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的門來,就看到周懌正攙扶着沅王妃匆匆而來。
顏十七見狀,趕忙迎了上去,“王妃有孕在身,萬不可這般急躁。”
沅王妃雙手抓住顏十七的兩隻胳膊,“你沒事吧?”
顏十七搖搖頭,“除了小爺欠我的糧食沒有還之外,我至今還沒吃過別人的虧呢!”
周懌朝天翻了個白眼,“這不還沒到秋天嘛!總不能拔苗助長吧?”
“噗嗤——”沅王妃和關山月齊齊笑了起來。
沅王妃鬆了口氣,“沒吃虧就好!”
顏十七道:“王妃既是過來了,就去我屋裡歇息一會兒吧!”
沅王妃道:“也好!”
關山月和高峻釗就去了前面招呼客人。
到了後面的廂房,顏十七便將事情的經過跟沅王妃說了,倒也沒避着周懌。
已經八歲的周懌,開春後怕是要面臨着各種課業了。但是這種算計人的伎倆,讓他知曉一些,也沒壞處。
他將來肩上的擔子越重,將來需要面對的形形色色的人就越複雜。
沅王妃嘆氣,“這都是些什麼事啊?”
周懌撇撇嘴,“明顯的是六皇叔居心叵測!”
沅王妃看他一眼,“總歸是你的長輩,你不可亂說。當然,我是可以說的,這個老六的確是越來越荒唐了。”
顏十七暗暗扯動脣角,心道,那六妖孽還有更荒唐的事情沒有爆出呢!
顏十七陪着沅王說了會兒話,沅王妃也就告辭了。
然後,報曉就引着五味過來了。
“那倆如何?”顏十七問。
五味道:“一個受損,怕是要將養一段時日了。另一個無礙。”
顏十七冷笑,顏十八一直做狗腿狀的跟在顏清雅後面,極盡討好,到最後卻得來了這樣的回報,也算是她種瓜得瓜種豆得豆了。
五味道:“大人的意思,讓屬下住進府裡去!姑娘看?”
顏十七道:“這個以後再說!我會安排!”
揮了揮手,示意五味先下去。
今天讓五味來候着,也是爲了防止有人出幺蛾子,有備無患的。
前面的客人都陸續走了,包括顏家的出嫁女。
顏十七看到高氏前來的時候,不由長長的鬆了口氣。
高氏揉了揉她的頭,“嚇着了?”
顏十七搖搖頭,“沒有!我膽肥着呢!就是替孃親累得慌!外祖父和外祖母都走了嗎?”
高氏笑笑,“你外祖父走了,客人才敢告辭啊!”
顏十七道:“所以,外祖父是第一個走的,顏家人是最後走的。父親有沒有說,問題要怎麼結局啊?”
高氏眼含譏諷,“你認爲一個六品小吏的女兒,有給皇子做正妃的資格嗎?”
顏十七道:“若是其祖父還是二品呢?”
高氏道:“那也門第不高啊!除非你祖父還是尚書。”
顏十七道:“孃親以爲六皇子的出身有多高?不過是個依附於淑妃的才人所生。”
高氏眯了眼睛,“可人家的爹厲害!”
顏十七挽了高氏的胳膊,“皇家無親情啊,孃親!皇上供給他尊崇的地位,他也得配得起才行。不然,依着皇上的涼薄,他應該不會有好下場的。”
“在你的印象裡,皇上是個涼薄之人嗎?”高氏的眸光暗了暗。
顏十七道:“在我的印象裡,皇上對他的女人和子女都沒有多少情義。許是爲了自我保護吧!不付出感情,也就不會被情所傷。所以,皇上纔是真正的孤家寡人。”
“是這樣的嗎?”高氏有些走神。
顏十七也在走神,顏家人真要把顏清雅嫁給六皇子嗎?
不能爲妻,便只能爲妾。
皇子的妾也是妾,並不比普通人的妾好受多少。
這一點兒,杜錦瑟是深有體會的!
若是六皇子封王了,撈個側妃噹噹,也是有品級的。
只可惜,六皇子一直隱在太子的身後,唯太子馬首是瞻,沒有什麼建樹,如此以來,被當今皇上封王的可能性就很小了。
除非,太子登基。
想到太子登基的可能,顏十七禁不住冷笑陣陣。
無論有多少種可能,她都會將其斬殺在搖籃裡的。
關鍵的一點兒,現在不是六皇子封不封王的問題,而是六皇子是喜歡男人的啊!
顏清雅被擡了去,能討着什麼好?
那樣的結果,還不如去廟裡呢!至少,除了遵守清規戒律,人身還是自由的。
若是三房沒有做那麼多打壓四房的事情,顏十七倒是很想提醒他們一句,與其讓顏清雅給人做妾,不如跟六皇子討些實惠。
太子的勢力正是如日中天的時候,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他肯定會爲六皇子擦屁股的。
這個時候,若是顏秉公提出謀官,也不是不可能的。
現在,就看三房這步棋怎麼走了。
到家的時候,已是傍晚時分。
一天的喧囂歸於沉寂,看着西天的殘陽,難免落寞。
顏十七被顏秉正叫住了,“十七,我有話對你說!”
高氏爲顏十七整了整衣服,側着身子道:“槿兒累了!老爺有什麼話,長話短說吧!”
然後,轉身往後院而去。
顏秉正的臉上就顯現出了尷尬之色,率先進了書房。
顏十七搖頭嘆息,父母這樣子相敬如冰的狀態,究竟怨誰?
顏秉正坐在太師椅上,明明很疲累,卻偏要坐的筆直。
顏十七將小廝端上的茶,接過來,親自遞到了他面前。
暗忖着,是要哭訴呢?責怪呢?還是謀求幫助呢?
主宅那邊現在是無權無勢,如何去對抗六皇子,的確是個問題。
他會爲了那邊來求自己出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