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翀順勢捧着,到了自己嘴邊哈氣,“倒是個忠僕!嘴巴硬的很!”
顏十七冷哼,“惡人的忠僕,那就不是狗,而是狼了。習氏這麼多年來,手上肯定不乾淨。”
“嗯!”趙翀很是贊同,“你兄長在莒州遭人陷害,你和你母親乘坐的馬車差點兒滾下山坡,再有悲憫寺的謀殺,一樁樁,一件件,就她不是主謀,也定然是知情的。所以,再往前推,指不定做了多少傷天害理的事情呢!”
顏十七道:“比方說,當初莊祖母的死!”
“嗯?”趙翀揉搓着她的小手。
顏十七道:“父親那邊,還需要一劑狠藥,才能讓他徹底恨上那邊。”
趙翀道:“藥倒是對症,但時間畢竟隔的久了,藥要湊齊,怕是得需要些時日。”
顏十七道:“我又不着急!溫水裡煮青蛙,慢慢來就好了。”
趙翀道:“這都是小事!我若去了江南,你有什麼事情,只管去找沈銓。無論大小事,都不許自己扛着,明白嗎?”
顏十七心裡一緊,“你不帶走沈銓?”
趙翀道:“京城,總得有人坐鎮。”
顏十七咬脣,“我給你坐鎮,你把沈銓帶走!”
這麼多年來,沈銓從來都沒有離開過他身邊。
有沈銓在,他做什麼都會順手一些。
江南官場,那就是個狼窩,他若孤身前去,讓她怎麼放心的下?
“擔心我?”趙翀笑的得意。
顏十七卻是一臉的嚴肅,“你是我的男人,我不擔心你,還能擔心誰?再說了,我擔心別人,你樂意嗎?”
趙翀哈哈大笑。
胸中的激盪,似乎帶動整艘船都在顫抖。
顏十七卻指着越靠越近的畫舫,目瞪口呆。
趙翀尋聲看去,就看到了一艘不起眼的小畫舫上,一身白衣的男子,衣袂飄飄。
在他的不遠處,端坐一女子,薄紗敷面,面前一架琴。
琴聲浮動,簫聲就起。
琴簫和鳴,竟是配合的天衣無縫。
“不錯!”顏十七嘆道。
“沒你彈的好!”趙翀道。
“那是你的蛇衛吧?”顏十七吁了口氣。
趙翀道:“曾經是錦瑟的蛇衛!”
趙翀吩咐船家,調轉船頭,竟是離着那艘小畫舫越去越遠。
顏十七道:“爲何不去打聲招呼?”
趙翀道:“怕他們打擾了咱們。”
顏十七失笑,“我還以爲是虞浥塵害羞呢!”
趙翀道:“蛇衛現在的身份,的確是配不上他的!”
顏十七長長的嘆了口氣,“總算是明白虞浥塵那古怪的行徑了。只是,依着蛇衛現在的身份,縱使虞浥塵拿到了元宵宴的彩頭,依着定國公府的門第,怕是也不會允了這門親事的。”
趙翀道:“所以,能用銀子解決的事情,那還真就不叫事。”
“噗——”顏十七笑噴了。
真是沒有比較,就沒有優越感啊!
五十萬兩的聘禮,他硬生生的接下,所有人都爲他鞠了一把同情淚。
偏他還沾沾自喜的以爲,自己是撿了大便宜的。
但相比較虞浥塵的身份和地位的難以跨越,五十萬兩的聘禮的籌集,似乎真的要簡單許多。
趙翀牽了顏十七的手,小心翼翼的從船頭走到船尾。
顏十七對於船的晃盪還是有些小恐懼,待看到船尾擺滿了孔明燈後,卻又把什麼都忘了,滿滿的都是驚喜了。
“要放孔明燈嗎?”小臉的興奮如同荷花般綻放。
趙翀取了一盞交到她手上,然後取了火摺子點燃了。
孔明燈便在熱氣的烘托下,鼓脹了起來。
“可以放手了!”趙翀輕聲道。
顏十七一鬆手,孔明燈便輕飄飄的往高遠處飛去。
顏十七大喜,拍着手竟是跳了起來。
這一刻,竟是再也感受不到畫舫的晃盪了。
“還要再來!”開懷,如同孩子。
一口氣竟是燃放了十五盞孔明燈。
一時間,整個的湖都被渲染的更加的溫馨。
近處的畫舫上,甚至傳來了人們的歡呼。
顏十七仰着的小臉,在月光的照耀下,那般的明媚和聖潔。
趙翀圈了她的腰,將她禁錮在懷裡,沙啞着聲音道:“你好像欠了我什麼。”
顏十七雙眼熠熠生輝的看向他。
他的眼睛漆黑如墨空。
顏十七擡手,捂了他的眼睛。
然後踮起腳尖,將自己軟軟的脣貼在了他的脣上。
感受到他身子一僵,便調皮的伸出舌頭舔了舔。
再想撤退,卻是已經來不及。
後腦勺被人扣住,明明是主動出擊,不下兩個回合就已經完全的臣服。
這樣的月色,這樣的景緻,這樣的人,一切都不可抗拒。
她也就只能放任自己在他的懷中軟成一灘水。
“阿七------”趙翀的脣轉戰她的耳垂,惹來她全身不受控制的輕顫。
顏十七想要說點兒什麼,舌頭卻是軟的根本不聽使喚。
趙翀卻還在催眠,“阿七,我受不了了!”
“嗯?”顏十七的眼中只剩下迷濛。
“阿七,你怎麼這般磨人!”
“阿七,我們儘快成婚吧!”
“阿七,三個月我都不想等了!”
“阿七------阿七------”
船身猛的一陣搖動,兩人方纔如夢初醒。
趙翀從她的頸項裡擡頭,對於自己的失控微惱。
這要是被未來的丈母孃發現了小丫頭脖子上的痕跡,別說三個月成婚了,一氣之下再拖上個一年半載的,可就有他受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