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在客棧休息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就直奔天水藥行而去。趕路雖然倉促,但畢竟沒什麼特殊情況發生,沒多久就到了天水藥行的店門口。
這是一處兩層建築,大開的店門人流穿梭。天水藥行的牌匾兩邊還掛着兩個火紅的燈籠,顯得極是喜慶。
“燁哥哥,這裡似乎很熱鬧啊。”陳晴看了看人羣,也朝店裡望去。
陳燁不多說,拉住一個正要往裡擠的中年人問道:“大叔,天水藥行,今天這是怎麼了?怎麼如此熱鬧?”
“你是外地來的吧?”中年人露出個吃驚的表情。
陳燁笑了笑,道:“是,正巧路過此地,看這裡如此熱鬧,故有一問。”
“哦,那就不怪了,就在兩天前,天水藥行老闆的掌上明珠,剛剛通過測驗石的測驗,已經達到了聚靈十階,已經是幻影洞天的內門地子啦,這在天水鎮剛一通過聚靈十階就內定爲弟子的事情,還是頭一回呢,天水藥行的老闆爲了慶祝,所有分藥行的藥材與總店都享受八折優惠啊。”中年人說完,正想往裡擠,又被陳燁拉了回來。
“大叔,別急,還想打聽一下,那……那天水藥行的老闆的掌上明珠怎麼這麼厲害?”陳燁胡亂問道。
“這我哪知道?聽說也才十三四歲呢,好像……”中年人遲疑了下。
“好像什麼?”
“好像林老闆的親哥哥已經晉升爲幻影洞天的長老啦。”中年人說完,再也不理陳燁,拼命擠入了人羣之中。
“好像是聽爺爺說過,林伯伯有一位長兄,自幼進入山門修行,如今這麼多年過去了,想必真的成爲了幻影洞天的長老了。”陳晴也羨慕道。
兩人見藥店裡的人實在太多了,就算擠進去也無法得到林正祥的接待,於是打算過一會兒再來,反正有的是時間,也不急在這一刻。
天水鎮因爲人口密度極大,比之飛雪鎮多了幾分歡快的氣息,街上的小販不時的吆喝聲,讓陳晴左顧右盼,忙的不亦樂乎。
突然街道中間急馳過一匹快馬,正在挑水粉的陳晴,正想跑過去拉陳燁過來聞聞味道,看哪一盒比較適合她。
結果那馬也無停滯,眼看就要撞上陳晴了。陳燁縱身一跳,一拳打在了急奔快馬的馬頸上。陳燁也是出於前世本能,想要規避風險的最好辦法是直搗黃龍。只見那馬兒吃痛,一個翻滾仰天栽倒。
“哎唷,是哪個混蛋玩意兒?居然敢打老子的馬?”一個身穿花袍的年輕人,從地上爬了起來,彈了彈身上的灰塵,罵道。
陳燁一看是個年約十四五的公子哥,於是並不理他,只是撫了撫陳晴的手臂道:“你沒事吧?晴兒!”
身穿花衫的少年,一看就是平時囂張慣了,此刻見將他馬兒打翻在地的也是一個年輕人,頓時罵道:“混賬小子,你是誰家的人?”
陳燁嘴角露出一絲不快,只是盯了花衫少年一眼,道:“在人多的地方騎馬最好放慢速度,否則下一次再碰見你這樣騎馬,你的馬就再也站不起來了。”
“哈哈哈……”少年哈哈大笑起來,似乎聽到了很大的一個笑話,隨即他拍了拍手,從不遠處,一行服飾相同的四五個青年走來,將一些看熱鬧的人羣推開,清理出來了一條道路。
“這小子在威脅我,真是太好笑了,在天水鎮敢與我林家做對的人還沒生出來呢!”花衫少年怒道。
他身後的幾個青年一看就是負責保護他的人,此刻聽得少年的怒氣,一起向前走來,臉上全都帶着冷笑,像是看被他們圍捕的獵物一般盯着陳燁與陳晴。
領頭的一個人,高聲道:“不知死活的東西,也不打聽打聽,天水鎮敢招惹林天鵬林少年的主兒,你們可是頭一個啊,就憑你剛纔所說的話,今天就不能放你們離開。”
那領頭者身邊的一個青年,也譏笑道:“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大小姐剛剛被內定爲幻影洞天的弟子就有人跑到天水藥行來逞威風了,真是不知道閻王殿的門朝哪開啊!”
幾個人說說笑笑,完全沒有把陳燁與陳晴放在眼中。
陳燁還好,陳晴可不是個受氣的主,當即就道:“你們幾個死家丁,狗仗人勢,小心我告訴你們家老爺,讓你們吃不了兜着走。”
“別跟一羣白癡動氣,這幾個二十三全都是一副傻啦吧唧的樣子,肯定是營養沒跟上,到大街上吠吠就完事了。”陳燁也不動怒,說話間更是從容自若。
兩人一唱一喝,到像是看對面幾個青年像怪物一般。頓時讓旁邊的幾個青年火冒三丈,他們平日裡欺負別人慣了,從來沒見過敢當面嘲諷他們的人。當下就沉了臉,再也不能鎮定了。
“不知死活!”其中一人冷喝一聲,作勢就要上前直打一拳。
陳燁眼急手快,一拳對上了那人的拳頭,只聽‘咔嚓’一聲,那人手臂竟然斷了。保護花衫少年的幾個青年,雖然看起來五大三粗,但都是沒有經過聚靈洗禮的普通人。
“哪裡來的野小子,看來要好好教訓教訓纔是了。”另外幾個青年,只知道那人吃痛,以爲受了暗算,登時幾個人一起上前打去。
陳燁雖無多少靈氣,但此刻近身搏鬥,更佔有極大的優勢。只是幾個照面,五個青年全都倒在了地上,痛苦的呻吟着。
被剛纔幾個青年唸叨的林少爺,正是林正祥一位族弟的兒子林天鵬,只因他父母死的早,被林正祥收爲了義子,平日裡嬌寵慣了,所以才養成了這種習性。
此刻見陳燁幾個照面就解決掉了他的幾個跟班,心下有些焦急,臉色也變得有些蠟黃,再也升不起居高臨下的姿態了。
陳燁雖然知道陳宗德與林正祥有生意來往,可自己來天水鎮也不過一兩回,自然是不認識幾個青年口中的林天鵬林少年,他只聽說過林正祥有一個十三歲的女兒,被林正祥視爲掌上明珠,也只是聽聞並沒有見過。
陳燁拉着陳晴正準備離開,突然人羣裡有人叫道:“林天誠來了,這回他們兩個真是要倒黴了。”
剛纔還想要趁機逃跑的林天鵬,向人羣后望去,果然看到了林天誠。這是一個聚靈九階的少年,差不多能有十六七歲,比他人顯得靈動不少。
陳天鵬剛纔熄滅的怒火再度燒了起來,對着林天誠大聲道:“天城哥,有個兔崽子欺負到我們林家的頭上了。”
“什麼人敢如此無禮?不知道這天水鎮林家的厲害嗎?”林天誠離的老遠,就已經大聲喊了起來。
陳燁上下打量了一翻林天誠,又看到周圍看熱鬧的人都露出一縷懼意,紛紛向後退了幾步,給他讓出一條通道。
再看林天誠的右手拿了一把摺扇,不時的輕輕拍打着左手心,一襲淡青色長袍,襯托的他十分飄逸。
“得罪了我林家?想就這麼離開嗎?”林天誠冷笑一聲道。
陳燁本不想多事,但對於一個只有聚靈九階的林天誠,他根本就沒放在心上,只是淡淡道:“讓開!”
“好大的架勢,在天水鎮還沒幾個人敢這樣對我說話!”林天誠摺扇一指,一道白色氣流,就像一道箭矢一般飛向陳燁。
陳燁側身閃過,目露不悅道:“看在林家家主的面子上,你最好止戈,否則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不客氣?我還真希望你不客氣?等我打的你變豬頭,你就知道什麼叫不客氣了!”林天誠怒喝一聲,又是一道白色氣流打來。
沒有踏入天祭的聚靈者,只是比普通人強大一些,並能少量利用靈氣而已,與陳燁相比,林天誠就像是普通人無異。
如今陳燁靈氣雖然只有四階,但硬撼一個天祭初期的苦修都沒問題,自然不把林天誠放在眼中。
林天誠仰仗自己在十五歲就踏入聚靈九階,也有些自傲的本事,平時更是被父親悉心栽培,有時連林正祥都不甚放在心上,只因在幻影洞天的族叔是林正祥的親弟弟,所以纔有些忌憚。
林天鵬斜眼看了一下林天誠,又看了一眼陳燁,道:“天誠哥,我去多叫些人來!”
“媽的,不用,難道我還收拾不了一個小毛賊嗎?”林天誠面色一沉,冷冷道。
陳燁覺得無趣,近身上前,像是在原地留下了一道殘影一般,快速衝到了林天誠的近前,一個巴掌直拍林天誠的面門。
“啪”
一個清脆的耳光,一下子把林天誠打蒙了。
“啪”
又一個清脆的耳光響起。
林天誠徹底呆住了,從小到大,別說一個耳朵,就連一句污辱他的話,他都很少聽到。如今被人這麼大庭廣衆之下這麼暴打羞辱,早就把他的肺氣炸了。
陳燁不理會林天誠的憤怒,一把揪起他的衣領,再前一推。林天誠就被推出去五六米遠,周圍正在看熱鬧的人,一個個目瞪口呆,敢這樣暴打林家大公子的人,終於在今天出現了。
林天誠站不穩,摔倒在地。除了憤怒就是驚恐了,他不明白一個靈氣明明只有四階的人爲什麼打的他這個聚靈九階的人滿地找牙。
陳燁輕輕拉住站在不遠處的陳晴的手,對林天誠面無表情道:“今天要不是看在林正祥林伯伯的面子上,你至少要廢掉一條胳膊。”
陳燁說完再也不多說一個字,朝前邁步走去。人羣紛紛讓出一條通道,似躲死神一般。
林天誠倒在地上,聽得陳燁稱呼林正祥爲伯伯,頓時怒氣更盛,但卻強壓到心底,既然知道打他的人認識林正祥,那他知道這個仇早晚都能報了。
陳燁與陳晴離開後,人羣迅速的也散了,場中被打的可是天水鎮的一霸,不對,確切的說是兩位霸王。
林天鵬走到已經站起來的林天誠面前,壓低聲音道:“天誠哥,聽那小子的話,他似乎認識義父!”
林天誠仗着自己有幾分靈氣,在天水鎮並沒有什麼人願意得罪,只是因爲他的族叔是幻影洞天的仙人,如今被當衆打臉的事,別人雖然不敢當面說,但流傳出去也是早晚的事。
他吐了一口嘴角因爲剛剛被抽裂吮吸的唾液,惡狠狠道:“找幾個人盯住他,我不會讓他活過今晚的。”
林天鵬捂了下胸口,想要殺死一個人這種事,他還是頭一次經歷,就連參與都顯得有些害怕,不過看了看林天誠的眼神,他也只是點了點頭,就飛奔上馬,快速消失在了街道的一處拐角。
陳燁對上林天誠並沒有用上全力,否則他完全可以讓林天誠在牀上躺上三個月的,如果知道晚上就遭到林天誠的報復,他就不會下手那麼輕了。
在天水鎮上逛了半天,陳燁與陳晴才重新找回了天水藥行,畢竟陳宗德交待的事情纔是正事,辦完正事再出來玩,會玩的更開心。
由於已經接連慶祝了兩天,下午藥行裡的人已經相對來說很少了。陳燁對前臺掌櫃一說,那掌櫃的就領着二人上了二樓。
前臺的掌櫃記憶力不錯,他只見過陳燁一回,雖然已經過去了兩年,但還是清楚的叫出了陳燁的名字。
“林管家,林伯伯什麼時候回來?”陳燁一邊跟着上樓一邊問道。
“家裡出了點事,不過家主很快就會回藥行了,聽他說還有什麼重要的東西去取,想必已經到路上了吧。”林管家一邊將二人請進房間一邊說道。
陳燁與陳晴不再多問,幾句寒暄之後,林管家就下去忙碌了。
“晴兒,把信交給林伯伯,我們就連夜趕回去好嗎?”陳燁想起被他暴打的林天誠,雖然自己不怕,可是萬一出了什麼意外狀況,保護不了陳晴,那就白瞎了。
前世是保鏢的他,對危險有着天生的預知力,雖然不怕危險,卻也要儘可能的規避風險。
“好,燁哥哥,我也總覺得這裡的人太浮躁啦,還是咱們飛雪鎮的人和睦。”陳晴笑的燦爛,說着就坐在圓桌前自顧自的倒了杯水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