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許恆聞言,頓時一喜,“才十來個大師以上?”
才十來個?
在場衆人聽到他這回答跟反應,感覺眼前一黑,差點氣暈過去。
聽聽,這說的是人話嗎?
區區一個建氣境,憑什麼被十來個大師以上追殺,還能這麼開心?
“你知不知道我們帶着你逃了一整夜,半秒都不敢停歇,若非楚將軍帶我們來到這處隱蔽區域,我們早就被追上了。”
雪女有些惱火,雖然也知道許恆肯定在平安軍大營裡幹了大事,否則不可能驚動那麼多大人物。
但問題是這小子表現得也太沒心沒肺了,好好說話不行,非得這麼氣人嗎?
“咳,不是不是,大家別誤會,我知道你們很氣,但你們先彆氣,聽我說。”
許恆緊忙擡手按了按空氣,安撫衆人的情緒,解釋道:“我剛纔的意思是說,原本我以爲會是全營的大師以上都出動了,你們想想看,那種情況是不是更惡劣?”
“……”
衆人沒有迴應,但不可否認,許恆說的還是有點道理的。
倘若真是平安軍大營裡所有大師級以上出動了,那他們還真沒機會逃掉。
“確實情況會更不妙,但問題是……你覺得你說的那種情況有可能麼?”
雪女沒好氣的白了許恆一眼:“難不成人家連大營都不管了,就只爲了追殺我們這羣無關緊要的小人物?”
“噗!”
一名天牢營的女探子忍不住笑出聲,搖頭道:“除非你把人家大營都給毀了,讓人家想管都沒得管,否則還真不可能全部大師以上都出動。”
其餘人聞言,也微微露出笑意。
畢竟逃亡了整整一夜,神經也跟着緊繃了一整晚,現在正好需要一些輕鬆的話題,放緩一下緊張的情緒。
但是笑着笑着,他們又逐漸笑不下去了。
因爲他們發現,許恆沒有笑!
這傢伙不僅沒笑,還露出一副略顯尷尬、欲言又止的表情。
什麼意思?
你小子什麼意思?
衆人臉上的笑容開始凝固,眼眸逐漸瞪得渾圓,直勾勾看着許恆。
“額……是的。”許恆言簡意賅的點了點頭。
“???”
頃刻間,全場瞬間陷入一片沉寂。
原本坐在一旁閉目養神的楚紅玉,這會兒也猛然睜開雙眸,豁然起身看向許恆:“你……你到底做了什麼?”
她這一刻有點無法淡定了。
此前只是猜測許恆可能毀了人傢什麼東西,或者殺了某個重要人物,才導致被追殺。
但現在這小子一句“是的”,又是幾個意思?
“我不小心……行吧,其實也是故意的,我把平安軍大營給炸了。”許恆攤了攤手,大大方方的承認了。
雖然當時低估了那樣做的後果,但從現在的結果看,一切也還不虧。
“什麼?”
衆人當場驚呼出聲。
儘管剛纔有所猜測,但現在聽到許恆親口承認,完全是兩碼事了。
“你把人家大營給炸了?”
“真的假的,這事可不能開玩笑啊,臥槽,不是,許老弟,你別嚇老哥啊……”
所有人都被驚到了,一時間竟有些難以相信。
楚紅玉也深吸了一口氣,目光略顯呆滯,無比驚愕的看着許恆,久久無法回神。
片刻後,她才問道:“你炸了多少個營帳?”
“沒來得及細數,
我只記得我安置了上百個火油罐,又弄了上百顆‘小暑男孩’,全部都炸起來的話,應該有四五成營帳被摧毀了吧?”
許恆有點不確定,畢竟他也沒近距離看爆炸後的場面,只能稍微預估一下。
“……”
然而衆人聽完,又一次沉默了,鴉雀無聲。
好傢伙,上百個火油罐,上百顆“小暑男孩”,還全部炸掉了?
那豈止是四五成營帳,最起碼得六成營帳都遭殃了啊。
難怪昨晚動靜那麼大,隔老遠都覺得地面在輕微震晃。
平安京大軍幾乎都紮營在爆炸範圍裡,這得傷亡多少人?
“你怎麼做到的?”
雪女忍不住問道,隨即又緊忙解釋:“我不是懷疑你,我是實在想不通啊,這怎麼可能做到的呢?”
不止是她,連楚紅玉在內的所有人,也都想不通。
許恆只是一個建氣境的小寒節令師,再怎麼天才,也就兩三秒無蹤隱匿。
平安軍大營肯定會有巡邏隊,他們也不瞎,這傢伙怎麼可能佈置出這麼大規模的爆炸,還不被發現的?
“雪女的這個問題就問到重點了,其實我不想那麼做的,太莽了,不符合我們小寒節令師的行事風格。
“但你們有所不知道啊,當時的情況很危急,我覺得身份馬上就要穿幫了,我們所有人的處境只會更危險。
“其實那時候我是有機會自己逃跑的,但我沒那麼做,我覺得做人最重要的就是講義氣。
“何況我許恆向來就是義薄雲天、肝膽相照之人,怎麼可能賣隊友呢?
“所以我不得不冒險一試,沒想到還真成了。
“你們問我爲什麼能成,我只能說,最關鍵的就是要膽大心細,遇事不要怕,要有勇於克服困難的決心,沒有困難我們就創造困難……”
許恆滔滔不絕的講解起來。
衆人越聽越迷糊,越聽越不對勁。
我們想聽你的行動過程,行動細節啊!
你擱這給我們講膽大心細,克服困難?
“行了,你可以閉嘴了!”
最終,楚紅玉仗義出言,冷聲打斷了許恆。
衆人也沒好氣的瞪了許恆一眼,哪裡還不知道這小子壓根就沒想透露。
不過他剛纔那番話,也無意間透露出一件讓大家意外的事。
這小子在有機會逃跑的情況下,居然沒跑,反而孤身涉險,這才幹出這麼一件大事。
這倒是挺難得,有一說一,確實講義氣啊。
“對了,我們現在在哪?離天蠍軍大營還有多遠?”
許恆已然恢復輕鬆的心情,朝楚紅玉詢問道。
雖說自己昏迷做了個噩夢,但卻躲過了十幾位大師級以上的追殺,避開了擔驚受怕的逃亡過程,算起來也不虧。
“你還想着迴天蠍軍大營?別想了,全面戰結束之前大概是回不去的了。”雪女在一旁忍不住說道。
“什麼意思?”許恆一怔。
“我們跑的時候還覺得奇怪,回去的路全被平安軍中的大師級以上封死了,現在算是明白了,全是因爲你乾的事。”雪女頗感無奈道。
“難怪呢,我說怎麼可能才只有十幾位大師以上在追殺,原來其他人是去封路了。”
許恆恍然明悟,點了點頭,“這是怕我們將消息帶回去,導致他們被天蠍軍趁虛而入呀。”
“你明白就行,所以我們只能往反方向跑,最後在楚將軍的率領下,繞了一圈,才甩開了那些大師以上的強者。”雪女應道。
“繞了一圈?那我們現在在哪?”許恆一怔。
“恭喜你,又回到平安京……的附近。”雪女故意停頓了一下,才說出答案,屬於是無趣之中試圖尋點小玩笑,但依舊顯得很無聊。
許恆沒有笑,而是皺起了眉頭。
這裡居然還在平安京附近,那大家的處境還不能算安全。
而且最重要的一點,是他們沒辦法在全面戰打響之前,趕回天蠍軍大營了。
雖然昨晚大鬧了一番平安軍大營,應該能加不少分數,甚至有可能抵得上勾陳營的名冊任務了。
可如果不能回去參與全面戰役,會不會無法算通關?
教育司沒理由會給考生這種躺贏的機會吧?
否則大家都在全面戰開始後,找個地方躲起來,等到戰爭結束,豈不是全算通關了?
“這可不行,得趕緊恢復狀態,想辦法回去參與大戰,那種大場面怎麼能少得了我?沒有我,他們不行的。”
許恆不由得心生焦慮,憂國憂民,憂同學,憂天蠍軍。
主要還是感覺僅憑昨晚的表現,依舊不夠穩妥,必須參加了全面戰纔算圓滿。
“楚將軍,你們有什麼補身體的藥食嗎?還有節氣液,能不能借我幾十瓶?”
許恆看向在場衆人,擺出一副楚楚可憐的天真表情,向衆人眨眼瘋狂暗示。
節氣液?幾十瓶?
呵!
衆人對他這種獅子大張口的行爲,已經沒有過多的反應。
習慣了。
這小子就是那種“語不驚人死不休”的人。
放在以往,這種人我們看都不會多看一眼。
但他立功了啊!
給他!
最終,大夥東湊西湊掏箱底,還真就湊出了五瓶節氣液。
至於補身體的藥食,實在就沒有了。
畢竟在座都是節令師,誰會隨身攜帶武者食用的玩意?
許恆也不挑,照單全收。
五瓶節氣液當着大夥的面,咕咚咕咚就往下灌。
這舉動倒是有點把衆人看傻了。
對於建氣境來說,一瓶節氣液可以恢復六道節氣。
你這一口氣連喝五瓶,真不怕給自己撐死?
“嗝~”
許恆打了個飽嗝,也不在乎衆人異樣的目光。
反正是模擬場景,這些人全都是假的,怕什麼?
……
翌日。
天色明亮。
衆人都休憩了一晚上,精神狀態比昨日好了許多。
唯獨許恆還是面色顯得蒼白,眼睛周圍還是黑了一圈,像被掏空的身子,很是虛弱。
“唉!”
許恆很憂心,惆悵。
整整修養了一天一夜,雖然小寒節氣恢復了,可身體還是嚴重虧空的狀態。
《許家霸王崩》誤我啊!
按照時間算,全面戰役明天之後就開始打響了。
自己想在明天之內,突破一堆大師級以上強者的封鎖,趕回天蠍軍大營?
難,太難了。
根本不可能做得到。
許恆感受着全身疼痛的經脈,不由得心生一陣無力感。
“完了……”
他暗歎一聲,等這身體調整好狀態,估計全面戰都打完了。
“什麼完了?”楚紅玉就在一旁,聽到許恆的小聲嘆息,不由得問道。
“沒什麼。”
許恆有氣無力、興致缺缺的應道:“只是想到無法回去參加全面戰,無法爲勾陳營立功,我這心就覺得空落落的,唉……”
“???”
衆人聽到他這話,紛紛忍不住翻白眼。
“許恆,你當個人吧,你都把平安軍大營給炸了,還嫌功勞不夠大啊?”
雪女坐不住了,直接開口吐槽:“實在不行,你去把平安京也炸了唄?”
“誒?”
許恆一聽這話,如同垂死病中驚坐起,瞬間眼眸一亮。
“對啊,我怎麼沒想到呢?”
他驚喜萬分。
參與全面戰役,也不一定非得回去吧?
等明天全面戰一打響,我直抄敵軍老家,炸他們個七零八落的,這也是參戰了啊!
“啊哈哈哈哈!行了,我又行了!”
許恆忍不住大笑起來,朝雪女豎起大拇指:“厲害啊,不愧是本座胯下最能幹的女人,回頭下次有機會改日,我一定給你升一下天命教中的職務。”
衆人全程張大了嘴巴,都被他這反應弄得滿臉驚愕。
雪女更是呆若木雞,腦袋幾乎一片霧水。
我剛剛說什麼了?
哦對,我就隨口說一句讓他去把平安京炸了。
但是,他居然當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