，低着頭道：
“應該是城內明軍的援兵反突，重新奪回了城門，不過請貝勒放心，城門樓依舊在大金的勇士手中！”
“老夫現在擔心的，是老夫出兵圍剿老奴時，撫順和鐵嶺的建虜會出兵南北夾擊，因此老夫想請三位將軍拱衛瀋陽的同時，截斷可能去支援老奴的建虜援兵！”
見狀、盧象升也不好再說些什麼，轉身就準備走下馬道，返回城中。
青年模樣、膚色白皙，人雖然高大，卻有些消瘦，倒是肩部的胳膊很寬，骨節很大。
熊廷弼的軍令下達同時，第二路大軍的孫傳庭也開口詢問自己的問題。
及時撤退，纔是對齊王軍令最好的答覆。
不過孫傳庭想法還是有些簡單，軍營內的熊廷弼見他開口詢問，便搖頭道：
“殺！”
那是復遼第三路大軍的兵馬，總計十九營、五萬七千餘人。
“遵命！”聽到李副將的話，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
黃臺吉帶人，沿着大軍來的道路策馬奔出了河谷，而河谷之外，還有一眼看不到邊的各色兵馬。
他跪下的同時，腳步聲也從黃帳內出現，身着黃甲的一個身影走入了雨中，而跟在他身後的，還有身着各色甲冑的將領，以及一名穿着甲冑，卻一臉書生氣的青年。
甲喇額真的戰力值得肯定，但王寵的捨生忘死更容易讓人產生一種震撼。
“昨夜老奴奇襲威寧營堡，堡內遼商與北虜反叛，內外夾擊之下，老夫只能領兵撤退。”
它們的數量之多，幾乎將威寧營堡所處的東部河谷佔滿，看不到一塊裸露的土地。
數匹塘騎策馬而出，向着廣寧、瀋陽、寬甸奔去，然而相較於趕了一百里路才能回到遼陽的魯欽，自威寧營堡走山路前往奉集的努爾哈赤，卻只需要趕七十里山路！
因此、當消息傳到瀋陽的時候，瀋陽的熊廷弼早就收到了奉集求援的消息，並且正在統籌大軍，準備圍剿努爾哈赤這支兵馬。
衆人不敢想象，而洪承疇卻眼前一亮道：
他靜靜站在城頭眺望遠方，而城東外是一個一眼望不到邊的巨大營壘。
“多謝大汗！”聽到努爾哈赤的話，范文程激動的跪下，而這一幕引起了其他人的不滿。
見王寵倒下，副將急忙上前攙扶，發現對方只是暈了過去後，這才鬆了一口氣。
“走！去看看發生什麼了。”
因此、戚元弼在擔下任務後，便指揮第一路大軍留在城中的五營兵馬，開始挨家挨戶的搜查。
老奴這次是劫掠，是爲了丟失遼東做準備。
也是幸虧遼陽的燕山大將軍炮沒有運往威寧營堡，如果燕山大將軍炮丟失，魯欽恐怕人頭不保……
幸好如今只是六月，如果這場雨是在九月乃至十月，恐怕這八十里路足以讓數千人倒下。
“明軍都被剿滅了嗎？”
“傳令洪承疇、進攻威寧營堡，截斷老奴從威寧營堡逃走的退路。”
黃臺吉單膝跪在雨中泥濘的地上，而站在他面前的，便是親率大軍入遼的努爾哈赤。
這將領一開口，盧象升轉身作揖道：
熊廷弼的思緒稠密，知道了努爾哈赤這次的戰略目的是掠奪，而掠奪之後的大軍機動性會大大降低，因此必須要有援兵來支援，以此讓明軍不敢輕易的和金兵交手。
後金馬步兵強於明軍，城門既然失守，那麼死守就沒有必要了，倒不如撤回遼陽，用燕山大將軍炮再反攻回來。
不過礙於眼下大事在即，沒有人開口說什麼。
“噗嗤……”
“沒有……逃走千餘人……”
“讓人放千斤閘壓住那輛塞門刀車，再命人以斧劈砍刀車，一刻鐘內，我要拿下城門！”
臉部的箭傷沒有止血、這導致了他的力氣在下降，逐漸有些握不緊金瓜錘，但某些時候，意志往往強大於肉體。
“是——”
“大雨傾盆，哪怕有雨棚，火器的弊端也十分明顯，沒有火炮攻城，大軍必然死傷慘重。”
“既然如此、末將明白了！”孫傳庭一點就通，當即和孫應元、曹文詔兩人表示會死守瀋陽，阻截所有援兵。
果然、他這話一說出，努爾哈赤再對范文程道：“算了、你獨領一營。”
早在當初復遼議事之前，熊廷弼就和朱由檢討論過這件事，而兩人也知道，想要對遼商動手，必須有一個合理的藉口。
“發生什麼事了？”
對於洪承疇的做法，衆人都看得出他是想要攬功，因此略有微詞，但奈何他纔是主將，所以一時間沒有人反駁，而是接下了軍令。
寬闊的馬道上，時不時就有巡邏的士卒着甲走過這官員身後，每走過一隊兵馬，都會向着官員看幾眼。
對於後金來說，任何一點物資都是不可缺少的，因此他們纔會顧不上追擊。
眼下的瀋陽有兩路大軍，一路是熊廷弼等人的三十五營，一路是孫傳庭的三衛十三營。
見到魯欽，李副將像是找到了主心骨，而魯欽在聽到建虜超過萬人，並且已經攻下北城門的時候，他當機立斷對身邊的百餘騎道：
“去！焚燬火藥庫、糧倉和常平倉！通知各部自西門撤往遼陽！”
八旗的旗人從十五歲就開始考覈，合格者爲步甲，優秀者爲馬甲，然後再依據戰場斬殺斬殺多者擢升，斬殺一百級者可穿紅甲，再在紅甲中選取騎射雙絕者爲巴牙喇，又稱白甲巴喇牙。
“布政使放心，交給末將……”
對於魯欽是否會被追責，洪承疇毫不在意，他更在意努爾哈赤的動向，於是皺着眉詢問，而魯欽也道：
“不下於兩萬人，僅僅是截擊我們的兵馬，就有六千人。”
戚金、賀世賢、楊文嶽、吳阿衡、熊廷弼等五人統籌三十營，九萬餘兵馬向着奉集趕去，所需的軍糧，早就在半月前籌備好了，哪怕努爾哈赤不動手，明軍也會在半個月後雨季結束髮動總攻。
只是冒雨行軍兩個時辰有餘，這些兵馬士卒的臉色出現了不正常的慘白，嘴脣甚至有些發紫。
“傳我令，攻城的士卒換弓弦，重傷士卒送往散羊峪堡，大軍按照計劃，繼續行軍！”
“收兵？”努爾哈赤抽搐了臉部的肌肉，眼神陰翳看向黃臺吉：
“大軍的死傷多少……”
“傳令大軍、埋鍋造飯，辰時三刻，大軍向威寧營堡開拔！同時向齊王回稟大軍開拔、向瀋陽傳信老奴可能會進攻奉集的消息，再通信寬甸秦總兵處，眼下正是收復鴉鶻關的好時候！”
用盡最後的力氣，王寵帶人殺入了城樓之中，扈爾漢見勢不妙，發現城門甬道內的塞門刀車後，也急忙下去準備殺退城門處的明軍。
“范文程，你的計策不錯，可以記一功，免去你披甲奴的身份，今日起擔任漢四營的把總。”
趁着這個機會，將撫順拿下，瀋陽便有了東部的門戶，也能堵住老奴想從撫順回程的想法。
盧象升和馬祥麟上前詢問，而魯欽也再解釋了一遍。
熊廷弼在這一刻展現了自己的狠辣，或者說、殺遼商這件事情，早就已經定下來了。
王寵身邊的副將帶人殺上去，同時王寵手中金瓜錘也跌落，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戚元弼將軍和大來（袁應泰表字）帶五營兵馬守衛瀋陽，城中、宅院內有北虜的遼商盡數殺之！”
“奉集縣？”聽到這話、衆將紛紛心中一緊。
“老奴不會走威寧營堡回程，他已經放棄了威寧營堡和清河堡等地，建虜只要守住鴉鶻關就足夠了。”
“額……巴喇牙戰死三百餘人，傷七百二十七人，城內漢商和蒙古人全數被殺，馬步兵戰死一千三百餘人，傷二千二，我大金勇士戰死一千六百餘人，重傷近三千人，城中漢商和蒙古人盡數戰死……”
這個時候、一個二十七八，身材並不高大的一名將領走向了這官員，隨後開口道：
他知道袁應泰對這種事情不夠狠辣，但是他夠狠！
他可不管殺了遼商之後朝廷會不會追責，他只知道寧願殺錯一千，也不放過一個，更何況眼下的遼商根子早就爛了。
在努爾哈赤的身後，站着一名老將，這是和扈爾漢同爲五大臣之一的揚古利，再往後便是杜度、嶽託、阿巴泰、濟爾哈朗等將領。
說罷、努爾哈赤開口道：
因此、眼下明金兩軍，都是準備十足的要在奉集開打，而瀋陽距離奉集不過五十餘里。
忽的、洪承疇緊皺眉頭，似乎是想到了什麼，攥緊拳頭道：
“奉集縣！老奴攻奉集縣去了！”
“老奴既然出關，那我便去截他回程的路！”
鐵器捅入血肉的聲音響起，半個時辰後的威寧營堡內已經宣告戰事告歇。
“汗阿瑪，威寧營堡已經拿下！”
“之後在三岔口遭遇建虜半道截擊，大軍無奈退後十里，隨後強度太子河，走南岸的山道，歷經一夜纔回到了遼陽。”
相反、若是能在抄家過程中補充軍資，反而會在戰後得到嘉獎。
“那就有勞馬總兵了。”
熊廷弼見狀，當即頷首，隨後帶着戚金、楊文嶽、吳阿衡、賀世賢等人開始調動第一路大軍。
“大汗，是奴才率領的巴喇牙，奴才有罪！”
黃臺吉低着頭稟報，金軍的死傷讓努爾哈赤面部抽搐，而扈爾漢也趁機謝罪道：
忽的、這是兩名遊擊着急的大喊，而李副將聞言，當即一咬牙道：
“絞盤被壞，城門無險可守，全軍撤！”
這個行爲，熊廷弼和朱由檢等了許久，眼下終於可以明目張膽的將遼商梟首，家產充公了！
“經略，是否需要下官進攻撫順？”
黃臺吉一進城內，看着遍地的明軍屍體，以及還有不少的白甲巴喇牙屍體，臉色變得異常難看。
而王寵闖入城樓內後，立即看到了正在攪動轉盤的白甲巴喇牙。
“將軍！北大門失守，本營折損近半，建虜的規模超過萬人！”
盧象升與馬祥麟對視一眼，隨後二人下了城牆，翻身上馬，策馬向着東大門外的軍營趕往。
在他們走後、暴雨還在繼續，天空之中的黑雲濃稠如墨，彷彿破了一個窟窿，雨幕厚重……
見熊廷弼他們走出去，袁應泰則是躊躇道：“這緝殺遼商……”
等黃臺吉領兵前來的時候，魯欽已經帶人撤出了威寧營堡，並炸燬了東、南、西三面城牆上的四十七門弗朗機火炮。
既然這樣、那麼與其帶着孫傳庭這路基本上全是火器的大軍去圍剿努爾哈赤，還不如讓他們等待天氣放晴，阻截金軍援兵。
遼陽城頭，站在擋雨棚下的一個官員感嘆一句。
密集的馬蹄聲響起，黃臺吉和扈爾漢帶人從東門走出，並見到了披着蓑衣的各色馬步兵。
“如果是這樣，那麼他們眼下應該已經抵達遼陽了纔是……”盧象升緊皺眉頭說道：
這一千六百餘名白甲巴喇牙，已經是金國的家底精銳了，而這樣的精銳，居然在這場大戰中戰死了五分之一，還有五分之二的人負重傷。
“參將！”
或許他們很好奇，爲什麼一介文官要關心守備城池的事情。
“汗阿瑪，這次聽從範先生的計策，策反威寧營內的漢人商賈，內外夾擊攻破威寧營，繳獲了二十餘門弗朗機炮，六千四百餘兩銀子，五萬六千石糧食。”
倒是黃臺吉見狀，藉機說道：
“盧知府，雨大、您在城牆上呆了一夜，還是回衙門休息吧。”
“鴉鶻關、鐵嶺、撫順，這三地必然集結了重兵，非放晴之日不能攻取。”
“存地失人，人地皆失。存人失地，人地皆存。”
“是！”諸多甲喇額真低頭應下，隨後北城外的大軍開始調動。
眼下明金戰事遠不如歷史上那麼頻繁，因此白甲巴喇牙數量非常稀少，可說百裡挑一。
除了城外的他們，城內還有三營遼兵駐守遼陽城，守備完善。
黃臺吉瞥了一眼，又疾馳了二三里路，這時遠處出現了一方黃帳，而黃臺吉也策馬到帳前，和扈爾漢一起翻身下馬，單膝跪在了地上。
黃臺吉表面在說繳獲，實際上在突出范文程的重要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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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黃臺吉清點好這一戰的死傷和繳獲的時候，臉色不由難看了起來，而這時努爾哈赤也率軍趕到了威寧營堡的城外……
走了還有機會反攻，不走就只有被包餃子，並且沒有人能把消息傳遞出去。
“自威寧營堡走太子河北岸要更快，哪怕有輜重拖累，也要比魯總兵伱們更快纔是，但眼下連建虜的塘騎都沒有出現，老奴必然是轉攻他處去了。”
他的身材大概五尺七八寸，雖然不如近兩米的孫傳庭、熊廷弼那麼高大，但這身高在文官之中也算鶴立雞羣了。
這到底是是明軍的戰力恢復太快，還是白甲巴喇牙輕敵所致？
一時間、所有金國將領都在沉思這個問題，而努爾哈赤沒有責怪任何人，而是壓着怒氣道：
“四萬兵馬出關，怎麼能滿足這麼點？趁着這場雨，把明軍攪成渾水！”
明軍一旦戰敗就會焚燬物資，這已經是這兩年以來，後金上下普遍都知道的事情了。
老奴既然來了，那麼以孫傳庭看來，應該是他打他的，明軍打明軍的。
無他、上次鹼場堡，金軍就用了同樣的手段，而眼下金軍再次用了同樣的手段，這種情況下，魯欽居然還丟失了威寧營堡。
然而就在這時、東大門外的軍營卻一下子騷亂了起來，這變化讓馬祥麟和盧象升紛紛警惕。
“城門拿不下，拿下城樓再多也沒有用！”雨中的黃臺吉怒叱，隨後揮鞭指着城門樓道：
洪承疇想要攬功，因爲他敏銳的察覺出來了，老奴這次並不是爲了全殲明軍有生力量而進行的圍點打援。
黃臺吉一聽有人逃走，來不及訓斥扈爾漢，而是着急的帶人往常平倉和府庫趕。
一令出，衆將聽令，四萬多金國馬步兵繼續向着他們原定要攻打的城池而去。
扈爾漢也覺得臉上滾燙，因爲他沒想到自己率領白甲巴喇牙，居然一度被明軍搶回城門樓。
“李副將！這絞盤被砸壞了，放不下，絞不動！”
看着燃燒的常平倉和府庫、黃臺吉着急的指揮大軍救火，根本懶得去追擊魯欽，畢竟他已經在威寧營堡返回遼陽的路上設置了伏兵。
“老奴既然敢出兵，那必然是做好了死守撫順和鐵嶺的打算。”
幾乎在同一時間，東門的魯欽也手刃了所有遼商和北虜，隨後順着城外的馬蹄印記臉色大變：
“建虜去了北城，此地留兵五百駐守，其餘人隨我支援北城！”
唯一需要將領做的，便是焚燬帶不走的所有物資！
白甲巴喇牙的精銳程度令人咂舌，三千營兵，眼下折損了三分之一的兵馬，因此再不走就真的沒有機會走了。
在這樣的想法中，李副將趁着門外的黃臺吉還沒有徹底突破城門，連忙帶着殘餘的人馬撤往了東大門，而在他們走後一盞茶的時間，扈爾漢就帶人重新奪回了城門樓和城門，將黃臺吉放了進來。
“先奔府庫和常平倉！”
“駕！”
雨在變小，明軍在撤退，同時點燃了常平倉、火藥庫和府庫，並將府庫內的三十箱銀子運走了一半。
這個藉口是什麼？無非就是在復遼大戰前，遼商做出了損害大軍復遼的行爲。
眼下這局面，城門鐵定是守不住了，如果李副將也和王寵一樣執拗，恐怕大軍都要葬送此地。
這是朱由檢在當初整頓遼東之後留下的軍令，指的便是遼東一地，除了遼瀋等重城，其餘地方如果到了危急時刻，可以大軍撤退，不用死守，戰後無過。
巴牙喇，漢字一般寫白甲兵，基本上是由金國每個牛錄的精銳戰鬥力量組成。
隨着天色漸漸亮起，他的模樣也漸漸的被周圍人看清。
此刻的他、正是處於這種狀態下。
“建虜大軍幾何？”
城頭上、殘破的軀體，甲冑，斷掉的長槍和兵器，以及被遺棄在地上，被大雨洗刷的“明”字旌旗無不在表示，威寧營堡的陷落。
這樣的陣容下，那名身着甲冑，一臉書生氣的青年十分違和，但當努爾哈赤聽到黃臺吉的話後，他當即轉頭對青年道：
魯欽解釋完了，但衆將都知道，這次威寧營堡丟失，魯欽必然會被朱由檢戰後追責。
朱由檢之所以下達這指令，是因爲以明軍未來的火炮，攻城這種事情上要比後金輕易百倍，因此沒有必要爲了守住一座城而喪師數千上萬。
“這暴雨下的真不是時候啊……”
“謝大汗！”范文程再次激動的叩首，而這個時候站在努爾哈赤身後的揚古利也上前一步說道：
“大汗、現在要收兵嗎？五萬多石的糧食和二十五門火炮的繳獲已經不錯了。”
經歷一場鏖戰，衆人來不及休息，戰後兩千餘人盡數跟着魯欽奔向北城門，而此刻的北城頭也是慘烈無比。
一盞茶後，當他們抵達軍營出口的時候，只看到了數千狼狽的殘兵，以及正在和洪承疇、尤世功二人訴苦的魯欽。
戚元弼站了出來，主動承擔了這個任務。
“救火！”
奉集縣眼下可就駐紮着楊肇基的六千營兵，如果魯欽的九千營兵都沒有擋住老奴，那麼同樣的招數如果在奉集縣上演，那麼奉集堡……
在他們趕往糧倉的同時，雨開始漸漸小了下來，而李副將率領殘軍和暈倒的王寵在奔向東大門的時候，也在路上遇到了魯欽率領來援的兩千餘兵馬。
有齊王殿下撐腰，即便文官對他百般彈劾又如何？戚元弼已經不是三年前那個懵懂的武夫了，他知道除了皇帝怪罪外，在齊王殿下的庇護下，沒有人能降罪於他。
既然如此、那麼威寧營堡必然不會留守太多兵馬，因爲遼北開闊，馬步兵可以高機動性的繞過瀋陽，從各處返回鐵嶺、撫順等地。
“哪裡的話，守備疆土本就是我等武將該做的事情。”馬祥麟作揖回禮。
“袁大來！你不得好死！擅殺商賈、我們有何罪？！”
由於下雨，常平倉和府庫的燒燬的糧食並不算多，唯一讓黃臺吉臉色不好看的，是火藥庫的數千斤火藥被帶走了大半，剩下的幾百斤都被點燃了。
“袁大來，你們會遭報應的！”
“小兒朱由檢擅殺商賈，必然戰敗！”
破門抄家，諸多遼商被戚元弼指揮的兵馬從家中拽出，拉到西市梟首之前還在罵罵咧咧。
直到他們被斬首，這種嘈雜的聲音才安靜了下來，而雨中的戚元弼對那一個個滾落的頭顱，沒有絲毫愧疚。
這羣人……早該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