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老師說了一聲,盛繁就朝門外走去,而衛睿則領着她無聲走向更衣室。
更衣室的正中間擺着一行衣架,TU送來的禮服一共有五件,就正正掛在中間。爲了表示誠意,這次TU還配套送來了兩雙鞋子,作爲目前全球唯一的代言人,盛繁是不用像合作伙伴或形象大使那樣——活動結束後還需要原封不動退還回去的。
從這些衣服送來的那一刻,它們的歸屬權就正式變更在她的名下了,這一條款可是工工整整地寫進了合約裡面的。
盛繁走過去劃了兩劃,“今天走的紅毯是室內還是室外?”
衛睿詫異看她一眼,似是沒料到她會對電影節如此瞭解,問的問題都正中紅心。
“這次的場地在星美大劇院,應該是室內。”
盛繁點了點頭,又問道,“那這次的開幕影片是不是《明奴》?”
衛睿早就收到了消息,此前也和盛繁提過幾次,如今她也只是再確認一下準確性。
不過這當然是毋庸置疑的,這個季度,除卻《十七錄》,沒有電影可和《明奴》比肩。而最後選擇明奴,主要是因爲《十七錄》是一部太過鮮明的主角性電影,其餘配角都不大出彩,再加上此前沸沸揚揚的影后去世輿論風波,主辦方很明智地做出了更爲保險的一個選擇。
確定了自己今晚要和明奴劇組的人一起走開幕後,盛繁排除掉了那兩套短裙,在更顯隆重的三條長裙之中糾結了一會兒,最後選擇了一條玫瑰粉的提花長裙。
這裙子的底端有着如花瓣般的層疊設計,不規則的剪裁露出半截小腿的線條來。上裙尾處又折着一層縐紗往上蔓延,在胸口處蜿蜒出一朵玫瑰的形狀,顏色是俏皮又溫柔的嫩粉,十分適合盛繁的年齡,不會顯得她過分老氣,又恰到好處地暗藏了幾分小女人的嬌媚。
衛睿看了一眼,也表示贊同,“這條裙子挺好的,我看TU送來的鞋裡有一雙裸粉麂皮的高跟鞋,剛好和這裙子配。”
盛繁自己也挺滿意,先試了試衣服大小,表示除了腰身略鬆,需要夾兩個夾子外,別的都沒什麼問題。
這裙子本來極長,穿在稍矮的人身上只會顯得累贅拖沓,卻被盛繁的纖長身形把控得剛剛好,整個人看上去高挑又清麗動人。
試完衣服,記錄下尺寸,她又去試了試鞋子,走了兩步發現尺碼沒什麼問題後,盛繁纔算是鬆了一口氣。
mooli的珠寶也在今天上午準時送了過來,同時還有一份白紙黑字的合約,寫明必須在活動結束後的一星期內歸還,並且有損壞的話還要按照珠寶折舊的價賠償。
簽訂了合約,這條項鍊纔算是交到了盛繁的手上。
由於咖位的原因,雖然頗爲滿意現在盛繁的熱度和她纖長的脖頸,但許多條款訂立還是頗爲嚴苛。
比如很多女星作爲合作伙伴,其實珠寶在一月內歸還都沒有問題,賠償還可以打個八折,而盛繁就遠沒有那麼好運,不僅時限要緊很多,賠償也完全沒有折扣。
衛睿一邊幫她扣上項鍊,一邊面無表情地提醒她,“你現在卡里面就剩幾十萬了,你自己看着辦吧。”
盛繁嚇得抖了一下,不放心地連連叮囑,“哎你給我扣緊一點吧,要不你再檢查一下?……要不你拿根細繩子拴一下吧。”
衛睿氣得翻了她個白眼,沒好氣道,“你能不能爭點氣?一說到錢就這幅德性。”
盛繁訕訕笑了笑,“習慣了,習慣了。”
衛睿手上絲毫不減力地給她用力扯了扯項鍊,“行了吧!夠緊了吧!”
被勒得嗆了口氣的盛繁連忙用手護住項鍊,飛起一腳就朝衛睿踹過去,“輕點兒你會死啊。”
衛睿輕飄飄地躲開,“我幫你檢查檢查穩不穩固而已。”
“您能留着這股勁兒晚上幫我檢查不?”
盛繁冷嗤一聲,懶得看衛睿,對着面前的鏡子好好照了照自己。
這條項鍊與其說是項鍊,不如說是某種飾帶,極寬的面積上點綴着星星點點的手工切割鑽,一眼看去極其耀眼,卻也極其浮誇,其難駕馭的程度使得衛睿曾經都皺起過眉頭,猶豫要不要和品牌方提出調換。
但現在看到實物上身,衛睿突然摸了摸下巴,覺得浮誇也有浮誇的好處——要麼就是極其不匹配導致成爲笑柄,要麼,就是一拍即合將將合適,發揮出一加一大於二的效果,把原本就亮眼的地方襯托得無人可以忽視。
毋庸置疑,盛繁不論是自身的氣質,還是客觀條件,都足夠勝任這個位置,把這條項鍊誇張的地方壓下去的同時,又發散出它最漂亮的地方。
而衛睿和盛繁都不知道的是,這條項鍊其實是mooli近幾個季度以來成本最高最昂貴的一條,卻因爲太過挑人,在各地的銷售都遭遇了滑鐵盧的現象。
把這條項鍊借給盛繁,多多少少是因爲品牌方看中了盛繁的相貌和她的自身條件,帶着某種死馬當作活馬醫的心理,把那丁點兒希望放在了她身上,最後結果會怎麼樣,他們也不奢望了。
試了試項鍊,盛繁自己照鏡子覺得還是挺滿意的,而自己的那條長裙是裸肩抹胸設計,其實還蠻適合一條浮誇的項鍊來提升空蕩蕩的脖頸的重量的。
小心翼翼地把項鍊取下,盛繁似是想起了什麼,摸出手機發了條消息給衛睿。
就站在盛繁近在咫尺的位置上,衛睿聽着手機響,用看神經病的眼神看了一眼盛繁。
“你發了什麼?”
邊問邊打開那個文件,小圓圈在界面上轉了兩下後,一陣嘈雜的汽車駕駛聲響起。
伴隨着幾聲短促的喇叭聲,一個男聲帶着些笑意喊道,“小美女,看這邊啊,怎麼,還害羞啊?”
幾道惡劣的笑聲交織着響起,換了個聲音,又有一個人譏誚道,“瞧,人家小妹妹害羞呢?”
“是害羞還是聾了啊,頭也不擡,真驕傲啊。”
“我看啊,怕是聾了吧!”
衛睿皺着眉頭按下了暫停,頓頓看了盛繁兩秒,突然問道。
“這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