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氏抿脣,“我沒有別的意思,就是不想麻煩父親而已。”
高老爺子捋着鬍鬚笑,“這可是大喜事啊!爲了這種事,往宮裡跑斷腿都是值得的。”
“嗯!”高老太太道,“多大年紀的人了,心裡還不裝事。昨夜竟是興奮的,睡不着了,一夜在烙餅呢!”
高老爺子嘿嘿笑兩聲,“高興!高興!都是高興的!”
顏十七微微蹙眉,高興到睡不着,這種事會發生在一代帝師身上?她總覺得有些違和。
若說,憂慮的睡不着,她倒是能夠相信。
高氏昨日的反常,讓她不得不多了個心思。
再聯想到皇上白天的情緒,她有理由懷疑,在她的孃親和皇上之間,怕真不是師妹師兄那麼簡單了。
但是,長輩的事情,不是她能觸碰的。
何況,當年之事,還牽扯了一個高高在上的君主。
“最近是喜事不斷,也就難怪外祖父高興的睡不着了。”顏十七順着他的話道。
關山月附和道:“對!對對!碧海的事情,出了十五,也該加緊辦了。楊老夫人那裡,母親已經使人探過口風了。對於這門親事,也是沒的說,覺得兩人很登對。現在,就等着媒人上門了。”
高氏道:“碧海年後,還要趕着回西北。親事自是越快定下來越好了。”
顏十七突然想到了什麼,“你們討論親事,我是不是該回避一下?”
她畢竟是未出嫁女啊!
高老太太卻衝着她招手,“槿丫頭過來。”
顏十七就走過去坐到了她身邊。
高老太太道:“這人情世故啊!你聽聽,總歸也沒什麼壞處。將來嫁人後,也不至於兩眼一抹黑。”
關山月道:“嗯!你這兩個哥哥的親事,裡面都有你的影子。有什麼可迴避的?咱家可沒那麼多的規矩。”
高氏道:“碧海這邊的媒人,都請了誰?”
關山月道:“碧海的意思,是請趙大人當媒人!”
“噗——”顏十七噴了口唾沫,“沒搞錯吧?”
她想想趙翀當媒人的樣子,就忍不住想笑翻。
高老爺子道:“小趙的官職和地位在那裡擺着,按理說,他來當這個媒人,倒是也是個人選。但考慮到他還沒成親,而且接下來,皇上只怕有重要任務交給他,這個媒人還是不要請他了。”
高氏道:“我也覺得不是很合適呢!他畢竟跟槿兒正在議親嘛!”
顏十七就憋笑憋的難受,一臉的古怪外露。
高老太太擔憂的看着她,“槿兒,你怎麼了?”
顏十七擺正五官,道:“其實呢,趙大人不合適的話,不是還有他哥哥嘛!衛國公世子爺保媒,也是個有分量的呢!”
關山月和高氏對看一眼,面露喜悅,“這倒是個好人選呢!槿兒這腦子就是靈活。”
顏十七嘿嘿笑,“我也是聽說表哥跟世子爺有些交情,所以纔想到的!”
高老太太道:“甭謙虛了!這小腦袋瓜就是隨我!”
高氏脣角抽了抽,“不止是腦袋瓜,就那跳脫的性子,也是隨了您。”
高老爺子捋着鬍鬚,看向高老太太,“嗯!槿兒跟你當年,的確是有些像。”
高老太太就笑的紅光滿面,“外孫女像外祖母,那就對了。別像你母親,做事情瞻前顧後的,到頭來卻把自己給綁住了。”
高氏的臉色便不好看了起來。
關山月忙道:“瞻前顧後,方能考慮的全面嘛!峻哥一直都說,姑姐的脾性像父親呢!”
高峻釗道:“是!像父親!聰明!能幹!”
高老爺子道:“我親自教出來的女兒,自然要像我。”
高老太太挑眉,“女兒家家的,像你有什麼好?太過強硬了,不懂得圓滑,不懂得示弱,在男人那裡是要吃虧的。”
高氏道:“已經這樣了,改不了了!”
關山月笑道:“還是繼續說孩子們的親事吧!碧海既是跟衛國公世子爺是有交情的。這保媒之事,還是讓他自己去說吧!”
高老爺子道:“嗯!趙翱那個人,雖然沒有趙翀的睿智和果敢,但也是個很有正氣的人。如今衛國公府正與咱們議親,想來請他當個媒人,也不是什麼難事。這年也過完了,府裡也沒什麼事了。峻釗和月娘,就緊着忙活碧海定親的事情吧!”
關山月應聲,“是!碧海在京城本就有御賜的將軍府,也一直派人打理着。如今,只需要重新佈置一下就好了。”
高峻釗道:“等碧海離京後,將軍府那邊我會盯着的。”
高老爺子點點頭,“再來說說鬆兒的婚事,就算有了聖旨,三媒六聘還是不能少的。”
高氏道:“嗯!理該如此!就是不知這媒人,是否還需要找能給鬆兒帶來助力的呢?”
高老爺子搖搖頭,“不需要!鬆兒的助力,已然不少了。一個趙翀足矣了!不需要再錦上添花了。”
視線落在顏十七身上,顏十七垂首玩手指。
高氏道:“父親的意思是怕過猶不及?”
高老爺子道:“嗯!有時候太盛了,反而不好。”
高老太太道:“如此以來,那就簡單了。定國公府就是最好的選擇了。”
“外祖母英明啊!”顏十七拍着手道。
定國公府有地位,手裡卻又沒實權。
雖然不能影響朝局,在皇上心中卻又超然存在。
所以,請這樣的人家來保媒,無論從哪方面來考慮,都是最合適不過的了。
高老太太哈哈大笑,“就知道槿兒跟我心意相通。”