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笑罷,就看向顏十七,“十七丫頭說說,那菩薩是真的偏疼了懌哥兒嗎?”
顏十七笑笑,“是啊!懌皇孫殿下一向吉人天相!”
老夫人微微笑,見顏十七不卑不亢,沒有刻意的表現自己,也沒有曲意逢迎,這一點兒,她當然是非常滿意的。“一百枚銅錢全都沉了底,其中是不是漏了哪個環節?”
溫氏也道:“莫非是沒有找寺裡的師傅去除俗氣?”
說到這一點兒,周懌就又手舞足蹈了,“怎麼沒找?只是不好找罷了!”
老夫人疑惑,“什麼不好找?寺裡的師傅不是多得是嗎?”
周懌呵呵笑,道:“自從我在許願池邊,放浮了三枚銅錢後。許願池邊就興旺了!裡三層外三層的等着放銅錢呢!而且,都會仿效我的做法,讓寺裡的師傅幫着去俗氣。結果,寺裡的師傅們被纏的煩了,就都怕了。能躲的都躲起來了!”
“啊?”顏十七也是吃驚不小。
本是權宜之計,沒想到倒是引領了潮流。
心裡暗道聲:“阿彌陀佛!”
是寺裡的師傅們添麻煩,她還真不是故意的。
周懌道:“要說起來,主持大師可得好好感謝一下我和槿姐姐呢!若非我們,許願池邊怎會那般的熱鬧?更讓他們平白得了那麼多錢。”
沅王妃挑眉,“這孩子!愈發的口無遮攔了,是吧?等回去後,看你父王不禁你的足。”
周懌撓撓頭,“我又沒做錯什麼!”
老夫人哈哈大笑,“懌哥兒倒也沒說錯!回去可不許苛責他啊!否則,我老婆子可不依呢!”
沅王妃道:“連您也寵着他!”
老夫人道:“他就是個招人疼的!就那三個願望,傳到皇上的耳朵裡,指不定怎麼龍心大悅呢!”
顏十七就覺得後背汗漬漬的,那第三個願望就不用提了吧!
周懌道:“禁足我也不怕,反正槿姐姐會進府陪我。”
溫氏一聽,驚奇道:“這是怎麼說的?”
沅王妃笑笑,“元宵宴皇上不是指派到府裡嘛,我一個人哪裡忙的過來。便請了如槿來搭把手。我相信如槿定然是個能幹的!我可就倚重她了。”
顏十七靦腆的笑笑,“明明是王妃提攜,偏說成倚重,倒是折煞如槿了!”
這話說的進退有度,別說老夫人暗暗點頭,就是溫氏聽着,臉上的笑意也是深了三分。
老夫人道:“這丫頭是個好的!夕娘教的不錯。”
高氏笑道:“老夫人別被她騙了。這會兒看着文靜,那是因爲不熟悉。一旦相熟起來,也是個頑皮的。”
老夫人道:“那倒是隨了你年輕的時候!”
提到過往,高氏面上就不自然起來。
好在老夫人也只是一句帶過,沒有深說。
溫氏就對沅王妃道:“元宵宴準備起來,怕不是個容易的。若是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只管過府來說。”
沅王妃接了臺階道:“正猶豫着不知怎麼開口呢!都說家有一老,如有一寶。我們的長輩都在宮裡,不能時時提點。所以,就想着跟姑祖母借個人呢!”
老夫人道:“這還有什麼好猶豫的?說吧!相中了哪個,只管領走!”
沅王妃笑道:“那我可就不客氣啊!姑祖母就把沈嬤嬤借我使喚兩天吧!只是,她在姑祖母身邊伺候慣了,不知道離不離的開。”
老夫人看了看身邊的沈嬤嬤一眼,“這是她的造化!去吧!也就是十來天的時間,我這身邊好說。”
當即便敲定了。
高氏這邊也就不多停留,帶着顏十七告辭退了出來。
顏十七長長的吁了口氣。
關山月笑笑,打趣道:“至於那麼緊張嗎?”
顏十七道:“我哪有緊張?只是不自在而已!”
關山月道:“對!我們槿兒可是天塌下來都面不改色的人。”
回到廂房,稍作休息後,便返程了。
高氏母子三人沒有再回高府,而是回了他們自己的宅子。
直到晚飯後,高氏才把顏十七叫到身邊說體己話。
“趙大人如何?”高氏單刀直入的問。
顏十七知道這頓盤問是少不了的,也就硬着頭皮回答了,“還好!”
“嗯!”高氏面無表情的應了一聲,“回答的挺勉強!”
顏十七低垂的腦袋就猛的擡起,“那個------不是------”
高氏拉她坐在自己身邊,“槿兒,跟孃親說實話!你可是打心裡願意嫁他了?”
顏十七抿脣,毫不遲疑的點點頭。
高氏道:“嫁人是一輩子的事情,一旦你做了這個決定,再想更改的可能就幾乎沒有了。”
顏十七道:“孃親的意思,槿兒明白。孃親當年出嫁的時候,定然也是覺得父親是合適的人選。只是,花無百日紅,人無百日好。再好的情感都被時間消磨了。所以,孃親對於槿兒的親事,纔會這般的小心謹慎。”
高氏嘆氣,“男怕入錯行,女怕嫁錯郎啊!有時候想想,是不是我對你父親的要求太高了?男人三妻四妾,本就是再平常不過,爲何我就是不能忍?但思來想去,孃親就是這種性情,不能忍就是不能忍!”
顏十七握住高氏的手,“槿兒是孃親的女兒,所以,槿兒也不能忍!”
仔細想想,高氏會這般的眼裡揉不得沙子,究其原因還在她外祖父和外祖母那裡。
縱使外祖母大字不識,外祖父還是對她不離不棄了一輩子。
完全沒有姨娘的介入。
父母的生活總會在孩子心裡留下烙印。
高氏正是見證了父母的相攜相守,纔會更向往一生一世一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