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詩曼,你……」
程書雁見到她,當即皺起眉頭,心中有些不喜。
畢竟平白無故的被人催眠,拉進這種地方,而且連訓練牌都沒有,這要是死在這,命都沒了啊。
可看着伍詩曼那滿臉呆滯的表情,程書雁最終也沒多說什麼,只是冷冷問道:「方玥在哪?」
「她沒事,跟我朋友在二樓,其實我選的這個節點沒有什麼危險,只有我姐姐實力稍強,但我……」伍詩曼說着,低下頭,看向手中那顆長髮女子的腦袋。
她已經親手將她姐姐的模擬人像,解除了痛苦。
程書雁聽到她的解釋後,也微微點頭。
這舊宿舍樓裡,似乎除了長髮女鬼跟廁所鬼物以外,就只有那個窺探的黑色人影鬼物,確實都不算危險。
「你選的節點?也就是說,我們現在所處的這個訓練空間,跟平時正常訓練的內容是不一樣的吧?」許恆問道。
「對,這裡是他們……玩剩下的。」
伍詩曼怔怔的點頭,眼眶已然通紅,顫聲道:「你剛纔錄下的視頻,出去後可以給我嗎?」
「當然可以,但你要不要解釋一下,爲什麼把我也牽扯進來呢?」
許恆微微歪着腦袋道。
他沒能想明白,如果說伍詩曼將程書雁她們帶進來,是因爲她們背景強大,可以讓學生會那羣人心生忌憚,不敢對訓練空間動手腳。
但自己是怎麼回事?
總不能是太倒黴,路過時被牽扯進來吧?
「我沒有牽扯你,他們本來就要對你出手,試探你的實力,我只是知道之後,藉着這個機會才得以進入這個地方。」伍詩曼輕輕搖頭,低聲應道。
「試探我實力?」
許恆一怔,所以農組織的人說我會遇到的危險,果然就是學生會?
但他們這操作……
「他們是神經病吧?試探我實力不會來找我單挑嗎,反而偷偷摸摸把我弄到這種地方來,而且還不給我訓練牌,他們是想幹什麼啊?」許恆有些無語了,忍不住罵道。
這簡直是離大譜,正常人怎能幹得出這種事?
不過一想到他們對伍詩曼姐姐所做的那些事,許恆深吸一口氣,懶得繼續罵了。
學生會那羣東西就不是正常人,甚至不能算是人。
「他們都高高在上習慣了,如果出面找你,會覺得自降了身份,並且學校很重視你,也不願意看到他們去試探你。」
伍詩曼說到這,微微低下頭道:「而且……我聽說他們家中所代表的派系,與你師姐是對立面。」
許恆皺起了眉頭:「他們試探我的目的是什麼?」
「我不清楚。」伍詩曼搖搖頭,她沒去在意這些,並沒有特別打聽關注。
之所以知道前面那些事,也只是吳執的親弟弟吳興自己說出來了而已。
「那你姐姐的事呢?學校是毫不知情,還是視若無睹,毫不作爲?」許恆問道。
「也許只有我姐姐當年的導師知道些什麼,但他沒有上報,所以學校可能不知情。」伍詩曼語氣低落道。
「爲什麼?」許恆有些驚訝,就算導師不上報,家裡人難道就不會找學校***嗎?
伍詩曼沉默了少許,微微深吸一口氣,看向許恆跟程書雁道:「出去之前,你們可以聽我講講這整個故事嗎?」
許恆跟程書雁同時點頭。
他們現在更加好奇了,這樣惡劣的行徑,爲什麼能這麼風平浪靜,不止沒聽聞過,甚至會連學校也不知情?
就算學生會那些人的背景再如何強大,也不可能在天相
大學府裡隻手遮天吧?
好歹是天蠍洲的第二名校,如果連幾個二代都壓不住,那真的還能算名校嗎?
「我姐姐名爲王詩彤,比我大兩歲,因爲父母離異,我們從小就分開了,我跟了母親,她……」
伍詩曼將整件事娓娓道來,悲劇的發生,竟還與她家人也有些關聯。
姐妹倆雖然從小分開,但感情一直很好,每年都會找機會偷偷溜出來見面。
伍詩曼的母親改嫁了一位普通武者,生活不算富裕,但也過得去,至少伍詩曼是健健康康的長大了。
可她姐姐王詩彤就過得沒那麼如意了,父親沒再成家,雖是一位二階武者,卻整天沉迷於賭博,對王詩彤也不管不顧。
王詩彤考上天相大學府後,時不時還得給父親寄些生活費。
但那點生活費,又怎能滿足一個賭鬼?
王詩彤入學不到幾個月,她父親就找到學校來了,想找她多要一些錢,卻被攔在校門外,於是死皮賴臉的各種鬧騰,最後王詩彤找同學借了些錢,纔將他打發走了。
可中間不知道又發生了什麼,僅僅不到一個月時間,王詩彤就退學了,她父親親自來辦的退學手續。
伍詩曼當時剛上高一,得知姐姐精神失常退學,已經又是幾個月之後的事。
等她去看王詩彤的時候,姐姐早已面黃肌瘦,蓬頭亂髮,不成人形,每天就躲在小房間裡,害怕見到每一個人。
伍詩曼當時哭得聲音都啞了,還喊來了母親跟後爸,最終在一個賭場裡將父親找出來,質問他原由。
然而父親卻說是王詩彤壓力太大,加上在學校感情受挫,於是自甘墮落才這樣。
伍詩曼自然不會相信這種鬼話,可無憑無據又毫無線索的情況下,他們拿這個賭鬼一點辦法都沒有。
但他們還是將王詩彤接走了,賭鬼父親原本是不同意的,強度十分強硬,最終開出一個高價,將王詩彤「賣」給了他們。
直到伍詩曼高三臨近高考,終於突破建氣十層,便與另一位關係要好的同學,偷偷找到賭鬼父親,一起出手將他催眠。
最終得到一個線索,賭鬼父親去學校要到過第一筆錢後,沒幾天就輸光了,於是又想去要第二次。
但第二次在學校門口還沒鬧起來,就遇到幾個學生會的男生。
有人認出他是王詩彤的父親,於是言語嘲諷了一番,還說給他一筆錢,讓他把女兒賣給他們。
這本是一句戲弄的話,結果賭鬼父親卻同意了,他喊來王詩彤,然後當着王詩彤的面,收下那幾名男生的一筆錢,而後就跑了。
不到一個月,他就收到那幾個男生的通知,讓他去給女兒辦退學手續並且接走,他收到了第二筆鉅款,喜笑顏開的照辦了。
這依舊不知道王詩彤究竟遭遇了什麼,可起碼知道跟學生會的人有關係。
所以伍詩曼回去後,又嘗試催眠王詩彤。
然而王詩彤精神已經錯亂,只能從隻言片語中得知,她曾進入一箇舊宿舍的訓練空間,在一間寢室裡躺下。
但每次催眠到此,王詩彤的精神波動就放大了,情緒直接崩潰,讓伍詩曼不得不停止催眠。
所以伍詩曼考入天相大學府後,便與她朋友找上了學生會的人,想調查這件事.
在此之前,她們已經做了很多調查與準備,有一套計劃。
結果沒想到才一天時間,就套出了很多秘密,又剛好遇到學生會想開啓舊宿舍訓練空間,試探許恆。
於是她放棄原本的計劃,藉機主動提出負責催眠許恆,帶許恆進入這裡面。
最終,她成功了。
聽完這整件事的來龍去脈,許恆跟程書雁都沉默了。
這是一場悲劇。
王詩彤不僅受到學生會的傷害,還有來自原生家庭的傷害,甚至事後她那個父親還收錢了事,隻字不提,以至於連學校都不知道這件事。
就如伍詩曼所說,王詩彤的導師跟同學,或許對這件事有所疑惑,但又如何呢?
人家家裡人都不管,外人又怎會去多管閒事。
甚至於學生會那幾個人,也許還曾出手干預過,最終導致這件事不了了之。
許恆覺得,跟王詩彤的遭遇比起來,自己已經算是幸福的。
「學生會那些畜生……」程書雁沉默良久後,咬牙低聲罵了一句。
「程同學,對不起。」
這時,伍詩曼看向程書雁,低聲說道:「我知道我選擇這個時間節點的訓練空間,他們必然會察覺,但當時太倉促了,我只知道你跟方玥的身份不簡單,所以將你們牽扯進來自保,等出去之後,我……」
「你出去之後想幹什麼呢?」
突然,一道冷笑聲從走道外傳來,打斷了伍詩曼的話語。
聞聲望去,幾道身影已然來到寢室門口,一臉淡漠,眼神中透着些許戲謔。
許恆一眼就認出來,這正是之前畫面裡,對王詩彤施暴的那幾個行兇者。
「你們這些畜生!」
伍詩曼一看來人,瞬間眼都紅了。
掌心直接撐起一片淡白光圓環,席捲一片無形的風,直接衝向幾人。
「清河市白石街三百六十三號……」其中一人突然淡淡報出一個地址。
伍詩曼陡然渾身一顫,停在了原地,難以置信的看向對方。
「你……你們……」她聲音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多了一絲慌張跟恐懼。
「你這***,還有你那個朋友,竟敢催眠我,我……」這時,一名年輕男生滿臉怨毒罵道,正是會長的弟弟吳行。
「閉嘴!」
旁邊的吳執直接皺眉打斷了他,隨後看向伍詩曼,臉上露出淡淡的笑意:「伍同學,別害怕,有些事是需要談的,也可以談好的,沒必要魚死網破,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