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航沒再做聲繼續看合同,表情不自禁的嚴肅起來。他把合同扔在雜亂的桌子上,揉着鼻樑,倒吸了口冷氣。
餘梔覺得自己應該說些什麼,可話到嘴邊竟不知說些什麼好。她想湊上前幫蕭航把凌亂的辦公桌收拾一下,可一看到蕭航那張冷冰冰的臉,覺得還是不要打擾他爲好。
“幫我把下午的工作全部取消掉或者往後延遲,我現在有事,需要馬上出去一趟。”蕭航突然站起來走到衣櫃前拿起自己的外套。
“可今天下午的會議很重要,昨天的董事會就因你的遲到而延遲到今天,怎麼能說取消就取消。”餘梔話雖這麼說,但還是條件反射的給蕭航遞上車鑰匙。
手賤。餘梔暗暗罵了自己千百遍。這不是存心給自己找事嗎,蕭航跑了,那自己不就是待宰的替罪羊嗎不行,不能讓他走,哪有什麼事情比董事會還重要。況且剛纔餘梔上樓的時候碰見了財務總監,也就是蕭航的母親,千叮嚀萬囑咐自己一定要看住蕭航。
餘梔雖然不懂他們家族之間的事情,但也不敢不聽上司的話啊,誰讓自己要吃他們給的這碗飯呢。
“我說過,我說的話你只能去執行而不是來質問我,有這點時間你早就可以把這事安排好了。”
蕭航說完就接起一個電話匆匆就形色匆匆的朝門口走,餘梔咬着嘴脣毫不猶豫的跑到蕭航的面前攔住他,“不行,你今天不能離開公司。”
“讓開,如果你再多說一個字你就可以去財務部領工資了。”蕭航推開餘梔,手臂卻反被這個女人緊緊的抱着。
“不放,死也不放,我告訴你,你再執意要出去,我就…我就….”餘梔狠狠的眨了下眼睛,就怎麼樣啊?到底就怎麼樣啊自己又能把他怎麼樣啊
“你就怎麼樣?”蕭航無奈的揉着泛酸的眸子。
看來這個女人是不會在公司待太久了。等實習結束以後,蕭航決定一定要把她開了。自從自己接管公司以後還沒人敢這麼對自己說話。
“我就在你面前暈掉我可是有病的人”餘梔欲哭無淚,她也實在沒招了。有本事就從自己身上踩過去啊,反正有的是時間跟你耗。總比丟掉自己飯碗強。不過話說完餘梔就後悔了,萬一他真讓自己滾蛋可怎麼辦?
“今天跟公司新來的設計師預約的飯局是幾點?”蕭航突然想起什麼,把外套交給餘梔重新坐到辦工作前翻找資料。
餘梔早就把蕭航近期的行程全都熟記下來,她捋了下蕭航的西裝,把他掛回衣架上。對於這位據說很神秘的從國外回來的設計師。餘梔也有所耳聞。聽說這是總公司高薪聘請從美國帕森斯設計學院調來的設計師,年少有爲,大二時就被香奈兒公司總部邀去實習。還沒過三十就席捲了所有與設計有關的獎項,簡直就是拿獎拿到手軟,數錢數到手抽筋。
只不過此人性格怪異孤僻,見過他的人都評論他是個不好相處的人。不過想見他可不是容易的事情,普通人那就是妄想,簡直比登天還難。
“進餐時間是在下午六點,有什麼需要我做的嗎?”餘梔畢恭畢敬的回答。
當然在一個小時後,餘梔後悔死自己剛纔說的這句話。可已經覆水難收了。
在車堵得如龜速行駛的馬路。餘梔覺得自己穿着高跟鞋在馬路上走都比這塊。索性付了的費徒步走去西裝店。一路上餘梔都在想。蕭航這個死變態,竟又讓本宮給他跑腿。真是印證了那句話,人在江湖飄,哪能不挨刀。
不過這刀挨的也太狠了點吧。
“蕭氏集團的蕭航,我來這幫他取下定製的西裝。”
餘梔說完這句話,前臺的小姐就瞭然了,禮貌的衝自己標誌的微笑,“稍等。”
比起商場裡的奢侈品牌,這裡更像是藝術品的珍藏。平日裡來的客人不多,據說這是一傢俬人設計師開的工作室。好多明星都來請他定製過西裝,但即使是總統來了都得提前預約,且每個月直接三個單子。
餘梔環顧了下櫥窗裡的西裝,覺得並沒有什麼不同之處。都是千篇一律的黑色,而且很貴,是真的很快。餘梔一年的工資才抵得上它的一個褲腳。
從裡面跑出的鋼琴曲讓餘梔覺得自己更像是處在畫廊,如果時間允許,餘梔可以沒有盡頭的走下去,哪怕看到的都是黑色的西裝。但整顆心卻會莫名的安靜下來。餘梔也不知道爲什麼,一走進這家設計室裡,餘梔心裡突然很恐慌,像只有什麼再等待着自己,可眼看就要走了,卻什麼事也沒有發生。
看來真的是自己想多了。餘梔接過他們遞來的紙袋,禮貌的道謝。
“您是蕭先生的女朋友?”看起來像是領班的姐姐笑着問道。
我去,這哪跟哪啊。餘梔被這句話雷的不輕,尷尬的搖了搖頭。
“啊…不好意思,無意冒犯,只是平時都是蕭先生親自來取衣服,倒很少看到他允許別人幫他拿東西。”領班遞給了餘梔一張表,說道,“以後你需要每個星期在這個點來取衣服,早到晚到都不可以,我們開門接客的時間很短,另外,蕭先生每個月會在這裡訂一套西裝。”
“謝謝提醒,我是新來的助理。”餘梔解釋道,笑呵呵的把表格揣進自己的兜裡。別看就幾件衣服,但很有分量。而且不知道包裝這衣服的服務員是怎麼想的,硬是一件一件分開用很多種方式包裝,弄得裡三層外三層的。
餘梔抱着衣服的時候都快看不到腳下的階梯,一不下心還差點摔跤。咯的餘梔屁股疼,膝蓋上隱隱傳來痛感,今天晚上洗澡的時候腿上一定青一塊紫一塊。不就是一套西裝嘛,怎麼整的比自己的命還重要。
偏偏不巧的是白芷又挑在這時間打來了電話,餘梔下次出門真的要給自己燒柱高香,否則萬事不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