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敢!護駕!”說時遲那時快,張元與樑啓二人已閃身護在了陳帝面前。
晉麒見狀冷冷一笑道:“你們二人也是白費功夫而已!”
張元立即道:“晉麒,你別得意!難道你到現在還沒有發現,祁老將軍不在嗎?而且你真的以爲祁步君深陷兒女私情了嗎?”
“哈哈哈哈!你是說祁雲山嗎?”
“沒錯,他手中有兵一萬五千餘人,這個時候應該已經進宮了,你若現在乖乖就擒,皇上也許會留你一個全屍!”
晉麒大笑道:“你們太天真的,真的以爲他雲龍海早被收買了嗎?”
“你說什麼!”衆人大驚。
晉麒冷笑道:“我每年送到他雲龍海手中的銀子多達十餘萬兩,他難道會被你們簡簡單單的幾句話就打動了嗎?”
張元等人臉色鐵青。
晉麒驟然收起臉上的笑道:“怎麼樣,老夫讓人傳出他雲龍海爲人仗義,劫富濟貧這樣的話,你們可還滿意嗎?”
陳帝在衆人的攙扶之下氣道:“原來……原來這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的陰謀!”
晉麒玩弄着手中的板指,斜眼看着氣若懸絲的陳帝道:“我認爲把陰謀說成智謀要好聽許多,文志禎,你說是嗎?”
陳帝指着晉麒道:“你是如何安排這一切的?”
晉麒冷哼道:“你們以爲你安插在雲塔幫的沈塔會不引起老夫的注意嗎?突然而來這麼一對夫妻老夫豈會不懷疑?所以,我與雲幫主一同上演了一場好戲給你們看。先是讓晉衝射傷沈塔,然後讓雲龍海去救回他,從而加深你們以及沈塔對他的信任。接着,因深塔傷重,幫中一切他將無力察看,其實也就是爲了軟禁他,讓他不得牀,而那個女子對沈塔如此死心塌地,沈塔一倒,她根本不足掛齒。”
“你……你是不是殺了沈塔夫婦二人?”
“這倒沒有,我還要讓他給你們傳遞消息呢,又豈會讓這麼好一顆棋子死了呢?若不是他,前幾日祁雲山的那一萬五千人又怎麼能如此順利地進入秋樑窪呢?就憑你和祁雲山,你們二人如此精明的頭腦,太過順利難道不會引起懷疑嗎?所以,有沈塔在,這一切便迎刃而解!”
“朕聽惠王兄說過,沈塔的傷根本就不重,爲何這麼久了,仍下不了牀,你們對他究竟做了什麼?”
“也只怪衝兒心太軟,未能刺中要害,所以老夫不得不讓雲幫主好好照顧照顧他。”
“那地圖是假的是嗎?”
“不,地圖可是真的,不過呢,我讓雲幫主把地圖在拿到祁雲山手上之前動了幾筆而已。”
“呵,原來如此,原來如此!難怪祁老將軍到現在還未到。”
“你不必再等了,只怕現在的祁雲山已去見了先帝了。哦,對了,你的毒你應該清楚到什麼地步了吧。周榮有沒有告訴過你,你現在身上的毒已是毒入五臟六腑,深入骨血了,現在就是大羅神仙也救不了你了!哈哈哈哈,看來苗國的失魂散果然名不虛傳!怎麼樣,皇上,荼蘼花粉之毒可還好受?”
“什……什麼!苗國……你……你竟然勾結外敵!晉麒……你……你實在……實在是喪心病狂!”陳帝全身無半身力氣,全靠肖公公與靜嬪緊緊攙扶。
藉着皇上話說完的間隙,肖公公立即把手中的一顆黑色藥丸遞到陳帝嘴中。
“哈哈哈哈!皇帝小兒,都到這個份上了,還吃個什麼藥啊!你以爲你這是仙丹妙藥,能救你起死回生嗎?”錢雄磊此時更是肆無忌憚,說出來的話極爲難聽。
“晉……晉麒你……你膽大包大,你……你豈知那苗國是虎狼之邦,就算……就算今天你嬴了朕,你以爲……以爲苗國就能……就能讓你安坐上皇位嗎!”
“那又怎樣!”晉麒眼冒寒光,如利箭般地直逼視着陳帝,“陳國,是我們晉家多少忠烈之士打下來了!我們晉家的祠堂裡供奉着一百八十一個排位,哪一個不是爲大陳國殫精竭慮,戰死沙場的。你別忙了,沒有我晉麒,早在二十幾年前,你就死在諸皇子之亂之中,何以有你的今天!”
“無論是父皇也好,還是我大陳祖輩們,從來沒有虧待過你半分,你爲何如此永不知足?”
“你可知你父皇是怎麼死的?”
“是你,原來真的是你!晉麒,你弒君殺臣,你身上到底沾了多少鮮血?”
晉麒看着自己的雙手道:“人命嗎?那又怎樣!擋我晉麒者,無論是誰,都得死!!”
整個宴廳之內,血腥味極重,雙方更是劍拔弩張,而晉麒自以爲今日穩操勝券,得意之形絲毫不再保留。
“原來父皇尊你爲首輔大臣,也是被你所逼。”
“沒錯!你不識好歹,偷偷聯合張元、祁雲山父子這些人來對付老夫,這幾年之中更是變本加厲,將六部之人悉數換掉,你以爲做得極爲隱蔽,卻不知,你所謂的這些事,老夫根本未曾放在心上。老夫豈是你那刀殂上的魚肉!你,太不自量力!”
“哼!好好好……很好!晉……晉麒,你今日……今日終於肯說了!人心不足……蛇吞象啊!無論……無論是我大陳國的先祖還是……還是先帝,何曾虧待過你們晉家半分!先帝……先帝納你親妹妹爲後,朕亦是納你的女兒爲後,立你女兒的兒子爲太子,就是……就是朕的姐姐也……也嫁給你的兒子……,朕早已成年,卻仍處處尊你爲首輔大臣,晉家已是何等榮耀。你……你爲何……爲何還要這樣急不可奈……咄咄逼人!”陳帝連着說了這一串話,早已氣喘息息。
“哼!錢將軍說得好,自古以來,有能者居之!你既然無能,何不就此召告天下,早早退位讓賢。也許老夫會看在先帝和太后的份上,給你留個全屍!甚至老夫可以把解藥給你,雖然已不能讓你徹底清除毒素,但起碼可以讓你多活幾日!”
此時,廳內的氣氛是極爲緊張的,六部之中如樑超、陳仲等人均緊緊護在皇上面前,殿外蕭殺之聲由遠及近,刀劍相搏的那種“乒乒乓乓”之聲如雷嗚一般,一陣高過一陣,這樣令人膽寒的嘶殺聲是何等的刺耳。
宴廳內,幾個嬪妃和宮女除去靜嬪與婉貴妃,均被嚇得緊緊圍在一起,生怕自己一個不當心便招惹了錢雄磊等人,成爲他們的掌下之鬼,他們現只敢抱着彼此瑟瑟發抖的身子,不發了一絲聲音。
晉麒滿面紅光,輕笑得看着陳帝道:“皇上,你聽到了嗎?殺聲震天,多動聽的聲音啊!老夫從來沒有如今日這般覺得,原來殺人的聲音也可以是這麼動聽的,哈哈哈哈!”
突然一聲極響的哨聲劃破黑沉而血腥的天空,那些緊緊抱在一起的女人被這突如起來的大聲嚇得情不自禁尖叫出聲!
“出了什麼事,這是什麼聲音!”晉麒臉色嚴峻,對這突如而來的哨聲,心裡竟無端地猛地抽動了一下,有極不好的預感一閃而過。
肖敏思大聲對門口的士兵呵道:“還不快去看看,究竟出了什麼事!”
早有三兩個士兵聽罷立即閃身出去,方出去頃刻已回來,只是回來的並不只有他們幾人,而是被他人用刀架在脖子上反退着進了宴廳,臉色更是蒼白難看!手起刀落,剛還鮮活的生命已成了刀下之鬼。
“哈哈哈哈,晉侯爺,首輔大臣,朕的皇位,你如今可還想坐嗎!”陳帝拔開衆人,筆直地高高地站在御案之前,冷冷地掃視着或驚訝,或害怕的衆人。
“你你你……”晉麒連說了三個“你”字,對於陳帝此時的樣子,他是極爲震撼的,他——哪裡有半點中了劇毒的樣子。
陳帝隨手拿起肖公公遞過來的一條溼絹,將塗抹於臉上的顏色擦去。
“很震驚是嗎!朕並沒有中毒!”
“不,不可能,不可能!你……你肯定是迴光返照,肯定是!明明……”
“明明方振昌每隔兩日向你稟報說朕中毒頗深,明明方振昌和你說,朕這幾日的脈像越來越虛弱,明明剛看着朕還是隨可能會駕崩的樣子,是嗎?”
晉麒猛然驚恐地看着陳帝,“是……是方振昌……,他是你的人!”
“不不不!如此卑賤賣主求榮之人,也只有你晉麒肯用他!”陳帝一步步緩緩從臺階上下來,樑超、張元與陳仲等人緊緊護在陳帝周圍!
突然晉麒對着錢雄磊等人大吼一聲道:“你們還愣着幹什麼!還不快殺了狗皇帝!”
錢雄磊等人面面相覷,他猛地道:“兄弟們,給我上,拼上一拼,大不了一死,十八年後還是一條好漢!”
說罷,錢雄磊、黃法德、肖敏思以及高雄坤從桌下抽出刀,只欲想前,只是那刀在抽出刀鞘的那一刻,幾個人無不再次被驚到,上面只有刀柄,根本沒有刀身!
幾人大驚失色,但他們畢竟久經沙場,臨場應變能力非常人所比。雖手中沒有刀,總還是要搏一搏的。而然意想不到的事,再一次發生在他們的身上,剛還力大無窮,如狼似虎的幾位大將全在頃刻之間重重倒了下去。
晉麒的臉剎那間變得如紙一般白,他顧不得一步步逼近的祁雲山等人,急急地去推倒在地上的幾位將軍,“起來,你們都給老夫起來!”
此時孔偉祺哈哈一笑道:“首輔大人,別白費力氣了!下官准備的蒙汗藥可是當今天下至純至真之藥,幾位大將軍只怕沒個兩三個時辰是醒不過來的!”
“你你你……怎麼會……怎麼會!”
陳帝突然道:“沒想到吧!龍偉祺是朕一早便安排在你身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