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她可沒有好心,”沈千喬摸了摸腰間的流蘇,漆黑的眼眸鍍上了一層金黃的光色,有些深遠幽寂。
她低低的出聲:“只是想到了一些事情。”
“什麼事?”夏侯青挑了挑眉梢,目光始終落在她安靜的臉龐上。
從他這裡看,能看到她那長長的仿如蝶翼的睫毛,還有那下意識裡緊抿的小嘴。
“是不是男人對得不到的東西會分外上心?”
沈千喬突然開口問道,迎上了他的目光:“國師也是這樣?”
“你這小白眼狼莫不是開竅了?”夏侯青嘴上噙着笑,淺淺淡淡的道。
沈千喬沉默下來,垂在身側的手緩緩攥成拳,突然恍惚一笑,轉身擡腳往裡面走去。
夏侯青盯着她的身影,目光靄靄沉沉,也跟着走了進去。
不遠處的畫舫裡,女人坐在窗口,目光盯着這一幕,直到那兩人走了進去,她的手指狠狠沒入手掌心,緋紅的脣緊抿,眼淚就這麼掉了下來。
丁六站在一旁,眉頭緊皺。
當丫鬟再次倒酒之時,他上前去按了下來。
方嫣然眼角上還沾着淚,擡起眸子看着他:“你可知道那個女人是誰?”
丁六往窗外看了一眼,丁四還站在那裡。
“我以爲他只是對男女之情不上心,他能娶我,是心裡有我的。”
她清清靜靜的笑,話音裡帶着苦澀的味道,“可我現在才知道,他避着我不願意見我,甚至……”
她迷濛中帶着水色的雙眼染上了一層哀怨:“原來他是在外面金屋藏嬌了。”
“世子妃,”丁六眉頭皺起,嘴脣抿成了一條直線。
方嫣然看着他:“丁六,你一直知道那個女人是誰是不是?”
丁六目光一動,沒有說話。
方嫣然站起身來,踉蹌了一下。
“世子妃,”喜鵲慌張上去攙扶。
丁六伸出去的手緩緩垂下,看着眼前哭得梨花帶雨的女人,心裡有些不好受。
“世子遲早會知道世子妃的好。”
“我問你,你是不是知道那個女人是誰?”方嫣然這話語調有幾分重,眼裡帶着執拗。
丁六垂下眼簾,過了一會,緩緩開口:“是沈家小姐。”
方嫣然心裡頓了下,眼裡帶着不可置信,隨即慘淡一笑:“又是她,我怎麼會將她給忘了?”
她再次將目光落在那艘畫舫上,眼裡泛着冷厲:“可是,現在夏侯景是娶了我,不是她沈千喬,她怎麼還能這般不要臉,這般沒有羞恥之心?”
“小姐,這種女人就是上不得檯面的,頂多就是世子養在外面的外室,您犯不着和她這種人去計較!”喜鵲憤憤開口。
方嫣然眼裡一沉,突然推開了她的手,往外跑了出去。
微風從窗戶裡拂了進來。
和平日裡的燥熱之風不同,這是一種能讓人渾身舒展的涼爽。
沈千喬手邊是一杯果子酒,入嘴醇香化開,鼻間都仿如能聞到那股濃郁的香氣。
她的眼睛始終都看向窗外,根本一個眼神都沒有給對面的男人。
夏侯青也不生氣,她欣賞着美景,他欣賞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