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擂臺上,一道道粗大的閃電砸落,伴隨着大片碎石飛濺,地面變得坑坑窪窪。
從許恆開口一句「單挑」之後,那名天司大學府的男生就已經出手。
對方也是一位立夏節令,實力不俗,但並沒有周衝那麼強大。
可有周衝的案例在前,這名男生早就吸取經驗教訓。
他不斷消耗節氣引來雷電,甚至不停轉換方位,根本不給許恆近身的機會。
這樣的對手反而比周衝還要難纏。
許恆也沒有再進入無蹤隱匿,身影不斷在閃電中穿梭,甚至肉身硬扛閃電,縮短兩人之間的距離。
他的確是在節省使用身上的節氣,只要能用以傷換傷的打法,無論如何都是不虧的。
「你不施展【無蹤】,這樣不惜受傷來靠近我,就算最終近身了,又能如何?一記【寒追】,我根本無懼!」
男生見許恆如此打法,不由得搖頭冷聲道。
手掌間不斷轉動,催動節令,大片立夏節氣肆意涌出,化成一道道閃電,繼續攻擊許恆。
小寒節令師最爲擅長的是暗殺,重點在於一個「暗」字。
可一旦引起對手的警惕,那麼會很難得手。
哪怕近身向前一記【寒追】,對手只要足夠警惕,多數都能夠防下來。
所以許恆的「許氏三角殺」,纔會在花裡胡哨的情況下,依舊顯得很實用。
因爲對手壓根就不知道你近身之後,到底是要施展【寒追】還是要踹人,所以需要防禦的範圍大大增加,破綻也就變多了。
但這一點只是針對普通小寒節令師而言。
許恆並不在這種理論裡,「許氏三角殺」對於他而言,純粹就是隻有花裡胡哨。
畢竟普通小寒節令師的【寒追】,能被對手防下來,是因爲威力上限就擺在那。
可許恆的【寒追】,六倍威力增幅下,連滿氣境都能斬殺,又何況是除垢境?
顯而易見,無論是這名男生還是其他人,都對許恆的【寒追】威力沒有具象的概念.
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天才,他的節令能力比同節令者要強大。
但這個「強大」受他們想象力的侷限,誰也無法想得到會是數倍增幅。
擂臺上,男生眼看着許恆距離越來越近,卻也並不慌亂。
只要許恆不扔出匕首,不進入無蹤,如果當着他的面近身施展【寒追】,他有足夠的信心能防下來。
「砰!」
這時,又是一道閃電擊中許恆的肩膀,瞬間皮開肉綻,鮮血迸濺。
許恆臉上也忍不住出現一抹痛苦之色,卻還是依舊藉着機會,再度拉近兩人的距離。
「何必呢?這種打法,太蠢了!」男生皺起眉頭。
嘴上雖然如此說着,但內心已經開始起疑。
正常人怎麼會用這種打法?
事出反常必有妖啊!
可是究竟妖在哪?
他始終都無法想明白,只能繼續維持這種局面,邊打邊退,俗稱「放風箏」。
「放風箏是吧?放我風箏是吧?你怕是沒被小寒節令師狠狠的寒追過!」
許恆突然一個爆發,瞬間暴起衝上前,直接來到對方身前半米之外。
「三月雷鳴!」
那男生臉色一變,緊忙後撤,頭頂也降下來大片閃電幕,將自身完全籠罩。
但他也看到許恆手中緊握的匕首,已經冒起璀璨的黑芒。
當下也不敢託大,掌心往前一擡。
一縷縷電弧在身前急劇迸發,
相互交織,瞬間凝聚成一道巨大的閃電圓球。
「寒追!」
幾乎同時,許恆也一步蹬向前。
身子輕盈躍至半空,手中小寒節氣裹着匕首,竄起熾盛凌厲的黑芒。
冰冷刺骨的寒氣,豁然朝男生當頭劈落。
哧!
狂暴的破壞力,頃刻間撕裂閃電圓球,貫穿閃電幕,從男生臉上劃開一道血痕。
隨後,閃電圓球一分爲二,閃電幕破成兩半,男生的腦袋也緩緩朝左右兩邊分裂開來。
唰!
伴隨白光閃爍,男生與閃電同時消失。
「呼!」
許恆當即喘出一口粗氣,重重摔在地上,身上鮮血止不住的流淌,頓時浸溼了地面。
場外,觀衆席的喧囂聲驟然大片沸騰!
「漂亮!」
「這一擊【寒追】太有氣勢了!」
「這破壞力也太驚人了,居然能破開立夏節令的雷霆,最後還將腦袋給斬了。」
「不得了,之前看這小子的【無蹤】,就知道他節令能力非同一般,沒想到【寒追】的威力也如此強大!」
「此子未來可期!」
許多人驚歎不已,震撼許恆這次表現出來的能力。
但另一邊的備戰休息室內,張主任幾人卻面色凝重。
許恆的實力他們心裡比誰都清楚,【寒追】能達到這種程度並不意外。
可現在許恆傷得太重了。
雖然連勝三場的戰績已經極其優秀,但他們想不通,許恆這樣不惜受傷也要省下節氣,到底是爲了什麼?
一味的省下節氣,最後卻傷成這樣,不是也照樣打不了下一場?
「等等,這小子又掏出一大把黑針了,他又要幹什麼?」突然,張主任詫異道。
「不會吧,難不成他真能給自己續命療傷?」一名校領導表情古怪起來。
「不可能啊,這從未聽聞過,說不通呀……」
擂臺上,許恆也已然又將一把黑針,重重扎進自己手臂。
這一次他臉上沒有痛苦的表情了。
黑針帶來的那點疼痛,根本比不上剛剛所受的傷勢,他都快痛習慣了。
「許恆,你又在幹什麼?別自殘啊,沒必要!」
王震站在不遠處,瞪大眼睛喊道:「已經三連勝了,可以下來了,換人接力!」
他們根本無法看到許恆的傷勢是否恢復,畢竟那傢伙現在渾身是血,幾乎躺在自己的血泊裡。
此刻卻又拿出黑針去扎自己胳膊,太狠了。
不會吧?不會真有人以爲他說的「許家不傳之秘——金針續命」是真的吧?
那玩意科學嗎?
「不換,我……我還可以繼續戰!」
許恆有氣無力的迴應道。
這次受的傷,居然比跟周衝那一戰還嚴重。
立夏節令的威力實在太離譜了,都快趕上我【寒追】的四分之一了。
「下一個,上來啊!」
許恆躺在地上,扭頭朝天司大學府的人喊道。
他手上也沒閒着,再次拿出一把黑針,扎向另一條胳膊。
「……」
場上頓時一片沉寂。
無論是己方還是對方的學生,都滿臉僵化。
大哥,你站都站不起來了,還躺在地上放這種狠話幹什麼呢?
「下去吧,你這種狀態,我們沒興趣跟你打。」林天意淡淡說道。
雖然現在隨便一個人上去,都可能直接弄死許恆,爲天
司大學府拿下一個首勝場。
但身爲天司大學府的天才,他們每個人都不屑這麼做。
「哈哈哈,我狀態怎麼了?我狀態好得很!」
許恆陡然大笑,聲音愈發洪亮,絲毫沒有剛纔那種有氣無力的感覺。
這瞬間讓在場衆人皆眼皮一跳,有點震驚了。
這算怎麼回事?
迴光返照了?
「不會吧,不會是怕了吧?被我連斬三人而已,現在就一個敢上來的都沒有了嗎?」
許恆開始出言挑釁,慢悠悠的從血泊中爬了起來。
連續兩把黑針一紮,他身上的傷勢直接恢復了八成,剩下兩成在逐漸恢復中。
體內節氣也剩下一半,勉勉強強還是夠用的!
「天司大學府就這?就這?」
許恆繼續叫囂,明明滿臉是血,卻遮不住他那賤兮兮的欠揍表情。
「算了,不用跟他浪費時間了,我去解決他。」
一名男生走了出來,他眉頭微皺,臉上帶着不耐,顯然被許恆的挑釁搞得沒耐心了。
「我們是來奪冠的,不是來看你譁寵取寵的!」
男生冷聲說着,邁上了擂臺。
片刻後……
唰!
白光一閃,男生也消失了。
許恆再次躺在血泊之中,胸口劇烈起伏着,面色蒼白到極致。
「咳……」
他剛張開口,就猛地咳出一股鮮血。
「啊,我……我快不行了,金針……續命!」
許恆此刻已經氣若游絲,又再次掏出最後兩大把黑針,扎向自己胸膛。
隨後他將針拔出,滿臉失神,嘆息道:「想不到金針續命,也好像沒太大作用了,我快撐不住了,但我不能下場,我還要繼續戰,我一定要贏!」
說到這,他似乎憋起一股勁,用盡渾身的力氣,喊道:「下一個,下……咳咳咳,下一個,上來啊!」
這一刻,無論場內場外,皆是一片沉默。
所有人都看呆了。
這傢伙到底是有多大的毅力?
傷成這幅德性了,還想繼續戰?
那所謂的金針續命,恐怕是一種「頭懸梁錐刺股」,用來刺激自己,消耗潛力的吧?
「有沒有一種可能,他說的金針續命是真的?」
「怎麼可能?這你也信?」
「但他確實每一次扎完針後,都好像狀態不錯。」
「那是迴光返照,人在死境下靠各種手段,都有可能爆發出這種狀態。」
「可他這都三次了啊,你見過誰迴光返照能這麼多次的?」
「啊這……」
觀衆席裡也有一些人開始起疑,總覺得哪裡不太對勁。
許恆的金針續命,屬實是有違常理。
如果他扎針手法專業一點,能一根一根都落在準確穴位上,或許還真有可能是金針續命。
但這貨是一大把直接往身上亂扎,這特麼誰敢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