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面淺褐色到紅褐色,有兩行深棕色圓斑,左右交錯或並列,圓斑中央色淺,外側常開放呈馬啼形,在背上還有一條紅棕色脊線;眼後有一呈色眉紋,其上緣鑲以黃白色邊;尾後段黃白色,但尾尖常爲黑色。
“白眉蛇。”老把頭臉色難看的說了一聲。
我以爲是老把頭被這毒蛇嚇到了,走上一步說道:“沒事,這毒蛇並不可怕,我把它打死就是了。”
“不行。”就在我剛要動手的時候,老把頭突然一把把我攔住了,嚴肅的說道:“秦陵,剛纔我和你說的你都忘了嗎?說話不能說不吉利的。”
我這才意識到說了死這個字,這在放山的時候是最大的忌諱,不過話已經說出口,我也只能歉意的笑了笑,眼前這條蛇老把頭管他叫白眉蛇,實際上是白眉蝮蛇,主要分佈在東北長白山一帶,行動速度並不快,對我來說根本不算威脅。
就在我要把這白眉蝮蛇趕走的時候,老把頭卻一步走了上去,手裡的柺杖一點正好按在白眉蝮蛇的頭上,把蛇頭壓在了泥土裡,白眉蝮蛇受到攻擊身體立刻順着棍子反身向上盤,結果被老把頭抓住了尾巴用力一甩。
蛇的骨頭是順着長的,只要拎着尾巴一甩就會散架,那白眉蝮蛇被甩了幾下就不能動了,耷拉在老把頭的手上,只有分叉的蛇頭在不斷的吐出來,管牙尖銳的閃爍着寒光,看上去很可怕。
我沒想到孫祥捕蛇這麼厲害,這動作流暢迅速看來沒少抓蛇了,不過想想也是,這老把頭常年混在大山裡,看到的毒蛇不知道有多少,要是沒兩下子估計早就死在山裡了。
這時候,我就看到孫祥抓着蛇幾下把蛇身擰成了一個扣,然後用柔軟的樹枝把蛇身捆綁了起來,就像是一捆粗繩子,可那不斷吐出的蛇頭和毒牙卻讓人看上去更顯得詭異。
“你拿着,下山之前都要帶着。”孫祥拿着白眉蝮蛇竟然遞給了劉倩穎,這可把劉倩穎嚇了一跳,臉色蒼白的連連擺手,她一個女孩家帶個毒蛇在身邊,想想就夠恐怖的了。
“老把頭,這是什麼意思?”
“放山的規矩,壓山不能輕易說話,更不能亂喊,如果喊出來就要拿着,因爲這是你向山神老爺要的,不拿着山神老爺就什麼都不會在給了。”老把頭的臉色嚴肅,像是在說很重要的事情。
原來是山規,老把頭看我有些不高興,只能對着我解釋了一下這山規。
壓山的時候說話是有規矩的,不能胡亂說話,更不能說不吉利的話,向我剛纔說了死字就是大忌,還有數字四因爲和死同音也不能說,壓山找寶的時候不能隨便說話,發現東西也有規矩不能亂說,發現參寶後要大喊“棒槌,”棒槌就是放山人對人蔘的叫法,而發現人蔘的時候大喊棒槌,行話裡就叫做‘喊山’。
傳說中人蔘是有靈性的,當被發現的時候有可能倒秧或者逃走讓人找不到,而棒槌就是當頭棒喝的意思,能讓人蔘受到驚嚇不敢動彈,這也是喊山最大的作用。
喊山之後,所有人都會趕過來,口裡還要大喊“快當。”快當是慶賀的意思,同時也有把人蔘嚇住,告訴人蔘已經被人包圍了的意思,這喊快當也叫做‘接山’。
而剛纔劉倩穎大喊了一聲有蛇,這在放山人的規矩裡已經算是喊山了,蛇不是人蔘,所以不會有人接山,可是既然喊山了就要把東西拿着,因爲放山人最重要的規矩就是隻能拿不能放。
吃飯叫拿飯,會戧子叫拿房子,抽菸叫拿火,做飯叫端鍋,就連挖參都叫擡參,這些都表示向大山拿東西,如果放下不拿,那大山就不會在給你任何的東西了。
說到這我也明白了,有些無奈的看着劉倩穎,沒想到劉倩穎不小心壞了喊山的規矩,這蛇看樣子是必須要拿着了,我苦笑了一下把蛇拿了過來,“劉倩穎一個女孩對蛇肯定害怕,還是我替他拿着吧。”
老把頭孫祥看了看劉倩穎,眼神裡閃爍着矛盾,可最終還是嘆了口氣,對着我點了點頭。
“不行,”就在老把頭要把白眉蝮蛇交給我的時候,一個聲音突然從後面傳了過來,一個有大概有二十歲左右的小夥子拿着索撥棍走了上來,臉上滿是憤怒的冷聲說道:“孫爺,你不是早就說過嗎?放山人的規矩不能壞。”
“曹禾,你不要無理取鬧,總不能讓個姑娘拿着毒蛇吧?”孫祥的臉色有些陰沉,因爲誰都聽得出來,這個曹禾那冷嘲熱諷的語氣分明是在針對老把頭,這在放山的隊伍裡絕對是以下犯上的。
“爲什麼不行?既然是規矩就該遵守。”曹禾冷哼了一聲,只是隨意看了一眼劉倩穎,眼神裡沒有半點同情和妥協。
我心裡有些生氣,這曹禾讓劉倩穎一個女孩子拿着毒蛇,他還真的說的出口,“曹禾,這蛇我替她拿着,
應該不算破壞規矩吧。”
“這裡沒你個外人說話的份,”曹禾冷聲回了我一句,“誰喊的山就誰拿着,這是規矩,誰都要遵守,孫爺,你說是不是?”
我算是聽出來了,這個曹禾的目的好像不是我和劉倩穎,而是和孫祥有矛盾,可這一路孫祥看上去挺和藹的,在流秀村也有很高的權威,大家都很擁戴他,要不然也做不了老把頭,可爲什麼唯獨這曹禾對孫祥有這麼重的敵意呢。
“曹禾,你不要太過分了。” 孫祥作爲老把頭,被一個小輩這樣擠兌已經有些生氣了,臉色都有些發紅。
“哈哈,過分?孫爺,上次放山我哥發現了熊瞎子,怕大家出事喊了出來,可你是怎麼做的?”曹禾的臉突然變得猙獰了起來,“你竟然說我個喊山了,讓他把熊瞎子帶回去。”
我聽到曹禾的話,心裡也是一顫,發現熊喊出來竟然也要帶回去,那豈不是死路一條嗎?
這時候就聽曹禾低聲怒吼道:“我哥聽你的要把熊趕下山,結果再也沒有回來,再也沒有回來,這就是你說的規矩。”
我終於知道曹禾爲什麼這麼在意這條蛇了,原來裡面有這樣的事情,他的哥哥就是死在了喊山的規矩上,他心裡有一口惡氣怎麼可能會妥協。
可就在這個時候,遠處突然聽到一個驚喜的聲音:“棒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