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老奴慫了
“還沒有被攻破，這支浙兵果然有些頑強，和遼鎮的兵馬不太一樣。”
矮丘之上、黃臺吉騎在馬背上，用馬鞭指着遠處的浙兵戰陣說着浙兵的不同。
然而努爾哈赤卻道：“讓鐵炮繼續放炮，死兵從豁口衝入！”
“是！”旁邊的杜度見狀，便連忙讓人去傳令。
雙方開戰不過兩刻鐘，兩黃旗和兩白旗已經傷亡數百了，這樣的傷亡讓努爾哈赤難以接受。
“砰砰砰！”
忽的、浙兵車陣之中，再次冒起了火炮的煙霧，隨後三十多門鐵炮的陣地被石彈打中，十數名炮手當場斃命。
但壞事也爆發了，一門佛朗機炮炸膛，瞬間炸碎了麾下的戰車，並擊傷了二十餘名浙兵。
“殺明狗！”
死兵見到車陣出現了口子，當即涌入口子之中，身披三重甲的他們在白甲巴牙喇的帶領下，準備將豁口擴大，然而下場卻和之前一樣。
伴隨着響箭的發射、驟然間浙兵騎兵開始動了。
“這距離哪裡燒的死人嘛……”
時間沒有給戚金思考，建虜的四十餘門火炮再度開炮，瞬間戰車被破，又是百餘人負傷。
賀世賢麾下騎兵之鋒銳，非八旗能敵，雙方在戰場中間數次面突，墜馬者大多爲兩藍旗人馬。
瀋陽東城外六裡瀋水東岸，伴隨着喊殺聲，兩藍旗的驍騎衝鋒斷。
他身邊的遼兵將領聞言一顆真虜首級賞銀百兩，並且面突之後也作數，瞬間就一馬當先的折返面突。
“讓重騎撕開口子，死兵破陣！”
死兵無用的破開川軍陣勢，騎兵卻無法鑿穿，這讓戰事陷入了焦灼。
莽古爾泰還想上盾車再戰，然而這時塘騎前來，翻身下馬傳令道：
“大汗有令、命貝勒爺焚燬瀋陽四周田地，用火勢包圍瀋陽，趁機收割四周糧草，之後帶兩藍旗退回鐵嶺。”
雙方退去、戰場地上留下百餘屍體，不管是戰馬還是人，都躺在地上，靜靜的無法動彈。
不多時、近八千兩黃旗騎兵被拉出，與大戰過後，還有三千五六百人的兩白旗騎兵匯合後，在黃臺吉的指揮下，向着北沙河南岸前進。
在他們糾纏之時、兩藍旗死兵和重步卒已經衝到了白杆軍前陣。
“熊廷弼領兵兩萬抵達北沙河南部六裡，距離此地不過十六裡。”
戚金知道，這是練兵的問題，也是指揮的問題。
“此外、漢商傳來消息、統帥十六衛軍中七衛軍的孫應元進犯孤山堡，孤山堡今日一早已經被攻破，堡內二百二十七人戰死，孫應元所部距離興京不足一百六十里！”
接近全軍九分之一的死傷，這是自努爾哈赤出道席捲遼東以來的第一次。
他看着己方鐵炮每隔一炷香炮擊浙兵陣中，見那戰車被砸爛，四周浙兵被擊傷，卻不見這大陣停下一步。
進退維谷……
“撞車！”
雙方都在休整、各自清點死傷，最後所得到的數目是驚人了。
“咚……咚……咚！”
眼看他們就要身首異處，這時建虜的火炮停了一盞茶，漸漸退熱，在漢卒炮手的操縱下，再度發起了炮擊。
戰場之上、看着後金人馬撤了，戚金終於有時間擦了擦額頭上緊張的汗水。
“放火！”
但努爾哈赤低估了一個人，那就是秦邦屏……
“殺！！！”
與此同時、隨着努爾哈赤下令撤退，黃臺吉是第一個得到消息的後金將領，好在他還沒有渡河，加上又是騎兵，因此撤離最快。
白杆突刺、儘管白甲巴喇牙再次面突，射死數十人，爲騎兵創造了一個可以鑿穿的口子，但當騎兵剛剛衝入口子之中，撞飛三四排白桿兵後，左右兩掖的遼兵步卒就圍了上來。
寫了一天，濃縮了不少想法。
嚴陣以待的狼箲兵和鏜鈀手專門挑着腳和麪部招呼，涌入豁口的十餘名建虜當即身首異處。
“轟隆隆”的聲音響起，如平地驚雷，戰車被破。
兩藍旗四千多重騎衝鋒，準備面突，而白桿兵絲毫不退，兩掖的三千遼鎮騎兵更是在賀世賢和尤世功的帶領下，向着兩藍旗的重騎殺去。
儘管糧食還沒有到成熟的時節，但收割之後能喂戰馬。
莽古爾泰大吼，隨後左右兩掖的建虜騎兵當即開始縱火，在夏季縱火，伴隨着遼河中下游的風吹，很快火勢就開始瀰漫，在明金兩軍之間生出一條火帶。
他們一走，瞬間原本包圍浙兵的建虜只剩下了兩萬人不到。
“退兵！上盾車！”莽古爾泰大吼，旁邊的人當即開始鳴金收兵。
上千死兵在與浙兵的肉搏纏鬥中，被鳥銃抵近打中面頰，又或者被狼箲突然撤開，露出之後的虎蹲炮打死。
先不提熊廷弼麾下兩萬兵馬距離戰場只有十六裡，單單孫應元麾下的兵馬，就讓他投鼠忌器。
伴隨着戚金的下令，浙兵的入遼第一戰，以一千二百四十七真虜首級，宣告落幕。
“救火！”秦邦翰着急的喊着，畢竟如果瀋陽城外的糧食被焚燬，那麼城中眼下的二十幾萬百姓就只能靠朝廷救濟了。
在這一瞬、喊殺聲、馬蹄聲、火炮聲、石彈的呼嘯聲，鳥銃聲絡繹不絕的響起。
死兵再一次被逼退，而這時左右兩掖的浙兵騎兵也返回陣中。
相比較只有四十個牛錄的兩白旗，六十五個牛錄的兩黃旗擁有更多騎兵。
但他們不曾想、他們這一退，便讓後方死兵不明所以，死兵的氣勢一頓，沒有第一時間從白甲巴牙喇用面突破開的凹處破陣成功。
想到這裡、努爾哈赤只能下令道：
這種勢均力敵的交手，讓八旗之中開始出現了怯戰的人，而努爾哈赤的臉色也不好看。
這樣枯燥的交戰，卻在每一次迂迴面突，帶走百餘人的生命，而比起他們，更爲慘烈的是已經被撕開口子的前軍。
但眼下、這支浙兵如果不剿滅，加上這樣的大功，或許他們會發發展的更爲龐大，到時候大金還能不能剿滅他們？
努爾哈赤這麼一想、但這時浙兵的車陣已經前進一百五十步，距離火炮陣地不足一百五十步了。
但很快、不過三輪，他們的火藥也徹底消耗清空，而這一刻、戚金卻拔出了腰間的刀，對旁邊擊鼓的士卒道：“換臨戰前陣，擂鼓！”
賀世賢驍勇，在馬背上一邊帶領騎兵面突，一邊鼓舞士氣。
“停下吧、沒機會了。”秦邦屏攔住了秦邦翰，眺望着火線另一邊。
“遵命！”聞言，杜度連忙讓人下令，而黃臺吉接到軍令後，當即帶領兩白旗迂迴。
來自北鎮撫司錦衣衛緹騎冒死渡河送來的緊急軍情，讓秦邦屏終於忍不住了。
之所以秦邦屏會領兵出城，則是因爲一封信！
努爾哈赤不甘開口，儘管他知道，他還能繼續打下去，但理智告訴他，風險太大了。
“死戰不退！”
努爾哈赤現在不太確定，孫應元麾下的七衛七營是怎樣的戰力。
二十幾萬人，最少需要兩百萬石糧食，才能堅持到明年秋收。
“廢物！廢物！狗奴才！”
哪怕搶種，眼下也來不及了。
果然、如當初代善預料的一樣，孫應元的圍魏救趙之計，如果不能吸引到大隊人馬回援，那麼就會勢如破竹的進犯赫圖阿拉。
“命賀世賢、尤世功兩部出兵，擊潰正在倒火油的建虜！”
“鐵炮等待，這支明軍已經打完了火藥，而我們火藥充裕，只需要鐵炮破陣就足夠！”
【孫應元領兵、走寬甸入赫圖阿拉，滿桂領兵襲擾清河關，熊廷弼領兩萬遼兵援沈、戚金統兵一萬二援沈】
他們折返，與兩藍旗騎兵抵近時，一方放銃，一方放箭，雙方落馬者數以十計。
在中軍的戚金看到了後金騎兵席捲而來的景象，當即下令道：
“射響箭，讓左右兩掖騎兵面突出擊！”
明軍沒有獲勝，因爲遼東被圍殲十餘堡，喪師一萬七千餘人，被奪走糧食七十二萬石，白銀銅錢三十餘萬兩，甲冑輜重無數，並被焚八十餘萬畝耕地，被收割奉集等地十餘萬畝青苗。
他們沒了出擊的可能，能解瀋陽之圍，已經是萬幸了。
中軍大陣，百餘人面前擺上了擂鼓，他們按鼓點擊鼓，並用鼓聲傳遞軍令。
一百六十里、即便是在長白山餘脈的山路之中行軍，可頂多也就是四天就能抵達。
“固守一刻鐘，各軍清點傷亡！一刻鐘後收割人頭！”
“撤了！”
“若是叔父在、會怎麼打？”
驟然間、那四千鐵騎的奔騰之聲，讓後金一方士氣大漲，前軍的火藥也隨即消耗殆盡。
而眼下、他們的對手依舊建制完整，人數也並未減少太多。
“殺！！！”
死者一千二百四十七人，傷者二千零五十四人，合計三千二百九十八人。
“你只看到了他們的死傷，卻沒有看到我們的，更重要的是，熊廷弼那廝，應該距離此地不遠了！”努爾哈赤回答道。
待他們歸陣後，莽古爾泰立馬命騎兵倒火油。
如果僅僅是一衛軍，就擊垮了碩託的一甲喇和恩格德爾的四千多蒙古人。
一輪面突，死傷者不下百人，而緊接着在弓弩手裝填弩矢時，前排白桿兵出擊。
這是他們頭一次害怕，不怪他們，只是因爲在清點之後，他們的死傷太讓人難以接受了。
而他自己、只是一戰，卻讓七百餘人戰死……
川兵陣中竊竊私語，而秦邦屏見狀，也站上了一輛簡易的戰車上，望着正在倒油的建虜，瞳孔一縮，便下令道：
這時、杜度才反應過來，看向了天上，並發現大戰已經持續了一個時辰左右了。
“嗚吼——”
“齊王和萬歲有令，不管面部是否有傷，只要是真虜，一概賞銀百兩，兄弟們給我殺！”
指甲蓋大小的彈子自虎蹲炮中爆發射出，瞬間將涌入陣中的人羣攔腰截斷。
短兵肉搏已經無法避免，唯一的好消息，或許就是朱由檢爲浙兵換裝了鎖子甲和布面甲，讓他們在肉搏之中有一些優勢。
兩刻鐘前、秦邦屏領三千川兵和七千遼兵出城，渡過瀋水、與莽古爾泰兩藍旗交戰。
瀋陽之圍解了，但在努爾哈赤的一聲令下，建虜帶着這三個月以來，橫掃十餘石堡所獲的錢糧返回赫圖阿拉。
莽古爾泰在第一時間就反應了過來，撤回其餘三處城門的兩藍旗兵馬，妄圖從瀋水西岸圍困，卻被秦民屏指揮瀋陽城頭火炮轟擊制止。
如果是他、他會怎麼打這一仗？
“轟！”
和歷史中一樣，他們大意的沒有使用盾車，結果就是衝到陣前時，前排白桿兵蹲下，後排白桿兵舉起弓弩懟臉便射！
戚元弼拔刀怒吼，前軍浙兵開始了與後金死兵短兵相接的局面。
“是！”聞言，黃臺吉策馬而出，在努爾哈赤的注視下，統帥兩白旗的四千輕騎和重騎向着浙兵車陣兩掖的騎兵衝殺而去。
鼓點敲打，似乎每一個鼓聲都重重敲打在了建虜各級將領和士卒之中。
被建虜圍了近三個月，就是泥人也有火氣，更何況他？
秦邦屏留秦民屏和三千川兵駐守瀋陽，以免瀋陽內部有細作聯合莽古爾泰，隨後領秦邦翰和三千川兵，加上賀世賢和尤世功麾下七千遼兵，開城門出戰。
當火勢熄滅的時候，已經到了黃昏，戚金領人抵達瀋陽城下的時候，只看到了被燒焦的田野，以及滿身黢黑的川遼兩軍。
三眼神銃抵近面突的傷害、遠遠大於建虜手中的弓箭。
此刻、努爾哈赤就陷入了這樣的局面。
浙兵之間只能互相收集殘餘的火藥，面前供前軍三十門佛朗機開炮互射。
戚金腦中驀然回想起了記憶中那個男人的身影，他在遼闊的草原上縱馬，領萬餘浙兵，以步抗騎，擊敗董狐狸三萬騎兵，自損不過六十餘人……
與此同時，後軍遭遇盾車撞擊，也開始了開炮放銃。
“你……我知道了！”莽古爾泰本來想呵斥對方胡說，但見到對方手中確實有努爾哈赤的軍令後，便忍住氣，下令全軍出擊。
聽明白鼓聲軍令的各哨，當即開始重整旗鼓，很快將死兵逼出前軍陣中，並用屍體壘積，堵上了車陣的豁口。
“撤軍！”
可這樣的消息並不好，因爲大量的使用火器，這讓前軍的火藥很快就見底了。
左右兩翼的戰車補充到了前軍，浙兵開始挪動了！
忽的、矮丘之上的努爾哈赤皺眉喊出這句話，讓旁邊的杜度不解道：
“大汗，明軍的前軍死傷慘重，只要再來兩次突陣，前軍就會被吃下，爲什麼現在退兵？”
浙兵左右兩掖騎兵死傷四百五十七人，前軍死傷九百八十六人，後軍死傷二百四十五人，左右兩翼死傷一百九十一人，合計一千八百七十九人，其中七百五十六人當場戰死，其餘重傷。
打頭的精銳白甲巴喇牙抵近，舉弓便射，一時間也面突殺死百餘白桿兵，但這樣的死傷沒有讓白桿兵後退，而是激發起了兇性。
不多時、塘騎抵達他前方，隨後翻身下馬行禮道：
麾下的遼兵見主將如此驍勇，也紛紛跟着衝殺了起來。
這一戰沒有勝者、或者說都是勝者，關鍵看雙方怎麼對自己的國民宣傳……
伴隨着鳴金聲響起，後金騎兵和步卒紛紛退兵，但秦邦屏卻不想讓他們走，他高呼：“斬首真虜，面部不論傷口，一級百兩！”
但數千死傷，換來的是劉綎、杜鬆兩部被殲滅。
杜度見努爾哈赤不開口，只能試探性問道：
“大汗、是不是先調火炮炮手後退？”
建虜也沒有獲勝，他們獲得了大量輜重，卻在關內外留下了三千餘具建虜屍體，兩千餘具北虜屍體，數千婦孺，並喪失了巴約部這個重要的塞外外援。
見到之前撞車有效果的一些死兵當即帶着人推動盾車，撞開了被打碎的戰車架子，從前軍的位置撞開了數個豁口。
秦邦屏舉槍高呼，隨後身邊的秦邦翰等川兵將領一同高呼，最後發展爲三千白桿兵紛紛高呼。
“殺！！！”
這時、備用的中軍戰車被推上，堵住了豁口，而衝入陣中的三百餘名建虜變成了甕中之鱉。
但建虜不是傻子、很快就有人推動盾車撞入豁口之中，將被炸開的戰車架子撞開，十餘人一邊護着戰車，一邊向裡面開拓戰場。
“讓黃臺吉返回瀋陽，命莽古爾泰點火，燒燬瀋陽四周青苗，收割奉集堡等地青苗作爲草束！”
“那我們要撤嗎？”杜度有些不甘道。
作爲大金的汗王，在他的軍令下，早就心生恐懼的後金大軍開始撤離。
眼下從漢商手中得到的情報是，滿桂所率領的羽林衛也屬於十六衛軍。
“鳴金收兵！”
望着無效進攻的己方，莽古爾泰破口大罵，反倒是旁邊的阿敏趕緊道：“用盾車破陣，把人馬撤下來！”
“是！”副將回應，隨即讓人發射響箭。
“寸土不讓！”
軍中、眺望着一里外的明軍，莽古爾泰在發現川兵沒有車營的戰車作爲抵擋後，果斷就派出了重騎和死兵干擾。
上次這樣的死傷，還是殲滅劉綎、杜鬆兩部。
面突、中則皆死，少有能活者！
很快、雙方迂迴，再次面突。
不過這種時候、弓箭的優越點出來了，那就是火銃所無法比擬的射速。
同樣的練法，浙兵在自己叔父手上二十多年未嘗一敗，斬倭殺虜十數萬，自身傷亡不過數百人。
“大汗、瀋陽三千川兵和七千遼兵出城，與莽古爾泰貝勒交戰。”
大軍出擊的陣勢，讓川兵和遼兵紛紛駐足結陣，給了建虜的潰兵逃回陣中的機會。
只是一聲高呼，隨後被百餘傳令兵高喊，便引得川遼兩軍結陣追殺，讓莽古爾泰和被追殺的建虜心中一悚。
在那一邊、建虜一邊焚燬瀋陽四周的田地，一邊派人收割。
望着這些重傷的將士，戚金心中一沉：
“我始終不能與叔父相比……”
戰場一片混亂，但這時鼓聲響起，讓所有人頓了頓。
如果孫應元所部戰力，真的如羽林衛一樣彪悍，那麼赫圖阿拉被圍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是！”聞言，鼓聲開始發生變化，很快就有人將戰車送到了中軍，百餘輛戰車被放上了擂鼓，中軍士卒擊鼓傳遞號令。
“並非要撤，而是等待鐵炮！”努爾哈赤迴應一句，隨後下令道：
“讓黃臺吉領兩白旗、兩黃旗的騎兵南下，阻擊熊廷弼的遼鎮兵馬。”
“嗯……”努爾哈赤微微頷首，杜度見狀也連忙命令火炮後移。
他們舉槍挑刺，招招朝着建虜面部刺扎，便是驍勇的白甲巴喇牙也不得不退卻下來，躲在死兵之中放冷箭，專門射殺川兵面頰。
重傷者被轉移到了中軍，忙碌的中軍開始爲他們療傷。
真要寫、這一戰可以寫出好幾天的劇情，但還是濃縮了。
努爾哈赤見浙兵前軍難以抵擋，隨即開口道：“黃臺吉，你領兩白旗的騎兵把浙兵的左右兩掖騎兵擊潰，斷了他們突圍的想法。”
當兩軍衝殺不足十步時，他們紛紛錯開身位，一方用弓箭，一方用萬勝弗朗機，一時間雙方墜馬者不下百餘人，而這個時候雙方迂迴拐彎。
只是瞬息、上千後金死兵破開了口子，而此時四周鳥銃、虎蹲炮也紛紛招呼。
“殺！”
秦邦屏還在準備下令，但賀世賢和尤世功已經預料到對方想要焚燬田地中的糧食，當即帶着戰後不足三千的騎兵衝鋒。
“鐺鐺鐺……”
四周的死兵和重步卒見狀，紛紛涌入了口子，眼看就要把口子擴開時，卻聽到了密集的虎蹲炮聲。
這樣的失敗，導致了後續騎兵剛剛衝到白桿兵陣前，就發現他們已經填補了上來。
那要是這七衛軍也和滿桂麾下的那一衛軍是一個程度的戰力，代善手中的兩紅旗，能不能擋住七衛軍？
遼兵不敢正面迎敵，但跟着川兵在左右包夾卻膽子極大。
川遼兩軍只能看着莽古爾泰撤軍，隨後纔開始救火。
一時間、死於川遼兵馬槍弩者不下百人，兩藍旗後繼破陣的騎兵也被打得“紛紛墜馬”。
要撤嗎？
這個想法在他腦中升起，三千多人的死傷，如果是放在其他的戰場上，他可能就撤退了。
這些土司兵雖人數少於兩藍旗步卒，卻都殊不畏死，組織嚴明，使用的又是上帶長刃下配有鐵環的奇怪兵器，殊異平時的遼鎮明軍，使建虜極不習慣。
“他們在幹嘛？好像在倒火油，難不成是想燒死我們？”
但即便如此、前軍還是不可避免的成爲了絞肉機一般的存在，每時每刻都有建虜被鏜鈀和鉤鐮槍拖入陣中被斬殺，也有浙兵被死兵手中的鐵骨朵砸死，砸暈。
一時間、前軍防禦幾乎被突破，但很快被浙兵以火器守下。
熊廷弼和戚金兩部，本來就相距不足六十里，加上今早的趕路，眼下或許距離戰場不足三十里了。
可就在這時、遠處的塘騎卻疾馳而來，讓努爾哈赤心中隱隱不安。
只是在收割了首級之後，戚金便下令埋鍋造飯，匆匆解決了肚子的問題，就繼續踏上了支援瀋陽的道路。
他們提起馬速，向着後金的兩白旗騎兵衝去，並舉起了手中的萬勝弗朗機。
伴隨着濃密的白煙和破開白煙的箭矢，雙方之中再度墜馬百餘。
和薩爾滸時不同，這次明軍包夾的面積太大了，不可能給他大迂迴作戰的機會。
原因是覺得，以努爾哈赤的作戰風格來說，遇到浙兵這樣的精銳，加上還有熊廷弼援軍，加上老家赫圖阿拉被即將包圍，清河關被圍困的情況下。
又知道了秦邦屏帶人出城的消息，必然是不會選擇繼續打下去的。
如果來援的浙兵一觸而潰，那是可以擴大戰果的，但浙兵的頑強如歷史一樣，並且有熊廷弼支援，秦邦屏幫忙吸引火力，所以再打下去就是虧本買賣了。
這樣的局面，帶着繳獲的戰利品迅速撤退，回防赫圖阿拉和保住鐵嶺纔是他要做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