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十七就大爲詫異,她那把她當眼珠子疼的孃親這是要對她徹底放手了嗎?
還是因爲心情鬱悶,一時間不知道如何面對她?
顏十七也不深究,轉身回了自己屋裡。
這一天折騰下來,也確實累的夠嗆了。
所以,頭一沾枕頭,眼睛也就沉重的合上了。
一夜沉眠,竟是連個夢都不曾有。
並且一口氣睡到了日上三竿。
顏十七一醒,報曉就進了屋。看着沙暖和泥融伺候顏十七洗漱,站在邊上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顏十七穿戴齊整了,奇怪的看着她,問:“昨晚可是有事情發生?”
報曉點點頭,道:“本想着昨晚就跟姑娘彙報的,但看姑娘實在太累了,所以就耽擱到了現在。”
顏十七蹙眉,“燈會上發生了踩踏事故?”
昨晚的燈會實在是熱鬧,彷彿全京城的人都集中到那兒去了似的。
可謂是人擠人啊!
報曉道:“據說是瑞王府的馬車在回程的時候,突然驚了馬。”
“啊?”顏十七愣愣的張大了嘴巴,然後又很快的合上,翹成了好看的弧度,“竟是有這種事嗎?”
報曉也跟着咧嘴,“是啊!邪乎的很呢!”
“可有人受傷了?”顏十七很關切的問。
報曉道:“驚馬很快被制伏了,馬車只是撞了幾個人,倒也沒出人命。只是------”
“有話快說!”顏十七晨起惺忪的眼睛倏然就點亮了,彷彿升起了兩輪小太陽。
報曉道:“據說,車內的詩妍郡主在馬車的碰撞中,好巧不巧的,被頭上滑落的金簪子劃傷了臉。腮上的口子足足有十公分長呢!”
“真的假的?”顏十七掀了掀如羽翼般長長的睫毛,“是不是太巧了點兒?”
頭上的金簪碰落,真的一點兒也不奇怪。
奇了大怪的是,究竟是怎樣的碰撞讓那掉落的金簪在詩妍郡主的臉上留下那麼一道口子呢?
真要被金簪所傷,最大的可能是留下坑洞吧?
十公分長的口子啊!怎麼都覺得那簪子像是成精了呢!
報曉嘻嘻笑,“無巧不成書嘛!”
顏十七眯了眼睛,“那口子深嗎?”
報曉道:“據說蠻深的!只怕將來比太子妃臉上的那道傷疤還難以消除呢!”
“你這都是聽誰說的啊?”顏十七陰陰的笑,“怎麼感覺那人像是親見了似的呢?”
看到顏十七這副表情,報曉哪裡還笑得出來,“姑娘,那個------咱吃雞蛋的時候,沒必要非要知道是哪隻雞下的吧?”
顏十七哼哼兩聲,“嗯!是這個理!拿一百兩銀子給金方,讓他買酒喝。就說,這次的事情做的漂亮!”
報曉泄氣,“姑娘怎麼一猜就知道是金鼠做的啊?”
顏十七道:“因爲那隻老鼠慣會來陰的,還不帶留痕跡的!”
自此,詩妍郡主在嫁人之前應該是不會再出來蹦躂了吧!
金鼠這一招,還真夠陰損的。
不過,她喜歡!
擡手看看自己嫩白的手背上的紅痕,想想那個傷在臉上的,心裡總算是解氣了。
有些人,是該嚐嚐什麼是報應不爽。
顏十七去主屋那邊給高氏請安的時候,高氏又恢復了以往的常態。
正月十六,依照習俗,高氏帶着一雙兒女回了孃家。
一家人,濟濟滿堂。
全都望着顏如鬆喜笑顏開。
高顓和高頌更是拽着顏如鬆討糖吃。
顏如鬆的一張臉,就紅的跟煮熟的螃蟹一般了。
“我去外祖父書房看會兒書!”說着,竟是落荒而逃。
高峻釗看看雙生子,“你倆倒是有定力。多跟你表哥學學!”
兩人不情願的起身,高頌不情願的道:“那我們也去看書了。”
顏十七看着兩人磨磨蹭蹭往外走的樣子,就覺得好笑。
高老爺子就問高氏的意思,“這門親事,你可是有什麼意見?”
高氏道:“本身就是咱們高攀了的,能有什麼意見?谷家小姐也是個性情好的,跟鬆兒也能互補。”
顏十七嘻嘻笑,“關鍵的,哥哥對蘊兒也是有心的!孃親既是沒有意見,那外祖父就進宮跟皇上討聖旨唄!”
高氏撇撇嘴,“非要聖旨做什麼?直接請了媒人上門不就得了。現在的問題是,該請誰來做這個媒人才夠分量。”
顏十七道:“還是聖旨賜婚的好!那樣以來,這門親事可就有了分量了。”
高老太太道:“嗯!我家槿兒說的沒錯!這得賜婚!有了那麼一道聖旨,顏家那一窩窩誰都不敢輕視了。”
關山月一拍大腿,“母親說的太對了!就是這個理!顏家擠兌了你們四房這麼多年,也是你們該揚眉吐氣的時候了。谷家小姐若是有了賜婚聖旨傍身,老顏家那些個,真的就可以踩在腳下了。”
高氏抿脣,“真的有必要嗎?谷家小姐尚書之女的身份,就足以將她們碾殺了。”
顏十七道:“孃親忘了嗎?顏家可還有個侯府之女的。”
高老太太道:“對!凡事不得不防!一道聖旨賜婚,總之是沒有壞處的。”
高氏張了張嘴,還想說點兒什麼,卻最終嚥了下去。
所有人都說好,她還堅持個什麼勁兒?
關鍵的,這樣子擰巴,不是沒事,也讓人疑心有事嘛!
尤其是顏十七那雙探詢的大眼睛落在自己身上的時候,總讓她有種無所遁逃的感覺。
高老爺子道:“那就這樣吧!夕娘,總歸是對鬆兒好,其他的,就別想那麼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