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步君無奈地朝自己的父親聳聳肩,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塵,一個飛身便從屋頂上飛了下來,雙手抱胸喊道:“唉,李將軍,怎麼這就走了呀!我正好與父親在屋頂上喝酒呢,既然來了,不如一起喝一杯!”
李致突口而出道:“你們怎麼在這裡?不是說已經被藥迷暈了嗎?”
“哈哈哈哈!”
這時連一向不苟言笑的祁老將軍也實在忍不住了,輕輕一點,已經從屋頂飛了下來,站在祁步君的身邊笑問道:“李將軍,這話該不會是他李全告訴你的吧?”
李致這才發覺上了李全的當了,狠狠道:“好個李全,竟然敢拿首輔來糊弄我!”說罷,又要翻牆出去。
祁步君立即阻止道:“唉唉唉,我說李將軍,來的時候翻牆進來的,怎麼這出去還要翻牆啊!呶,看看,大門已經幫李大將軍打開了!你這翻來翻去的,我看了,實在是累啊!”
李致氣道:“你!好你個祁步君,竟然敢糊弄本將軍!”
祁步君只笑得直不起腰來,又道:“哦,對了,樑大人讓我問一下李將軍,下午跟着樑大人的那兩位兄弟還好吧,沒被樑大人轉暈吧!樑大人說了,他看這兩兄弟大白天的已經夠累的了,大晚上的不讓他們好好休息,實在是過不過去啊!”
說完,實在是忍不住,和祁老將軍二人又大笑了起來。
李致氣急:“你!祁步君,祁雲山,你們給我聽清楚了,識相一點的,快把那兩個人給我交出來,本將軍還可以在李大人面前爲你多說幾句好話。如若不然……”
祁老將軍實在聽不下去了,拍了拍祁步君的肩膀道:“君兒,還是你陪着李將軍敘敘話吧,哎呀,這陪了他們大半個晚上了,我也累了,爲父就先去休息了!”
祁步君立即回道:“好的,爹,我爲好好替您招待李將軍的。爹,您慢走!”
祁老將軍經過李致面前時,朝他嘿嘿一笑,打着哈欠便走了。
只把李致給氣得連鬍子都快要朝天堅起來了。
見祁老將軍走遠,祁步君道:“李將軍,剛咱們說到哪兒了?你繼續!”
李致一把將劍提起指着祁步君道:“現在這裡只有你一個人了,而我這裡帶來了上百位高手,就算你武功再厲害,畢竟雙拳難敵四手!快把那兩個人交出來,否則就不要怪本將軍不給你機會!”
“哈哈哈哈!”祁步君只笑得眼淚都出來了,“李大將軍,你簡直,哈哈哈,你簡直太可愛了!”
此時李致這才意識到,他祁步君是禁軍統領啊,祁老將軍領兵有好幾萬啊,就算把衛統府的人全帶來,也不夠他們玩的,完了,這樣真完了,被李全玩完了。
祁步君笑夠了這纔不緊不慢地說道:“瞧李將軍說的,我是那麼不識相的人嗎?對了,你要哪兩個人?我這祁府上下下下也有百來號人,要不要我把他們都一一叫來,好讓李將軍一一識別,你要帶誰都可以,我絕無二話!”
李致見祁步君並沒有要捉拿他的意思,哼道:“哼!祁步君,你等着,我看你還能囂張到幾時!我們走!”李致帶着來人從樑府正門魚貫而出。
“唉,李將軍慢走啊!大晚上的,可別摔着嘍!哈哈哈哈!”
何晨府
何英潔滿臉淚水,把桌上能砸的東西全砸了,地上一片狼藉,仍在那大哭大鬧:“爹,你今天要是不答應,我就死給你看!”
何英潔的生母何晨的三房亦在那嘩嘩地流着淚:“老爺,你就答應她吧,我就這麼一個女兒啊!她要是有個什麼三長兩短,我也不活了,你這是要逼死我們母女二人嗎?”
“愚蠢至極,愚蠢至極啊!”何晨頹然地坐在那裡,雙手撐着額頭,額頭上青筋爆起,快過半百的人此時憔悴不堪,哪還有原先春分得意時候的半點風光。
何英潔西斯底裡地喊道:“爹,你要是不答應,反正是個死,到時候我就讓那個李明鑫說這一切也有你的參與,反正是個誅連九族,你也跑不了!”
何晨怒地一下子站起來,狠狠地一巴掌就呼了過去:“混帳東西!這樣的話也能隨便亂說的嗎!”
何英潔一把抹乾自己的淚水道:“反正是個死,我也不怕用何府的人陪葬!”
何英潔的生母忙拉開自己的女兒道:“英潔,你理智點,不可以這樣!”
何英潔一把甩開母親的手道:“哼!反正他也不管我的死活。這件事情,如果他們要徹徹底底的查,哪有查不出來的,爹當初收了人家多少好處,一查便知。幹嘛不現在趁着事情還有迴轉的餘地,幫他們一把,只要你幫了,那李昌說了,會讓李明鑫偷偷給我一封休書,這樣我們何家也就撇清了與李家的關係。那李明鑫對這件事又並不十分清楚,那個豬腦子也說不出個什麼來,這樣對李家,對我們何家都是隻有好處,沒有半點壞處。爹,我就想不明白,你爲何不願意!”
何晨道:“你知道個什麼!這個案子,我絕對不能插手!如果我插手了,那纔是真的坐實了我在這件事情中做的手腳了!”
何英潔這才道:“那……那怎麼辦,如果你不幫他,他們就不肯給我休書,那到時,女兒我也必死無疑啊!”
何晨直拍着大腿:“唉!都怪我,怪我啊!爲什麼要將你嫁到這樣的人家裡去,你啊……”何晨指着何英潔生母的鼻子道:“還不都是你,貪圖人家的榮華富貴,如今好了,要把英潔的命也搭進去了!說不好,還連累到我們整個老何家!”
何潔英的母親冷笑道:“切,搞得好像英潔嫁給那個李明鑫之前,你沒拿人家好處似的。現在出事了,知道什麼都要推到我們頭上了!”
何晨重重地長嘆一聲,雙手無奈地撐着額頭:“要出事,出事啊!”
何英潔一把抓住何晨的手臂道:“老爺,那怎麼辦啊,我怎麼會想到會有這種事情啊,我就這麼一個女兒啊!”
何晨嘆氣道:“如今之計,只能讓他們先翻案了。唉……一但案子翻過來後,我這裡有兩顆好東西,自然會救他們一命!你回去後和李昌說吧。其他的,我也沒辦法了。既然樑啓他們想到要翻案,自然是已經有了十足的證據。”
何英潔看着自己的父親這樣說,知道也已再無別的辦法,若不是再無一絲希望,她知道何晨斷不可能將他珍藏了幾十年的這兩件東西拿出來的。既然能讓他們保得住命,自然就可以保得住自己的命,既然是這樣,那她何需再多說其他什麼呢。
只不過事情的發展遠遠地超過了他們的預料。
原本,不管是李昌也好,李全也罷,甚至連一品軍侯晉麒和大理寺卿何晨都認爲,這麼大的一個案子,要推翻重來的話,至少也要一兩個月的時間,收集證據,傳喚證人,又要去幽州地界重新調查等等,如論如何,等這件案子判下來,也快至春節了。
如果這案子,真能讓他們翻過來,最後要判李昌父子斬刑的話,最快也要到明年的秋天,也就是秋決了!這麼說來,算算還有近大半年的時間。當然在這大半年的時間當中,會發生什麼事,誰也意料不到,只要時間充裕,又有什麼是不可能的呢。
然而,一切發生的竟是如此突然。
就在陳帝下旨重審幽州大火的第二日,樑啓便在刑部設堂了!更讓李全措手不及的是,惠王也來了。
惠王大踏步進來道:“各位就各司其職吧,本王也就是過來看看熱鬧。”
樑啓忙把惠王請上座。
惠王看着下面這一衆人道:“這裡都是咱們大陳國的老臣了,先帝在位時,一生中總共也就出京城兩次,想必有些人也很清楚,先帝當年帶着本王微服私訪到過幽州一事!”
堂下衆人均安靜地聽着,惠王掃了一眼下面的人道:“那時的幽州繁榮景像不遜於天子腳下的京城!但如今十多年過去了,按理來說,老百姓的日子應該是越過越好的!可是呢!現在的幽州到處都是殘垣斷壁,到處都是乞討者,可謂是民不聊生!造成這一切的原因是什麼?想必大家都十分清楚啊!”
惠王看了眼靜靜地坐在下面李全道:“不知李大人是否認同本的說法呢!”
李全忙起身回道:“微臣不敢!是微臣的兄長治理無方,方使得幽州的經濟連年倒退!”
惠王哈哈笑道:“如果僅僅只是個庸庸無爲之人也就罷了!可恨的就是造成這一切的都是你這個兄長的暴政的致!今日本王來此,不爲別的,就是看看樑大人怎麼審案!樑大人,開始吧!”
樑啓點了點頭大聲道:“帶證人!”
至關重要的幾個證人,竟然是神不知鬼不覺地全部一下子出現在了刑部的公堂上,甚至連晉麒的情報網也未能覺查到絲毫。
他們又怎能知道,早在大家將所有的關注點聚焦在祁府和樑府的時候,惠王與京兆府的陳仲二人便駕着馬車一前一後,將證人秘密送進了刑部大牢這個最不可能的地方呢。
所有人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